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在乡下读书

郭苏华

我在那个乡下的小学校里做代课老师。日子既忙碌又悠闲。学校里订了许多报纸。平时，喜欢听那个送信的邮差一转过前面的校舍就预报他到来的清脆的铃声。一听到这熟悉的充满希望的铃声，办公室的空气立刻活跃起来。大家都立马站起身跑到前门去迎接邮差的到来。这个把外界与我们联系起来的使者一次一次给我们带来希望和惊喜。我们从他手里接过几天前的报纸，带着未知的快乐，宝贝一样抱进办公室。他也不下车，一只脚撑在台阶上，任我们翻他车后绿色邮包里的报刊。有时也会烦了，说一声，“没什么好看的。”一转车头，飞驰去了。
坐在冬日的太阳里，一张一张地把报纸翻过去，日子那么绵长，仿佛会永远停留在这美好的一刻里，日子那么悠闲，惬意地咀嚼着那些令人齿颊留香的文字，多么快乐啊！有时候，很忙，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读报纸，集起来有一大摞了。周末的晚上，同事都回家了，办公室很安静，光线渐渐暗下去，抱了一叠报纸，厚厚的，心里放松又喜悦，只因为这厚厚的重量里隐藏着我无限的欢喜。
坐在走廊下，一张一张地看下去，像一个饕餮之徒那么贪婪，享受和忘我，暮色从四周慢慢地侵过来，如果你从那个乡下的小学校办公室门前经过，会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忘了自己和身外一切地捧着一叠报纸，读着。那样的黄昏，浸了书香，安静，美好，至今我也忘记不了。
在乡下，书是很少的。我每周总去县城借一些书。那个旧的图书馆充满旧书的霉味。我在书架间穿行，那种感觉是那么美丽，我的心是充实的，富有的。每周，我只能借一本书，然后骑二十里的自行车，回到乡下小学校，在课余，坐在洒满阳光的办公桌前，带着一种渴求一种舒适和惬意，一页一页读下去。
县城的图书馆里，我遇到了那个两鬓斑白的老馆长，破旧的藤椅，看起来已经坐了许多年了，一些藤条坏了，垂在椅把边，老馆长安静地坐在椅子里，那安详又沉静的神气是浸在书本中太久而产生的那种如水的内敛的样子。他破例允许我一周借两本书。这叫我这个乡下爱书的女子充满由衷的感激，多少年都不忘却。
在乡下读书的日子，平静，悠然，仿佛一往无前的岁月的河流，令人怀念。

斜阳

        读完您的文字，很想认识您！因为在您的文字里我可以找到“共鸣”的东西。
        我上初中时（1980年），也是在一个乡村学校，“校门口”有一间土坯垒的小屋子，还有一位“看门”的老大爷。学校四周扎了一圈秫秸，就算“围墙”了。一棵大树"耸立”在两排破旧的瓦房前面，大树上挂着一个说不上名来铁器，每过45分钟，看门的老大爷机便会拿锤子敲击铁器，作为下课的铃声，于是年少的我们便从那破旧的瓦房当中蜂拥而出。不一会整个”学校“便弥漫在了尘土之中.......
       早上第一节课后，总有一个年轻小伙子，骑一辆带着“邮电”二字的加重自行车，来到小屋子跟前，把几张报纸交到老大爷手里。这时，破旧瓦房一头一间较小的屋子里就会跑出一群二十上下的“疯丫头”，抢夺老大爷手中的报纸,这群“疯丫头”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老师的形象，就像燕子争食一样，叽叽喳喳的抢成了一团......

郭苏华

谢谢斜阳教授。有缘就会相见。你写的乡下生活跟我的的确有相似之处。远眺那样的生活，竟然也有美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