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煎饼的女人

李善荣

　　 单位门东的小巷子里，一年四季都有一个塌煎饼的女人。 她穿着碎花的小褂，围着白围裙，留着短短的头发，长得不俊不丑，但说起话儿来漂亮干脆，做起活儿来干净利飒。她的存在给周围单位那些个爱睡觉的懒虫们提供了无限的方便，当然也为很多其他人提供了解馋和填饱肚皮的机会。我就是其中的一个，经常因为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光顾她的塌煎饼摊，一来二去就和她混熟了。 她接到指令后总是干净麻利快地以我的口味选好几样青菜，再壳个鸡蛋、抓把粉条，加上油、盐、辣椒等调味品放在小鏊子上翻炒翻炒，七分熟时把菜移到两层事先烙好的圆煎饼上，再把煎饼对折成饺状在鏊子上炕到菜熟透，然后用火纸包了给我。我惊讶于她的记忆力，只要是我们单位的人在她那儿塌过一次煎饼的，再去时，什么都不用说，她都能记得这个人的口味：不爱吃什么菜，不爱吃什么菜，辣椒放多少...... 在闲聊中得知，他有个儿子在一中读书，学习很好。为了能挣到儿子的大学学费，他和老公举家搬到了城里，现在租住在附近一幢楼的一个地下室里，她塌煎饼，她老公找了个看大门的活儿。谈到她儿子，她的脸上立即阳光明媚，她骄傲地说：“别看是乡下娃，一点也不比城里娃逊色，老师说最起码能上个二本。”我说：“现在的大学生满街走，就是一本如果没关系也难以找到满意的工作。”她立刻神情暗淡了下来叹口气说：“谁叫她老子没本事？不但不能帮他找份满意的工作，就连大学的学费都难支付的起呢！”细问，才知道她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爹，她辛苦挣的钱有多半投到了药罐子里了。我自觉失口，赶紧安慰她说：“真正有才的人不靠他老子也能挣很多，不必过度担心，国家还是很重视人才的！”她才转悲为喜。 一日，我拿了一包碎粉条匆匆从她身边经过直奔垃圾桶而去，她喊着我的名字问我在干什么？我说，碎粉条放的日子久了蒙了很多尘，又碎呼呼的不想吃，扔了算了。她赶紧拦下来责备我说，真不会过日子，好端端的东西扔了多可惜！人都说吃了不疼撒了疼，给我得了。我有些犹豫，她立即看穿了我的心思郑重地对我说：“放心吧！我不会那么缺德放到塌煎饼里给顾客吃的，我要下来是要自己吃的。”我红了脸，很为自己的想法羞愧。 她还不是白要，非塌个煎饼给我不可。我不要，她有些恼，我只得接了。正吃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两眼紧紧盯着我手里所剩不多的塌煎饼直流口水。旁边几个正吃塌煎饼的人纷纷往屋里（我单位）躲。她一言不发地摊起了一个鸡蛋煎饼，然后亲自送到了那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手里，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着。这时躲到屋里吃完了煎饼的人陆续出来付账，一个鸡蛋摊煎饼2元钱。有一个穿着时髦的小青年吃完径直走了，她发现了他还没有付账就大声招呼他回来。他不好意思地说忘了，然后跟她开玩笑地说：“就当我是乞丐送我好了，还要什么钱？”她一本正经地说：“那可不行，你毕竟不是落难的人，我还得指望这点收入养家糊口呢！” 通联：山东省临沂市临沭县畜牧局化验室（276700）

相去甚远

　　应该是“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