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周记201549：老无所依是种怎样的体验？

江城子

生活就是一个七天接着又一个七天，不疾不徐，犹如江河长流不息，能留的带不走，该走的留不住。一切的悲喜与苦厄都会在时间中模糊，湮灭。焦虑和恐惧感由此而生，且与日俱增，直到发现了文字——这一留存记忆的最可靠方式，于是便有了每周一篇的《熬周记》。周末出品，年中无休，慢工炮制，不减人工。平凡的日子就如同白粥，个中滋味需要细品……

【2015第49粥】

【历史】

11月30日 科比宣布将在赛季后退役
11月29日 联合国气候大会在巴黎举行
11月30日 人民币加入SDR
11月30日 北方多地遭遇今年最强雾霾
12月1日 习近平开始访问津巴布韦
12月2日 美国南加州发生枪击案，14人死，至少17伤。


【记录】

一

母亲从南方过来小住，已经快四个月。从酷暑一直到了寒冬，下周就要回老家了。

家里多个老人，生活大不同。

之前我的晚饭基本在单位食堂将就一顿，老婆会去丈母娘家蹭饭，顺便接孩子，如今一家三口不用再为晚餐操心， 推开家门，热腾腾的饭菜都已摆上餐桌。从前的早晨都像是一场战争，经常是碗碟散落一桌，家里一片狼藉，就冲出门，如今晚上回家，一切必定井然有序。从前洗衣机都是兼作脏衣服的临时堆放点，攒到周末一块洗，而如今早晨扔进去的衣服，晚上回来都已挂上了晾衣架。

每个人的成长都像是场轮回。小时候，家和父母就是最大的依赖，这两样东西给了我们在这个世界最初的安全感。年少轻狂时却又想努力挣脱，大学填志愿根本不考虑本地的，毕业了立刻冲向北上广，总觉得世界那么大，应该去闯荡。 直到多年以后，成家立业，辗转红尘，为生计而奔波，才发现，这些平凡的幸福才是珍贵，它给予我们的是一种踏实和安稳，而且，与金钱无关。

这些年，生活越来越忙，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短。那个坐落在长江边上的小城，留给我更多的还是20岁之前的记忆。前些年，父母经常会过来小住，用父亲的话说，你们都忙得没空回家，我们俩就多跑一跑，趁着身体还好，来了在生活上还能帮得上你们。等到我们有病了，或是走不动了，来了净添麻烦，就再不来了。

去年为了孩子上学，我们搬进了现在的家。生活较之前住在北郊时便利一些，离海边也不远，去年和今年的夏天，母亲都来住过一段。而父亲没等到我搬进新居，就走了。

今次算是父亲走后，和母亲共处时间最长的一段。说是共处，不过是早上出门前说几句话，晚上下班回家，在餐桌上闲聊几句，然后就得忙活孩子学习，督促洗漱、上床睡觉。一切忙活完，已过了9点。所以，虽然住在一起，一天能交流的时间其实也很少。

之前母亲在家时，更多的是靠电话沟通。每周一到两次，无非是最近干点什么，身体如何，还缺点什么，而母亲的回答总是啥也不缺，每到一个长假，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关心，有没有时间带着孩子一道回来啊？基本是过了五一就问十一，过了十一就问春节。

末尾，还不忘加上一句——要是没空就别回来了。


二

母亲今年65岁，身体还算硬实。父亲走后，一直独居，偶尔会去妹家住一两天，但是很少，来我这边路途太远，不可能呆几天就走，但这小半年里，她也不止一次念叨想回家。可能她还是觉得在自己的家里自在。

母亲依然住着老家的老房子，50多平米，小区是上世纪80年代建的，大都四五十平米的户型，六七十已算是大的。如今，跟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但凡买得起房子的，都搬了出去，小区里除了租房的外来人，基本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彼此熟络，还算和睦。

曾经想过，给她换个新一点的房子，一来改善环境，二来换换心情，但是如今新的小区，小户型很少，而且大都不是南北通透，邻里之间，形同陌路。想想还是作罢了。

母亲没什么爱好，但生活还算规律，在老家时，早晨去公园溜达一圈，顺道去菜场买菜，回来做点饭，够中晚两顿吃，午睡之后，小区里散散步，和熟人聊聊天，家长里短之类。晚饭后跳个广场舞，一天就这么过去。
可是，总是感觉在这些表面的悠闲和充实之下，有种掩饰不住的落寞。
三
都说，人越老适应能力越差。可是，有些事情又不得不去适应，由朝夕相伴到孑然一身，变化和反差是方方面面的，可谓天翻地覆，适应必然也是艰难的。

记得，父亲刚走时，母亲一有空就绣十字绣，一张很复杂的福寿图硬是不到半年完成了。其实，我们都能体会，这不是在陶冶情操，就是单纯要找点事做，打发那些难捱的时间，说白了是种逃避的方式。绣完第一幅之后，至今再无第二件作品。
如今，一年多过去了，母亲依然睡眠不好，经常吃安眠药。同时，在我家的这段时间，我也明显能感觉到心态和从前的不同，似乎总是对未来有种担忧。稍有点感冒，就会开始念叨，老了，不中用了。看着电视，都会感慨几句，老了，活着都是受罪啊！

说实话，我有点烦了。

上个月的某一天，跟她深谈过一次，希望能帮助她转变一些想法和心态。

我说，人终归要适应环境，面对现实，你现在身体还不算差，自己养老金也足够花，再想干点什么，我和妹都会全力支持。你应该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改变一下，变得丰富起来。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

妈说，我现在什么也不缺，钱足够自己花，不要一打电话就要给我买这买那，我都不需要，我现在缺的不是吃的穿的，我就是孤独，我也知道你们都忙，工作上忙，孩子小事情也多，我从没指望过你们都能天天来看我。可有些话说起来容易，我也想想开点，老了有些事真难，跟你说也没用，等你老了就知道。说到这里，妈竟然抹起了眼泪。

我愣在那里半晌，内心有点凌乱。

我说的那一套东西的确是在从我的角度思考。或许，有些事情真的要等我老了才会懂，或许，一年半的时间还不够，母亲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去调整适应。

这让我想起科恩兄弟那部著名的西部片——《老无所依》。空旷而寂静的荒漠，每个人都像是一株草，孤独生长。命中注定也好，偶然导致也罢，我们终归要走上那条空无一人的归宿。所以，电影想告诉我们，何止是老无所依，人人皆无所依。

如果我们都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等我们老的时候，就会少些痛苦的适应呢？



PS：如要下载《老无所依》这部电影，请在电脑上的迅雷或其它下载软件中添加这个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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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

俄罗斯现罕见幻日奇观 “三日凌空”惊呆民众。西伯利亚上空日前惊现罕见美景，在人们拍到的视频画面中，看起来有3个太阳同时出现在空中。这种现象被称为幻日，从乌拉尔山脉到俄罗斯远东地区都可看到，有时候被视为不祥预兆，或预示着严酷的冬天已经到来。




【分享】

如何优雅地离开这个世界？——电影告诉你。



【语录】

如果你的心能够容纳无限的经验，虽然饱经世故，却又能维持单纯，这才是朴素。 ——克里希那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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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妮

还是尽可能和老人一起住哦

洪月娇

林慧妮 发表于 2015-12-7 21:57
还是尽可能和老人一起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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