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精灵【长篇小说.全本】

老榆树

四十五、送礼问讯

        黑豹捉了一只野鸡，二老爷抢来一条乌鱼，狗和人都有了收获，这使得二老爷兴奋不已。他让黑豹把有财领过来，两样东西全让他拎着，兴高采烈地回了家。
       看到又是鱼又是鸡的，孩子们喜笑颜开。最小的孩子拍着手说：“啊，又有好吃的东西了！”
       二老爷看着孩子们的高兴劲，自语道：“才打过牙祭，还馋些什么呀？这些东西不给你们吃了。”
       眼下，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到衙门里去做事，打算提着这些东西问问姐夫去。
       第二天清晨，生怕孩子们醒来会吵闹，他早早地上了路。
       二老爷一摇三摆地走着，有财拎着战利品跟在后面。
       黑豹小跑一阵到了前面，跷起一条后腿撒了一泡尿。然后又朝前面跑，跑不多远，再次跷起一条后腿来撒尿。见到主人迟迟未到，回头溜到二老爷身后，不住在地上嗅着，好像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二老爷唤了一声，它紧跑了几步跟上来。
       二老爷油腔滑调地哼着小调：
                                叫声小秋香呀，
                                你不要太猖狂，
                                一笑二笑是你先荒唐呀，
                                上堂去谁个有礼诉呀，
                                皮鞭呀板子呀让你来先尝尝。
                                ……
       一早，知县也起身了，他在接待一位来客。
       来客是茶馆里的老板。
       一连几天，都有衙役到茶馆里喝茶，可是每次来了，他们拍桌子摔杯子，吹胡子瞪眼睛，都会毫无道理地闹事。
       老板觉得这里面有文章，请了一个熟人找到班头来福，又送银子又说好话，请求他帮忙，让自己平平安安地做生意。来福趁机假做好人，告诉他知县对茶馆不满的事情。
       知道毛病出在那里也就好办了。早上，茶馆老板拎了两盒上好的茶叶，来到县衙门里向知县赔礼道歉：“上次大人莅临敝店，本人没在店里，小二有眼无珠，招待上缺了礼数。这都是我的过错，特来向大人赔罪。这里备了点茶叶，还望大人收下。”
       知县眯着眼睛，瞄了瞄茶叶盒子，心想，送点茶叶就想把本老爷打发了？嘴里却说：“老板你客气了，生意经本来就很难念，老爷我也并没有怪罪你们。茶叶之类，我这里多的是，你还是拿回家去吧。”
       老板一看，明白知县是嫌礼物轻了，忙说：“大人，这茶叶非同一般，只有打开盒子，泡出一杯茶来，才能知道这还真的不是凡品呢！”
       知县听了，知道有点意思，就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本县就收下。我还有些公事，就不留你多坐了！”
       等到茶店老板一走，知县来到内室，打开盒子一看，除了茶叶之外，里面还放着一张百两纹银的银票。
       早饭以后，知县浑身轻松地走出内室，来到院子里的那棵树下打拳。
       走了一个多时辰，二老爷终于到了县衙门。进了后院，看到姐夫在那里打拳，就在一旁看着，直到知县收了架势，才走过去打招呼：“姐夫……”
       身后的黑豹也跟着点了点头，好像也是同知县老爷打招呼似的。
       知县见他手里又是野鸡又是乌鱼地拎着，嘿嘿地笑起来：“老二真是不简单，竟然能拎着这么重的东西走到县城里！”
       二老爷有点不好意思：“是下人拎过来的，到了这里，我让他回家了。”
       知县说：“我并不缺少吃的东西，你还是拎回去自家吃吧。”
       “这哪能成？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
       “嘿嘿，难得，真是难得！来人哪，把老二带来的东西拎过去，中午的时候给我做出来！”
       二老爷看看姐夫脸色十分和悦，走到身边问：“姐夫，我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到你的衙门里来做事。”
       一听问这话，知县有点不高兴：“着急了？我比你还急呢，就先等着吧！”
       “那——我不能先到你的县衙门里来混混吗？”
       “你常常到这边来，谁人不知道你的底细？就凭你的那点本事，莫把人大牙都笑掉了！”
       二老爷一听泄了气：“现在连县衙门都不能进，以后还能进府衙门吗？”
       知县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要整天寡言少语，没人知道你身上有几两肉，也就没有人敢看轻你，说出去的话就有分量，没人胆敢不听。你说是不是？”
       听了这番话，二老爷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点头说：“姐夫说得对，姐夫说得真对！”

老榆树

四十六、再救精灵

       山娃抓住了大乌鱼，本来是打算送给海爷爷的，不想被二老爷抢走，真是气坏了。他从地上捡起个泥团，发泄地向远处扔去。
      海妮恨恨地说：“嗨，本来心情好好的，这个二老爷一来，全给他搅坏了！”
      山娃说：“嘿，不是你在这里，不知他还要多恶呢！原先，我觉得他好像还真的占理，后来经你那么一说，怎么就觉得他又没道理了呢？”
      “强词夺理！这是二老爷一贯的方法。我是拿他的方法对付了他。对二老爷这种人，也只能这样。”
      “本来把乌鱼送给你爷爷的，可是，不知道这二老爷从哪里冒出来，竟然被他抢去了！”
      海妮不满地说：“你爷爷、你爷爷的，不能就说是爷爷吗？”
      山娃争辩道：“本来就是你爷爷嘛！”
      海妮生气地跺脚：“不来了！傻瓜，十足的大傻瓜！”
      山娃觉得不改口不行了，说：“那——现在拿什么送给爷爷呢？”
      海妮笑起来：“鱼篓里不是还有几条鲫鱼吗，就把这带给爷爷吧。”
      山娃说：“这个二老爷，真是个坏蛋，大坏蛋！”
      送走了海妮，一直到下午，山娃还在生着二老爷的气。
      忽然，河塘里传来小精灵和野鸭惊恐的叫声！
      “河塘里有危险！”山娃迅速做出判断，随手拿起菜刀，向河塘那边冲去。
      河塘里，正在进行着一场生死搏斗。
      小精灵和野鸭们一起在水里玩耍，芦苇丛中窜出了一条黑蛇。那黑蛇有酒盅口那么粗细，一庹多长的样子，来势汹汹地向野鸭们袭来。
      野鸭们对身边的危险毫无觉察，还在无所顾忌地嬉闹着。
      小精灵突然发现来了敌人，连声惊叫，向伙伴们发出危险的警报。
      所有的野鸭——那些和精灵一起长大的小野鸭们也都会飞了，都展开翅膀飞离了水面。
      伙伴们安全了。
      可是，小精灵不会飞，孤独地留在水面上。
      黑蛇一看野鸭们飞走了，正在那里气恼，一看水面上还有一只胖乎乎的家鸭，就又高兴起来。许多野鸭在一起的时候，它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捕捉那只才好。现在只有一只，它积聚了全身的力量，直接向小精灵窜了过去。
      小精灵命悬一线。
      野鸭们没有飞走。天空中，不少野鸭发出绝望的叫声。
      几只老野鸭从空中俯冲下来，它们奋不顾身地向黑蛇袭来。
      野鸭妈妈已经接近了黑蛇，可是黑蛇毫不在乎。它暂时放弃了小精灵，吐出血红的信子，仰起头来向飞来的野鸭妈妈窜去。野鸭妈妈向旁边一闪，躲过了一击。黑蛇随即把尾巴扫了过去，野鸭妈妈躲避不及，被它扫中羽翅，一下子栽到水面上，幸亏受伤不重，随即又飞起来。
      又有一只野鸭俯冲下来，黑蛇准备使用老花招迎战，正在这时，山娃赶到了。他 “噗通”一声跃入水中，直向黑蛇扑来。
      山娃手中的菜刀闪闪发亮。
      人是万物之灵。哪怕是老虎，见了人也是怕的。
      黑蛇看到岸上跳下一个人来，这个人手中还拿了一把菜刀，就不敢贪恋眼前的美食，赶紧潜入水中逃走。
      水面上的气氛和缓下来。
      可是，山娃的心并不平静：河塘是小精灵和野鸭们正常戏耍的地方，来了这么一条黑蛇，时刻都充满危险，必须除掉它！
      山娃带着小精灵回了家，把它放到了鸭圈里。随后，山娃来到河塘的周围仔细查找，在河塘的西南靠近小河口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碗口那么粗的窟窿。
      从旁边堆放的浮土看来，这是一个刚钻出来的新窟。
      “原来你住这里！”
      山娃捉了一只青蛙，把它安在钓乌鱼的钩子上，用一根细麻绳把钩子扣起来，傍晚的时候，来到蛇窿旁，在岸上打了一个木桩，把麻绳扣在木桩上，把诱饵放到了蛇窟的口上。
      第二天一早，山娃赶到蛇窟那里，摸摸麻绳，紧绷绷的，拽了一拽，有一股相对的力道传了过来，他心里不禁乐开了花：黑蛇啊黑蛇，这下子你可要找你的老外婆去了！
      山娃想把黑蛇拽出来，可是黑蛇赖在里面不肯出来。山娃想，这家伙力气大，万一麻绳断了被它逃掉，以后再想捕捉可就难了。
      “你愿意呆在里面那就让你多呆上几天吧，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候，再来收拾你也不为迟！”山娃离开了蛇窟，做自己的事去了。

老榆树

四十七、卡骨在喉

        按照知县的吩咐，厨师把野鸡和乌鱼烧到锅里。不一会，一股好闻的味道从厨房里飘散出来。
       树荫下，知县和师爷面对面地下象棋。
       师爷嗅了嗅鼻子：“哇，这味道真的让人垂涎啊！”
       知县点头说：“唔，这味道真的诱人。师爷，该你出棋了。”
       师爷动了一颗棋子说：“我这样走。”
       知县拿起了一颗棋子，着力放了下去：“哈哈，将你一军！”
       师爷有点始料不及：“啊，本来我打算偷袭的，不想老爷来了这么一手！”
       “怎么样，没招了吧？”知县十分得意地说。
       “这一盘没戏了。彻底输了！”师爷掷子认输。
       “好，再来一盘！”知县说。
       知县和师爷重新布棋。
       班头来福走了过来：“老爷，昨天茶馆的老板找了我。”
       知县：“嗯，事情办得不错。”
       来福：“那个老板来找过老爷了吧？”
       师爷瞪了他一眼，心里说，这话该问吗？
       可是知县并没责怪：“来过了，送了我两盒茶叶。对了，如果你们要的话，每个人拿一盒去。”
       来福说：“我们这些人从不喝茶，也不配喝茶。老爷您自己留着吧。”
       知县朝师爷望了一眼：“那么，你拿一盒回去。”
       师爷点了点头：“老爷既然赏赐给我，我就老老实实要住了。”
       来福说：“还有几家店铺，生意做得更不规矩。是不是也要教训教训他们？”
       知县朝师爷看了看。
       师爷说：“教训不教训，到时候老爷自然会吩咐你们，用不着你们操心！”
       知县接着说：“你们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可不允许乘顺风船啊！”
       来福连声称是，退了出去。
       新的棋局已经布好。
       师爷说：“请老爷先走。”
       知县说：“赢不占先。”
       师爷笑了笑：“这么一说，这第一步我只能先走了。”随即举手落下一颗棋子。知县不假思索，跟着下了一颗。
       二老爷在一旁观看，黑豹在他身边蹲着。
       知县和师爷的棋局出现僵持，两人都在苦思着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二老爷伸手指了一下，说：“姐夫，动那只马！”
       知县回头瞥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挡了一下：“你知道些什么呀？那是别腿马！”
       知县太太走过来：“先下到这里吧，吃饭了。”
       “好，和局。不来了，吃饭！”知县一边说一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师爷忙着把棋子收到一个木制的方盒里。丫鬟秋桂早在一旁候着，等到师爷把棋子收齐，接过来转身拿走。
       知县挽留师爷说：“你不是说今天饭菜的味道好闻吗？就在这里一起用餐吧。”
       师爷赶紧婉谢：“不用了，家里的婆娘该早就做好了等着我呢。”
       “你这样说，我也就不挽留了。”知县说着，对刚走到门口的秋桂喊道，“给我拿一盒茶叶出来给师爷带着。”
       秋桂答应了一声，很快拎着一盒茶叶出来。师爷接了过去，提着走了。
       知县家的客堂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知县走进来，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二老爷领着黑豹跟进来。知县皱着眉头，朝着黑豹挥手道：“去去去，别让它进来！真是的，养这么个畜生做什么！”
       听了这话，二老爷心里说，你这真是兔死狗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先前它替你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不提了？可是不快活归不快活，姐夫的话不能不听，他用手在狗屁股上拍了两下，黑豹很不情愿地出了门。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知县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连连称赞，转过头来对站在一旁的二老爷又说，“老二，还站着做什么，快坐下，这些都是你送过来的，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二老爷顺从地坐下，开始吃饭吃菜。
       知县自顾自的咀嚼着，他一会儿这个碗里夹一块，一会儿那个碗里夹一块。这会儿，他夹起了一块野鸡肉狼吞虎咽地吃着。
       突然，知县停止了咀嚼，痛苦地大叫一声：“哎呀！”
       吃饭的人都吓得站起来。
       知县太太满脸惊愕：“老爷，你这是怎么啦？”
       知县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一块骨头卡到喉咙上去了！哎呀，疼死我了！”
       知县太太站到了丈夫面前，不住地替他抹着胸口：“咯，老爷，你给我咯，看看能不能咯出来。”
       知县也觉得太太说的方法可以一试，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轻轻地咯了一下，立即变了脸色：“哎呀，不行，疼死了！”
       太太没了主意：“这，这，这如何是好！”
       二老爷突然有了主意：“快把师爷喊过来！”

老榆树

四十八、请来郎中

        知县躺在床上，不时地抹着喉咙，发出痛苦的呻吟。
       二老爷在一旁焦急地搓着手。
       知县太太说：“二子，快去看看，师爷来了没有！”
       二老爷正要朝外走，外面有人喊道：“师爷来了——”
       师爷急匆匆地跑进来：“老爷在哪里？我刚刚端起饭碗，就有人喊我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县太太带着哭腔说：“老爷吃饭被骨头卡住了！”
       师爷听了这话，实在有点哭笑不得：“老爷被卡住了，应该先找郎中啊！我又不会看病，来了能顶什么事呀？”
       知县太太说：“哎呀，这么一急，都急糊涂了。师爷，快去找郎中！”
       “来人哪——”师爷朝着外面叫了一声。
       络腮胡子应声走进来：“师爷，我来了。”
       师爷说：“你赶快到街上去找一个郎中回来！”
       络腮胡子一听，急如星火地跑到大街上，来到一家很有些名气的药铺，对里面的郎中说：“知县大人病了，请先生赶快前去诊治。”
       郎中一听是知县老爷得了病，丝毫不敢怠慢，立即背了药箱，跟着络腮胡子来到县衙门。
       虽然络腮胡子的动作很快，但是知县太太还是嫌他跑得慢了：“哎呀，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
       师爷可一句话没讲，一见到郎中的影子，就迎了上去，把他领到知县的身边。
       知县还在不住地呻吟。
       郎中解下药箱，二老爷接过去放在一旁。
       郎中拉住知县的手腕把脉，辨析了好一会儿，觉得脉象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就问：“大人，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知县太太在一旁回答说：“老爷他这是被骨头卡住了！”
       郎中听了知县太太的话，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忙说：“哎呀，在下才疏学浅，只能替人看一些五脏六腑、四肢五官方面的疾病，似这等吃饭被卡之类的毛病，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知县太太一听简直懵了：“既然如此，你还过来干什么？”
       郎中十分委屈：“这位官爷只说是知县老爷病了，并没说是被食物卡了呀。”
       听说郎中并不能治疗自己的毛病，知县生气地挥着手说：“去去去，滚滚滚，另外给我再去找！”
       郎中慌忙拎起自己的药箱，懊恼地离开了衙门。
       络腮胡子再次出发，去寻找一个能够替老爷治病的郎中。
       知县不住痛苦地呻吟着：“唉哟，疼死了，这回活不成了！都怪老二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不然哪里会出这种事情！”
       听到姐夫抱怨自己，二老爷觉得十分委屈，在肚子里说：“睡不着觉怪床歪！就不能吃得慢一些吗？就像和别人抢着吃似的，我怎么就没被卡住？”
       知县的寝室里，不断传出了知县绝望的呻吟。
       知县太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寝室外的一间房子里，二老爷急得跺脚，师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
       不一会，络腮胡子带着一个手提药箱的外国人走进来。那个外国人高个子，大鼻头，蜷曲的黄头发，眍眍的蓝眼睛。
       师爷有点不满意：“你怎么带了个洋郎中过来？”
       络腮胡子解释道：“哎呀，师爷，我把老爷的事情一说，街上的郎中没一个肯过来。后来找到这个洋郎中，他说他行。”
       二老爷赶忙说：“好了，好了，只要能给我姐夫治病就行！”
       师爷和二老爷领着洋郎中走进了内室。
       知县太太见到有郎中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了，郎中来了，这下好了。”
       洋郎中取出一根几寸长的薄木条，用它压住知县的舌头想看看喉咙里的情况。
       洋郎中刚刚把木条伸进去，知县像杀猪似的叫起来：“哎呀，疼死了，疼死我了！”
       师爷问：“洋郎中，你看看怎么办？”
       洋郎中洋腔怪调地说：“不要紧的，可以……开刀。”
       知县太太一听这话紧张起来：“什么，开刀？”
       知县听说开刀，眼前出现了这样的情景：
       厨师拎着鸡子，拔掉了它脖子上的毛，然后用刀在它脖子上一抹，鲜红的血溅了出来。那抹过脖子的鸡扔到了地上，不住地掀动翅膀扑腾着。
       洋郎中手持一把刀子，凶恶地向自己的脖子抹过来。
       想到了这些，知县死命地叫起来：“我不！赶他出去！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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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山娃出诊

        知县躺在床上，不时地呻吟着：“哎哟喂，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师爷，你在哪里？快点给我重去找一个郎中过来。”
       听了这话，师爷在屋子里急得直转：“这个……老爷……”
       知县疼得实在不能忍受了，叫道：“浑蛋！你怎么这样的无能，连找个郎中都——哎呀，疼死了……”
       师爷嘟囔着说：“是络腮胡子去找的……”
       知县吼道：“浑蛋，我说的就是他！”
       知县太太赶忙说：“老爷，你不能太生气，动肝火大声说话会更疼的。”
       二老爷挠着脑门：“唉，这这这……”
       平时，师爷眼睛稍微眨眨就能想出一个主意，可是现在他半点章程也想不出来：“这……这……竟然没一个郎中肯过来，这可如何是好哇？”
       二老爷也在苦苦思索着，突然他的脑里闪出一个人来，不由得一拍大腿说：“……也许……也许老头儿能行！”
       “谁能行？”知县太太和师爷一起问。
       “海老头呀，我们那里的海老头！他……应该有办法！”
       知县太太立即赞同：“是呀，我小时候就记得，我们家不管谁有了毛病，都是找他老人家医治的呀！二子，你快点回去把他老人家请过来！”
       二老爷说：“噢，可是……姐，你看我这么胖，跑不快咋办？”
       知县太太一想也是：“嗯——师爷，你就快点派个人跑一趟。找个跑路快的去！”
       知县听说有人能治自己的毛病，好像捞到了救命稻草：“快，快派人去把他喊过来。”
       师爷找到了络腮胡子说：“老爷平时待你不薄，现在他弄成这样，你就吃点辛苦跑一趟吧，而且你曾经去过，那里的路你熟悉。”
       络腮胡子说：“师爷，这话还用说吗，我现在就动身。”
       络腮胡子确实是一个忠实的奴才，一路小跑，浑身是汗，到了康健堂，气喘吁吁地对海爷爷说：“哎呀，老爷子，可把我累坏了！”
       海爷爷问：“这位官爷，是谁病了？”
       络腮胡子说：“知县老爷被肉骨头卡住了，请你老人家过去诊治一下。”
       海爷爷有点不理解：“县城里那么多郎中，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络腮胡子摇了摇头说：“去了两个，一个说没法医治，还有一个说要动刀子。其他郎中听说是吃肉被骨头卡住了，没一个人敢接这活儿。”
       海爷爷说：“被肉骨头卡住，这不是什么难治的毛病。但是如果不及时把骨头去掉，那可是相当痛苦的。”
       络腮胡子说：“知县大人快要撑不住了。老爷子，我们就快点动身吧。”
       海爷爷诧异地说：“动身？就这么走过去？”
       “是呀。”
       “既是衙门里的老爷请我，就该叫一顶轿子。”
       络腮胡子显得十分为难：“来的时候，师爷他们没嘱咐我喊轿子。现在，我一个小小的差人，不能做这样的主呀。”
       “可是我年纪大了，哪里还能走着到县城里去？”
       “这，这可怎么办呢？”
       海爷爷想了想说：“哪……就让我的徒弟跑一趟吧。”
       络腮胡子想了想说：“那也行，他在哪里？”
       海爷爷说：“这样吧，你先回去，就说这边正在备药，人马上就到！”
       “唉，也只能这样了！”络腮胡子嘟囔了一声，转身离去。
       海爷爷对海妮说：“你去喊山娃，让他到县城里去。”
       海妮一听，瞪大了眼睛：“爷爷，你说的徒弟原来是山娃，这不是说的笑话吧？”
       海爷爷说：“这是一件正经事，能说笑话吗？这事实际上没有什么，只要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自然就好了。”
       海妮还有点迟疑。
       海爷爷说：“就这样了！海妮，你去抓半把米过来。”
       海妮答应了一声，抓了米过来：“爷爷，放哪里？”
       “就放在药钵里。”
       海妮把米放进了药钵，爷爷用药杵捣了一个时候，倒进了小药筛子过了一遍，把米粉倒在一张纸上，又转身打开药橱，在一个瓶子里倒出了一些药粉。药粉刚刚倒出来，整个屋子里立刻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海爷爷把两样搅拌起来合成一包，交给海妮说：“就用这药，叫他们自己找上药引，就万事大吉了。你知道用什么做药引吗？”
       海妮说：“不知道啊，用什么做？”
       海爷爷：“捉一只狗子……”
       没等爷爷说完，海妮笑起来：“哦，我知道了”
       海爷爷看了看海妮，说：“要不然，你和山娃一起去吧，两个人在一起，胆子要壮一些。”
       海妮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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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重要药引

       海妮来到山娃的小屋，把爷爷要他到县城里去替知县看病的事情告诉他，山娃以为海妮是在同他开玩笑。
      看到山娃若无其事的样子，海妮急了：“山娃，我说的是真话啊，你赶快收拾一下，我也跟着你一起去呢！”
      山娃看出她没说假话，可是，他觉得这事实在太离谱了：“我还没学医呢，怎么去替人看病？而且病人还是知县老爷，万一出了差错，他饶得了我们吗？”
      海妮问：“那天，那位大嫂的孩子被鱼刺卡了，抱到爷爷身边看病的事情还记得吗？”
      山娃点了点头：“记得。”
      海妮说：“那么，你就该知道，知县的这种病你还真的能治。”
      听海妮这么一说，山娃增添了信心：“既然是这样，我就和你一起去吧。”
      他们一起向县城赶去。
      县城里，县衙后院里始终笼罩着不安的气氛。
      “郎中怎么现在还不到，二子，你到外面去看看郎中到了没有。”知县太太吩咐道。
      二老爷答应了一声，向院子门口走去。黑豹在二老爷的身后跟着。
      刚刚走出院子门口，迎面遇到了山娃和海妮。二老爷一见是他们两个，问海妮道：“你爷爷呢？”
      海妮说：“我爷爷让我们来了，那位官差哥哥难道没告诉你们么？”
      二老爷想起络腮胡子好像说过老头来不了的话，只好把山娃和海妮领进门来。
      “就他们——？”知县太太以为海郎中的徒弟最起码也该是成年人，没想到是这么两个娃娃，很有点失望。
      山娃听出了这话里有不信任的意味，就说：“不要我们，那我们就走啦？”
      师爷想了想，觉得如果没有点三脚猫的本领，他们就不敢来，赶忙说：“别别别……请，请，请……”
      山娃和海妮到了内室。
      知县面容痛苦，不住地哼着：“唉哟，疼死了，疼死我了……”
      山娃让知县伸出手腕，像一个经验老道的郎中那样，极其认真地把脉。把完了脉，他走到外面，说：“药，我们都带来了，只是还差一位药引。”
      知县太太跟到了外面，问：“什么药引？”
      山娃告诉她：“很好找，狗涎。”
      “狗涎是什么？”
      “就是狗子的口水呀。”
      知县太太一听要吐。
      二老爷听了也觉得恶心，忙问：“这东西那么脏，有没有其它东西可以代替？”
      海妮说：“只能用狗子的口涎，其它任何东西都不可以代替。”
      知县太太说：“不要药引行吗？”
      山娃说：“虽然这是药引，但是如果没有它，那药服下去就不灵了。”
      师爷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赶快去找吧！”
      二老爷感到有点为难：“到哪里去找呢？”
      知县太太望了望他身后的黑豹说：“找条狗还不容易，你身边不是现成的有一条狗吗？就是它，省得到其它地方耽误时间。”
      二老爷不太情愿地说：“这……”
      知县太太瞪了他一眼：“什么这呀那呀的，为了你姐夫，连这点事情都不肯答应？”
      二老爷只好点头：“是谁不肯答应啦？答应，答应！”
      后院的门被关了起来，黑豹不知道关门与它有什么关系。等到所有的人都捞衣卷袖地冲它而来的时候，这才感到大为不妙：一个个都恶狠狠地要来捉拿自己，可是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呀。黑豹满怀委屈，向二老爷身边跑来，希望主人能够保护自己。可是主人竟然也和那些人一样，凶巴巴地要抓自己。唉，真是人心不古，早知如此，这次就不跟着他出来了。最要命的是，不知道他们要抓住自己干什么，如果把自己褪了毛开了膛，那就太糟了。过年的时候，杀猪子就是这样的情形……只怕今天也要遭到这样的下场了！
      黑豹充满了恐惧，东奔西突，四处躲藏。逃了一阵以后，看看几个人还没追到身边，就趴在地上想歇会儿。
      师爷和络腮胡子认为机会到了，两人从东西两面同时扑了过去。他们就要到身边的时候，黑豹一看不好，猛地蹿起来逃跑了。可是这两个人收不住身子，头和头撞到了一起，同时惨叫了一声，跌到了地上。
      来福一看两人吃了苦头，猛虎下山似的向黑豹扑过去。黑豹刚刚脱险，不料这边又上来一个，十分气恼，看到来福的手臂伸过来，爪子闪电似的挠了一下。来福的手臂上，鲜红的血立即沁了出来。
      狗逃得累了，在那里只喘粗气；人也抓得累了，也在那里只喘粗气。
      喘息了片刻以后，几个人抖擞起精神，继续捕捉黑豹。
      经过一番折腾，络腮胡子终于扑到了黑豹的身上，几个人一起死死地把它摁住。
      络腮胡子把黑豹的两条后腿并拢起来抓着，黑豹不住地挣扎，嘴里不住发出哀嚎。
      二老爷在一旁吆喝道：“放乖，不要动！”
      师爷喊：“快拿一根绳子过来！”

老榆树

五十一、药到病除

       一看众人七手八脚抓住了黑狗，知县太太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这下好了。”
      来福拿来一根绳子，把黑狗的两只后腿捆住，然后吊到知县老爷经常在那里打拳、下棋的树上。
      丫鬟秋桂拿了一只细瓷花碗，准备在下面接黑豹流下来的口涎。
      黑豹已经被吊起了好一阵子，可是这畜生只管在那里挣扎，叽哩哇啦地叫着，就是没有口涎流下来。
      知县太太急得直跺脚：“这只狗怎么这样不通人情，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等到一滴口涎？急死人了！老爷那边等着用药，这可怎么办呢？”
      来福望了望被黑豹挠伤的膀臂说：“打它几棍子，它可能就不闹了。”
      知县太太觉得这方法能行：“二子，你去打它几下子。”
      二老爷极不情愿地说：“拿根棍子给我。”
      络腮胡子递一根棍子过来。二老爷接过去对着黑豹的屁股，有气无力地敲了几下。这样一来，非但没流下口涎，黑豹闹腾得反而更厉害了。
      知县太太嫌打得太轻，吩咐络腮胡子说：“来，你给我下点力气捶它几棍子！”
      络腮胡子觉得力气这东西，用完以后等一会儿又有了，用不着小气。他接过了棍子，毫不客气地捶了下去。
      黑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来福望望手臂上被抓伤的地方，觉得这样还是不解恨，走到络腮胡子身边说：“你到旁边去歇一会儿，让我来敲几下！”
      来福接过了棍子，运足了力气，一棍子又一棍子，结结实实地抡到了黑豹的身上。还没几下，它不再挣扎，四肢瘫软，脑瓜低垂，嘴里的哈喇子不住地流下来。
      海妮在一旁看着，用手捂着嘴，克制着不笑出声来。
      知县太太说：“快点，它的口水下来了！”
      没等太太吩咐，秋桂早就把碗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口涎全部接在碗里。
      看看已经接了半碗的口涎，山娃说：“已经够了。”
      山娃接过细瓷花碗，从海妮手里拿过药粉，倒进去同狗涎搅和起来，对知县太太说：“现在可以给知县大人服药了。”
      知县太太说：“好的。”
      山娃端着碗到了知县的寝室。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磨，知县已经精疲力竭。听说药已经备好了，迫不及待地说：“快，快把药碗端过来……”
      知县太太托着知县的脑袋，山娃把碗送到知县嘴边说：“大人，只要喝了药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知县接过碗去，一仰头，“咕嘟咕嘟”一气，很快就全都喝进肚子里，抹了抹嘴说：“这药，有一股药的香味，好像还有一股说不清楚的腥味。”
      知县太太说：“那香味是药的味道，那腥味是狗子口水的味道！”
      听到这话，知县“哇”的一声，将喝进肚子里的“药水”一股脑儿地喷吐出来。师爷躲闪不及，被喷得满脸都是。
      知县倒是不吐了，师爷接着呕吐起来。
      知县太太说：“这怎么好，好不容易弄好的药全吐出来了！”
      知县摸了摸喉咙：“嗨，尽管喝进去又吐了，可喉咙里的骨头还真的没有了。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
      知县太太高兴地说：“这药还真灵！”
      知县夸奖道：“到底还是太太娘家的郎中有本领。”
      二老爷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那是当然的啰。”
      知县朝他瞪了一眼：“不要尽拣现成的说，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把他们请过来？”
      知县太太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如果不是二子想起来，不知道还要受多长时间的罪呢。”
      二老爷不放心他的黑豹，来到院子里。黑豹已经被人放下来，像一滩烂泥那样躺在地上。他蹲下身子叫唤着：“黑豹，黑豹！你起来，我们回家吧。”
      听到了主人的呼唤，黑豹微微地动了动。
      二老爷很伤心：“看样子，给点东西吃吃，可能就有精神了。”
      二老爷到了知县太太面前说：“姐，我想找点东西给黑豹吃。”
      知县太太说：“自己到厨房里去拿吧，中午吃的那些东西，统统拿出来给它吃好了！看你的样子，就是你姐夫被卡了，也没急成这样！”
      二老爷嗫嚅着：“姐，哪里呀……”
      看到知县丝毫没有痛苦的样子，山娃说：“知县大人的病已经好了，我们回家了。”
      知县太太说：“感谢两位恩人治好了我家老爷的病。请问诊金是多少？”
      山娃说：“如果其他人得了这病，起码要十两纹银。知县大人嘛，是我们老百姓的父母官，只收本钱五两银子。”
      知县太太说：“值，就五两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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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天黑归来

       山娃和海妮从县城里出发回家的时候，太阳刚刚偏西；走到要分手的地方，天色已经黑下来。
      山娃说：“你自己一个人走吧，我要回去看看小精灵。世上没有鬼，天黑了也不要紧的。”
      海妮本来没有想到鬼，也就没有害怕。可是这下被山娃无意提到了，各种各样的鬼，什么青面獠牙的，披头散发的，凶神恶煞的……一下子全都涌到了面前。她克制着不去想，可越是不去想，越是想得厉害。她听人说过吊死鬼的故事，血红血红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足足的有一尺多长。她这么想着，好像真的有一个吊死鬼，面貌狰狞地站在面前，再也不敢朝前走，“哇啦”一声哭起来。
      山娃感到奇怪：“海妮，你怎么啦？”
      海妮猛然紧紧地抱住了他：“山娃……我……好害怕！”
      山娃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知道不是在捉弄自己，问：“你怎么吓成了这样？”
      海妮伏在他的怀里：“你一提到鬼……我就好像看见许多鬼站在面前，就怕起来了。”
      山娃知道是自己犯了错，不住地安慰说：“不怕，不怕，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过了一会儿，海妮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松开山娃，拉着他的膀子说：“把我送回家！”
      “好，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说着话回到“康健堂”，爷爷早在门口迎接他们。
      海妮问：“爷爷，知道我们回来了？”
      爷爷说：“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声音。”
      海妮想起自己害怕，一下子搂住山娃的事，不好意思起来：“人家害怕，故意说说话壮胆嘛！”
      山娃在一旁憨憨地笑着。
      爷爷问：“这一趟情况怎么样啊？”
      海妮把到了衙门里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最后说：“看到黑狗挨打，真的太开心了！这条恶狗，平时跟着二老爷做了许多坏事，这次真是有了报应！”
      山娃问：“爷爷，那个知县把狗子的口涎都吐掉，我还担心不起作用了，可是他怎么还喊不疼了呢？”
      海爷爷说：“喝进了狗涎，骨头就发软了。他那么一呕吐，喉咙里的肌肉一收缩，骨头就被挤了出去。不过，如果不呕出来，睡上那么一会儿，骨头也就自然地咽下肚了。”
      山娃又问：“按照爷爷上次的说法，用狗涎就可以了，还要带药粉做什么？”
爷爷说：“孺子可教！如果不带上一点有药味的东西，知县太太知道是他们家的狗涎治好了病，那她还会给你银子么？”
     “原来是这样”山娃笑了。
      说话间，爷爷已把晚饭装出来。山娃吃着，心里热乎乎的，觉得这才是真正家的味道。他想，自己如果有个家该多好啊！
      吃过晚饭，山娃说：“我也该回去了。我有点不太放心小精灵。”
      海妮说：“二老爷的黑狗被带走了，小精灵应该没什么危险”
      山娃说：“那可不一定啊，昨天，出现了一条黑蛇，如果不是我的话，小精灵就被它吃了。”
      “后来呢？”
      “黑蛇被我扣起来了。”
      “又乱说了，蛇又不是牛羊，怎么会被你扣起来？”
      “我把青蛙扣在鱼钩上，鱼钩已经被它吞进了肚子，钓蛇的麻绳被我扣在木桩上，你看，这不是被我扣起来了么？”
      海妮笑了：“这还真的是扣起来了呢。”
      海爷爷说：“不要放掉，我要蛇胆。”
      山娃：“有人喜欢吃蛇肉，可是蛇胆不能吃，要这东西干什么？”
      “做药啊，蛇胆可是很珍贵的药材呢！”
      “怎么，蛇胆也可以做药材啊？”
      “我们这里可以做药的东西很多。这样吧，我这里有本书叫《药性赋》，你先拿回去看。”
      海妮说：“还没收人家做徒弟呢，就叫人家先看书。”
      爷爷说：“这《药性赋》，只要是学医的人都要背上，作用可大着呢！”
      山娃接过药书，像得了宝贝似的，小心地把它揣在怀里。问：“爷爷，什么时间把蛇胆剖出来？”
      海爷爷说：“它才被逮住一天多，你就给我再扣它几天，它在窟里一时半会死不了，这样，饿的时间长一些，胆汁才会更浓，做成药效用才会更好！”
      “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啊！”山娃说。

梁小哥

写这样的小说需要耐力，当然写小说也是一种享受。
  听吴茂华老师说你的小说，特来拜访。老先生是建湖的吧？我也是建湖的，有机会当面向你学习。

老榆树

啊，遇到了老乡，非常高兴！听吴老师说，我所在的镇里出了一位文学新秀，莫非是你？很高兴结识你，下面是我的电子邮箱：ldwlkz@yahoo.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