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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装上了自来水(作品编号: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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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9 10:55: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时光如水,在不知不觉中,我走出家乡十几年了。虽然相距不是太远,但偶尔有事回去,也像一位来去匆匆的过客。随着年龄的增大,思乡的心情越来越浓。
年初来城里办事的堂妹告诉我,家乡这几年变化很大,让我抽时间一定去看看。金秋的一个周末我趁坐通往老家的大巴车,前去探望我的亲人们,再次亲吻生我养我的这片热土。
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寄托着我深深的情思。小时候,我放驴、割草、拾柴火,走遍了家乡的每一条田埂,踏遍那里的每一寸土地。亲人们布满尘土的慈祥笑脸,是那样的亲切和蔼,一双双长满老茧的大手,又是那样的厚实温暖。
    在我思绪飞扬的功夫,车已到站。家乡的天还是那样的湛蓝,对面的祁连山还是那样的巍峨挺拔,苍劲雄厚。成熟了的庄稼在微风的吹佛下,像大海的波涛翻动着金色的麦浪。大田里收割机的轰鸣声,人们的说笑声,牧童的吆喝声,还有马、牛、羊撒欢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更唤起了我对往日美好的回忆……
    我踩着麦茬地走进了大田,来到我日夜思念的亲人身边。他们正挥舞着镰刀,全身心地投入在丰收的喜悦中。我站在三叔割倒的麦堆旁,抽了几根麦秆准备打结捆麦,婶子转身看到了我,“呀,梅子来了!”叔叔、堂弟、弟媳、堂妹起身围拢过来。五十多岁的婶子被汗渍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红褐色的脸上浸满了汗水。
因我的到来,全家人坐下休息,顺便磨镰刀。三叔磨刀的动作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很细致地将水用破布条一点点蘸在磨刀石上,一阵功夫镰刀磨得锃亮,水也不会浪费。想起小时候我们跟大人上地,用一个小的玻璃瓶装上冷水,准备磨镰刀使用,再用水壶装满开水,是为了解渴。不过,那时候无论大人小孩,带在田地里的水,是不能浪费的。记得有一年我们跟着大人去收割菜籽,每家的大人都带上自家的孩子,为的是拣撒落下的菜籽角。秋日的太阳是骄阳似火,收田的大人们,割完一趟出来,汗水浸透全身,不时地撩起衣袖拭擦。顺便吆喝自家的孩子别偷懒,再让孩子拿水壶过来,用嘴小口的泯一下瓶嘴,算是解渴。而我顽皮捣蛋的堂哥把大妈备用的一瓶水几下喝光了。大妈提起空水瓶怒气冲天,拣起地上一个拾粪叉追打堂哥,堂哥像猴子似的满地乱窜,一边跑一边大叫。大人呵斥、劝阻,小孩笑着、叫着、还有的跟在后面跑着。大妈是越追越气,越气越追,她使劲把粪叉甩向堂哥。幸好,粪叉把子打在堂哥的腿上,他蹲在地上嗷嗷大叫。这时,拉田装车的四爷走过来;“行了,不就是一瓶水吗,至于这样打娃子?”他瞪了一眼大妈,把自己的水壶“咣”仍在大妈的面前。围观的大人小孩们慢慢地往后退去。一时间田地里不再有吵闹声,偶尔有大人责备孩子;别把水撒了,糟蹋掉打死你!
那时候,我们天不亮就被妈妈叫醒,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挑水。每家都备有一个大水缸,一天吃的、用的水都在这个大缸里面。要是错过了挑水的时间,白天经阳光照晒,涝坝水一片浑浊,芝麻大小的小虫子在水里翻动着。早晨挑来的水也必须用纱布过滤才能饮用。遇到刮风涝池里有柴草等不卫生的东西漂浮在上面。更有甚者,牲畜的粪便有时也会撒在边上……
       缺水的日子伴我度过了童年的时光。
    “洗手了”堂妹叫了一声,我提起水桶,慢慢地,一点点地,小心地往他们每人的手掌上淋一点,“姐,快点倒呀,”我难为情地付之一笑;“倒快了要撒掉的,”说话的当中,弟媳从拖车兜里提下两个大塑料桶。我倒是有点惊讶了,提这么多水干嘛?弟媳提起水桶“汩汩汩”倒了下来。等着挨骂吧,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叔叔、婶子,可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有点纳闷。记得3年前大伯去世,我们全家前去奔丧。远处的,就近的子女亲朋,村邻乡舍全都来了,可是用水成了一大难题。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村子中心唯一的一座涝坝因秋后放水时没能将水放满,封冻时涝坝的水已结冰到底。那一年的冬天,家乡的人们没水吃,就涝池里面冻结的冰也是稀罕物。院子中间除了临时搭建的灵堂,空余的地方全部腾出来存放冰块,周围剔透明亮的冰块堆积如小山。要用水,先把冰块放在锅里,架在有一定温度的火上慢慢融化成水。人少了还可以凑和,可这样大的丧事,早上起来洗脸都是几个人用一勺水,大家要排好次序,你洗完他洗,大人洗完是小孩子洗。其实,这根本不算是洗脸,只能是用湿毛巾擦一下脸,有点潮湿的感觉。即使这样洗过的脏水也不能倒掉,要把所有的脏水集中在一起,再喂猪。当时,主持事务的族长召集大家商量,首先要解决吃水的问题。他们讨论了半天一致认为,靠化冰吃水解决不了燃眉之急,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到附近的村子去拉水,但不能闹事,只有求情。水是拉回来了四桶,但人家不让再拉,去拉水的人还被数落了一顿;谁让你们秋后不放满涝坝,“闲时不上香,忙时跳在供桌上。”即使这样,我们也还是感激不尽。大家全力以赴把各家的大、小水缸集中在一起储存备用水。
    丧失终于办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打扫院子、洗刷锅碗瓢盆。储存下的水全部用完,用冰块化水速度太慢。叔叔带了两个人厚着脸皮再去邻村拉水。刚进村就有人跟上来,等叔叔他们进涝池灌水的空,村里出来好多人围住了叔叔拉水的路。他们七嘴八舌的指责;你们真是得寸进尺,把我们的水拉完,那我们不够吃咋办?更有甚者;挡住他们,别让他们拉走!
    叔叔的脸像是被人抽了耳光,他把装满水的桶卸下来准备倒掉,这时候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年长的,“别把事情做绝了,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都已经灌上了,就拉走吧。X庄的,不能再有第二回了。”
    水虽然拉回来了,但叔叔把满腹的怨气撒在家里人的身上。吹胡子瞪眼睛嫌做饭的人用水太不节约,害得他丢人显眼。
    经历了缺水的艰难,女儿回来后,在家只要听到水龙头有“哗哗哗”的流水声,她就急了,“赶快关掉,别浪费!”
    每年进入冬天,我就想起老家的亲人们,拥挤在涝池旁边,长蛇似的人群,男女老少扛着撅头,拉着架子车,背着背篼,站在冰天雪地里,拥挤着,搓着手,哈着雾气,撬冰块,拾冰块,往家里送冰块……


“姐,愣着干嘛,快来洗手喝茶,”我若有所思地坐在地上,端起堂妹递来的大碗水,习惯性地闻了一下。唉,少了那股难闻味,“婶子,一定是半夜起来挑的水。”“姐,那是过去的黄历了,我们装上了自来水!”堂弟说着提起水桶给每人的碗里又添了清粼粼的水。
    这真是大喜讯。家乡的亲人不再吃涝坝水,不再为吃水的事情犯愁了。


我等不到收工的时间,一再催促,回家吧,我要看看自来水,我要亲眼目睹缺水的家乡是怎样实现这一愿望的。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亲人们,祖祖辈辈靠天吃饭,“水贵如油”的说法虽然夸大了些,但缺水是他们的一块心病。在我的记忆中,家乡每年春播完,秋收后都要组织劳力修水渠,砌塘坝聚水,但收效甚微。这次是什么力量使得他们痛下决心,彻底改变了缺水的历史。
    黄昏的晚霞给祁连山下的大地披上了一件绚丽的彩衣。此时的乡亲们,伸了伸弯曲的身体,带着丰收的喜悦,准备回家。田间路上行驶的手扶机,撒着欢狂奔的牛羊,骑在驴、马,背上打着口哨,抽着响鞭的牧童,伴着大地上徐徐拉开的雾气,一路风尘回家了。
    快到村口,我准备要下车。记得以前进村的这段路,坑坑洼洼,坐车很颠簸。婶子一把按住了我,我心有余悸地伸长脖子朝前面瞅。出乎意料的是;一条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村里,一幢幢红顶的砖瓦房座落在村里,枝叶茂盛的杨树,整齐有序地排列在路的两边。昔日破旧的土坯房屋没有了踪迹。我印象中脏、乱、差的老家现在大变样了。村子中间引人注目的大涝池被填平,一幢崭新的瓦房建在原址上,门两边挂着两块醒目的大牌;村委会,文化站。
    变了!家乡的一切都变样了。我跳下车,几步跨进院门,直奔伙房。水龙头静静地垂里在那儿等待着主人,我轻轻地拧开水嘴,看着 “哗哗哗”流下的清水,我的眼角湿润了……
    “姐,来洗澡吧,”我跟着堂妹来到了上房【主卧室】傍边的一件小屋,全部的防滑瓷砖镶嵌,洗涤设施一应俱全,排水处理得当。“怎么样?我们不比城里人差吧?”堂妹显得得意的脸上,荡溢着春天般灿烂的笑容。
    家乡的变化让我激动不已。坐在院子中央的小凳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叔叔说话了,“看到了吧,我们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都是党的好政策给农民带来的大实惠。自古以来,种地纳粮,这是天经地意的事情。但现如今,种地的人不但不上交公粮,每亩地还要给于适当的补贴。庄户人有奔头了!”
    叔叔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虽然又添了许多皱褶,但听着他从心底发出的感慨。我为家乡的变化高兴,为家乡走向富裕之路而自豪!

[ 本帖最后由 戚涤尘 于 2009-8-29 11:08 编辑 ]
发表于 2009-9-27 08:1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冰雪姐姐可能没搞清计生征文的要求吧?这个参加我和我的祖国征文倒是可以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9-29 21:57:0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 的帖子

我投的就是祖国征文的,请你给我转一下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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