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的那些事

苏北响马

五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的那些事一
苏北响马
      其实我很不愿意回忆我年轻时的事，以免影响现在的生活和心情，但我都奔五了，老会忘记很多事情，丢三落四的，有一次我竟然不认识我上过千万次的男厕所，跑到对面的女厕所去，当我纳闷怎么没有男性使用的小便池时，我才意识到这是女厕所，我慌忙之中又忘记收起作案工具就跑了出来了，幸亏没有碰到上厕所的女学生，否则我25年守身如玉，坐怀不乱所树立起来的高大的师表形象，将摔碎一地。如果女学生告到校长室，那对我一直要求非常严格的领导可就逮到把柄了。幸亏幸亏，我擦掉一脑门的油汗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这说明我已提前10年跨入夕阳红的行列了，近来某些老年痴呆症的征兆越来越明显，想到这个我真的害怕极了。伙计，你想想看，一个25年来不苟言笑，谨言慎行的老教师，将来得了老年痴呆而干一些有失教师身份的事情，比如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裤优雅地拉屎，比如明目张胆地到超市偷东西，这对于一辈子从事体面职业的我来说，情何以堪。所以我偷偷地去看一次医生，医生问明来意，什么话也不说，拿掉我帽子，看看我的秃顶，数数了我脑门上的皱纹，又用小锤锤了几下我膝盖下的韧带，才问道，您八十几了。这一问让我又老去了十年，想到自己都快古稀了，心情一下子暗淡下来，后面医生说什么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伙计，听不懂说话也是老年痴呆症的重要征兆之一啊。我不知道怎么走出门诊室的，我觉得我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无意识地排到领药队伍的后面，慢慢地往前挪动，两眼茫然四顾，什么都看见了，又什么都都没看见，四大皆空，八面绝望。终于到了窗口，我把处方递进去，一阵笑声把处方又扔出来。“您老上杂货店吧，下一个。”窗子里传来礼貌却又冰冷的声音。再看处方，龙飞凤舞的写着两条：一是每天要把当天出版的《人民日报》、《文汇报》、《新华日报》、《光明日报》、《盐阜大众报》、《中国教育报》撕成五乘五厘米对方的纸片，连撕10年。二是买一口重27.8公斤、直径四十一厘米的水缸，加水5千克，每天早六点和晚六点把头伸到水缸中，问八句“我是谁”。
      我没敢说给老婆，以免她又一次看不起人民教师，悄悄地把水缸放到车库，并想好老婆问买水缸干什么的托词。每当我一个人在车库里，把头伸进水缸问“我是谁”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个同样大的声音回答我：是尿，是尿（sui）。这让我猛的激灵一下，一下子清醒起来，我怎么变成了小便了，人民教师而小便，这还得了。
      真是怪了，自从“服用”神医的“神奇”药方之后，效果真他妈的奇特地好：之前，因为有点老年痴呆，所以我任教的班级考试老是殿后，而服药之后，班级考试回回第一，那些轻薄而自傲的年轻老师也常常请求听我的课，一直对我不屑一顾的同龄老教师，常常借上厕所的机会，绕道走过我的课堂，匆忙地狠看几眼，想弄清我用了什么独门暗器。
      家长对我也越来越满意，有的还请我吃饭，有的还送来茶叶。最让我感动的是一个年轻的美女妈妈，她打电话感激我说，老师，近来小孩语文成绩提高得飞快，得感谢您。虽然我们买本子化费确实是高了一点，但和小孩成绩提高比这算得了什么呢？看来，严格确实有用，我们欢迎老师继续撕我们家小孩的本子，希望本学期再撕一千本。
      伙计，我唠唠叨叨地说这么多，其实是想阐明我要把我们的故事讲出来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我把我们五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的荒唐事、感情史和生活遭遇讲出来，是为了在我真的患上老年痴呆症的时候，我让儿子把这些读给我听，对我痴呆的大脑必然是个强刺激。为了增加刺激力度，我把我不愿意告诉别人一些腌臜事都写出来，把我最丑恶的心理都袒露出来，希望将来我听到的时候能振聋发聩，醍醐灌顶，达到神奇的疗效。当然这方法不是那个神医告诉我的，而是我们老李家的一位瞎子大爷告诉我，我的这位瞎大爷，海称李大先生，神得很。伙计，你读完我的这些回忆，你就清楚了！
      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我们的女同学叫马小敏，这个名字听上去比较熟悉是吧？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你认识她的丈夫刘彪，想起来了吧？对了，就是他，每天晚上都要出现在本市电视上。
      马小敏和我是盐城中学的同学，报到的那一天，就是1983年8月31日，学校大广播通知高一年级的新生于下午3点50分到各自班级集中，我被分在高一（3）班。没想到，还没开学，我就被班主任弄得很狼狈。
       下午3点40分，我和宿舍的同学一起往教室走，中间路过花房边的厕所，我突然来了尿意，脱离队伍，走进去洋洋洒洒地尿了5分钟。等我出来，昏头昏脑地找到自己的班级，已经又过去5分钟了。走进教室，乌鸦鸦的一片，满满的都是陌生的面孔。班主任是位老教师，黑着脸，嘴上叼着一支香烟，正在等我，全班同学都在等我，所有的目光都射向我，我惊恐地四下察看，试图能找个位置坐下来，好逃避这么多陌生的目光。农村长大的人有个最大特点是不怕动物却怕生人，因为他们没见过世面，他们在动物面前很威武，而在很多生人面前立刻就矬下去一大截。我们老李家在村子里虽然是个望族，但我见到的都是瞎大爷麻三爷秃五爷等长辈，以及猫三狗四等平辈，生人确实没见过几个，见过的大多是卖麦芽糖和修簸箕扎笆斗之类的手艺人。我四下里寻找，竟然没有发现空位置，立刻就惊慌起来，难道我走错班级了，难道学校弄错了我的名字，难道我被开除了？我手足失措，站在那么多生人前面，不知如何是好，就像一只刚刚断奶的小老鼠，无意中闯入了猫窝。黑脸的班主任看了一下手表，终于说话了，大家等你都快27秒了，你可不能惯自己，来这边坐。于是他抬起屁股，原来位置被压他的屁股下，我如何能找得到。那个位置是最后一排，靠近窗户。
      刚刚发生的一幕真的吓到了我，之后班主任说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心里老是思考着来班级的时候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撒尿？为什么之前在宿舍没有尿意？为什么班主任要把我的位置压在他的屁股下面？只到班主任连叫三遍，李斩，李斩，谁是李斩？我匆忙地站起来说我是李斩。班主任吸了一口烟，不满地说，昏头昏脑的，坐下去。我真的被吓着了，伙计，你想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孩子考到一所省重点中学，高兴的背后承载了父母和村里人多少希望？如果不幸被开除了回去怎么好交代。整整一个星期，我都郁郁寡欢，丝毫提不起精神来，只到一个漂亮的女生出现，我才缓缓的活过来，有了一些生机。
      伙计，你已经猜到了，对，就是马小敏，一个高规格的美女，给我的感觉是，人，怎么可以这样美丽呢！她皮肤特别白，像水花豆腐一样，芊芊玉手伸到我面前，我清楚地看清了她皮肤下的血管，以及汩汩流动的靛青色的血液。一双桃花眼，不仅乌黑乌黑的，而且贼亮贼亮的。眼大而修长，眼尾略弯向上翘，睫毛很长，眼神像流水一样有很自然的波动，似醉非醉，极具诱惑力，叫人心荡意牵。我想杨贵妃的眼睛肯定是桃花眼，所以才能“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的牙齿也特别白，是那种晶莹洁白的颜色，富有光泽，排列得整齐均匀，门牙并不比别的牙齿大多少，排列成对称的马蹄形，牙与牙之间没有间隙。嘴唇特别特别地红，那个时候口红在中国还没有被广泛的使用，我所见的的嘴唇要么乌紫，要么暗红，要么苍白，要么降青，而马小敏却是艳红色的，像涂了口红似的。在晶莹洁白的牙齿烘云托月下，两片红唇越发靓丽和显眼。古人用“樱唇贝齿”来赞美嘴唇和牙齿之美，这个词用在马小敏身上是最为贴切的。后来每当我看到那份樱唇贝齿时，我总希望自己变成一颗她爱吃的酸梅，让她的红唇把我轻轻地衔住，然后用贝齿慢慢咀嚼并吮吸我的灵魂。
      伙计，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虽然怕生而羞怯，但我对异性的感受力却特别旺健。就好像一条卑微的鲫鱼，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追逐异性，鱼尾和鱼鳃仅仅只有两厘米，肚子里就满满的是籽了。生物演进的规律大致如此，处在生物链最底层的动物，死亡率高，这一物种要繁衍下去，就必须用过早的发情和高繁殖率来拟补，而我正是如此，三四岁的时候就显示出这方面的特质，喜欢和小女孩玩，并精通了一些最基本的讨好她们的方法，比如能大方地把一块糖果分一半送给邻居女孩，比如会用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她们。
      我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母亲生我的时候很艰难，生了四天我还不肯出来，可急坏了我的家人，以及号称“解小手”的接生婆——解大奶。她接生四天就整整骂了我四天，因为我的哥哥姐姐们出生特别顺利，我大姐出生的时候，解大奶刚请到家就落地了，我二哥是我母亲拉屎的时候顺带一起拉出来的，解大奶来只是断一下脐带。所以在第四天晚上，我终于出世的时候，解大奶愤怒地提着我的小腿，狠狠在我稚嫩的小屁股上甩了两大巴掌骂道，你这个孬种，想害死大人，掏的时候我真想拧断你的脖子。我哇哇大哭起来，我母亲有气无力地问，儿子还是闺女？解大奶说，有把的，又是一个讨债鬼。
      我父亲屁颠颠地跑到我瞎大爷的窗户下面，用巴掌拍拍报纸糊的窗子问，瞎哥，生出来了，是带把的，你掐掐他的八字，看看会不会得“七朝疯”？里面沉吟了半会说道，死不了，健旺着呢，今天是甲卯日，日干坐羊刃。婚姻不好，克妻。瞎哥，你再算算他将来的运程。算什么，命再好也就修地球。（待续）

馨香若兰

有点戏谑的味道。

郭苏华

没大看出来主题是什么。题目不像小说的题目。

醉笔轻风

来看看，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