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记忆 文/欲界冰轻
那年,我五岁。 清水煮红薯和油菜根的春天结束了。清水煮瓜菜的夏天又开始了。 十天半拉月也吃不到,一个油星。 馋呐!!! 一天,母亲和几个妇女,由生产队长领着,去公社生猪屠宰站的院内锄草。每个人一天两毛钱(当时我们这边每个工值是一毛五分钱)。由于母亲她们干活卖力,放工时,站长破例每人发了一小块熟猪头肉,三两来重。 儿时记忆里,那是最好的一顿美食。虽然是兄妹几个一起吃,每人一小块儿,却成了以后好几年的美好回忆。 母亲给我们分完肉后,就悄悄地走出屋,把沾有油的左手五指,舔了个遍。 多年以后。 我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妻总是想方设法,为他们做好吃的。每次,我都会把母亲接过来一起吃。 我四十五岁那年。 母亲的老年痴呆症更重了。已不认识自己所有的儿女,却能零零碎碎的说起,我们儿时的一些事来。 有一天,妻做了红烧肉。我依然把已吃不了多少东西的,母亲接过来。 母亲只吃了一块红烧肉,就突然伸出手,抓了三四块红烧肉,装进自己的兜里。 “娘,您这是干吗?”我急忙把红烧肉,从母亲的兜里掏出说:“有的是,待会儿我给您盛一碗过去。” “不掏。”母亲边舔手指边说:“老二,小三儿,好吃肉,老馋。” 娘说的小三儿,就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