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O后的我们这一拨人,不会游泳的很少,这与所处的那个年代有关。那时,每个家庭的孩子都比较多,大人们为了抽身做事,常把他们撵出家门,三五成群地在一起在外玩。于是在夏季,家属院门前的小河里,总会有我们这群赶不散的“野鸭”。
每年端午节一过,小河就成了孩子们的天堂。河边的码头旁,稍大的哥哥姐姐带着弟妹,会水的领着不会水的,散落一大片,人气好旺。戏闹起来,有的泼水,有的砸淤泥,有的逮小鱼,有的在水中追逐,小河顿时成了混沌世界,担水、淘米、洗菜和浆衣服的大人们喝止根本无济于事,依然被搅得佛反盈天。更淘气的是有些孩子到河中央攀附行进中的船队,俨然象一支水上“游击队”,常遭到水手用篙子驱赶,躲得慢被打中的,则一派狼狈,拖着不能动弹的身子,靠仰泳逃上岸来。几个过河偷摘生产队梨子的孩子王,当被发现时都扑通扑通的跳下水,看青的眼睁睁地看着无可奈何,他们手中举出水面的“战利品”,更令看青者气得跺脚叫骂,恨的咬牙切齿。当然也有平静的时候,那就是当几只鱼鹰船驶来时,孩子们则会一个个呆在水中不动,好奇地看鱼鹰浮上浮下扎猛子,看着捕鱼者用杆子捞上鱼鹰收取战果,即使鱼鹰船走远了也还会目送很远很远,不舍离去。
论玩水的功夫,我最钦佩我哥哥。他一个猛子扎下去,能从河这边扎到河那岸,当他扎下水的那瞬间,我的颈项就象一根机械臂,指挥着脸庞由俯视向仰视角度转换,跟踪扫描他在水中行进的轨迹,最终移向河对岸搜寻,当他最终露出水面时,我会不停地拍起小手为他鼓掌。面对我的羡慕,哥哥似乎并不满足,又争强好胜挑战新的极限,竟然搬起一块大石头顺着河底从河这边一直走到河对岸,看着露出水面手里依然搬着石头的他,我真是被惊呆了,哥哥成了我心中真正的“英雄”。
现在看起来,家乡的这条河算是小河,但那时对我们这些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而言,在心目中已经是大河了,因为河里行驶的大船小船常年络绎不绝,不时有接龙船队通过,还有客运轮船每天佛晓经过时“放屁”给人们起床报时呢。家乡的这条河究竟从何而来,又归何而去,它的名字叫啥,幼小的时候我从没想过,在心中一直是个谜。15岁那年,我们举家随父亲工作调动从益林搬到阜宁,搬家就是坐的船,早上出发,下午三四点钟才到,我第一次坐这么远和这么长时间的船,感慨万分。途中当船行到更宽阔的水面时,隐约听爸爸说到射阳河了,我潜意识地问爸爸:那我们家的那条叫什么河?他告诉我叫海陵河,当时我想有一个“海”字,一定是通海的河呀!从此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童年生活的烙印,使家乡的河长年流淌在我的心头,惦念它、回忆它、关注它,有时还会研究它。首临长江时,我赞叹过长江的阔,刚到阜宁时,我惊奇过射阳河的宽,但这都没能从根本上动摇过我对家乡母亲河海陵河的挚爱。经过查考我终于知道,家乡的小河海陵河,始于马家荡,途经罗桥、益林、东沟,与射阳河相通,滔滔之水经射阳河流入大海。我县西南地势高亢,向东北渐次走低,椐说海陵河历史上原是射阳河的上游,后由于逐年淤塞被潮河取代,成了支流,当了解到这段历史时,我不由得浮想联翩,串串问题泛际脑海:家乡的小河已多年末亲近,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河还深、水还清、航船还穿梭繁忙、电灌站还从中抽水、孩子们还在里面游泳吗?真的太想知道了!如今我不再是孩童,会跳出幼时戏水码头的视野,从热心关注水绿阜宁建设的角度,以自愿者身份,抽出时间、带着乡情,去重走海陵河,为它的未来操点心,好让家乡小河的水象过去一样再亲我的脸,我尽情惬意的再听它哗啦啦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