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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架秋风瘦丝瓜【编号: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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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8 19: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醉里挑灯 于 2012-10-18 21:05 编辑

                       满架秋风瘦丝瓜
                          作者:沈华山

    秋深了,李奶家的丝瓜架开始疏落,藤蔓变硬变脆,叶子也发黄焦枯了。那些原本掩映在婆娑绿叶间的丝瓜,如今都赤裸裸的,一条条挂耷下来,无一丝羞涩。瘦精精的,胖嘟嘟的,直挺挺的,弯月样的,纺锤形的,吊袋状的,形态各异。它们有的已经干壳,轻飘飘地在秋风中晃荡;有的虽还略带青色,却是青中夹黄,正在收敛水分,期待风干。


    偶见一两只小丝瓜藏在蔓端依然绿着的几片叶下,却因供养不济,早已走了瓜形。这些再也不可能成熟的小丝瓜却还是心怀感恩,毫无怨言,借着中午秋阳的温暖努力生长。季节,就是这样,总是在你不经意间悄然而至,谁都不会等。对于丝瓜来说,能赶上在母亲的藤蔓上开花结果,或许就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所有的生命可能都是这么顽强吧?

    李奶七十多数了,她的瓜架就搭在我们每天必经的路旁。从年轻时守寡至今,三个儿女早已成家立业,可谓功成圆满。老人身心无恙,一生勤快,闲赋在家,又没有其他嗜好,得空便去打理河边这片空地,把原本杂草丛生的小岛河西岸变成了瓜菜的乐园。其实她种的这些东西,自个根本吃不了多少,大都还是被儿女和我们左邻右舍分食了。她寻的是田间劳动的开心,求的是在稀松的日子里有一畦畦庄稼等她侍弄的那种充实。我们能从一个城市拥挤的缝隙,每天领略到农作物生长的喜悦,是托了李奶的福。

    夏天,黄艳艳的丝瓜花高傲地挺立绽放,吸人眼球,招蜂惹蝶。水泱泱的小丝瓜,昨天瓜头还粘着嫩蕊,今天,却像个十来岁小女孩似的光鲜,让我们忍不住要多看两眼。李奶看丝瓜的态度,跟我们不同。她就像一个晚年得子的老娘,并不会因为女儿青春期的来临而慌乱,总是那么气定神闲,脚步不急不缓,微笑时刻挂在她刻满皱褶的脸上。李奶招呼过我好几回,想吃丝瓜摘啊,不摘就老了。我说这丝瓜是好东西啊!植物纤维丰富,清凉利尿、活血解毒,最适合夏天吃了。您种的丝瓜不施化肥,不洒农药,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您老可以换着花样吃呀!我们才舍不得摘呢,省给您吃。我们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老惦记着了。李奶自然听得明白,也不强劝,只呵呵地笑,露出一嘴整齐洁白的假牙。经常是过不了三天,就会有两条放在我家厨房的窗台上。我猜其他邻居一定也有这等待遇的,要不然她满架的丝瓜不会消耗得那么快。

    秋天到了,丝瓜的长势慢下来,我们也吃得尽兴够味了。李奶说,你们想吃丝瓜要抓紧了,再过些日子就没得吃了。我们说不能再摘了,留着欣赏欣赏吧!等它们老了,丝瓜种子可以炒吃,丝瓜囊子可以刷锅洗碗,还可以剪来做鞋垫呢!李奶听了总是呵呵笑,露出一嘴洁白的假牙。

    西风渐紧,李奶家满架的丝瓜沐浴着秋风。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丝瓜们正在秋阳的照晒下,幸福地等待着老熟风干。端详着那一条条悬垂着的老丝瓜,回味着丝瓜蛋汤鲜嫩爽滑的口感,想象丝瓜囊握在手掌里的充盈,搓擦在碗口边的劲道,以及饱满的丝瓜子嗑在舌齿间的香脆,心里就溢满暖暖的感激与祝福。像李奶这样慈祥的老人就该福寿绵长啊!她就像这一串串老丝瓜,为身边的人奉献了一切。从一棵棵嫩苗开始,丝瓜深扎根须,努力汲取土地中的养分,竭力伸展柔韧的藤蔓和触须,让生命在有限的时空里得以十足地延伸与拓展。生如丝瓜,其实也不错了。

    李奶选了两条最长最大最好看的丝瓜挂在檐口留种。我祝愿勤劳、贤慧、慈祥的李奶还能这样气定神闲地种瓜五十年。




通联:江苏省滨海县坎北中学 沈华山
电话:15371227177;13092122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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