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唇（四）

一羊女

    吴艳坐在床头一句话没有说。王辉问：“怎么了？”吴艳幽幽地说：“我们分手吧，我突然很烦躁。”“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之间没有那种感觉，当初我只是因为寂寞，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所以很空虚，而你因为失恋所以想找个人替代，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吗？”王辉坦诚地说：“是，可现在我已经喜欢你了。”“喜欢和爱是两回事，你从来没有在你父母面前提过我，不是吗？”王辉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着。“我们好聚好散，这个年代不需要谁对谁负责，我们对自己负责，我带走自己的东西，我们互不相欠，以后见面还是朋友。”王辉说：“好吧，现代人不该婆婆妈妈的，天晚了，明天走吧，我送你，顺便帮你租个房子。”“谢谢，你是个很仗义的人。”
     这一夜，他们格外珍惜起来，坐在灯光里注视着对方。王辉说：“最后我们都说些真心话吧，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爱过我吗？”“有时候，真的，我就想这样好好地爱上你，和你过一辈子，可是我又不甘心，我不想过平淡的生活，所以我不能爱上别人。”“那今天为什么要分开呢？我们并没有强求婚姻和爱情。我很想知道。”“我喜欢新鲜的人和事，半年了，我们每天在一起，我疲倦了，我想换一种生活。刚才我爱上了你的朋友，一见钟情，也许这才是爱情。”“肖翼？”“是的，他就是我梦中情人的样子，我以为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可今天我又找到了少女时候的那种感觉。”“我们还会相信爱情吗？还有海枯石烂，上天注定吗？再深的爱也比不上每月固定的高额薪水重要。”“也许吧，但醉酒后我们还是会想起爱的那个人的影子。”他们像知己一样交谈着，真挚而祥和。后来，王辉温柔地亲吻着吴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怜爱，吴艳也用心地配合着他。他们像两只受伤的小鸟一样互相搀扶着到达了爱的云端，气喘吁吁，汗湿枕被。
     肖翼还在梦中的时候被王辉的电话吵醒了，他第一次没有开机关枪一样说话，叹了一口气：“肖翼，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骂你，你小子一回来就抢了我的女人，以前抢了我的古轩轩我看在兄弟一场的面子上就成人之美了，现在倒好，吴艳也为你离开我了。不过我没有太难受，放逐了这么久也想通了好多事。人生是该好好计划的。哎，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怎么插得上嘴啊，对不起啊，不过未必是件坏事，我们一起努力吧，闯出个样子来，也不枉做男人一世。”“好，就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描绘蓝图，加油！”
  挂了电话肖翼睡意全无，他拉开窗户看着灿烂的太阳和蔚蓝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兴奋和喜悦，我们成功的光芒将会像这太阳一样照耀全世界。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肖翼打开电脑，查询上海知名企业的信息。他要学习经验积蓄力量，将来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他还给轩轩留了言，告诉他自己的理想。多么美好的日子，昨天和女友互表情意，今天又要和朋友共话前程。年轻真是一首最澎湃的歌。
     古轩轩正小心地给妈妈喂药：“妈，小心烫，今天好点了吗？”“好多了，别担心，妈是老毛病了。”“对不起，妈，都是为了我才这样的。不过现在我可以赚钱养家了，我在学校社团创办的杂志被上海一家报社的经理看中了，很欣赏我，请我担任副主编，年薪十五万，还有奖金呢。”徐兰娟开心地笑了：“好好，谁找到我女儿证明他有眼光。”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妈妈，我去看看谁来了。”轩轩打开门，很惊讶地看着拎着大包小包满脸笑容的肖翼。“我来看看阿姨，她还好吗？”“好多了，你怎么认识我家的啊？”“轩轩，谁啊？”“哦，是肖翼，他来看你了。”“阿姨好，祝你早日康复！”徐兰娟仔细端详着肖翼，满意地笑了：“我常听轩轩提起你，一个很优秀的同学。来，坐，来看看就很感谢了，买这么多东西干吗？”肖翼和徐兰娟拉着家常，轩轩忙着倒茶削苹果去了，她特别开心，看样子妈妈很喜欢肖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