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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村长家的羊(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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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3 21:52: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村长家的羊(小说)

夏春华

这个骚货?还真无法无天了。村长卢大光这几天头不是一般的大。他家羊圈里的那只大公羊又挣断绳子跳出羊圈跑了,要不是乡长刘大山好那口有骚味的带皮羊肉,卢大光早就将公羊阉割了。公羊一连三天都跑了,昨天公羊跳出羊圈逃跑时卢大光一脚没踩住它脖子上的绳子,差点摔个满嘴泥。
公羊的目的地是卢大光家村东头的张兰兰家,张兰兰家喂了十几只山羊,春天来了,有几只正在发情。这不,暖暖的东南风一吹,公羊就整天骚动不安了,三天两头溜出去找母羊幽会。
张兰兰的男人鲁山以前是开大货车的,自从3年前出了一场车祸,就整天躺床上了,咽着口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整话。据说,车祸赔偿的钱这几年也花得差不多了,张兰兰因为有个男人拖累着也没法再去镇塑料厂上班,就找人修建了几间羊圈,养上了十几只山羊,年底卖了好补贴家用。
卢大光头疼的是每次去张兰兰家找羊,张兰兰的婆婆都没给他好脸色,意思卢大光故意放跑了羊,心思根本不是来找羊,是来找张兰兰幽会了。当年要不是张兰兰的父亲得了重病,村里开货车的鲁山捧了5万元彩礼钱,那么与张兰兰一个屋檐下在一起过日子的就是卢大光了。
张兰兰嫁给鲁山后,退伍回来的卢大光很是失落了一段日子。可有一个人心里却充满了欢喜,那就是村支书的女儿刘娟,刘娟读高中时就偷偷喜欢卢大光,可卢大光对刘娟一点不来电,他和张兰兰在读高二时早就私定终身了。日子一晃就是十来年,如今,卢大光的老婆刘娟在县城陪女儿读书,女儿放月假时才和女儿一起回村。鲁山出车祸后,卢大光看张兰兰日子过得紧巴,主动去张兰兰家为鲁山办了低保,刘娟听说这事后一次次挖苦卢大光,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不会对张兰兰还念念不忘吧!
一次,卢大光刚从村里开会回来,张兰兰就来敲门,原来鲁山从床上跌下来了,张兰兰和婆婆怎么也无法将200多斤的他弄上床,村里男人们都出去打工了,张兰兰只好硬着头皮请他帮忙,让卢大光感到意外的是,瘫痪在床三年多的鲁山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异味,更没有生褥疮。
那天刘娟正好和放月假的女儿回家,看到卢大光从张兰兰的屋里出来,一晚上的脸色都不好看,卢大光也很是无奈。夜里一个月没见面的两口子在床上背对背生着气,谁也不理睬谁。
其实卢大光早就不想当这个受尽窝囊气的村长了,他有个战友在部队是一个班的,两人亲兄弟一样玩得铁,如今战友在南京秦淮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当老总,打过好几回电话让卢大光过去帮忙,别守着个破村长当宝贝,到南京干一年,一年的收入强过几个村长的收入了。卢大光之所以下不了决心,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张兰兰,一旦他也外出打工,张兰兰家有个什么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每次去张兰兰家有事,一谈完事,张兰兰总是催他快回去,省得刘娟起疑心。卢大光说,有事你尽管呼我!人正不怕影子歪,别太委屈了自己。有好几次,卢大光看着瘦弱的张兰兰真想把他搂到怀里,让他有个坚实的依靠。
卢大光怎么也没想到,他和张兰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刘娟却出事了。刘娟居然和高中时的老同学,现在在县一中当教导主任的徐俊好上了。
刘娟遇到昔日老同学还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刘娟的女儿在学校里早恋,刘娟找到班主任,没想到在班主任办公室见到了她曾经的高中同学徐英宝,后改名徐俊,徐俊见了老同学也就开门见山,说这种事打骂不得要慢慢引导。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一见如故,徐俊邀请刘娟喝茶,刘娟才得知,徐俊的妻子半年前遭遇车祸,抢救了十几天还是去了,喝茶后,刘娟加了徐俊的微信号,不停地安慰徐俊,两人越聊越投机,刘娟这才知道,徐俊在读高中时就曾暗恋刘娟,两人一拍就和。
刘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当年喜欢卢大光,以为卢大光退伍后会有出息,哪知卢大光太老实,最后还是凭自己的老爸才当上了村主任,这么多年不温不火的在村里尽受窝囊气,思前想后,刘娟一纸离婚协议书就把卢大光给休了,这也罢了,刘家硬是放风说卢大光和初恋张兰兰藕断丝连有一腿,弄得卢大光里外不是人。连和卢大光玩得不错的副乡长杨大军都给卢大光打电话,让他注意村干部形象,在农村睡女人不是什么大事,但搞情人不能弄得满城风雨。卢大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这天卢大光的公羊又跑到张兰兰家了,卢大光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公羊拉回家就立即宰了,可一想乡长董大超就好这口骚味的羊肉,冬天没到就宰了,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再一想,公羊去了张兰兰家,张兰兰要多喂一只羊,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
卢大光为这只公羊发了愁,居然失眠了,这天好不容易刚迷糊一会,突然听到有人急促的敲门声,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听,除了敲门声越来越急还有气喘的呼叫声。好像是张兰兰,卢大光翻身下床,开了灯,大声问,怎么了?
鲁山发病了,好像很严重,我不知怎么办?你去帮帮我吧!
一个小时后,卢大光瘫在镇医院的走廊里,张兰兰则在一般抽泣着,鲁山因突发脑溢血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这是卢大光怎么也没想到的。
刘娟回到村里让卢大光有些意外,因为不是女儿放月假的日子。两口子一见面都吓了一跳,卢大光红通通的眼里满是血丝,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刘娟这些日子也是度日如年,在学校里照应女儿的她也愁坏了,打不起精神。
原来,她还没和徐俊领证,徐俊因在建校宿舍楼时贪污事发被抓了。
刘娟此次回家本想和卢大光破镜重圆,发现卢大光在张兰兰家帮助料理鲁山后事,大吵大闹胡搅蛮缠,让卢大光彻底死了复婚的心。
刘娟大闹张兰兰家后,张兰兰有苦难言,第二天不辞而别关了门去了外地打工。
焦头烂额的卢大光辞了村长职务,去了省城战友的建筑公司帮助管理工程。
卢大光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战友工地的食堂里遇到张兰兰,张兰兰看到他也大吃一惊,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本想躲过是非,没想到两人都在一个工地见面了。
一天黄昏后,卢大光约了张兰兰,两人边走边聊,卢大光问张兰兰,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张兰兰犹豫着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卢大光说,现在我就等你一句话,鲁山没去世,我也有自己的家,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可我心里一直有你,不敢说也不道德,如今鲁山走了,刘娟也与我离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你心中早有了意中人?
张兰兰幽幽地说,大山!原谅我,我们不要在一起!说完就低声抽泣起来。卢大光懵了,不知哪里勾起了张兰兰的伤心事,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不能在一起,你也别哭,别人还以为我非礼你呢?
张兰兰这才止住抽泣,告诉卢大光,鲁山其实是她张兰兰害死的!
卢大光挨了一闷棍,头都要炸了,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呢?我和你一起送他去医院抢救的呀!
张兰兰说,其实那晚鲁山是被我蹬下床的!
卢大光更是一头雾水,疑惑地说,你不会有病胡说八道吧!
张兰兰说,真的,那晚我给他擦洗身子时,他就一直不停地骂我,说我肯定跟你有一腿,什么歹毒的话都骂出来了,这么多年清清白白的我一直忍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总骂我一出门就是去找你偷情……我给他盖好被子上床后,他还在不停地咒骂,我头都炸了,一脚把他蹬下床……
如果我……我不把他蹬下床,他也许不会死……张兰兰泣不成声。
卢大光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劝着张兰兰,人已死,你也不必太内疚了,这么多年不分日夜照应他也不容易!
可张兰兰怎么也听不进卢大光的劝说,喃喃自语,就是我害了他……我想起他对你的诅咒心里就怕,我不能再害你一次……
卢大光看着张兰兰的背影渐渐远去,追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气恼地蹲下长叹一声,哎!都怪狗日的乡长好那口没阉割公羊的骚味,早知这样,年底买一只骚公羊送他呀!狗日!卢大光看看漫天的星星,大骂了一句,不知是骂乡长还是骂自己。



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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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4 08:3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情节跌宕起伏, 是篇好文!

发表于 2018-4-8 21:24:46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春华老师大作。
小说很精彩,寓意深刻。
发表于 2018-11-30 12:47: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春华小说有一定的文学基础。待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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