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趟槛的女孩》

亮眼行动

引子：深夜，女孩来访
突然来到我们面前的，这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孩，说娇艳，还不如说是妖艳惊人，两只眼睛镶着两道黑黑的、深深的眼圈；瞧着她那走路蹒跚的情形，不知是有点疲劳的了还是故意矫揉造作，以至于踏进派出所值班室的时候，便一屁股瘫坐在长条椅上；再瞧瞧她那满缀胭脂的脸庞，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二十多岁的女孩，明显是有点过早苍老了。但是，胭脂的涂抹，并不能掩饰曾在她心头流淌过的艰难岁月......
一阵厌恶感从心头涌起：“深夜怎会遇上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肯定又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来寻求庇护或发泄的？”
还没等我开口，她便有气无力地说开了，声音虽然不算大，但在寂静的夜幕中，没有一点杂音，十分清晰：“我总算到了自己要来的地方了，但不是来求助和报案的。”
一句话，让我本来清醒的神情，反而有点迷糊起来了。深夜的时候，一般人是有急事求助或报案才到派出所的。此时，她既不求助，又不报案，那来干什么的呢？更何况是一位柔弱女子。她到底是何许人？突然，她说：“我请求公安机关先将我关起来。我拼命追寻的幸福，寻觅而来的却是一身的伤痛……”此话一出，着实让我有点惊讶：一位女孩，何以出如此之言？她的伤痛，与到派出所又有何关联呢？

亮眼行动

1、坐下，声称自首
那天，正好是我带班。深夜，当她走进派出所的时候，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外省的一位女孩，竟然会风尘仆仆地赶这么远的路，特地过来投案，而且夜里打不着车、还忍着饥饿步行了不少的路。
“请问，你们辖区大河村程玉殿家钱被骗的案件，由谁承办的吗？”她没有过多的话，一踏进派出所的值班室，喘了一口气，便问开了，显得很是有礼貌。肩上斜背着的一只旧帆布包，与她的浓妆艳裹显得极不协调，让人看了，甚至有点刺眼。
“请问，你是来做什么的？你该不会来专门打听这宗案件办理的进展情况的？”当她走到我的面前，径直过来问话时，真有点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她是来打听案情侦办进展的，根本没有想到她就是其中的女犯罪嫌疑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是的，我只想知道这宗案件是谁承办的就行了，不打听具体的案情。在程玉殿家钱被骗的过程中，你们不定知道具体的、全部的情况，但我知道全部的情况。”她回答倒十分干脆。
“这宗案件就是我主办的，你需要什么帮忙的吗？”
“不需要帮忙。我是来投案的，我请求你们公安机关先将我关起来，你们要找的那位女骗子就是我，来自钟栋省一座偏僻山区里的欧阳涟源。”没想到，当她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畏惧感，相反是重新站立了起来。
“什么？”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确让我大感意外，原本坐在办公桌边、准备在接处警登记簿上登记的我，忍不住从椅子上站立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费了那么大周折都未能查找到的犯罪嫌疑人，如今就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你们公安机关开始通缉我了。得知你们公安机关开始通缉我的消息后，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很多，我会慢慢地、全部告诉你们的。今天，既然主动到你们派出所来了，就会如实讲清自己的犯罪事实的，但也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们能够耐心地听我讲述。”说完，欧阳涟源仰着头，用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以往，我讯问犯罪嫌疑人时，犯罪嫌疑人往往是耷拉着脑袋。此时，我会经常说：“将头抬起来”，然后用眼睛盯着犯罪嫌疑人。威逼的眼光，那是一种较量。
欧阳涟源涉嫌采用“放鸽子”的手段进行婚姻诈骗。得手后，她陪着自己的“丈夫”程玉殿逛商场时，借口到厕所“方便一下”，便突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知踪影。接到受害人程玉殿的报警后，我与同事们经过缜密侦查，很快锁定了她的身份，经局领导研究，决定在网上通缉她。
我连忙招呼过来一位同事，欧阳涟源用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们，显然是希望我们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根据我国的法律规定，与案情无关的问题，你可以不讲的。”我没有直接回答欧阳涟源的问题。
“我听说了，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允许我讲一些与案情无关的问题。或许，这些本身无关的话语，对我、对你们、对别人有一些作用。我是经过认真考虑后，才决定过来投案的。今晚既然过来了，我就不会再为我欧阳涟源自己考虑了。”欧阳涟源真的很希望我们能够多给她一些讲话的时间，几乎是乞求的口气了。
“好的，我们会洗耳恭听的。”听了这话，我无话可说，迟疑了一下，为更多的人，未容同事发话，只能先答应下来。
“谢谢你们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会讲清自己的问题的，你们放心，一句假话也不讲，一点问题也不留。我也是有一点文化的人，不要你们提问，我也能将问题讲清楚的……”听到我的肯定回答后，欧阳涟源仰着的头，终于低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停地捏着手指头，又不知该从何讲起？
欧阳涟源先告诉我们，上大学时，她是学校里的校花，根本就不是一名坏女孩。
一名犯罪嫌疑人，竟然说话还这番讨价还价的，现在居然还自称曾是一名好女孩？听了这话，我差一点笑出声来。我真的难以相信，除了她随身携带的旧帆布袋显得老土外，眼前这身装扮的欧阳涟源，怎么也找不着她像好女孩的模样……
欧阳涟源见我们盯着她的的帆布包，连忙将其放到我们面前的办公桌上，将手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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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忆，母爱寄情
日光灯又多开了一盏，小小的值班室里，更加明亮起来。
“其实，这帆布包内也没有什么东西，我应该主动交给你们检查的。在来你们派出所前，我自己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自己进了看守所后，什么东西也不可能带进去的，因此，也就简单地带了一只帆布包，里面放了几件随身换洗的衣服。”欧阳涟源以为是我们要检查她的随身物品的，连忙解释道。
欧阳涟源抬起头，轻轻地将飘逸的长发摅到身后，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慢慢地将头低了下去，仿佛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从前。
欧阳涟源说，记得刚进大学的那天，母亲陪她一起到学校的；下了长途客车，她的行李，也是一直由母亲拎到学校门口的……
“妈，我来拎行李，同学看见会笑话我的。”到了学校门口时，欧阳涟源突然想起什么，觉得不应该让母亲这样拎着行李，便想要过来自己拎。
“没关系的，还是妈帮你拎到宿舍里去。”母亲执意不要她拎。
欧阳涟源是无法拗得过母亲的，虽然是裹杂在喧闹声中的，但母亲那寥寥无几的话语，十分有力、清晰，让欧阳涟源实在无法“违抗”。
跟在母亲的身后，也曾引来无数次的回眸。欧阳涟源说，不知道是别人垂涎她的美貌还是讥讽她的不懂事？欧阳涟源引以为豪的，自己拥有漂亮的脸蛋，苗条身材。高中时，就曾引来无数男生的青睐，引来无数女生的妒忌。
在宿舍里，她望着母亲弯着腰帮着铺床的时候，站在母亲的身后，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就快流了出来：“母亲太伟大了！”她以自己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无比自豪。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身不由己。如果我不到那所学校去读书，或许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我也不会走上这样的道路。人，真是鬼使神差，一念之差，结果越滑越深。人一旦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时，什么后果都有可能牵连过来。”欧阳涟源叹了口气，朝我们看了一眼，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我不知道，欧阳涟源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博取同情？还是教育别人不要重演在她身上发生的悲剧？此时，除了我们和她外，别无他人。
“在学校里，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发生的。我在学校里，成绩还是不错的，根本不要人去烦神的。如果说有烦心事，就是我们学校女生少，花季少女，成了不少男生的追求对象。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果夸张一点去讲，我们学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生谈恋爱了。我呢，定律还算是比较好的，与高中时虽然有着同样的经历，也曾收到不少男生的情书，甚至有不少男生多次邀请一起外出喝茶、跳舞，但我都是一一婉转地谢绝了。”欧阳涟源讲述所谓优点时，看得出，伤感中仍是十分自信。
“有的故事，大家听烂了，说起来，大家可能都知道是个圈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怪圈真正套住一个人时，却又无法识别，最终误入了怪圈的陷阱，无法走出来。在我的人生轨迹上，这样的怪圈偏偏发生到了我的身上，也就在最后一学期，我的定律开始被打乱了。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深深地折磨着我。”欧阳涟源解释道。
“你母亲曾经给你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如此折磨着你？”我开始感觉有点好奇了，连忙问道，就是想尽快知道这一答案。
“我母亲告诉我，人要懂得感恩。就是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欧阳涟源告诉我们。
“你母亲说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我连忙反驳道。
“我知道，我母亲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求我，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要忘记自己生长的乡土，也不要忘记生我养我的家人，不要忘记对自己、对家人有恩的人。特别是母亲送我到学校报到的那情景，一路帮我拎行李，后又一刻不停地帮我整理床铺，一切停当之后，母亲才坐车往老家赶去。每想到母亲为我辛勤操劳的情形，我就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自己的母亲。但是，我的双眼最终却受到了蒙蔽，甚至读歪了母亲教悔我的这句话，以致走上了不该走的路。”讲到这，欧阳涟源眼眶里已经开始浸渍泪水、差一点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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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操场，碰撞偶遇
“你先坐下来，慢慢地讲。”听了她的一番简单讲述，我不禁有了丝丝怜悯之心。
“对不起，刚进派出所的时候，我不该直接坐下来，但是，我是真的太累了，两条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整个身体了。歇了一会儿，方才还过神来，还请两位警官谅解。”当叫她坐下来的时候，欧阳涟源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听了她的一段解释，我朝同事看了看，同事也正用眼睛看着我。
欧阳涟源提到家人，真想忘记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母亲告诉我，父亲去世比较早，我是母亲好不容易拉扯大的。母亲一生忙碌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一刻也不能忘记。母亲是我最大的依靠，每逢暑假、寒假，我也希望能够留在城里做一些事情，但正因为想着母亲，我从来没有留在城市里打过工，都是回到老家与母亲团聚，就在老家附近找一些事情做做，减轻母亲的一些负担。后来发生的，就错在我把母亲所讲的感恩费解了……”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到底会错在哪里呢？”我反而开始有点糊涂了……
“我有到学校操场上散步的习惯。离毕业也就几个月了，有一次，我正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肩上背着一个挎包。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人与我撞了一下，我的包掉到了地面上，包里的物品散落一地。撞我的人见此情景，连忙说了声“对不起”，就弯下腰来帮我捡东西。此时，另外又有一位男青年上来，帮我一起捡东西。借着昏暗的亮光，我看清了来人的面孔，他是学校门口开着一家文化用品超市的老板。后来听人说，他叫郑天峰。”欧阳涟源开始讲述着曾经影响着她的几件事……
“以后到操场上闲逛的时候，尽量不要带包，这是为你好！”捡完东西，郑天峰还特意提醒欧阳涟源。
“为什么呢？带个包，需要东西的时候，我感觉方便。”欧阳涟源漫不尽心地回答道。
“我只是提醒一下，现在在晚上，安全是第一。带着包，容易引起不法分子生歹念，被抢的事，在你们校园里也曾发生过。再说，晚上你闲逛时，有几次需要东西的？如果我说多了或者说错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郑天峰似乎很懂礼貌，并不是强求。
听了郑天峰的一番提醒，欧阳涟源回想起来，的确如此，每次将包拎在手里，几乎是摆设，很少用得着拿东西。想到这，她连忙准备说声“谢谢”时，郑天峰却转身往校园大门口跑去了；高大的背影，不久便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对这次发生的事情，欧阳涟源的第一感觉是：郑天峰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青年，但她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里。
事情总是有点那么巧合，也就在与郑天峰相撞的那天晚上，欧阳涟源却又突然接到了母亲特地打来的电话，问我：“我今天没事，一大早就一个人来到了小镇上，看着来不及回去了，就在小镇上住了下来，白天考虑到你要上课，就没有将电话打过去，晚上就顺便打个电话了。闺女，你谈对象了吗？”
“母亲，你怎么会这样问呢？”当听到有人叫欧阳涟源过来接电话时，欧阳涟源就有点纳闷了，母亲这个时候会到哪里打电话过来呢？现在，听了母亲的那番解释，欧阳涟源心中的疑虑没有了。可是，母亲这句话，却让欧阳涟源有点为难，不知道母亲怎么会突然查问起这事情来，也不知道母亲想听怎样的话，便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话。
“母亲，我的婚姻大事，你不用操心，我肯定会处理好的。”其实，欧阳涟源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一定陪伴在母亲的身边，即使嫁人了，也不愿离家太远。
“我只是问问的。这么说，你有对象了，那是好事，有时间一起回来看看。”电话那头，母亲误解了欧阳涟源，感觉到了幸福的来临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其实，欧阳涟源所说的“不用操心”，就是指欧阳涟源慢慢地会等来自己的幸福的，没想到却被母亲理解为有对象了。
那天晚上，接了母亲的电话，欧阳涟源鬼使神差地失眠了。或许，母亲太思念女儿了，自己该回老家与母亲多交流、多沟通。第二天，抱着这样的想法，欧阳涟源没有请假、便偷偷地往家溜了。一天的路途颠簸，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二十几个小时后，欧阳涟源踏过了自家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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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暗恋，选择回避
“闺女，饿了吧？我去烧点东西给你吃吃。”见到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母亲自然十分高兴，说着就忙着要做饭。
“我不饿，”还没等欧阳涟源将话说完，母亲就忙着到锅灶旁了。说话的时候，那柴火燃烧未尽的、呛人的烟，还让母亲连咳嗽了好几声。
看着母亲又一次为自己忙碌的身影，欧阳涟源潸然泪下。
“你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到村里来？好让我有个准备。”吃饭的时候，母亲径是责怪着，其实心里有一股说不完的高兴劲儿。
“前天你打电话，我估计你想女儿了，加之现在功课也不算忙，就想给你一个惊喜，因此，我就回来了，也想知道母亲打电话问那事是什么目的？”话刚说出口，欧阳涟源感觉是有点唐突了。
“前天，我也只是随便打个电话问问的，听村里的人讲，在大学读书的女娃，临近毕业，在学校找个对象，如果两人志同道合，往往是最幸福的一对。做女人，就要嫁人，这道槛迟早总要去趟的。现在努力去趟，正当时机。”母亲告诉欧阳涟源。
原来，母亲是真的关心起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来了，母亲希望女儿在学校就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有所依托。
在家住了一晚后，想着母亲的话语，欧阳涟源不知所措地返回了学校，也不知道该不该“违抗”母命。
欧阳涟源刚回到学校宿舍，班主任孟海东便通知开班会了。
欧阳涟源走进教室的时候，孟海东已经站在讲台那边了。
班会课上，孟海东围绕学生的安全问题，特别是女学生们的，讲了很多讲多。
“……有的学生突然外出，不知去干什么了？连老师都不清楚，这让老师多么担心啊？你们说，一旦你们其中的某人出了事，老师该如何向你们的家人交待啊？我现在重申一下，不论是谁，以后外出，一定要向老师请假，这是一条铁的纪律，不要以为快毕业了，就可以放松一下。如果谁不遵守纪律，到时候不能毕业，也别怨老师无情……”整个班会课上，孟海东就是要求，学生们的行踪，他必须知道。
欧阳涟源知道，孟海东这次开班会课，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前那么多同学没有请假回家，孟海东从来没有过问过。自进校以来，几年时间过去了，她也仅溜过这么一回，孟海东却特意开起班会来了。
欧阳涟源心情如打翻了瓶的调味品，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她能感觉到，这是孟海东对自己的特别关心，孟海东最不希望在欧阳涟源这个女学生身上出现什么问题。
其实，欧阳涟源不向孟海东请假，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
孟海东虽然是一位老师，但在学校的女生中，大家都认为他是白马王子，甚至还有不少女学生对他暗生爱慕之心。
听同学们说，孟海东曾经婉拒了两位女生的美意，对这两位女生在不同的场合分别重复了这样的话语：“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爱情，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老师有老师的师德，学生有学生的品德，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孟海东虽然婉拒了其他女生的恋爱，但在欧阳涟源的心目中，孟海东应该会是感情比较专一的男子。欧阳涟源知道，孟海东拒绝别的女生，其实在暗恋着自己，只是以前自己将话说出口了，不好再对欧阳涟源明说了。这一点，孟海东对自己作出的践条，他还是不能流露出来的。
孟海东就大欧阳涟源三岁，身材高大、英俊。欧阳涟源清楚地记得，孟海东将其叫到办公室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当欧阳涟源踏进孟海东的办公室里的时候，办公室也就只有孟海东一人，办公室桌上还插着几枝康乃馨。
欧阳涟源瞧着此环境，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知道，孟海东还没有谈恋爱，此时的装扮，肯定别有一番用意的。
她明白，孟海东肯定在等待着对他办公桌上花的赞美：“这花多美啊！太浪漫了！”
此时，孟海东就会顺水推舟地说道：“你喜欢，就送给你！”
可惜，欧阳涟源什么也没说。
在以后的日子，孟海东也没少约请她，但即使当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欧阳涟源也保持了沉默。
欧阳涟源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与孟海东交往的情况。但是，她多次考虑过后，认为如果向孟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等于害了孟海东。孟海东有职业、有人品，而自己是来自穷山区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回到穷山区，更何况自己现在什么工作也没有，这样的情况能够般配吗？
欧阳涟源不想给孟海东任何的机会。这次回老家一趟，如果向孟海东请假，说不定无意就会带来烦恼的。于是，她选择了开溜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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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故事，题外之音
果然没有出乎欧阳涟源的预料。刚过下晚自习没多久，孟海东就又叫上她去办公室了。只有办公室，欧阳涟源觉得可以去。有几次，孟海东想约欧阳涟源一起外出吃饭或喝茶之类的，但她总是婉言拒绝了。与孟海东一起外出，难免不被同学或熟人发现，说不定还会生出闲话来。如果与孟海东在一起，最好的地点也就是孟海东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内，老师找学生谈事情，这是人之常情。
孟海东每次将欧阳涟源叫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总要等到别的老师离去后。这一次，也不例外。当欧阳涟源踏进孟海东办公室里时，办公室里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当欧阳涟源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孟海东刚从办公桌柜内取出一袋水果，里面有苹果、香蕉等，品种还比较多。孟海东知道，欧阳涟源喜欢吃一些水果。正是由于欧阳涟源的这一嗜好，孟海东在办公室里没有别的老师的时候，就会从自己的办公桌柜内取出一些水果。对欧阳涟源来说，这种情形早已习以为惯了。
“欧阳涟源，老师今天给你讲一则故事，希望你能认真听完？”孟海东直接明了的说道。
让老师自己直接讲，可以减少自己说话的机会，这正是欧阳涟源所想的。与孟海东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尴尬的气氛。与其说是自己尴尬，不如说让老师少一些尴尬。
第二次世界大战，一个国家的一位大学老师突然被应征去服兵役了。但是，这位老师暗恋着一位女学生。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服兵役后，不知何时再能见到自己的恋人？但是，女生总是对他躲躲闪闪的，似乎并不愿意与他谈恋爱的样子。他很想对这位女生作出自己的表白，但一直没有说出口。终于在接到服兵役通知书的那一天，他将那位女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鼓起勇气讲出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没想到，那位女生听了这话后，就说：“现在，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损坏你为人师表的形象；如果你爱我，等你回来的时候，不论何时，还在这里等我，你有勇气吗？如果等着了我，我会嫁给你的。”
几年后，大战结束了，原本在外国参战的人员也陆续回国了，那位大学老师也满带着伤痕回来了。当他准备重新回到那所大学的时候，这所大学早已没了踪影了。
话说那位女生大学毕业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她不知道，那老师当时是否真的爱着他？她想嫁人，但总是被自己当时一句玩笑困惑着。战争结束后，她决定进城去重新验证一下。如果他在那里，就嫁给他；如果他不在那里，就说是他不在了或者已经成家了，她该重新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她绕到了那里，但根本没有了学校的足迹，公司满街而立。
“学校没了，他肯定也不会再来的。”那位女生想着，便准备要离开。但是，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路边的一座报刊亭，便走了过去，想买本杂志看看。
当她走进报刊亭，目光与营业员眼光交会的一刹那，她忍住了，那营业员正是昔日的大学老师。
她的眼泪顿时无法抑制，他怕她找不着他，又不知她什么时候会来，于是决定放弃优厚的安置，在这个地方建起了一个报刊亭，占据一个角落静静地等候……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地说：“我想将这里面的报刊杂志全部买下来……”
孟海东将这则故事讲完后，紧紧地盯着欧阳涟源的脸，等待着她的反应。
这故事中的主人公，欧阳涟源不会不明白指的是谁。这则故事也告诉欧阳涟源，孟海东是深爱着她的人，他会永远爱着她的，一直会等到她开口的。
“我不会买这报刊亭里的任何一本杂志或一份报纸的。故事，毕竟不是现实。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我们俩之间本身就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我能读懂你的内心，这种事情好讲，但不好做。”听完故事后，欧阳涟源毫无表情地说道。
其实，欧阳涟源是有自己的顾虑的，但不便对孟海东讲明；孟海东几次碰壁后，决定通过讲故事的形式，独白一下自己的内心；没想到，他的独白，却偏离了欧阳涟源的顾虑，她不是顾及孟海东为人师表的面子，而是自己的身世和家境，直接影响着她作出自己的选择。这一切，让孟海东根本无法走进欧阳涟源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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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孤立，担当使者
母亲的话语，时常在欧阳涟源的脑海中盘旋，让她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处理好自己的终身大事，欧阳涟源百思不得其解。孟海东暗恋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欧阳涟源总感觉到：自己与孟海东之间，总有一道无法趟过的门槛。
不久，发生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与母亲的寄托、孟海东的暗恋交织揉和在一起，便开始动摇了她的定律。
学校门口不远处有一家电影院，烦躁中，欧阳涟源偶而也会去看上一场电影，释放一下自己有点压抑的心情。那天晚上，闲着没事，欧阳涟源便一个人去看电影了。
在学校里，曾有不少男孩追求过我，但欧阳涟源都一一婉转地拒绝了。当时，考虑到要回老家的情形，欧阳涟源没有答应过任何人。喜欢一个人的世界，这也成了同学们对她的一份歧视，甚至有的同学认为她高不可攀。其实，欧阳涟源心里也有自己的苦处，她肯定是要回老家的，如果谈了对象，那不是害苦了人家。
那天晚上，欧阳涟源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的头靠到了她的肩上。欧阳涟源转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位喝了一点酒的青年人，根本不象喝多了。再后来，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有一股无法承载的力量。欧阳涟源知道，那青年见她起初没有叫什么，似醉非醉的样子，便使劲地、故意将自己的头往下压……
“喂，请将你的头抬一下，你的头压着我了。”影剧院内，欧阳涟源没有大声叫起来，而是轻轻地对那青年说道。
“你一个人看电影不寂寞吗？象你这么大的年龄，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来看的，这才叫浪漫。今晚就让哥哥我陪伴着你看电影。你瞧，电影中不就是那么表现的吗？要多学学电影中的浪漫，这才有用。”没想到，那青年竟然厚颜无耻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实在令人气愤。
欧阳涟源本身差不点惊叫起来，希望大家来帮她一下；但是，她知道，今晚的电影的确精彩、浪漫，不能打扰别人看电影的兴致。
欧阳涟源带着这样的想法，也就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没有想到，当她走到电影院大门口的时候，那人竟然也跟了出来，嘴里还吱吱唔唔地叫着：“小妹，不要着急跑呀，等等我。”
那天，正好是周末，在往校园的那条路上，人特别少，好多同学都进城玩了。见此情景，我知道自己遇到了不法之徒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前面，借着微弱的路灯之光，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看此情景，那人肯定是散步的。欧阳涟源不由得又快跑了几步，紧挨着他的身旁，若无其事地与他同步伐并行起来。
他将头转过来，朝欧阳涟源看了一眼，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你好。”
就在他将头转向欧阳涟源的时候，欧阳涟源也发现，他就是在校园门口开着文化用品超市的小老板郑天峰。
“你好！”欧阳涟源也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声。
“我后面有坏人跟着我，我想跟着你这样走到学校，希望你不要介意？”跟了几步，欧阳涟源担心引起郑天峰的误会，连忙解释道，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听到欧阳涟源的话，郑天峰将头朝后一调，果然有一人仍然跟着，连忙说道：“行，不碍事的，我们聊聊，声音尽量大一点，聊一些我们彼此象熟人的事情……”
不到半个小时，欧阳涟源与郑天峰一起到了学校的门口。回头再看，图谋不轨的那青年早已没了踪影。
“谢谢你了，今天如果遇不着你，不知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到了超市门口，欧阳涟源道了声“谢谢”，便匆忙要离开。
“不用谢，遇到别的人，也会这么做的。”郑天峰回答道。
“假如那坏人真的过来，你害怕吗？”不知怎么回事，欧阳涟源听了这话，打住了脚步，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说不害怕，这是假话，这就要看那歹徒怎么做了。如果带着刀子，冲突起来，吃亏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如果没有工具，我们心里有点害怕，说不定他心里更害怕，这就要看谁的运气好了。”没想到，郑天峰说出的话语，倒也很实在。
“哥，跟着你的那女孩是谁？”刚到超市门口，郑天峰的妹妹问开了，也传到了欧阳涟源的耳朵里。
听了这话，欧阳涟源顿时脸泛红晕，心直跳，从未有过的感觉暗动涌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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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前往，欲诉感激
在学校三年多时间过去了，偏偏在最后一学期，碰上这不愉快的事情。
回到宿舍后，欧阳涟源辗转翻侧，怎么也睡不着。这一夜，欧阳涟源失眠了，如果不是路上遇到郑天峰，当天晚上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母亲那句话，总是在欧阳涟源的耳边回响：“人，要学会感恩！”“你有对象了吗？”
或许，欧阳涟源认为，自己该顺畅母亲的意愿，该观察着找上一位心目中的英俊男子了。第二天上午，功课刚上完，欧阳涟源便鬼使神差地跑到了校门口的超市。她想到了，或许与郑天峰多交往一些，孟海东获知后，方能死心。
“Hi，过来买点东西的？”经过昨晚的一场虚惊，郑天峰显然也已经记住了欧阳涟源。欧阳涟源还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事过来的，郑天峰却先打起了招呼。
“过来逛逛的，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买的。”我也只能顺畅地如此应答道。
以前，欧阳涟源也没少到这家超市闲逛，根本没有什么感觉，这次却与众不同的，郑天峰一声轻脆的招呼，让欧阳涟源感觉从未有过的亲切感，无法说出来。
“随便挑。”郑天峰招呼了一声，紧接着又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欧阳涟源不知该买什么，眼睛老是往他身上看，以往的定律，真的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就买这本书了，麻烦给找一下钱？”欧阳涟源漫无目的地选了一本书，然后将五十元钱递了过去。
郑天峰接过书来一看，连忙问：“怎么，你也喜欢看大学校园里发生的爱情故事，我也特喜欢看的，大学校园里的爱情故事，足足可以让人回忆一辈子的。”
听了郑天峰的一番讲解，欧阳涟源才注意到，自己手中拿着的，的确是当前比较流行和畅销的一本爱情小说。
这一问，欧阳涟源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好？欧阳涟源感觉到，郑天峰应该是好人，这第一印象，从此便在欧阳涟源的脑海里无形生根。但是，他是好人，却无形之中在我的脑海中生根。
“这是找你的钱，九折卖给你，现在书全打折了，以后需要买什么书，尽管来看看。如果没有，我们也可以到别的店去进货的。了解了你们的需求，我们才能更好地做生意。”郑天峰熟练地将钱找给了欧阳涟源。
看着郑天峰找钱过来的眼神，欧阳涟源感觉难以拒绝。以后的几天，欧阳涟源想到郑天峰的那种眼神，好几次想进去逛逛，却没有勇气再跨进去。
就这么一个细节，在欧阳涟源的眼里，郑天峰也是一个做生意比较精明的人，能够做到多替顾客着想，着实不容易。
欧阳涟源再次经过超市时，反倒是郑天峰突然叫住了她：“你好，我们超市新进了一批图书，过来看看，有没有你所需要的？”
瞧着郑天峰那热情的劲儿，欧阳涟源停下了脚步，朝他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好的，我看看。”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其实根本说不着嘴，但欧阳涟源却看得比天还大。也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让她迷失了双眼，慢慢地走上了不该走的道路……
瞧着郑天峰的热情，想起母亲说过的一句话，欧阳涟源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嫁给象郑天峰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吃亏的，朦朦胧胧地，她好象有点喜欢上他了。
一次，两次，三次……
超市就在学校门口，没事的时候，欧阳涟源总喜欢往这超市跑上一趟，频率明显多了，甚至有一次直呼其名：“郑天峰，今天进了什么新书吗？”
“什么？你叫我什么？”
“我的书被同学借去了，只好再来买一本。”欧阳涟源感觉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态了，原本准备再逛逛的，现在只能花几元钱买本书了，这样就不会尴尬地走出超市。
其实，郑天峰知道，欧阳涟源在自欺欺人。
没过几天，一个算是熟悉的声音传到欧阳涟源的耳朵里：“你是我这里的老顾客了，谢谢你不停地照顾我的生意，在你的买卖上，我也赚了一、二百元，今天晚上，我花几元钱，请你吃顿鸭血粉丝，算是答谢一下。”
听了这话，欧阳涟源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一起吃饭，曾是她几许所求，但当他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郑天峰与自己的妹妹说了几句话，便与欧阳涟源一起出来了……
几分钟后，欧阳涟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象是固定电话打过来的，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你听着，千万不要出声，郑天峰这个人表面上象好人，比较负责，但心眼里特别坏，千万不能与他在一起。我只能说这些了，如果我说明白了，我就会没命的……”

亮眼行动

8、电话，温柔袭击
接过电话，欧阳涟源大吃一惊，略微停顿了一下，用超强记忆回顾了近些日子与郑天峰相处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妥。想了一下，欧阳涟源作了自我安慰，吃一顿鸭血粉丝，总不会有什么事情出现的。
“肯定是有人妒忌我与郑天峰在一起的情形，才打电话这样说的，好让我不与郑天峰交往，然后让她插进来，我才不上这个当呢？”略微考虑了一下，欧阳涟源甚至生出了别样的猜想，决定陪郑天峰一起去吃鸭血粉丝，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在校门口几百米外的一条偏僻巷道里，就有一家鸭血粉丝店，记得欧阳涟源踏进这所学校的时候，这家鸭血粉丝店就已经在这里招呼着大家了，欧阳涟源也曾来过几次，很便宜。
郑天峰告诉我，有时候，他也喜欢径自一人拐进这条熟悉的胡同，在热闹非凡的喧嚣声中，情有独钟地捧上一小砂锅鸭血粉丝。
这是第一次与郑天峰一起吃鸭血粉丝。当鸭血粉丝端上来的时候，还没有到嘴边，郑天峰突然主动挑起一根长长的鸭血粉丝，在欧阳涟源眼前一晃，突然发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望着那透明的粉丝，欧阳涟源未加思索地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你再想想，这鸭血粉丝是什么颜色的？”
“当然是透明的了。”欧阳涟源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口。
“对，这就是透明的，透明意味着什么呢？”郑天峰继续问道。
这让欧阳涟源始料未及的，一个小小文化超市老板，还有这么丰富的文化内涵。这一问，倒让欧阳涟源有点为难了。
“我再提醒一下，希望你自己能够想起来。这鸭血粉丝不仅细而长，而且晶莹剔透的。我每次到这里，看到七十多岁的老爹、老太仍在不分黑夜白昼地忙碌着做鸭血粉丝，还在一分一分地挣钱，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亲人善良、勤劳、简朴的身影。品鸭血粉丝，望老爹老太恩爱操劳的情景，我不求奢侈，但求充实。这细而长，代表着一个意思；那晶莹剔透，又代表着另外一个意思，真的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我现在还不能将此话完全明白地说出来。如果一次猜不出来，下一次我再带你来，这用不了花多少钱的，直到你完全猜准为止。”郑天峰仿佛很有信心，欧阳涟源肯定能够猜出他的心事的。
听了郑天峰的这句话，欧阳涟源顿时有所悟，随后应道：“从你的眼神和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我感觉到，这可能是一种情感寄托。”
“还没完全猜准，只能说有所靠拢了。”郑天峰紧接着补充道。
欧阳涟源希望郑天峰自己能够说出来，但他始终没有说出来。
当天夜里，当欧阳涟源回到宿舍的时候，晚上打电话给她的人仿佛看准了她，似曾熟悉的声音，不过不是熟悉的号码：“你今晚去陪郑天峰吃饭了吗？”
“去了。”欧阳涟源反而感到有点自豪，也彻底明白了郑天峰要她领悟的意思了。
“我是为你着想的，你没有看得出来吗？他在打你的主意，我只是提醒一下，这人不是好人，以后要当心一点，能快刀斩乱麻的，立即了断，不要再与他来往了……”电话那头，那女的态度比较明朗。
可是，想着晚上一起吃鸭血粉丝的情景，欧阳涟源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女人的敏感，让她又重复起了那句老话：“你不是开始有点忌妒我们了？”欧阳涟源根本没有想到，这句话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另外一位女孩的自尊。
“我是真的为你着想的，如果你实在不相信而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告诉你，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存在与别的女人为男人而争风吃醋的事情。既然这样，我以后也不会再打电话给你了。”说着，对方便挂断了电话，象是很生气的样子。
后来，每到那忘不了的时间，欧阳涟源和郑天峰照旧坐到那家鸭血粉丝店的小桌旁。时间久了，欧阳涟源怀揣一颗驿动的心，两人拐进那条小胡同的频率也多了起来，而且也较为固定。在花开的雨季时，欧阳涟源陡然发现，不知何故如此在乎他，好想好想把他装进自己的心坎里，一直到永远。
欧阳涟源告诉我们，那天打过来的两个电话，那女孩讲的都是事实，而是好心好意的打过来的，甚至冒着危险，但是，欧阳涟源偏偏将别人的好意提醒误解了，彻底被那虚假的“文化内涵”冲昏了头脑。那个电话，虽然是公用电话打过来的，但只要想办法，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找到打电话的那个女孩的；但是，欧阳涟源放弃了这样的念头，她根本没有考虑到，厄运正一步一步地向她自己逼近。一旦上了贼船，真的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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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推荐，优柔寡断
孟海东是从不抽烟的，但这次他是猛抽的，显示出一种比任何人都十分着急的神情。烟雾弥漫在整间宽敞的办公室内，仿佛是另类吞食。
他已经安排学生去叫欧阳涟源了，决定就在这种环境中与欧源涟源再单独相处一会儿，平静地谈上一会儿。
此时，早过了晚自习的时间。欧阳涟源知道，孟海东找她，此时肯定不会再是学习上的事情了，不知他这次又会搞出什么新花样？作为师生关系，欧阳涟源是不会拒绝去他办公室的，但特别是近期几次去孟海东的办公室，让她感觉到有点烦恼。
欧阳涟源轻轻地敲了一下孟海东的办公室，还没等孟海东叫“请进”的时候，欧阳涟源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直接来到了他的对面：“老师，你找我的？”
整间办公室，包裹在呛人的烟雾中，这也是欧阳涟源从来没有遇到的。
“是的，我感觉，我们有必要再细谈谈。”孟海东将面前的烟灰缸轻轻地往前推了一下。
顺着他的手势，欧阳涟源才清楚地看到，在她来到办公室时，孟海东差不多已经抽了有足足的一包烟，烟灰缸内乱七八槽地躺着几十个烟头，桌上同时还放着一空烟盒，还有一烟盒内剩十支左右。
瞧着眼前的情形，她不知到该感动，还是厌恶，但有一点，她是明白的：正是因为她，才让他有了愁感。
“欧阳涟源，你这几天干什么了？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一次的，就是此时不想恋爱，自己想回老家工作，是不是？”
“是的，我是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这几天你为什么会经常与那超市的小老板在一起呢？我真的是只喜欢你一人。”说着，孟海东又点起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顿时连连咳嗽起来。
听了这话，欧阳涟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自己的母亲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找一位好的男朋友，至于是什么地方的，母亲一点要求也没提。孟海东对自己还是十分关心的，或许，与孟海东确立恋爱关系，相信母亲也不会反对的。
但是，当她的这种想法开始袭上心头时，眼前顿时了又浮现出郑天峰的笑脸：自己到底该与谁确立恋爱关系，哪一位才更加现实一点呢？
对班主任孟海东的这种想法，欧阳涟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只想快点逃离孟海东的办公室。可是，当她这种念头越来越激烈的时候，自己的脚步却是越来越没力气，迈不出去了。
“你快点将窗户打开来，我已经有点吃不消了。”欧阳涟源一屁股坐在孟海东对面的椅子上，脸色比较难看。
“实在对不起。”瞧此情形，孟海东连忙将所有的窗户一起打开。没几分钟，办公室内就清晰了许多。
“小源，请听我说几句。我才做班主任的那年，根本就没喜欢上谁，也包括你。但是，做了两年后，我发现，你是了不起的一位学生，从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也知道，喜欢我的女孩子不会少，但你看到我与谁接触过吗？那就是，我一直在等你。我要郑重告诉你的，我喜欢你的，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的一颗真诚之心，你的内心比外表更加美丽。”见欧阳涟源没有吱声，孟海东的心情顿时也好了不少。
欧阳涟源快速地将孟海东这几年做班主任的经历在脑海中扫描了一下，的确如此，而且他对自己也特别关心，也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恶习。
想到这，优柔寡断的她又开始犯毛病了。
“小源，你先不要着急回答我。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也不要再与那位超市小老板接触。你也知道，你与他接触，我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好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喜事。我们市的人社局想从我们学校招录一批公务员，还有一家外资企业，也想从我们学校招聘一批人员，我想推荐你去应聘，这是推荐表，先请你填写一下。”
欧阳涟源将孟海东递过来的表格看了看，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去什么地方工作，这是无关紧要的。推荐你参加应聘，并不一定非要到这家单位工作，你自己还可以重新选择的。”孟海东仿佛看懂了欧阳涟源的心思。在她看来，如果答应参加应聘，就是答应与孟海东确立恋爱关系。
“这两天，还请你不要外出，招聘单位要先组织面试，他们说来就来。”孟海东感觉到，此时自己说话，底气突然又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