你知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是谁说的吗？

唐龙

豫让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刺客。司马迁给刺客做列传时，在《史记.刺客列传》中共写了五名刺客，第三个刺客就是豫让。
豫让有一句话非常有名，那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他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呢？

豫让是战国时，晋国四大世族大夫中，智伯家的家臣。后来智伯被赵家联合韩、魏两家杀死，晋国被分成了赵、韩、魏三个新兴国家，才有了战国七雄：秦、韩、赵、魏、燕、齐、楚。

当时智伯被杀死后，豫让说：〝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吾其报知氏之仇矣。〞

为了给自己的主人报仇，豫让装成一个装修工人，身上带着匕首到杀死智伯的赵襄子家刷厕所。这天赵襄子去厕所时，突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命令手下人搜。结果把豫让搜了出来，身上的匕首也搜出来了。

赵襄子就问豫让是谁。豫让说：我是智伯的家臣豫让，想杀掉你。

赵襄子说：智伯已经死了，你何必这么执着的一定要为他报仇呢？如果我放了你，你可不可以放弃杀掉我的打算。

豫让说：你放了我，那是你对我私人的恩情，叫〝主之私恩〞；我杀掉你是为了我原来的主人报仇，这就是〝臣之大义〞，我不可能为了私恩去放弃大义的。

当时左右的人都建议赵襄子把豫让杀掉。豫让神色非常坦然，辞气慷慨，赵襄子看了也很感动，就想放了他。左右人说：不能放，这个人一定要杀，因为他都说了他将来一定会想办法杀掉你的。

赵襄子说：算了，我已经答应他了，以后我小心一点，躲着他就是了。于是下令把豫让给放了。

豫让觉得，赵襄子已经知道他长什么样了，以后可能没机会再接近赵襄子了，于是他做了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他把热的油漆涂满了自己的身体和脸。古时候的油漆都是有毒的，涂在身上后，身上就长了皮肤病，叫做〝漆身为癞〞，整个人的形状都变了。豫让又把自己的头发、眉毛、胡子全部拔光，整个人面目全非。然后豫让就装作乞丐在街上要饭。

一天他的妻子路过那里，听见要饭的声音就跑到他面前看，说：这个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我的丈夫，可是长得不像。说完转身就走了。

谁知豫让听了这话，竟然吞了烧红的炭，把声带给烧坏了，〝漆身为癞、吞炭为哑〞，声音也变了，形像也变了，再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来了。

豫让有一个朋友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就把豫让请到自己的家里喝酒。他问豫让说：以你这么大的才华，如果在一开始就到赵家求仕，给赵家做家臣，你会有很多机会去接近赵襄子，那时候刺杀他不是很容易吗？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痛苦的方法来折磨自己？

豫让回答了一句话，在《史记.刺客列传》中是这样记载的，〝豫让曰，既已委质臣事人，而求杀之，是怀二心以事其君也，且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以事其君者也。〞就是说，我如果答应去做他的家臣，又去杀掉他，那就是我在侍奉他时，怀着一颗背叛他的心，要我做这种事，是非常难的，我之所以选择现在的做法，就是要让将来天下的人看到，如果他怀着二心去侍奉他的主人，当他听到我的故事时会感到惭愧。

所以豫让做这件事情，不管再苦再难，但是他觉得他走的是正道，没有采用奸诈的方法去实现他的目的。

豫让对他的朋友说，从此之后我们就永别了，你也不要再找我。

当时赵襄子正好在修一座桥，豫让就扮成一个死人躺在桥下。在桥建成的那天，赵襄子去视察。走到桥边时，马突然间停下来不往前走。不管赵襄子怎么赶，马都不走。赵襄子说：我听说〝良骥不陷其主〞，就是一匹好马是不会把主人带到危险的地方去的，附近一定是有危险，搜一下。

士兵说：桥下有一个死人。赵襄子说：新建的桥，哪来什么死人？一定是豫让，给我抓起来。于是士兵就把豫让抓起来。当时豫让仰天长啸，因为他觉得再也没有机会了，他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不能完成刺杀的任务，将来还能怎么办？ ！

赵襄子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并不是一开始就到智家做家臣的，你曾经跟过范氏，又跟过中行氏。范氏和中行氏被灭时，你从来没有想过替他们报仇，为什么智伯被灭后，你报仇的心这样迫切呢？

豫让当时讲了一番话，就是〝众人国士之论〞。豫让说：我在范氏和中行氏家里做事时，他们〝以众人待我〞，就是说他们把我当作普通人，所以我就以众人的心态来对待他们。 （你不拿我当回事儿，我也不拿你当回事儿。）但是我在智家做事时，智伯〝以国士待我〞，他认为我是国中最优秀的人才，对我非常好。既然他以国士待我，我也要以国士的风范来报答他，所以我一定要为他报仇。这就是豫让的〝众人国士之论〞。

赵襄子说：我上一次释放你，已经是〝曲法赦免〞，就是按理法来讲，我应该杀掉你的，但我法外开恩了。这一次抓住你，我不能再放你了。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的？

豫让说：你这样问我，就已经是对我额外的恩惠了。我有一个请求，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杀掉你了，能不能请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我朝衣服刺三剑，就当我为我的主人报仇，就当刺在你的身上。

赵襄子当时壮其言，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让从人拿着。豫让对着那件衣服，咒骂后，跳起来刺一剑，再咒骂再跳起来刺一剑，一共刺了三次。每一次刺下去时，赵襄子都打一个寒噤。豫让刺完三剑后，赵襄子就把豫让杀了。

杀掉豫让后，赵襄子拿起那件被刺过的衣服，惊讶的发现每个洞上竟然都有血迹，大家觉得这是豫让精诚的感应。这件事情在《东周列国志》上有记载，在《索隐.战国策》上也有记载。

就这样，豫让死后留下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名言，和〝众人国士〞之论。

蟒蛇河畔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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