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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散文奖】穿透岁月的芳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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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4 12: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穿透岁月的芳馨
—— 便仓枯枝牡丹园抒怀
孙成栋

         牡丹逢春芳似海,魅力便仓歌如潮。
         这海,亦是我的心海;这潮,也是我的心潮。
         每到春雨潇潇之际,我焦渴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地飞向盐城市区“南大门”,因为,这里坐落着一座有着2000多年历史的名镇——便仓。这里的枯枝牡丹,奇甲天下,享誉古今。每年谷雨前后,枯枝牡丹独放异彩,此时,便仓游客云集,盛况空前,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游客摩肩接踵、兴味盎然,大有“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的景象。许多名人还赋诗盛赞:“炎风炙叶残红去,冰雪摧茎锁玉楼,闻道人间寒已尽,浓妆漫步上枝头”、“盛世名园几度来,赏心悦目践衣苔,叶翻露气轻盈舞,花媚春风烂漫开”。
         有“花中奇葩”之称的便仓枯枝牡丹,饱含着传奇色彩,浸透着岁月沧桑,与琼花、并蒂莲一道被誉为“江苏三绝”。古典名著《镜花缘》记述道:“如今世上所传枯枝牡丹,淮南便仓最多。”可见便仓枯枝牡丹的源远流长、名闻遐迩,她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和人文底蕴,蕴涵着丰茂的地理脉息和自然风情,关于她的动人传说犹如雨后的芳草一样盎然。
         最令人震撼和唏嘘的传说,要从一代女皇武则天说起。当年,为了庆贺自己登基,武则天命令百花于隆冬季节一齐绽放,其他花卉纷纷屈从,唯独坚贞不屈的牡丹仙子勇敢抗旨。不可一世的女皇愤怒不已,于是下令将宫中的两千多株牡丹用火炙烤,直至全部成为枯枝。然而,烈火虽然烤枯了牡丹的枝柯,却玷污不了牡丹仙子圣洁的芳魂。纵然饱经磨难,每到谷雨时节,她依然尽情展示青春的芳华,倾心讴歌大地的滋养,诚挚感恩命运的砥砺,让坚韧与骄妍在苍劲的枝头忘情融和,也在亿万游客心中绵延成一道永不凋敝的风景。
         而那个流布最为久远的传说,洋溢着悲壮的色彩与忠贞的德馨。元朝末年,随张士诚起义的卞氏精英卞元亨兵败隐退便仓,途中马鞭丢失,遇到一只梅花鹿,口里衔着枯枝,跪倒在马前。卞元亨取出梅花鹿口中的枯枝,策马回到便仓家中,将枯枝插入泥土里,不久后竟生根发芽,长成枯枝牡丹。后来,明太祖欣赏卞元亨文武双全,先后三次邀他效力朝廷,却均遭拒绝。朱元璋大怒,颁旨将卞元亨充军。十年后,卞元亨被特赦返乡,已有十个春秋不绽放的枯枝牡丹重放异彩,一时间满园璀璨、美不胜收。卞元亨感慨万千,赋诗云:“牡丹原是亲手栽,十度春风九不开,多少繁花零落尽,一枝犹待主人来”。每每品读着这深情潺潺的诗句,我的心头总是惊涛拍岸,这样的等待,是灵魂之待、生命之待、信念之待、热血之待,它比山重、比江长、比海深、比天高,永远葳蕤着岁月深处的坚守。
         不能不提那个最富家国情怀的传说,因为它翻涌着岁月的涛声、记录着民族的风雨、寄托着社稷的震荡、承载着民众的休戚。从源头上追溯,枯枝牡丹的灵根是他的原主人——卞济之,宋朝末年任陕西参知政事时所栽植。宋朝灭亡后,卞济之将枯枝牡丹从国府园中移取红白二本,栽植于姑苏的枫桥镇,其中红者为表赤胆忠心,白者以示洁身自好。后来为避世,卞济之又从姑苏退隐到东溟(即今天的便仓),枯枝牡丹也随主人迁移到此。从此,一腔如火的赤魂在这里生生不息,一条似雪的梦溪在这里款款潆洄,一座精神的港湾在这里熠熠生辉。
         七百余年的风雨呵,仿佛弹指一挥间。饱经颠沛的枯枝牡丹,从宋末的阡陌间一路跋涉而来,每一道年轮上都镌刻着火的烙印、霜的刀痕、雷的创口,却一直生机蓬勃、烂漫如初。我想,兴许正是缘于这一番番淬炼和磨砺,枯枝牡丹的魅力才如此恒久,才会永古氤氲着“奇、特、怪、灵”的独特风情吧?
          这“奇”,奇得令人叫绝。那叶绿枝枯花艳的枯枝牡丹,如果仅从外表上看,一根根槁悴的枝条似乎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镜花缘》中述称:“无论何时,将其枝梗摘下,放入火内,如干柴一般,顿可燃烧”。然而,就是这样的“枯枝”,却神奇地孕育出世界上最雍容艳丽的花朵,让人由衷地领略到生命的坚韧与伟大。
          这“特”,特得让人讶异。枯枝牡丹唯有在便仓枯枝牡丹园内才正常开花,如果移植到其它地方,要么不开花要么花小而不艳。明朝时,有一位名叫杨应广的盐官,钟情于枯枝牡丹的灵气,将它移植到自己的官署,却不能成活,只得放弃了它。卞氏后裔拾取枯枝牡丹的“残骸”,并将它栽到原来的地方,竟然重新枝繁叶茂,生机勃发。都说草木无情,可这坚刚的枯枝里,却分明蕴蓄着一份金子般的忠贞、一种磐石般的不屈、一场地老天荒的相守。
         这“怪”,怪得使人惊叹。与普通的牡丹有所不同,便仓枯枝牡丹的花瓣能应历法增减,农历闰年十三个月,就花开十三瓣,平年十二个月,则花开十二瓣。如此鲜明的“怪律”,使枯枝牡丹更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成为牡丹世界里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拂去韶光的浮尘,掸落季节的芜音,这一增一减之间,道不尽苍茫天涯路,说不完落日故人情,参不透绵绵寸草心,读不够依依游子吟,更忘不了的,是停泊在枯枝上的那枚永不凋零的乡愁。
         这“灵”,灵得叫人感动。这颇具灵性的枯枝牡丹,似乎能感应世事时势。开国大典、建国十周年大庆、1972年中国恢复联合国席位和党的十四大、十六大召开等喜庆之际,它均在严冬季节花开二度,枯枝无叶唯红花独秀。而1976年毛主席、朱德委员长、周总理逝世,同年10月30日它竟开出如雪的白花,仿佛与人“心有灵犀”,深情地寄托绵绵的哀思。百花无意,枯枝有灵,这别样的心曲,是否与大地的脉搏、江河的心跳、蓝天的呼吸相通、相映、相融?
         岁月的长河波涛汹涌,枯枝牡丹的命运跌宕起伏,可在风霜肆虐中愈磨愈亮的,是那沙漠胡杨般的生命力。1943年,日军侵犯便仓,枯枝牡丹园成为一片废墟。当地群众冒着日军轰炸的硝烟,将花根小心挖出,藏进麻袋,栽在自家菜园中,使枯枝牡丹免于灭顶之灾。历经战火的洗礼,枯枝牡丹犹如野火烧不尽的劲草,更加执著地亮出生命的旗帜,那美丽的花朵越发地浓艳。解放后,当地党委和政府先后4次重修、改建枯枝牡丹园,使枯枝牡丹蓁蓁不息、日益繁茂。原国防部长张爱萍感念于枯枝牡丹的神韵与魅力,饱怀激情挥毫泼墨,为该园题写了“枯枝牡丹园”的横额和“海水三千丈,牡丹七百年”的楹联。
          枯枝逢盛世,奇艳尤溢远。近年来,地方党委和政府进一步挖掘、放大枯枝牡丹的历史人文底蕴,致力将其孕毓成更加精致的文化旅游“金色名片”,不断提升全球影响力。多次拨款对牡丹园进行修缮,专门聘请苏州的园林巧匠打造精品景点,先后在园内建起八角回廊、天香亭、奇葩轩、牡丹仙子塑像、旱桥、碑亭、门亭等景点。与此同时,先后从洛阳、荷泽引进各类瓣型珍品牡丹,与神奇的枯枝牡丹遥相呼应,加上遍植的各种奇树异草,把浩大的枯枝牡丹园装点得如同仙境。伫立在那一根根历久弥新、弥劲、弥坚的枯枝前,我久久凝视着花瓣上晶莹欲滴的露珠,那是否是枯枝牡丹幸福的泪水?抑或感激的心泉?
          一边徜徉于枯枝牡丹丛中,一边听着导游的介绍,现在的枯枝牡丹园占地达50.6亩,建筑面积达7500余平方米,园中有牡丹400多株、70多个品种,观赏景点多达30余处,被命名为盐城市首批对外文化交流示范基地。该园已与丹顶鹤、麋鹿自然保护区携相呼应,融入苏北旅游热线,成为绿色生态游览“湿地之旅”上的一颗熠熠珠玑。眼下,以牡丹园为主体的枯枝牡丹生态旅游风景区正初具雏形,不日将成为更加引人注目的风景。
          随着那缕缕芳魂在五洲风中尽情漫溢,便仓枯枝牡丹日益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在海内外的反响仿若鼓涨的春潮、拔节的麦野。近几年每到谷雨前后,枯枝牡丹园均会迎来超过20万人次的游客,并且呈逐年攀升之势。每每留连于枯枝牡丹园,不时有来自异邦的音容映入眼帘、漾过耳际,我总是在心底由衷地感喟,这“一花牵动寰宇客”的盛况恐怕要超越历朝历代的巅峰了。
          难忘2014年春天,在网民评选“江苏春季赏花胜地”活动中,便仓枯枝牡丹园从全省数百个赏花景点中脱颖而出,成功入选“牡丹胜境”;难忘同年7月5日晚,中央电视台在中文国际频道“寻找最美花园”栏目中,专题报道了便仓枯枝牡丹园。作为“寻找最美花园”栏目的第一集,题为《枯枝牡丹园——相守七百年的传奇》的这档节目,不但播出了央视记者对盐城卞氏二十一代传人卞遂宏的专访,还多角度挖掘了关于枯枝牡丹的典故和传说;难忘来自海外的耄耋老人,跨越万水千山亲临枯枝牡丹园,寻找700年前的老根,探访闰年花开13朵的牡丹,细说枯枝双娇“紫袍”、“赵粉”背后的故事……
           奇葩绽艳留人醉,姹紫嫣红永世春。便仓枯枝牡丹,百炼不萎、永开不败的枯枝牡丹,你从历史的深处走来,将穿透岁月的芳馨撒向渴盼美好的世界;你在时代的春风中绽靥,将最嫣妍的风采留给追求永恒的心怀;你向灿蔚的未来走去,四海知音与日月山河一样常在……

















发表于 2017-4-13 10:54:55 | 显示全部楼层
枯枝牡丹,“奇、特、怪、灵”。
 楼主| 发表于 2017-4-13 23:52:12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碧云天下老师置评!谷雨时节的枯枝牡丹,绽放在你的期待、我的梦想、他的岁月里……
发表于 2017-10-28 18:35:4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依然美好,枯枝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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