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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奇遇记 译者: 任溶溶 作者: (意大利)科洛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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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9 20: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从前有……  
  "有一个国王!"我的小读者马上要说。
  不对,小朋友,你们错了,从前有一段木头。
  这段木头并不是什么贵重木头,就是柴堆里那种普通木头,扔进炉子和壁炉生火和取暖用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有一天,这段木头碰巧到了一位老木匠的铺子里,这位老木匠名叫安东尼奥,大伙儿却管他叫樱桃师傅,叫他樱桃师傅,因为他的鼻尖红得发紫,再加上亮光光的,活像一个熟透了的樱桃。
  樱桃师傅看见这段木头,高兴极了,他满意得一个劲儿搓着手,低声嘟嚷说:
  "这段木头来得正好,我要拿它做条桌子腿。"
  说干就干,他马上拿起一把锋利的斧子,动手就要削掉树皮,先大致砍出条桌子腿的样子。可他第一斧正要砍下去,手举在头顶上却一下子停住不动了,因为他听见一个很细很细的声音央求他说:
  "可别把我砍得太重了!"
  诸位想象一下吧,樱桃师傅这位善良的老头儿该是多么惊讶啊!
  他一双眼睛吓傻了,满屋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要看看这个声音是打哪儿来的,可他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他往工作台底下看看,没有人,他打开一直关着的柜子看看,没有人;他往一篓刨花和碎木片里面看看,也没有人;他甚至打开铺子门往街上看看,还是没有人!那么……?
  "我明白了,"他于是抓抓头上的假发,笑着说,"这声音一准是我听错了。我还是干我的活吧,"
  他重新拿起斧子,在那段木头上狠狠地一斧砍下去。
  "唉哟!你把我砍痛了!"还是那很细的声音埋怨着叫起来。
  这一回樱桃师傅当真愣住了,眼睛吓得鼓了出来,嘴巴张得老大,舌头拖到下巴,活像喷水池里一个妖怪的石头像。
  等到他重新能够说话,他吓得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了起来:
  "这个细声细气叫'唉哟'的声音,它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呢?……屋子里可是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这段木头,是它学会了像小娃娃那样又哭又叫吗?这我可怎么也不相信。瞧,就是这么一段木头。它跟别的木头一模一样,拿来生炉子的。扔到火里,倒可以烧开一锅豆子……那么,不是木头又是什么呢,难道是木头里躲着个人吗,要真躲着人,那他就活该倒霉,我这就来跟他算账!"
  他这么说着,双手抓住这段可怜的木头,一点不客气,就把它往墙上撞。
  撞了一会儿,他停下来竖起耳朵细细地听,看有什么哭声没有,他听了两分钟,没有,听了五分钟,没有,听了十分钟,也没有!
  "我明白了,"他一面苦笑着说,一面抓头上的假发,"那细声细气地叫'唉哟'的声音,一准是我自己听错了!我还是干我的活吧,"
  可他心里仍然挺害怕,于是试着伊伊唔唔地哼支小调壮壮胆。
  这一回他放下斧子,拿起刨子,要把木头刨刨平,可他一来一去地刚那么一刨,又听见那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嘻嘻地笑着对他说了:
  "快住手!你弄得我浑身怪痒痒的!"
  可怜的樱桃师傅这一回活像着了雷打,扑通一声倒了下来。等他重新张开眼睛,只见自己坐在地上。
  他脸都变了色,一向红得发紫的鼻尖,这会儿都吓得发青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正在这节骨眼,有人笃笃笃敲门。
  "进来",老木匠说,他连重新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于是木匠铺里进来了一个小老头,他老是老,可老得精神,他的名字叫做杰佩托,可街坊邻居的孩子要想逗他发顿脾气,就叫他的外号"老玉米糊",他有这么个外号,因为他那头黄色假发活像玉米糊。
  杰佩托脾气挺坏,谁叫他"老玉米糊"就得倒大霉!他一下子凶得像只野兽,谁也没法对付他。
  "您好,安东尼奥师傅。"杰佩托说,"您坐在地上干吗呀?"
  "我吗,我在教蚂蚁做算术哪。"
  "祝您成功!"
  "倒是什么把您给带到我这儿来啦,杰佩托老朋友。"
  "是我的腿把我带来了呗,您知道,安东尼奥师傅,我是来求您给我帮个忙的。"
  "随时乐意为您效劳。"老木匠回答说,跪了起来。
  "今天早晨,我脑子里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
  "咱们倒来听听看。"
  "我想亲手给自己做个漂亮的木偶,不是个普通木偶,是个呱呱叫的木偶,会跳舞,会耍剑,还会翻跟头。我要带着这么个木偶周游世界,挣块面包吃吃,混杯酒喝喝。您看怎么样。"
  "好极了,老玉米糊!"还是那个很细很细的声音不却从哪儿叫起来。
  杰佩托这位老朋友一听人家叫他老玉米糊,脸登时气红了,红得像个红辣椒。他向老木匠一下子转过脸来,气虎虎地说:
  "您干吗得罪我,"
  "谁得罪您了,"
  "您叫我老玉米糊!……"
  "我没叫过您老玉米糊。"
  "难道是我叫了吗?我说是您叫了。"
  "我没叫!"
  "您叫了!"
  "我没叫!"
  "您叫了!"
  他们越来越激动,结果从动口到动手,两个打了起来,又抓又咬,像两只猴子似的。
  等到一架打完,杰佩托那头黄色假发到了安东尼奥师傅的手上,老木匠那头花白假发却在杰佩托的嘴里。
  "你把我的假发还我,"安东尼奥师傅说。
  "你也把我的假发还我。咱俩讲和吧,"
  两位小老头各自收回了自己的假发以后,互相紧紧拉手,赌咒发誓说以后要一辈子做好朋友。
  "那么,杰佩托老朋友",老木匠表示和解说,"您要我给您效什么劳呢?"
  "我想要段木头做我的那个木偶,您肯给吗?"
  安东尼奥师傅听了这话真是喜出望外,马上过去拿起工作台上那段把他吓了个半死的木头,可他正要把木头交给朋友,木头猛地一扭,打他手里使劲滑了出来,在可怜的杰佩托那很细的小腿骨上,狠狠地就是一下。
  "唉哟!安东尼奥师傅,您送东西给人家是这么客气的吗?我的脚几乎都给你打瘸了,"
  "我发誓我没打您的脚。"
  "难道是我打我自己的脚不成!……"
  "全怪这木头,是它打你的……"
  "我知道是木头,可把木头扔在我脚上的是您,"
  "我没扔您!"
  "您说谎!"
  "杰佩托,您别得罪我,要不我就叫您老玉米糊!……"
  "蠢驴!"
  "老玉米糊!"
  "蠢猴!"
  "老玉米糊!"
  "蠢猪!"
  "老玉米糊!"
  杰佩托听到这第三声老玉米糊,眼睛都气黑了,向老木匠猛扑过去。于是他们又打了一场大架。
  等到这一架打完,安东尼奥师傅的鼻子多了两道抓伤,另一位的背心却少了两颗钮子,两个人这样算清账以后,又紧紧拉手,赌咒发誓说发后要一辈子做好朋友。
  接着杰佩托拿起他那段呱呱叫的木头,谢过安东尼奥师傅,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杰佩托住在一间很小的地下室,只有楼梯底行道进来一点儿光。用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有破破烂烂的一把椅子、一张床、一张小桌子。里面墙上有个小壁炉,生着火,可火是画出来的,火上面有个锅子,锅子也是画出来的,锅子在滚得热气腾腾,热气同样是画出来的,可画得跟真的一模一样。
  杰佩托一回家,马上拿起工具,动手就刻他的木偶。
  "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杰佩托自言自语说,"我就叫他皮诺乔吧。这个名字会给他带来幸福。我认识一家人,都叫皮诺乔:皮诺乔爸爸,皮诺乔妈妈,皮诺乔老大、老二、老三……他们一家都过得很好,其中最富的一个讨饭吃。"
  杰佩托给木偶取好了名字,就埋头干起活来,一下子就给他刻出了头发,刻出了脑门,刻出了眼睛。
  眼睛刚刻好,请诸位想象一下杰佩托有多么惊奇吧,他发觉这两只眼睛自己骨碌碌动起来,接着一眨也不眨地瞪着他看。杰佩托给这双木头眼睛瞪得受不住了,生气地说:
  "木头傻眼睛,干吗瞪着我?"
  没有回答。
  做完眼睛,又做鼻子。鼻子刚做好,它就开始长起来,长啊,长啊,长啊,才几分钟,已经变成一个很长很长的长鼻子,还没完没了地长下去。
  可怜的杰佩托拼命要把鼻子截短,可他越是截,这个鼻子就毫不客气地变得越是长。
  做完了鼻子做嘴巴。
  嘴巴还没做完,就马上张开来笑了,
  "别笑!"杰佩托生气地说。可他这句话像是对着墙说的,说了也是白搭。
  "我再说一遍,别笑!"他用吓唬他的口气大叫。
  嘴巴于是停了笑,可整条舌头都伸出来了,
  杰佩托为了不耽误工作,假装没看见,继续干他的活。
  做完嘴巴做下巴,接着做脖子,做肩膀,做肚子,做胳膊,做手。
  手刚做好,杰佩托就觉得头上的假发套给拉掉了。他抬头一看,可是看见什么啦?只见他那头黄色假发拿在木偶的手里。
  "皮诺乔!……马上把头发还我!"
  可皮诺乔不但不把假发还他,反把它戴到自己头上。假发把他整个头套住,几乎把他闷了个半死。
  木偶这么没规没矩,杰佩托觉得有生以来还没有这样悲伤难受过。他转脸向皮诺乔说:
  "你这个小坏蛋!还没把你做完,你已经这样不尊敬父亲了!真坏,我的孩子,你真坏!"
  他擦掉眼泪。
  接下来只剩下做腿,做脚了。
  杰佩托把脚一做好,就感到鼻尖上给踢了一脚。
  "我这是自作自受!"杰佩托自言自语,"一开头就该想到这一点!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他抱住木偶的肢窝,把他放在地板上,要教他走路。
  皮诺乔的腿僵硬着,不会动。杰佩托搀着他的手,教他一步一步地走。
  等到腿一会动,皮诺乔就开始自己走了,接着他满屋子乱跳,最后跑出大门,蹦到街上,溜走了。
  可怜的杰佩托在他后面追,可是追不上,因为皮诺乔这小坏蛋蹦蹦跳跳,像只野兔。他那双木脚却在路面上劈劈啪啪,活像二十双农民的木头鞋在响。
  "抓住他!抓住他!"杰佩托大叫。可街上的人看见木偶跑得像匹小马驹,只是停下来望着他出神,哈哈地笑啊笑啊,笑得无法形容。
  幸亏最后碰到一个警察,他听到人们吵吵闹闹,以为是一匹马驹从主人手里逃走了,于是大胆地站在路当中,跨开一双粗腿,决心要把马拦住,免得闯大祸。
  皮诺乔远远看见警察把整条街拦住,就想在他两腿之间一下子冲过去,可是没成功,
  警察动也不用动,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鼻子(这个鼻子真长、像是特地做出来给警察抓的),把他交还到杰佩托手里,杰佩托为了教训他,马上想狠狠拉他的耳朵,可诸位想象一下他是多么惊讶吧:他找来找去竟行不到耳朵,诸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一个劲儿地刻啊刻啊,竟忘了给他做一对耳朵。
  杰佩托没有耳朵可抓,就抓住木偶的颈背,他要把他带回家,同时摇着头吓唬他说:
  "咱们现在回家,到了家,一定要算清咱们这笔账!"
  皮诺乔听了这句吓唬的话,马上就倒在地上,赖在那里不肯再走了。爱看热闹和无所事事的人一下子就过来,围成了一大堆,
  大家七嘴八舌舌的。
  "可怜的木偶!"有人说,"他不肯回家是有道理的!谁知道杰佩托这坏蛋会怎么揍他呢!……"
  又有人不怀好意地接上去说:
  "杰佩托这家伙,看着挺老实,对孩子可真凶!让这个可怜木偶落到他手里,他准把木偶剁成碎木片!……"
  一句话,他们这么东一锤西一棒的,那位警察竟把皮诺乔放开,反倒把可怜的杰佩托送到监狱里去了。"他一路上监狱,一路结结巴巴地哭着说:
  "该死的小鬼!我辛辛苦苦本想做出个好木偶!可结果是自讨苦吃!我本该先想到这一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叫人没法相信,我在以下各章里,将一一讲给诸位听.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好,小朋友们,现在我来告诉大家,当可怜的杰佩托平白无辜地给送进监狱的时候,皮诺乔这小坏蛋看见自己逃脱了警察的手,马上撒腿就跑,穿过田野,抄近路回家。他拼命地跑啊跑啊,跳过一个个很高很高的土墩和荆棘丛,跳过一条条水沟,像只被猎人追赶的小山羊或者小野兔。
  他跑到房子前而,看见朝街的门半掩着,就推门进去,他放下门臼,卜通坐到地上,得意洋洋地吐了一口长气。
  可他得意了也只有一眨眼的工夫,因为他听见屋子里有声音叫:
  "唧唧,唧唧!"
  "谁在叫我啊?"皮诺乔吓坏了说。
  "是我!"
  皮诺乔转过脸,看见一只大蟋蟀在墙上,正慢腾腾地往上爬。
  "告诉我,蟋蟀,你是谁。"
  "我是会说话的蟋蟀,在这屋子里已经住了百把年啦。"
  "这屋子今天是我的了,"木偶说,"如果您真肯行行好,让我高兴高兴,就请头也别回,马上走吧。"
  "要让我走,"蟋蟀回答说,"可得让我在走以前先告诉你一个大道理。"
  "那就说吧,快点,"
  "孩子不听父母的话,任意离开家,到头来决不会有好结果!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要倒霉,迟早会后悔的,"
  "您高兴唱就下去吧,我的蟋蟀,可我明天天不亮,一准就离开这里,我要是呆在这里,就逃不出所有孩子都会遇到的事情:把我送去上学,不是软骗就是硬来,逼着我读书。跟您说句心里话,我一点不想读书,我更爱追蝴蝶,爬树掏鸟窝。"
  "可怜的小傻瓜!可你不知道吗,这样你会变成一头大蠢驴,所有的人都要拿你开玩笑的?"
  "闭口吧你,你这不吉利的坏蟋蟀!"皮诺乔叫道。
  可蟋蟀又耐心又有智慧,木偶这样粗暴无礼,它一点不生气、还是用它原来的声调说:
  "你要是不爱上学,那为什么不学个什么行当,好正正直直地给自己挣块面包呢?"
  "你要我告诉你吗?"皮诺乔开始不耐烦了,回答说,"世界上所有的行当当中,只有-个行当真正合我的心意。"
  "什么行当?"
  "就是吃、喝、睡觉,玩儿,从早逛到晚。"
  "告诉你,"会说话的蟋蟀还是那么心平行和地说,"凡是干这种行当的,最后几乎不是进医院就是进监牢。"
  "当心点,不吉利的坏蟋蟀!……你惹我生气了可要倒霉!"
  "可怜的皮诺乔!你真叫我可怜!……"
  "我为什么叫你可怜?"
  "因为你是-个木偶,更糟的是,因为你有一个木头脑袋。"
  听了最后这句话,皮诺乔火冒三丈,猛地跳起来,打工作台上抓一个木头槌子,就向会说话的蟋蟀扔过去。
  他也许根本不想打中它,可是真不巧,正好打中了它的头,可怜的蟋蟀只来得及叫一声唧唧,就给打死了,贴在墙上。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这时候天开始黑了,皮诺乔猛想起他还没吃过点东西,就觉得肚子在咕噜咕噜叫,真想吃。
  孩子是这样,一想到吃就越来越想吃,说真个的,几分钟工夫,想吃就变成了肚子饿,肚子越来越饿,饿得他像只饿狼,饿得他肚子像刀绞。
  可怜的皮诺乔马上向壁炉扑过去,那儿有个锅子在冒热气,他打算揭开锅盖,看看里面在煮什么,谁知那锅子是画在墙上的,诸位想象一下吧,他是多么失望啊,他那个本来已经很长的鼻子,马上又至少长了四指。
  于是他满屋子乱跑,搜遍了所有的抽屉、所有的角落,只想找到点面包,哪怕是一丁点儿干面包,只想找到点硬面包皮、狗啃过的骨头、发霉的玉米糊、鱼骨头、樱桃核,总而言之,随便找到什么可以进口的东西都好,可他什么也没找到,一丁点儿东西也没找到。
  这时他肚子越来越饿,越来越饿,可怜的皮诺乔,他除了打哈欠,就毫无办法可以让肚子好过一点儿。他的哈欠打得那么长,每一回嘴巴都一直咧到耳朵边。打完一个哈欠他就吐口水,只觉得胃也要吐出来了。
  最后他绝望了,哭着说:
  "会说话的蟋蟀说得对,我错就错在不听爸爸的话,逃出了屋子……我爸爸要是在这儿,这会儿我就不会一个劲儿打哈欠,人都要打死了!唉哟!肚子饿多难受啊!"
  正在这时候,他看到一堆垃圾里好像有一样东西,圆滚滚的、白花花的,完全像个(又鸟)蛋。他一蹦就跳了过去,扑到它上面,的的确确是个(又鸟)蛋。
  木偶这份高兴是只可意会,无法形容的,他简直像在做梦,一个劲儿把(又鸟)蛋捧在手上,转过来转过去,又摸又吻,一面吻还一面说:
  "这会儿我该怎么吃这个蛋呢,煎来吃不好吗?……不,放在盘子里煮更好!……噢,用煎锅煎最好,还有比煎(又鸟)蛋更好吃的吗?噢,不弄熟怎么样,就生着吃?不,还是放在盘子里煮,或者用煎锅煎好,我想吃得要命啦!"
  说干就干,他把煎锅放在一个烧炭的火盆上,在煎锅里他放的不是素油不是牛油,而是水。等到水一冒气,卡嗒!……他敲破(又鸟)蛋壳,就要把蛋倒进去。
  可蛋壳里倒出来的不是蛋白和蛋黄,而是一只小(又鸟)。小(又鸟)又快活又有礼貌,姿势优美地鞠个躬说:
  "多谢您,皮诺乔先生,您让我省了力气,不用去弄破蛋壳啦!再见,祝您好,请代我问候您一家人!"
  它说着拍拍翅膀,从打开的窗子飞出去,不见了。
  可怜的木偶站在那里发呆,眼睛瞪大,嘴巴张开,手里拿着两瓣(又鸟)蛋壳。他这么愣了一阵,等到最后清醒过来,就哇哇地又哭又叫,绝望得跺脚,一面哭一面说:
  "还是会说话的蟋蟀说得对!如果我不从家里进出去,如果我爸爸在这儿,这会儿我就不会饿得要命了!噢,肚子饿多难受啊!"
  肚子继续咕噜咕噜响,越响越厉害,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叫它不响,他觉得还是离开屋子,到隔壁村子去看看,巴望能碰到个好心人,会施舍点面包给他吃吃。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这真是个可怕的冬夜,雷声隆隆,电光闪闪,整个天空好像着了火,寒冷彻骨的狂风卷起滚滚的灰尘,吹得田野上所有的树木刷拉刷拉直响。
  皮诺乔最怕打雷闪电,可肚子饿比打雷闪电更可怕。因此他掩上门,撒腿就跑,蹦上那么百来蹦,来到一个村子,他舌头也吐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活像一只猎犬。
  可村子里一片漆黑,人影也没有一个,铺子都关上了门。一家家也关上了门,关上了窗子,街上连一只狗也没有,整个村子像死了似的。
  皮诺乔又是绝望又是肚子饿,于是去拉一户人家的门铃,他丁零丁零拉个不停.心里说:
  "总会有人朝外看看的。"
  果然,有人打开了窗子朝下看,这是个老头儿,戴一顶睡帽,气乎乎地大叫:
  "这么深更半夜的,要干什么?"
  "请做做好事,给我点面包行吗?"
  "你等着吧,我就下来。"老头儿回答着,心想准碰上了小坏蛋,深更半夜来开玩笑。人家好好地睡觉,他却来拉门铃捉弄老实人,
  过了半分钟,窗子又打开了,还是那个老头儿的声音对皮诺乔叫道:
  "你在下面站着,把帽子拿好。"
  皮诺乔还没有帽子,他马上走到窗子底下,只觉得一大盆水直泼下来,把他从头淋到脚,好像他是一盆枯萎的天竺葵似的。
  皮诺乔像只落汤(又鸟)似地回家里,他又累又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再没力气站着,干是坐下来,把两只又湿又脏、满是烂泥的脚搁到烧炭的火盆上,
  他就这样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一双木头脚给火烧着,一点一点烧成了炭,烧成了灰。
  皮诺乔只管睡他的大觉,咕啊咕啊地打呼,好像这双脚不是他的,是别人的,他直到天亮才一下醒来,因为听见有人敲门,
  "谁呀?"他打着哈欠,擦着眼睛问,
  "是我,"一个声音回答。
  这是杰佩托的声音。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可怜的皮诺乔睡眼惺忪,还没看到他的两只脚已经完全烧没了,因此他一听到父亲的声音,马上跳下凳子要跑去开门,可他身子摇了那么两三摇,一下子就直挺挺倒在地板上了。
  他倒在地板上这啪哒一声,听着就似是一口袋木勺子从五层楼上落下来似的。
  "给我开开门!"这时杰佩扦在外面衔上叫。
  "我的爸爸,我开不了门",木偶回答说,又是哇哇哭,又是在地上打滚。
  "为什么开不了?"
  "因为我的两只脚给吃掉了。"
  "给什么吃吃掉了?"
  "给猫",皮诺乔说。因为这时候他正好看见一只猫,用前脚在玩一些刨花。
  "我说,给我开开门!"杰佩托又说一遍,"要不,我进屋子给你只'猫'!"
  "可我站不起来,相信我吧。噢,我真可怜,我真可怜!我一辈子得用膝头跪着走路啦!……"
  杰佩托听见木偶又哭又叫,以为又是他在捣鬼,想好好收拾他,于是打窗口爬进屋子。
  杰佩托先还想骂他打他,可等到看到他躺在地上,当真没有脚,心马上软了下来,他赶紧搂住皮诺乔的脖子,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了他成千遍,哄了他成千回,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腮帮,哭着说:
  "我的好皮诺乔!你的脚怎么烧掉啦?"
  "不知道,爸爸,可请您相信,这是个可怕的冬夜,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又打雷,又闪电,我肚子饿得要命,当时会说话的蟋蟀对我说:'你是活该,你不好,自作自受,'我对它说:'你小心点,蟋蟀!……'它对我说:'你是个木偶,有个木头脑袋,'于是我抓起个木头槌子,扔过去,它就死了,可这都怪它自己,因为我并不想打死它,我把煎锅放在火盆的炭火上,可是小(又鸟)跑出来说:'再见……给我向您一家人问好',可肚子越来越饿,因此那个老头儿,戴睡帽的,把头探出窗口,对我说:你在下站着,把帽子拿好。'我头上挨了那么杷??值忝姘?圆⒉豢沙埽?月穑课衣砩匣丶遥?蛭?龌盗耍?野呀鸥樵诨鹋枭峡靖伞D?乩戳耍?业慕派彰涣恕?晌艺饣岫?亲踊故悄敲炊觥=旁僖裁挥辛耍∴妗??∴妫 ??妫 ??妫 ??薄?
  可怜的皮诺乔说着哭起来,哭得那么响,五公里外都能听见,
  杰佩托听他说了半天,只听懂一点,就是木偶饿得要死了。于是他打口袋里掏出三个梨,递给他,说:
  "这三个梨是我准备当早饭吃的,可我很高兴给你吃。吃吧,吃了梨就好了。"
  "你要是给我吃,请把皮削掉吧。"
  "削皮?"杰佩托听了很惊奇,反问说,"我的孩子,我简直不能相信,你的嘴那么刁,你那么难侍候,这可不好!在这个世界上,得从小习惯什么都吃,懂得给什么吃什么,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都会有!……"
  "您的话是不错,"皮诺乔接下去说,"可我永远不吃不削皮的水果,水果皮我受不了。"
  杰佩托是个大好人,就拿出一把小刀,用天使般的耐心,削好了三个梨,把梨皮放在桌子角上。
  皮诺乔两口就吃掉了第一个梨。他正要把梨心扔掉,杰佩托拦住他的手,对他说:
  "别扔掉。在这个世界上,样样东西都会有用的。"
  "可说真的,我不要吃梨心!……"木偶像蛇那么扭来扭去叫道。
  "谁知道呢!什么事情都会有!……"杰佩托并不生气,又说了一遍。
  就这样,三个梨心没扔出窗口,跟梨皮一起,都放在桌子角上。
  皮诺乔吃了三个梨,或者说得准确点,吞下三个梨,打了个很长很长的哈欠,接着又哭也似地说:
  "我肚子又饿了!"
  "可我的孩子,我再没什么可以给你了。"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就剩下这儿一点梨皮和梨心了。"
  "没法子,"皮诺乔说,"要是没别的,我就吃块梨皮吧。"
  他于是嚼起梨皮来,他先还歪着点嘴,可后来一块接一块,一转眼就把所有的梨皮都吃光了,吃完梨皮,又吃梨心。等到全给吃完,他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兴高采烈地说:
  "这会儿我觉得好受了!"
  "现在你看,"杰佩托给他指出说,"我刚才对你说没错吧,得学会不要太挑肥拣瘦,不要太嘴刁。我的小宝贝,在这个世界上,咱们永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都会有!……"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木偶肚子一不饿,马上就叽哩咕噜,哇哇大哭,吵着要一双新的脚。
  可杰佩托为了他的恶作剧,想要罚罚他,就让他去哇哇哭,让他绝望了整整半天,最后才说:
  "凭什么我要给你再做一双脚呢?是为了眼巴巴看着你再打家里溜出去吗?"
  "我向您保证,"木偶哭着说,"从今以后我一定做个好孩子……"
  "所有孩子碰到想讨点什么的时候,"杰佩托回答,"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我向您保证,我要去上学读书,叫人看得起……"
  "所有孩子碰到想讨点什么的时候,都来这一套。"
  "可我跟别的孩子不同!我比所有的孩子好,我一直说真话,爸爸,我向您保证,我要学会一种本领,等您老了,我安慰您,养您。"
  杰佩托虽然装出一副凶相,可看着他那可怜的皮诺乔这么受罪,眼里噙着眼泪,心里充满了爱,他不再回答什么话,只是拿起工具和两块干木头,一个劲地干起活来了。
  一个钟头不到,两只脚已经做好。这两只小脚轻巧,干燥,灵活,真像一位天才雕刻家做出来的,
  杰佩托于是对木偶说:
  "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木偶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在木偶假装睡觉的时埃,杰佩托用(又鸟)蛋壳装点溶化了的胶,把两只脚给他黏上,黏得那么天衣无缝,一点看不出黏过的样子。
  木偶一看见自己有了脚,就打直挺挺躺着的桌子上翻下来,乱蹦乱跳的跳了上千次,翻了上千个跟头,简直乐疯了。
  "为了报答您给我做的一切",皮诺乔对他爸爸说,"我要马上去上学。"
  "好样儿的孩子!"
  "可是去上学得有点儿东西穿。"
  杰佩托很穷,口袋里连一个子儿也没有,于是用花纸给他做了一套衣服,用树皮给他做了一双鞋,用面包心给他做了一顶小帽子。
  皮诺乔马上跑到一脸盆水那里去照,对自己的模样满意极了,神气活现地说:
  "我真像一位体面的先生!"
  "不错,"杰佩托回答说,"可是你要记住,使人成为体面先生的不是好衣服,而主要是干净的衣净的衣服。"
  "不过",木偶又说了,"我上学还少一样东西,一样最要紧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还少一本识字课本。"
  "你说得对,可怎么弄到它呢。"
  "那还不方便,到书店里买就是了。"
  "钱呢?……"
  "我没钱。"
  "我也没钱,"好老头说,心里很难过。
  皮诺乔尽管是个快活透顶的孩子,可也难过起来了。因为一件真正伤心的事,那是人人都会懂得的,连孩子也不例外。
  "没法子,只好这么办!"杰佩托叫了一声,忽然站起来,穿上打满补丁的粗布旧上衣,跑出门去了。
  一会儿工夫他就回来。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给他孩子买的识字课本,可短上衣没有了。这个可怜人只穿着衬衫,外面可是在下雪。
  "上衣呢,爸爸?"
  "我给卖了。"
  "为什么卖了?"
  "因为我热。"
  他回答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皮诺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那颗良心不由得一阵冲动,就扑上去抱住杰佩托的脖子,在他的整个脸上到处亲吻。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雪一停,皮诺乔就夹着他那本呱呱叫的新识字课本去上学,他一路走,他的小脑袋瓜里浮现出成千个幻想,成千座空中楼阁,越来越美。
  他自言自语说:
  "我在学校里,今天就要学会读书,明天就要学会写字,后天就要学会计算,以后凭着我的本领,我要挣许许多多钱。我第一次拿到钱就马上给爸爸买一件漂亮的布上衣,可我干吗买布的呢?我要买件金丝银线织的,钮扣是宝石做的,这位可怜人实在该穿这样的衣服,为什么,一句话,他为了给我买书,为了让我能够读书,竟把上衣也给卖了,光穿件衬衫……可天又这么冷!只有做爸爸的才肯作出这种牺牲!……"
  他正在这样激动地说着这番话,忽然听见远处有音乐声,又是吹笛子,又是敲鼓:的的的,的的的……咚,咚,咚,咚。
  他停下来竖起耳朵听,这声音是打岔道那边尽头传过来的,这条岔道很长很长,一直通到海边一个小村子。
  "这音乐声是怎么回事?可惜我得去上学,要不……"
  他站在那里拿不定主意,可无论如何得作出决定:或者去上学,或者去听吹笛子。
  "今天就去听吹笛子,明天再去上学吧,去上学,反正日子长着呐,"这个小淘气最后耸耸肩膀说,
  说干就干,他走到那条岔道上,撒腿就跑,他越往前跑,吹笛子和敲鼓的声音就越清楚: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咚,咚,咚,咚。
  转眼他就来到了一个广场中央,那里人山人海,都围着一个大棚。这大棚是用木头和五颜六色的布搭起来的。
  "这大棚是什么玩竟儿?"皮诺乔转身问村里一个孩子。
  "你就念一下海报吧,上面都写明白了,你一念就知道。"
  "我很想念,可今天我正好还不会念。"
  "好一头蠢牛!那我来念给你听,你看见海报上那几个火红的大字没有,这几个字写的是:木偶大戏院……"
  "戏开场很久了吗?"
  "这会儿才开场,"
  "门票多少钱,"
  "四个子几,"
  皮诺乔想看得要命,什么也不管了,不害助听臊地跟刚才对话的孩子说:
  "借给我四个子儿行吗,明天还你?"
  "我很想借给你,"那孩子开玩笑地回答说,"可今天我正好不能借。"
  "四个子儿,我把我这件外套卖给你,"木偶于是对他说。
  "花纸做的外套,我要来干吗?雨落到上面,我脱也脱不下来了。"
  "想买我的鞋子吗?"
  "拿来生火最好。"
  "这顶帽子你给多少钱,"
  "买来倒真有用!一顶面包心做的帽子!耗子可要到我头上来吃帽子了!"
  皮诺乔不知怎么是好,他还有最后一样东西想说出来,可又不敢说。他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十分苦恼,最后他还是说了:
  "你肯给我四个子儿,买了我这本新识字课本吗?"
  "我是个孩子,不向孩子买东西,"对方那个小家伙回答他说,这个家伙比他有头脑多了。
  "这本识字课本四个子儿我买,"一个卖旧衣服的叫起来。他们讲话时,他正好在旁边,
  书当场卖掉了。想想那位可怜的杰佩托吧,他如今在家,光穿着衬衫,冷得索索发抖,就为的给儿子买这么本识字课本!
 楼主| 发表于 2014-5-9 20: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皮诺乔一进木偶戏院,就出了件事,这件事几乎闹了个大乱子。
  要知道,这时戏幕已经升起,滑稽戏已经开场了。
  台上站着花衣小丑和驼背小丑,正吵得不可开交,接着就是那老一套,他们不断地你威吓我我威吓你,说要请对方吃耳光和吃棍子。
  台下的观众聚精会神,听着这两个木偶吵架,哈哈大笑,两个木偶做着手势,互相辱骂,活灵活现,就像两个有理性的动物,咱们这世界的两个人。
  忽然之间,花衣小丑停止了表演,向观众转过身来,用手指着观众席后排,用演戏的腔调大叫起来:
  "天上的诸神啊!我是做梦还是醒着呢?那下边片人不是皮诺乔吗?……"
  "正是皮诺乔!"驼背小丑叫道,
  "一点不错就是他!"罗萨乌拉太太打台后伸出头来尖声叫道。
  "是皮诺乔!是皮诺乔!"所有的木偶同声大叫,跳到外面台上来,"皮诺乔!是咱们的兄弟皮诺乔!皮诺乔万岁!,
  "皮诺乔,上来,到我这儿来,"花衣小丑叫道,"上来,投到你的木头弟兄们的怀抱里来吧!"
  他们这么热请地邀请,皮诺乔一跳就从观众席后座跳到前座,再一跳就从前座跳上乐队指挥的头顶,又从乐队指挥的头顶蹦上戏台。
  皮诺乔受到木偶戏班男女演员的狂热欢迎,他们拥抱、搂他的脖子,友好地撮弄他,跟他像真诚兄弟那样头碰头,这个场面是无法想象的。
  不用说,这个场面十分动人,不过观众看见戏老不演下去,不耐烦,开始大叫:
  "我们要看戏,我们要看戏!"
  可他们是白费力气,因为木偶们不是把戏演下去,而是加倍大叫大喊。他们把皮诺乔放在肩膀上,狂欢着抬到脚灯前面。
  这时木偶戏班班主出来了,他个子大,样子凶,叫人看一眼就要害怕,他有把黑色大胡子,就像一大摊墨水迹,老长老长的,从下巴一直拖到地上,只说一点就够了,他走起路来脚都要踩着这把大胡子,他那张嘴人得像炉口,-双眼睛好似两盏点着火的红玻璃灯,他手电劈啪劈啪抽着根大鞭子,是用蛇和狼尾巴编起来的。
  没想到忽然出来了班主,大伙儿一下子吓得连气都不敢透,连苍蝇飞过都听得见,这些可怜的木偶,男男女女个个哆嗦得像树叶子。
  "你干吗到我的戏院里来捣乱?"班主问皮诺乔说,那大嗓门听着就像阎王爷害了重伤风的声音。
  "请您相信,先生,这都不怪我!……"
  "够了够了!晚上咱们再算账。"
  事实就是如此,戏演完以后,木偶戏班班主走进厨房,厨房里正在烤一只肥羊做晚饭,叉子叉着,在火上慢慢地转动,他为了弄来木柴最后把羊烤熟烤焦,就把花衣小丑和驼背小丑叫来、对他们说:
  "钉子上挂着的那个木偶,你们去给我带来,我看这木偶的木头很干,把他扔到火里,准能把火烧旺,烤熟这一只羊,"
  花衣小丑和驼背小丑先还犹豫着不走,可班主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吓得只好服从。一转眼工夫他们就回到厨房,架来了可怜的皮诺乔,皮诺乔扭来扭去,像条出水鳗鱼,拼命大叫:
  "我的爸爸,快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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