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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南好
春草在我的心中,只有刚刚露出尖尖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来的早些,我一直在等待。
春雪,没有妖娆的身姿,像一些散落的碎花,夹在雨中。残留在片瓦上的几点冰渣,似雪,更像鸟儿叨来的迎春花瓣。站在初春的路旁等待,雪一直想阻挠春的脚步,偶尔的寒气还会在窗户的玻璃上做花,厚厚的冬装,裹着出行人们的肌肤,城市的钟声就那么一天一天的数着,是希望,还是职守……
站在春雪飘零的尽头,我在想象着春天原本会有的情景。这不是哪一位画者能将它展露开来的。往年的春,伴着钟鼓似地水滴,春雾会来到乡村的田野,那欢快的林中鸟鸣,对它来说是那么地美妙绝伦,以至于将身子缠在麦苗的腰上,一圈又一圈,好似要钻进它的心窝。那么丝丝缕缕延绵不断的从城市到乡村,惹得溪流也迫不急待地要走进它们那嬉戏的行列,便也放纵了自己,化去了沉封的冰雪,一个劲地奔向前方。春草被唤醒了,它在大自然的保卫下一丛丛一片片,探出头来。飘荡在半空的那温情似水的云儿们,望着这一派热闹的景象,也禁不住诱惑,携着春风那温暖的手,化作一片清气到处歌唱。在溪间、在地头、在……百灵鸟飞出了小林子,那沉睡已久的老槐树被笑声吵醒了,眯着双眼打着呵欠,吹走了身边的露珠。睁开眼,你就会看到眼前万物奔走嬉闹,自由的思绪开始心花怒放起来。此时,春天孕育的花骨朵会在绿叶丛中露出了脑袋,盼望着早日步入美妙的世界,但内心却有着一丝矛盾,望着鸟儿们在头顶飞翔,虫儿们在脚下玩耍,心中出现了一份羞怯,脸儿扑地一下,粉粉的红色显露出来,暖洋洋,喜艳艳。
我已经记不清小时候对春的感受了。老人们说,春天是捂不住的,只要到了那个时候,小草会意无返顾的履行自己对春天诺言,那种尖尖的柔柔的没有任何犹豫的付出,才有了春天的美丽。我不知道小时候是如何看待春草的。母亲说过,春天是等不来的,也是不能等的,一不留神,它就会从你身边溜走。我把思绪全部展现在春天的草坪上,我是一棵刚露尖尖角的小草,我生命的顽强和脆弱,仅仅在那个春天,但我已经满足了自己走过的那些岁月。我像一棵小草,我更像是从土地里钻出的那些没有名字的烈士,燃烧了自己,架起了通向精彩明天的彩虹。
弟弟是个地道的农民,他对乡下的春天有着直接的印象。他说,小草是春的信使,在冰中、在雪中、在雨中,它完全没有怀疑过春天的脚步声。春草尖尖,默默无闻。只要春的到来,它都会第一个露出可爱的笑脸,探看崭新世界的面貌,把积攒了一个冬天的心思全部抖擞给刚刚睡醒的大地。
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去为春的气息而担心。我看到,春草冒出的尖尖脑袋,似针似线,没有声息的蠕动所萌发力量,立刻点燃了初春的大地;春雨绵绵,融入乡野和绿水的灵秀;河边的杨柳摆动着寂寞了一个季节的手臂,展露冬后的思恋。我的内心像春一样开始孕育新的希望,春草尖尖,这是最初的胆量,没有什么可以抗拒,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春是冬的后裔,延续纯洁和清甜,春是夏的手足,缓冲那火热的激情。我已经看到,脚下的春草绿油油的一片,向远方延伸,仿佛一幅碧绿的画卷,舒展在我的眼前。
春草尖尖,这是我的向往,更是我对人生追求的一个目标,我真的期待所有的破冰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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