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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山楂(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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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3 10: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大结局)
     转眼间,三年后过去了。突然有一天,当人们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一条玉带似的、现代化的高速公路从云彩中一直铺设过来,像美妙的音乐绕着山梁一匝、两匝、N匝之后,穿过河流、跨过涵洞,不避林木,不避草地,不避炊烟,从家门口经过,向更远处宕延赓续开去。哦,天堑变通途,直线加曲线,力量与智慧交织,抽象与形象互溶,这意味着什么,这又该感谢谁,这一切,仿佛都在不言中。
     Q市至青龙现代化高速公路一切进展顺利,第一期、第二期工程顺利完工,第三期工程也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期间,乎特回了南洋,中国的一切事务由栾同副总经理负责。工程竣工在即,栾同致电乎特希望他能按时回来赶上竣工典礼。
     秀娟业已把原来的果林转包给别人,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近还检查出心率不齐等毛病,经常出现心悸、胸闷的现象。秀云劝她把牛羊也变卖或转包给别人,然后在县城买一套房子,做点买卖维持生计,本来要强的她,如今也动摇了。她说等到冬天吧,那时候有好价钱,并委托秀云在县城物识着。
“姐,钱,没有问题,我有,只要你来,就有房子住,我们姐妹住在一起,也方便照顾。”其实,栾同按照乎特的意思已经给她备足一笔钱,用于秀娟、秀云和涵韵生活以及在县城置办房屋用,只是没有直接跟她们提及,怕伤害她们自尊心。
“有合适的地方吗?”
“当然有,现在房地产开发如雨后春笋,只要你有钱都可以购买,而且户籍也放开了,只要在城里置办了屋业就是城市市民了……在人民广场西边,正在建花园小区,我看那配套设施及周围的环境挺好的,要么在那给你先定一套?”
“那太贵了。我怕钱不够呢。”秀娟知道,那是县城最好的地方,房价一定很贵。
   “呵呵,钱不是问题!姐,你也该享福了,说不定,那一天姐夫回来,你们不住好一点的房屋吗?”
“不了,还是找个便宜点吧。”
但是,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也就在七月的某一天,秀娟出事了,还是在那座山上,她为了救一只羊羔,命陨山谷……  
     都说日久生情,人和动物之间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两年来,她对自家的这批牛羊渐渐有了感情,三鞭死后,这些羊很多时间是圈养着,没有得到很好的牧放,一个个饿得精瘦。后来,秀娟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开始把心事逐渐转移到这些牲口上来。她逐渐掌握了饲养规律,夏秋让它们吃上肥美的青草;春冬呢,要准备好几种干的饲料,按时加料、加水、经常打扫卫生,厩既要通风、卫生,又要舒适保暖,经常为它们梳理身体,这样才有利于它们迅速生长;她买了不少有关书籍,不失时机地请教一些有经验的牧民,很快掌握了其中的奥妙。
      羊群不断扩大,母羊繁殖很快,有的一胎能生三四个,二十头母羊繁衍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秀娟尝到了生活的乐趣,一种和牛羊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乐趣。每次,伺候它们分娩,她都要熬夜,在廐里守着,守候着新生命的呱呱落地,辛苦而幸福地守候着。她突然想起自己分娩涵韵时的情景。那天,她掐算着时间,该到日子了,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没有,黎明前的静谧。呀,是不是这孩子有毛病呀!她竟然非常害怕,因为,她想要这个孩子了,三鞭也在盼望着,这是上帝的天使,是幸福的福音,是欢乐的列车,是自己和三鞭的依靠,但这趟列车怎么光闻脚步声响,不见身影呢?如果这孩子有什么不测,那这一辈子就再也生不出了。
      三鞭每天都要定定地看着她的肚皮,四目相对时,他都要嘿嘿地笑笑。
“来,你来摸摸。”她拉着三鞭的手。
三鞭颤悠悠地伸过去,秀娟撩开衣衫,露出瓷白的肚皮让他把亲近一下孩子。其实,三鞭为不少羊呀、牛呀接过生,对于人,他很新鲜,又很好奇。
“啥时候临盆呢?”
“应该是今天,不知怎么了,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呀。”
“嗯,那……”三鞭搓搓手,不知说些什么。
“你想说啥?”
“我想问你想给孩子取个啥名字呢?”
“你是他(她)爸,你取吧!”
“我是他(她)爸吗?”三鞭有点诚惶诚恐,他望着妻子有点自惭形秽。
“当然是。你会对我们好吗?”
“当然,我会的,你信吗?”
“当然信,不过当孩子出生后,千万不要对孩子说身世,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他(她)。”
“嗯,男的就叫狗剩吧。”
“为啥叫这个难听的名字?”秀娟笑笑问。
“呵呵,人家都这样起,你看我的大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没有。我父亲没有文化,我出生不久就死了。母亲一开始叫我哥大啊,二哥叫二啊,我当然叫三啊。二哥死得早,不到两岁。后来我放牧耍鞭子出了名,才叫三鞭的。庄户人家孩子,名字难听但好养活。”
“女娃呢?”秀娟饶有兴趣地听着。
“女的嘛当然叫大丫了!嗯,不妥,因为下面没有了,也不能排下去叫二丫三丫的……”三鞭突然感到说到自己的痛处,他摆摆手说,“不说了,还是你起吧。你不是经常看一些汤诗什么的吗,看看能不能从那里面挖一个出来?”
“哈哈哈,那不是汤诗,是唐诗!”
“哦,吃糖也有诗啊!”
“哎,三鞭,你不是念过几天书吗?连唐朝的诗都不知道?”秀娟哈哈哈大笑起来,“哎呀,不好!”秀娟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疼痛,腹中的婴儿呼呼下坠似的。
“哎呀,快,快,去叫黄梅。”黄梅是村里的医生。
     当黄梅和一帮妇女赶来时,孩子已经生了下来,孩子竟然一声未哭。
     秀娟躺在草灰上,上面都是血,身上都是汗,一把剪刀也是血肉模糊……看得出她是经过一番生死搏斗的。屋里竟然没有一点生气。
     三鞭吓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刚刚遭遇日本鬼子祸害一样。
“快关上门窗,防止受风,烧水……”黄梅一声断喝。她看看大人没事,只是孩子如果不及时抢救可能保不住,于是,她轻轻地拍着孩子,十分钟后,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声来。
     其实,三鞭也没有耽误,当妻子说马上临盆时,他飞奔着去了黄梅家,这需要20分钟,黄梅没有在家,孩子说妈妈背个药箱出去了。三鞭发疯似地在村里找啊。可这村子实在太大了,零零散散地住着,他只顾闷头去找也不找人帮忙,以为这完全是自家事。在山脊上还摔了两个大跟头,腰和脑袋都重重地碰在石头上,鲜血直流,但他没感到一丝疼痛,最后被逼急了,他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喊着黄梅的名字。这时候,村里人才知道他媳妇要生了,全村人都帮着找了起来,才找到了黄梅……每每想到这些,秀娟心头总是热乎乎的,三鞭真是个地道的老实人啊。
     这一天,秀娟像往常一样去放牧,也不知道怎么了,刚一上山,头羊拼命地往上跑,其它羊也呼呼啦啦地跟着,就像司号员吹起了冲锋号。秀娟只得跟着往上,这些山羊本身攀爬能力比较强。突然,有一只小羊羔被群羊挤得滑落到了半山腰,幸好被一棵小树挂住了,上不来下不去,咩咩地叫个不停,母羊见此情景要下去救,被她制止了,她用自己的裤带勒住了母羊,防止它轻举妄动。自己呢用放羊长鞭,一头拴住一棵小树,一头拴在腰间,慢慢地探下身子,就要够着羊羔的时候,脚底下石子一滑,她整个身子掉了下去,这时,她已经抱住羊羔,但已无力往上攀爬,她想舍弃羊羔,而又不忍心,山上的羊群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无能为力。
“完了,三鞭,今天我要去找你了。”秀娟绝望地想着,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此时的她,已经处于上不去,下不来的境地。她一手举起羊羔,放在头顶上使劲往上顶,终于,那只羊羔在快接近上沿时跑了上来,而秀娟手一滑,整个身子再一次往下一沉,拴住树的那一端绳子由于经不起一上一下来回折腾,绳子松动了……
     乎特没能赶上秀娟的葬礼,按照回民的习惯,亡者一般不能停留三天。第二天,在涵韵赶回来的时候,秀云已经按照回民的习俗把姐姐用白布缠裹着安葬了。
     又一个亲人走了。涵韵已经欲哭无泪,她面对群山无语。是啊,能责备她们什么呢?是她们养育了我们,是她们给了我们生活的空间,是她们让我们繁衍生息,代代相传。人类有能力就要去改造她们,适应她们,从古之今,有多少人在这里丢失了宝贵的生命啊。“爸爸,妈妈,你们安息吧。”

     秀云感到涵韵又长大了,两年的高校生活使她更加秀气了,气质也比以前提高了许多,为人处世的档次也提高了许多。
“肖盈姐,麻烦你和小姨,把我家料理好。拜托了!”
“嗯,我知道。按照你母亲的遗愿,这批羊,包括牛都要转包出去,有好价钱就出售……”
“小姨,现在,您就是我最亲的人了,这些事完全委托您了。”
“嗯,我正在和肖盈商量此事,你快毕业了,现在安心读书,不要分心。”秀云搂着涵韵的肩,“你和杨帆处的怎么样呀?”
“好着呢,我们正常通信。上次,他出差石家庄还专门去看了我。”
     乎特是两周后回来的,他当时正在南美考察,几经周折才赶回来。此时,涵韵已经归校了,她没能见到父亲。乎特跌跌撞撞来到秀娟墓前,他痛哭流涕:“秀娟呀,这一切的罪孽都是我造成的,难道我们这一辈子就这么没有缘分吗?两次了,我一走,你就要出事!我愧疚啊,我对不起你呀……”
“走吧,姐夫,让逝者安息吧!”秀云搀着乎特离开了穆斯林墓地。
天空中盘旋着一只苍鹰,呀呀呀地叫着。仿佛是秀娟不死的灵魂在呼叫。

     两年后,涵韵毕业了。乎特特地从南洋又一次飞了回来,大家都到山海关机场去迎接。
“你看,爸爸,出来了。”涵韵叫道。只见一袭黑色风衣,戴着墨镜,手里拉着旅行箱。
“涵韵,你爸爸多帅气呀,跟我们年轻人一样了。”栾同笑着说。
“爸爸——”涵韵跑了过去。乎特放下旅行箱,小跑几步,一把抱住女儿,“想死爸爸了!”
“好了,就知道想女儿,还有我们呢?”秀云笑着说, “也抱抱我呀!”
“嗯,”乎特抱了抱秀云,“想我了吗?”乎特贴着秀云的耳边。秀云含笑点头。
“还有我呢?”肖盈热情地望着乎特,她的两腮绯红。乎特“哦”了一声,上前抱了她一下,“想得怎么样了?”乎特悄悄地问。
“没有想好呢!”肖盈俏皮一笑。
      最后,是栾同上前抱住乎特:“爸爸……”大家一阵惊愕,特别是涵韵,“什么,你叫我爸爸也是爸爸。”
“是啊。包括肖盈以后也叫我爸爸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涵韵不解地问。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简单地说吧,栾同的父亲和我是生死弟兄,在跟随你祖父出海的时候,同时落难了。我就收了他做我的义子。”
“那肖盈姐怎么叫你爸了呢?”涵韵看看乎特,又看看肖盈。肖盈脸又是一阵绯红,她把头往栾同肩上一靠说:“明白了吗?”
“还没有明白?”秀云搂着涵韵问。
“哦,原来你们……好啊,都瞒着我呀!”涵韵转向栾同,“太牛了,把我肖盈姐摘走了,可我肖盈姐还要到我们村当村长呢!你来呀?”
“哈哈,又落后了吧!你肖盈姐现在可是青龙县羊圈子镇党委书记了!”秀云说。
“我们走吧!”栾同说,一手拉着旅行包。
“好。”
“我们去哪?”肖盈问。
“先去我那里。”秀云说。
“不,我想看看新修的公路。”乎特说。
“正是呀,去我家就走这条路啊。”
车子在Q青高速公路上飞驰着,乎特一直看着窗外,他的心情很激动。二十年前和现在真是发生了太大的变化。
“中国变化太大了!”他喃喃地说。
“是吧,现在中国确立了改革开放的政策,沿海十四个重要城市首先开放,以后开放的力度将更大。”肖盈应答道。
“这叫当惊世界殊。”
“涵韵,你以后作何打算,想不想跟爸爸去发展呀?”
“那看爸爸怎么安排我呢!”
“呵呵,当然是跟着我打工,或者学习你奶奶去国外学学本事……”
“不,想好了,我想在我们县建一个果林基地,发展特色农业。”
“呵呵,为啥有这个打算呢?”
“这是我的专业。我要把我的本领用在这块热土上。”
“嗯,好是好,可……”乎特沉吟着,好像有什么顾虑。
“怎么了,乎特,孩子的想法不好么?”秀云问。
“哦,本来,我是准备……”乎特没有说下去,既然孩子有一种闯天下干事业的那份热情,就应该鼓励她,其实,乎特有乎特的打算,他想了想还是说了,“我是准备送你去美国再深造一下,男朋友我都给你物识好了。”
呵呵,涵韵,你爸这个主意不错,你是要考虑一下;不过呢,男朋友的事就让孩子自己定吧!”
“嗯,行,一切由涵韵自己定,爸就是提个建议。”
车子通过一个隧道,车里立刻暗了下来,“啊,这是二郎山吧。”涵韵叫了起来。
“是的,开挖这个隧道是最艰苦的,我们有几位年轻的生命就丢在这里了。”肖盈喃喃地说。
“谁?”乎特紧张地问。
“有孙枏。”
“怎么回事?”
“塌方。电路也出现问题。”
“哦,来之不易呀,来之不易呀。”
“是的,这条公路的确来之不易呀,是多少人的鲜血换来的。
“爸,你看,咱们的公路修好了,就得利用啊,是吧。”
涵韵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她想说服父亲接受自己的方案。
“是啊,当然利用,发展经济,方便群众啊。俗话说,要得富先修路嘛!”
“所以,我们就要利用山间的资源,使这里的老百姓尽快富起来。”
“是啊,乎特先生,不,爸,我们希望共同开发这里的资源,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呀。”肖盈插话道。
“好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两家话吗?”
“哦,太好了,我已经和杨帆想好了,就在前面建一个果品基地。”涵韵指着前面一块郁郁葱葱的果林。
“杨帆是谁?”
“男朋友!”秀云说。
“你有男朋友了?”乎特似乎有点失望。
“嗯,爸爸,杨帆挺优秀的。前几年,有人写诬告信陷害他,后来在市委统战部耿副部长关照下,他们又重新做了调查,结论当然都是子虚乌有,现在给他恢复名誉了,还提了他做了队长呢。”肖盈详细说明了情况。
“哦,今天怎么没来呢?”
“他出差了,去了山西大同。明天可能回来。”
“哦,我得见见。”乎特说。

      杨帆在回来的车上碰见了刘山岳。他们是一起在大同车站上车的,跟别人调了个位子,坐到了一起。杨帆发现刘山岳很落寞,像是心事重重。
“山岳,你怎么啦?心事重重的?”
“呵呵,没什么?”山岳后脑勺靠着座椅,眯着眼,似乎对这位老同学不热情,调位也是杨帆主动的。
过了一会,他问道:“杨帆,你和梅兰谈过恋爱?”
“算是吧,不过很短。”
“啥意思呢?啥叫算是呢?”山岳好像比较感兴趣。“你们在学校就谈?”
“哈哈哈,山岳,在学校她和谁谈,你应该清楚呀,怎么问我?”
“我感到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就是上次结婚典礼上,我看她和你,就感到你们之间肯定有故事。好像还是你抛弃了她,她很在乎你,真没有想到,平时特蔫巴的你现在挺狂啊!”
“山岳,怎么这样说话?我和她不适合的,我感到她变了。”
“哼,哼,可能不是她变了,是她爸变了,一个局长变成了一个囚犯,你也太势利眼了!”
“山岳,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就见过几次面,陪她逛过几次商场,最多带着她到单位走动一下,其他什么也没干。不信,你问她。”
“问她,你去问吧,我是问不了了。”
“她怎么啦?”杨帆一阵紧张。
“喝药想自尽,后来被抢救了,但成为了植物人。”
“是你逼的?”杨帆直逼着刘山岳,眼光凶凶地。
“你这是干啥?”
“她经常不上班,单位开除了她,回来又和我闹,我打了她一下,她就喝药了……”
“你打了她,凭啥?这不是你责任吗?”
“我不和你说了……”山岳起身离开座位,径直去了车厢中间地带。杨帆跟了过去。
“她成了植物人,而你却跑了,你还算人吗?”
“天啊,我还要吃饭呀,我要挣钱呀!我要和她离婚!”
“嘭”杨帆一拳朝他脸部狠狠打去。杨帆记得这是第一次打人,小的时候,常常被别人打,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出去,他自己也非常吃惊,看着山岳脸上的血和伤痕,他竟不知所措。这时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
     刘山岳没有还手,哭着说:“我苦啊,我愿意这样吗?”
一连几天,杨帆都高兴不起来,就是笑仿佛也是勉强的。这天,涵韵约他到公园里散步。
“喂,我说杨帆,你怎么啦?有哪不舒服吗?”涵韵打量着他,“你看见我爸也是的,怎么回事呢,跟我说说!”
“哦,前几天,在车上我碰见了一位同学。”
“那又怎么啦?”
“他老婆植物人了,他竟然要和她离婚。”
“那法院也不会支持他的,这个婚肯定离不了!不过这个人也挺缺德的。”
“可惜呀!这么一位美女就这样浪费了!”
“你说的是谁?是咱们市的?”
“嗯,梅兰。”
“哦,你前女友。”涵韵停下脚步,定定地打量着他。
“不算女友,就是同学。”
“哦,你应该去看看她。她在哪?”
“我去合适吗?她在她娘家,她母亲照料着,他父亲好像判了五年,还有两年呢。”
“去吧,去看看吧,这是道义。”
     杨帆叩开了梅兰家的门,她的姑姑在照料她,她的母亲也病了。
梅兰木然地坐在轮椅上,雕塑一般,原来那个鲜活的姑娘不见了,杨帆心里一阵难受,她的母亲只说了声谢谢,就背过脸去,杨帆知道,她是有怨恨的,她知道他们俩原来是一对情人,如果跟了杨帆也许不会有今天。
“您是她什么人?”
“哦,我是她姑。这孩子可怜呀。”姑姑黯然落泪。
“姑,平时多给按摩,多和她说话,是能恢复的,这好像不算什么奇迹了。”
“嗯,现在比以前好多了,眼珠有时能转动呢。你和她说说话,我去做饭,中午,你在这里吃吧。”
“好吧,姑,你忙吧,我陪陪她。”梅兰的姑姑感谢地进入了厨房。
“梅兰,我来看你了,你能听见吗?你知道吗?当时,你是我们班最最漂亮的,我一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可是那个时候,男女生相互间说话是很少的,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在中学三年,我和你竟然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把对你爱全部埋在心底。……你的歌唱得好,活泼、开放,还喜欢绘画,但都没有发展下去;我喜欢打球,希望你也参加进来,但你好像对体育并不感兴趣,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机会比较少,或许,你根本就没有留意我,因为我太平常了。”杨帆一边动情地说,一边看着她的表情,“你知道吗?在青龙工地上,当我爬上电线杆上的时候,看到莽莽苍苍地果林时,还幻想着和你一起钻进……”
     杨帆突然感到这样说不好,万一被她姑姑听见不好,更加引起她的家人的反感,于是,换了话题,“人,要坚强,要有信心,要学会坚持,只有坚持,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梅兰,我一定经常来看你,照顾你,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一样。真的……”
梅兰的脸部有反应,她的眼泪悄然流了下来,“啊,姑,你快来,她流泪了。”杨帆叫了起来。
“是的,就是今年,我们不停地给她按摩,跟她说话,现在她有点知觉了。谢谢你,你的话,她一定听见了。”
姑姑用手绢轻轻地为她拭着泪水。
涵韵听说这个消息,她支持杨帆的行为,还亲自过来一趟,帮助梅兰家干活,抓药,并用经济接济她。梅兰母亲终于解除了对杨帆的怨恨。

秀云已经怀上了乎特的孩子,这是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事,乎特抱住秀云说:“真没想到,你都四十多了,还能怀上?”
“呵呵,你相信奇迹吗?”
      “当然相信!”
    “可我们虽然有了结婚证书,但仪式还没有举行呢?”秀云娇嗔道。
“不是举行了吗?”
“呵呵,那是我们私下里做的,也没有人参加,能算吗?”
“好,我们补办一次,就下周六,怎样?”
“好。”秀云幸福地投进丈夫的怀里。
乎特夫妇准备去欧洲度蜜月,临行前,把肖盈、涵韵、栾同、杨帆叫道一起说:“不好意思,我们做长辈的倒抢先了,啥时候喝你们喜酒呢?”
“哦,明年吧。”涵韵看看了杨帆说。
“你俩呢?”乎特看着肖盈和栾同。
“也是明年。”
“那就一个‘五一’”,一个‘十一’如何?”
“好呀,肖盈姐在前,我们在后吧。”
“还有呀,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董事会已经同意我们成立果品基地的决定了。”栾同高兴地说,“董事长是乎特先生,涵韵是总经理。”
“是吗?”大家用一种征询的眼光看着乎特。
“是的。”乎特高兴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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