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爱情往事

文学之友

一、你那好冷的小手 ??2002年1月，我揣着某大学的毕业证在天津找到一份替人卖电脑的工作。门脸里的一个床铺就是我的住所。没办法，我只能在晚上出来透透气，可天津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尤其对我这生长在南方的娃，简直有些受不了。我只能边溜达，边搓手跺脚。 ??由于这天风很大，桥下已不像往常，由很多找工作的外地女人，像牲口一样等待被人挑选。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她披了一件老式的棉大衣，整个身体都被灰尘罩住了。 ??“大哥，要褥子不要，只要50块就行。”说着，她就凑了过来。 ??“不要、不要”，我知道褥子是什么意思，不耐烦地摆着手。 ??我向想走了几步，她又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见她上下牙齿直打架，哆嗦着说：“大哥，要不，您给30，20也行，要不您只要管我口饭，让我能住一宿也行。我知道您是好人，您行行好吧。“ ??“当小姐会没有钱，骗谁。“我当然不相信她的话。 ??“大哥，您不知道，我刚来两天，就赶上天津严打，饭馆给关，我也被哄了出来。 ??我拿出20元钱给她，说：“这钱你拿去，你也不用陪我了，走吧。” ??“我怎能白拿你的钱，要不，我给您唱歌吧，我唱歌可好听了。”说着，她就唱了起来。说真的，她唱得并不好，有时还忘词，我给她提醒了几次。但也勾起了我许多往日的回忆。 ??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几个要好的男生、女生，时常泛舟于公园的湖上，一对一首地唱着歌。 ??夜渐渐深了，白天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也越来越少，桥下更是静的很，半天看不见一个行人。 ??她的歌也越来越老，就差唱歌谣了。 ??我说还是听我唱一段吧。 ??她说好啊，你唱什么呢？ ??“就唱《大约在冬季》吧，我放开喉咙唱了起来，心中感觉一种尽情的宣泄。 ??“我该走了，我得到找个热水静盖忍一宿，谢谢你。“ ??“你真没住处。“ ??“谁骗你“，她说着就要向远处走去。 ??“等等“，我一把拽住她，突然感觉一股冰冷之气传向我的胳膊。 ??“你手这么冷。” ??二、和女子同宿 ??“你拽疼我了”，她娇娇地说着挣脱了我的手，趁我打愣的时候，又咯咯笑着，搂住我的腰。 ??“别、别这样”，虽然周围没有什么人，可我的心还是怦怦直跳。 ??她松开了我，一蹦一跳地跟在我后面。 ??我的住处只能挤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桌子，我打开灯，床上的乱衣服和随处乱扔的书就立刻展现出来。 ??“你收拾一下吧，方便面在桌上，你自己泡碗吧。”我说着，就拿了件大衣走了出去。 ??也许是太晚了，我坐到小店的椅子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忽然，一声尖叫从里屋传来，我惊醒地跑进屋。只见她正抱着被子，正蜷缩在墙角，脸色发青。 ??‘老鼠、老鼠“，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指着桌子下面，可被子突然松下来，露出她红色的乳罩和隆起的乳房。我脸通的一下红了，连忙把头扭过去，她也不好意思地重新盖上被子。 ??“老鼠有什么可怕的，我哪天不看见三、四个。“我说着就要扭头出去。 ??“别、别走。“她似乎在哀求。 ??“小姐，现在已经两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我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你睡在桌子上，要不我害怕。“ ??“好吧、好吧”，女人真是麻烦，我甚至后悔带她回来。 ??“快起来吧，懒虫”，早晨，我还在梦里的时候，她就把我叫醒。我起身一看，小屋已收拾的井井有条，她正端着一碗热面条过来。 ??“快吃吧，我该走了。”说完，她放下碗，就向外走去。 ??“你去哪？” ??“别舍不得我走，我没准晚上还回来呢”，她又走了过来，亲了我一下还未洗过的脸，又说了一声“真臭”，然后咯咯笑着，出了屋。 ??三、被请变成请客 ??第二天，我刚关门准备出去吃饭，她又找上门来，后面还跟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子，看上去比她漂亮一些。 ??“有美女来，眼就不够使了，那也得跟我打声招呼呀，老铁。告诉你，她叫小娟，以后你们俩相好，可别忘了我呀。”她说着，又向我抛来一个媚眼。 ??我什么时候成她的老铁了，我正寻思着呢，她又开了口：“多谢你那天帮了我，今天我倒贴，请你吃饭，赶去吗，大学生？“ ??“怎么不敢“，我最不怕别人将我，在女人面前更不能软了。 ??她又改了主意，说去饭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买些东西，在小店吃着舒坦。她拍了一下那女子的肩膀，说：“你跟他进去吧，我去买”。就一大步向对面的小市场走去。 ??那女子看上去比她文静的多，低眉细眼，白皮肤，象古装戏里的小姐。她呆呆站门口，我打开门，叫她进去，她朝四周望了望，似乎怕我害她，不敢进屋。 ??我只好也站在门口，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我便有话没话地和她聊起来。 ??你在哪工作？ ??没工作，我在上学。 ??在哪上学？ ??ＸＸ技术学院。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在ＸＸ酒店。 ??…… ??我问一句，那女子答一句，我越来感觉自己象在审犯人。于是重新锁上门说：“咱找她去吧。” ??市场里摊位林立，各种熟食和生食也琳琅满目。老远就听到她的声音：“买五斤苹果，你少称了一斤，你怎么那么坑人？” ??走到近前，见她正手拿弹簧秤站在那，脸憋的通红。 ??“嘛玩意儿，我坑人，你们东北小姐就不坑人，你们常坑得人家妻离子散，跟你比起来，我还算好人呢。赶紧滚一边去，我看你就恶心。“ ??我走上前去，怒视着卖苹果的汉子，冷冷说了声：“给她退钱。” ??见虎背熊腰的我站在面前，那汉子虚了，乖乖拿出钱递给她。她把苹果放在那，恨恨地还要说什么，我挥了一下手，说：“行了，回去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已感觉到身后的指指点点，一个卖炒菜的妇女甚至把刷锅水泼到我们的脚下。 ??这时，一股倔强之气突然涌上来，我于是说：“还是我请你们吧。”说完，就一手拉着一个，走进了一家饭店。 ??酒菜摆上，我端起杯说：“来，为我们的相识喝一口。” ??可她俩迟迟没有动，我仔细看去，见她的眼圈有些红。 ??“怎么，还为刚才的事生气”，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拉起那个女孩站起来说：“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们配不上你，不配和你交朋友。再见！“ ??在她们刚迈出脚步的时候，我大吼一声叫住了她们。 ??我重新端起那杯酒说：“人生相聚就是一种缘分，哪有贵贱之分。谁有好好的工作会去当小姐，那些嫖客心灵就干净吗？那些贪污的官吏、坑蒙拐骗的奸商就是好人吗？当小姐是不好，不但对别人不好，对自己更不好。可我们不干了，选择通过劳动挣钱，哪怕少一点，不也行吗。“ ??听完我一席话，她们重新坐了下来，我们这回都敞开心扉，就连一直不爱说的那个女孩，喝了半杯酒后，也绯红着脸说着她曾经在大山里的趣事，几平米的雅间屋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以前不胜酒力的我，那天却不知不觉喝了很多，以至我送她们出来的时候，走路直打晃。我挥着手向她们道别，准备穿过马路回小店，可不知从哪创出一个摩托车疾驰而来，我躲闪不及，只听嘎巴一声，我就疼得晕了过去。 ??四、病房里的温暖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头顶上挂着吊瓶，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穿白大褂的护士，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了。 ??“你醒了。” ??原来她一直守在我身边，我抬起头，看到她憔悴的脸上挂着微笑。 ??她给我倒了杯水，继续说：“当时吓得我够呛，多亏一位骑三轮的大爷帮忙，一块把你送到医院，医生说没大事，只是被撞伤了一条腿。还说如果不是你平时体质太弱，根本不会晕倒。” ??她尝了一口，把水递到我嘴边，说：“过一会我让小娟炖碗鸡汤，给你补补。看你五大三粗的，怎么那么糠。我也够倒霉的了，白请一顿饭，还搭上2000多元医药费。” 我脸腾的一下红了，连忙说：“我还你。“ ??“还、还，你要还多少？“ ??我发现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眼睛也瞪了起来，可在她怒气冲冲的目光下，我分明看到眼角已噙着泪了。 ??发现自己说错了，我赶紧满脸堆笑的说：“我把我这个人都还给你，行了吧。“ ??“谁稀罕要你，脚臭得要命，打起呼噜振天响。“她又转怒为喜，接着告诉我，这趟医院也没百来，这里要伺候病人的，一天给四十元钱，加上给病人做一些饭，一天能挣50多元呢。 ??这时，我看见小娟端着一个饭盒走进来，连忙打了声招呼。 ??“还得是美女呀，我伺候一天了，都没叫过我的名字，你刚一来，就叫出了声。看来我得走了，别在这当电灯炮。”她说完，拔腿就走。 ??她的一句话，说得小娟的脸象红布一样，尴尬地呆在那，站也不是，座也不是。我连忙叫住她说：“我问过你的名字，可你不告诉我怨谁，要不，我叫你大娟，行了吧。” ??她回头呸了一声：“我可不愿当你的大姨子，记住了，我叫夏雪。”然后就迈步出了门。 ??“我炖的鸡汤，我知好吃不好吃，您尝尝吧。“小娟打开饭盒，一股诱人的香味立刻飘过来，我想坐起来，可又怕碰到输液管，只得慢慢向上蹭。 ??“您别动，我喂您吧”，我还想推辞，可小娟已经把一勺鸡汤送到我的嘴边。 ??“夏雪姐守了您一宿。”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夏日的病房虽然还开着空调，可我的内心却涌出一股久违的亲情般的暖流。 ??五、烛光里的爱恋 ??好容易熬到出院，可天空又不作美。风雷大作，道旁的树木被拉扯的东摇西晃，天空象泼墨一样的黑。不一会儿，如注的暴雨就倾泻下来。幸亏她早早地让出租车停到了门口，我们还避免挨淋。路上，她告诉我小娟去上课了，并不住地和我说笑，“按照你们文人的说法，这叫人不留人，天留人。你今天不须讨厌我。“ ??她把我扶进屋，又收拾妥当，又去出去卖饭，临走时对说：“听话，坐着别动。“ ??天渐渐全黑了下来，我准备打开电灯，看一会儿书，可又停电了。外面的雨还不依不饶地下着，一种郁闷的情绪在心中升腾起来。我懊恼地倒在床上，烦闷地把书扔到了门上。 ??这时，门开了，一束橘红色的烛光闪了进来，紧接着我便听到她的声音：“气性还挺大，书都扔了，幸亏我走，要不非得挨你一顿揍不可。“ ??她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拿着我刚扔下的书走近我，烛光把她的脸映得红红的，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我这一刻觉得她是那样的美，即使再华丽的词藻用在她身上也显得苍白。不禁伸出了双手，去拥抱她。 ??“流氓”，她嘴上虽说，却放下蜡烛倾过身来，眯起了眼，可我听到她急促的心跳。 ??此夜无眠。 ??六、花房姑娘 ??我还在睡意朦胧的时候，她就把叫醒了。我跟你商量点事，我想开个花店，行吗？ ??“你开花店，当然行了，那你就是花姑娘了。”我伸出双手去抱她，并唱起了崔健的歌“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却没有话儿对你讲……。 ??她却板起了面孔，“我跟你说正经的。“ ??花店不大，在商店林立的街上更加的显得不起眼。可进得屋来，便觉得春意盎然了。 ??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绿叶把小屋装点的如热带雨林，艳丽的杜鹃，俏皮的报春，温馨的仙客来，都用华美的色彩展示着自己。花丛中的着一件天蓝色的毛衣，一条白色的丝巾系在脖子上，映衬着她好看的脸。 ??“这回你真成了花房姑娘了”，我欣赏着，眼露赞叹之意。 ??“你看我进的花还好看吗？” ??“花美，人更美！”我走到了她的近前。 ??“臭贫嘴，一边去。”她嘴上虽说，却递过来一杯水。 ??“咱俩如果结合，还不幸福得像花一样。” ??“别拿我找乐了，你这个大学生，会看上我。每天报纸上都有女子被骗的事，我可不想当下一个。” ??“我是真心的。”我郑重地说。 ??“你现在也许是真心的，可是将来呢？”她坐下来，眼盯着花说。 ??我见她唇上胭脂如血，便轻轻吻下。 ??此时的她羞得如桃花绽放，却不避开，反而伸出双手将我我抱住。我感觉到了她胸口那两个兴致勃勃的野兽般的东西，热烈地冲撞我。红润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可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推开我，冷冷地说：“你不会甩我吧。”然后她就扭过脸去，我看出她泪光盈盈。 ??“海枯石烂的话我不用说，但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当时既是对她说的，也暗暗自己发下誓。 ??夏雪又转身扑向了我，鲜艳的花映着她红润健康的脸上，我感觉到她从没有这样美丽过。 ??七、酒席上的意外 ??我用半个月的工资在燕翅楼摆了一桌，请来我在津的同学和朋友。除了要向大家宣布夏雪是我的未婚妻外，更主要的是让三教九流的他们，能更多地关注夏雪的花店。 ??酒宴在如火的气氛中开始，而我隆重对夏雪作了的介绍，又如同在火上浇了一桶油，喝下一杯白酒的夏雪也仿佛烧红了脸。 ??酒杯交错，话也更浓。就在我去厕所时，意外发生了。一个留着胡须的朋友突然端起酒杯，踉跄地走到夏雪身边，目光迷离地大声说：“我、我认识你，你是那大波，就是那、那特别大“，说着，还伸手向前乱抓，将夏雪的酒杯也碰落在地。 ??夏雪满是春风的脸立刻变了颜色，说了声：“我不认识你。”就迅速跑开了。 ??从厕所出来的我知道了情况，立刻飞跑着追了出去。可夜幕下的城市，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啊！ ??我打她手机，无人接。去了花店，可是花店大门紧缩。我又去小娟那打听她的消息，小娟说，她只打过一个电话，让小娟转告我，说我是好人，但她配不上我，求我忘记她。 ??虽然是春天，但夜晚还很凉，我走到和她曾经相遇的立交桥下，车辆川流不息，四周灯光旖旎。 ??“大哥，要褥子不要，只要50块就行。”说着，一位20岁左右、脸上还长着青春痘的小姑娘拦住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