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

枯草2008

            一
蛇歪歪扭扭地跳过
地里的空房子
留了几张蜕下的皮
我扔掉枯木刨的拐杖
努力开始爬行
并沉默地长出第一颗黑牙齿

太阳就是温暖的坟墓
用他自己的光明埋住了我
努力从坟墓里爬出
变成任何可能变成的东西

用山羊的翅膀飞行
从百合的呼吸里酿蜜
在野兽带来的美丽春天中
取一碗八百年的女儿红
献给上帝

我已将自己植入子宫
就得加倍地咀嚼牛膝草
而不能对此不闻不理
春天来临时
我也理应多啄几颗
彼此碰撞的石粒

           二
在安然的睡眠中
倾吐鼹鼠的语言
也只能吐给黑暗中的鼹鼠听
白是一种善意的习惯
使必然匿名的黑
显得更自然

单顶鹤在长啸中投出
嘲讽的眼神
并尽力重组世界的基因
而沼泽的雾却让单顶的红
更加艳丽
这一切原本都不是偶然

木乃伊坐落在远方的城镇
外面的风吹不进来
里面的风也吹不出去
被风干的时间展示
珍贵的自身

不必教会我石头的言说方式
不必在黑石头外涂色彩
我只想砸碎一切混乱的逻辑
把世界还给世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