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陀螺

苏严

爱情陀螺
                                           文/ 苏严（笔名）

“大学就是一张白纸，我们在胡乱涂鸦着。”
睡在我上铺的小达把头伸下来看我，眯着那两轮新月的眼，笑着说：“大才子，又在发什么感慨啊？”
还没等我开口，正趴在桌子上写着情书的掀伟转过头，摸了摸他那性感的小胡子，说道：“他啊，又被润雨拒绝了。”
“又？难道我们的大才子向润雨求爱，梅开二度了？”
“什么梅开二度啊？都不知道梅开多少度了。”
“真的？我们的大才子可真是不畏挫折，不怕受伤害啊。”
“恩，以前我们是向雷锋学习，现在我们应该向大才子学习。”
小达赶忙从床上下来，然后把掀伟拉到身边，笔挺地站在我面前，小达装作严肃的神情说道：“向我们大才子敬礼。”
……
这两只臭虫，在我痛苦的时候，我休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丝的安慰，他们也只会恰时地挖苦。他们现在爱情已经开花，就差结果了。而身为他们兄弟的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有时，我真恨生不逢时，倘若生在古代帝王家，哪还会愁什么没有爱情呢？
正当我打算起身，打算平息他们口水讽刺战时候，手机响了。我从床上拿起手机，竟然是润雨打过来的，刚浮于脸上的被那两只臭虫搅着的阴霾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像是得到金元宝似的，笑着立即跑到阳台上接了起来。
“我现在在草场门桥上，我的车坏了，你，你能不能来接我？”
“好的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你在那等我。”
我立即挂了电话，穿上衣服，临走前，还不忘去卫生间看一下，我的发型有没有乱。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小达问我：“大才子，这么晚了，去哪啊？”
我得意地笑着说：“我去约会，嫉妒吧。”
说完我就关上了宿舍门，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来一场新一轮的口水讽刺战。

一对对的鸳鸯陆续“归巢”了，回头看看那些进了校门的鸳鸯，我的心里是甭提有多羡慕。什么时候润雨能接受我的爱，什么时候我们也是这众多鸳鸯中的一对啊。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桂花偏不逢冬雪。
怕润雨等着着急，我拦了辆出租车。坐在出租车里，我的脑海里又开始活跃起来，遥想着等我见到润雨后会出现的种种事。
离宿舍关门还有一个小时，正好润雨的车坏了，我们可以一起走回去。这浪漫而又多情的夜晚，两个人在一起走着，说不定手还会拉到一起呢？不对，我都向润雨示爱好多次了，而都被她冷冰冰地拒绝了。我们的手怎么会拉到一起呢？那她怎么会叫我呢？
街上的灯光变得阴冷而忧郁，偶尔的车声嘶哑而悲痛。正当我困惑的时候，司机告诉我草场门桥到了。我下了车，四下里寻找着润雨，远远看到桥上有辆车停在那，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阴暗下分明显得很不协调。
我立即跑过去，是润雨，那瘦小的坐在地上的身影就是润雨。她总喜欢穿一身淡红的上衣，黑色的裤子。我拉起润雨，忙担忧地问道：“润雨，你怎么了？”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哪还是我喜欢的润雨啊。往日那细小的眼睛哭成了红枣，头发蓬乱着，嘴唇也被咬破了。我心疼地把润雨抱在怀里，润雨没有挣扎，她哭了，哭得肝肠寸断。这一声声地哭，像刀刺般锥着我的心。
我不说话，就这样抱着她。我知道润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有个地方能让她放肆地哭着。而我的怀抱就是。好久，她才停止了哭，但她还愿意把头埋在我的怀抱里。我知道，她肯定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她的心里肯定承载了很大的痛苦。我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这样只会勾起她心里的伤心事，就在沉默中慢慢沉默她的哭吧。
已是快十一点了，路上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也偶尔有车驶过，耐不住寂寞的喇叭又时不时地在这安静的夜里叫上几声。
又过了许久，润雨才离开我的怀抱，她擦了擦眼泪，可能是坐久了，她刚想站起来，没有站稳。幸亏我还没有起身，忙扶住了她。我也站起身，帮她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她害羞地擦了擦眼泪，低着头，说：“谢谢你。”
“你看你，声音都哭得都嘶哑了。这凤凰的嗓音变成乌鸦的嗓音多难听啊。”
我想逗她笑的，却没有成功。看来我是多失败啊，难怪小达总是说：“大才子啊，你也省点精力，省点时间，也帮你的电脑省点生命，总是写那些自认为很搞笑的文章，其实啊一点都不搞笑，你啊，也只有写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了。”
“我们回去吧。”润雨说着。我回过神来，润雨已经向前走去。我忙推着她的自行车追上她。一路上，我总是讲笑话给她听，说搞笑的事给她听，而她的耳朵是听进去了，心却始终听不进去。
路旁的街灯照在我们的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却是寂寞得可怜。风轻轻地吹过，吹乱了头发，也吹乱了润雨杂乱的心绪，也吹生了周遭的一切。我们慢慢地向学校走去，夜是黑的，心也是黑的，黑得不知道怎么走进她的心里，黑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我正打算去敲值班室的门，润雨拦住了我，说：“这么晚了，宿舍楼的门肯定也关了，我们别敲了，还是去找个旅馆住下吧。”
说着，润雨就往回走。在离学校不远处，就有一家旅馆。我们一起走进旅馆，老板告诉我，就只有一间家庭套间了。没有办法，别的旅馆离这还要走十分钟呢，走过去还不知道有没有房间。
我为润雨付了住宿费，就打算往外走，润雨叫住了我：“你去哪里？”
“噢，我去网吧。”我勉强笑了笑。
“你先陪我一起上去，好吗？”
房间里有两张床，润雨指了指里面的那张单人床，说：“你睡那张床吧，我睡外面的这张，去网吧包夜，明天上课就没精力的。”
“可是……”我正准备说，润雨关好了房门，就将我拉着坐到了里面的那张床上。尔后她衣服也没有脱，就爬上了床，蒙了被子睡觉了。
我还是想走，正当我小心翼翼地起身向房门走去，虽然我努力使开门的声音变小，但还是被她听到了，她把头伸出被子，说：“不要走，陪我好不好。”
看着润雨那双微红的浸着泪水的双眼，我的手缩了回来，我的脚也不听使唤地回到了床边。这时，润雨说话了：“路凡，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林佑打电话给我，说和我分手。”
我走到润雨的床边，她的脸上挂着两道湿湿的泪痕。她继续说道：“林佑还说，当初他爱我，只是，只是因为寂寞。而现在他以前最爱的女生又来找他，想要成为他的女朋友。”  
“润雨，不要再哭了。”我帮她擦了擦泪痕，“这个变心的男人，他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伤心，为他哭。”
“你知道吗？我爱他，就像你爱我一样。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我真的是爱林佑，所以我只好拒绝你。我就像着了他的魔，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可他，可他，竟然是因为寂寞才 爱我……”润雨一只手用被子捂着嘴，努力使自己不哭出声来，但我看了，如刀割般疼痛。
我帮润雨理了理头发，安慰她说：“好了，好了，别伤心了。睡一觉就会好了。”
“恩。”润雨咬着自己已经破了的嘴唇，点点头。
我站起身，走到里面的那张床，关了灯，衣服也没脱，就睡觉了。其实哪还睡得着，我的脑海里的神经已经发着高烧，胡乱地搭着。

我又回到了高中时代，那个时候，我和润雨是同桌，她那时是班长，而我什么都不是。老师把她安排和我坐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我父亲托关系的缘故，另一方面润雨的成绩很好，而我当时有严重的偏科倾向。那时候，但逢不懂的我就问润雨，润雨特别好，她从不会拒绝我。也许老师也关照要多关照我，她有时下课也叫我一起出去，吹吹脑；经常晚自习下，她会叫我一起去操场跑步。
我又回到了那个月圆的夜晚，月光像静谧的银纱，洒在静静而又浪漫的操场上。我和润雨坐在操场的双杠上，我拉着润雨的手，我要她做我的女朋友。她拒绝了，她那时告诉我，她不能答应我，她说她喜欢上了另个学校的叫林佑的男孩。她告诉我，她们是通过市里举办的作文竞赛中认识的。
这时，我看到一个男孩向我们走来，微笑着，拉过润雨的手，把润雨抱了下来，向我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和那个男孩欢笑地离开了。我没有坐稳，从双杠上跌了下来……
这下我醒了过来，醒来时，旁边的床上，润雨已经走了。我拿过手机看了看，有一条润雨发的短信：路凡，谢谢你在我最伤心的时候陪着我。
回到学校，刚好还赶上上课。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润雨。我还以为她马上就会过来，直到老师点名，我才知道她请假了。

我知道，回到宿舍，肯定要被这几个小子追问昨天晚上的事情。索性随便编了段故事，看着小达新月眼努力想绷大的样子，我知道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他怎么问我也就只有这个版本，再无其它了。
这时，手机响了。掀伟眼快手快，就抢了我的手机。很快掀伟尴尬地把手机给了我，我知道她肯定是被电话那头的人骂了。当我接起电话的时候，那头的人哭了，哭得很厉害。我安慰她，她哭得更凶。
我走到阳台，说了三声“对不起”就挂了电话。拿着手机，我真觉得我就是个畜生，我不是人。电话那头，电话那头，可是爱了我整整七年的女孩，正是因为我，她放弃一本的好大学不上，跑到和我同一个城市的二本大学。
可她与润雨比起来，我更爱润雨啊。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既然给我们爱的权利，却要让我们因为爱而承担单恋的痛苦。
想着润雨的时候，她的短信来了，她告诉我，她想晚上约我吃饭。我笑着，大叫了声：耶！
掀伟敲了敲阳台的门，然后对宿舍的同学说：“我看大才子准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疯了，绝对地疯了。”

太阳虽不是夏天时的毒瘤，但也丝毫不减毒光，现在才是中午，离晚上还很早。刚才的那个电话已经搅得我很乱，我想，是时候去做个最后的了结吧。
我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或许是中午的原因吧，公交车只有五六个人。很多座位都空着。
或许这些空荡的座位就是我们的感情吧，在寂寞的午后，孤独地在公交车里，等待着那个最爱的人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上面的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她前些天来看我，回去后在公交车上发给我的。我真想叫出她的名字，可提及她的名字，负罪的心总是在莫名地痛心，她为我付出了太多，她也为我牺牲了太多。
我就叫她凡新，凡新是她的笔名，她曾经说过，她这辈子就用这个笔名。凡，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凡”字；新，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新”字。
那天她把这句话发给我的时候，我回复她：对不起，也许我只是一个匆匆的乘客，只能站在你座位旁，过了几站路就会下去，以后永远不会相遇。
然后她就没有再回我。我知道，她累了，她因为我的话，因为我的心而彻底死了。她爱我，她也恨我，恨我把她当成了棋子。

当我站在她所在的那所大学的门口时，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我发短信告诉她，我在她学校正门口。
她来时，我已经买好了两杯冰的奶茶在门口等她。她喜欢穿着一身的白，她来的时候依旧如此。这么多年来，除了白色，我不怎么看到她穿过其它颜色。
或许是我看惯了这身白色吧，但她的那张脸的美却是衣服挡也挡不住的。她一直都是这么漂亮。这么漂亮的女孩追了我七年，等了我七年，而我竟然不要。
小达第一次见到凡新后的那个晚上，就向宿舍的兄弟讲起她来，真是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时而，这小子叹一口气，说道：“我说大才子，这么一位又漂亮、又温柔、又可爱的女孩你竟然不要。要是我家小云有她的一半漂亮，那该多好啊。”
她接过我的奶茶，没有笑，也没有说话。我们一起走在嘈杂的大街上，谁也没有说话，彼此的沉默泄露了彼此的痛。
我们才走了几分钟，她手中的奶茶就已经喝完了。她停了下来，看了看她手中的奶茶杯，自言自语地低声道：“奶茶喝了，珍珠还残留在杯里。”
我知道她是说给我听的。她转身对我说：“路凡，谢谢你的奶茶。”
说完，她抱着我，把她的头枕在我的胸口，好一会，她才离开我的怀抱，我拼命地拉着她，她把空空的奶茶杯放在我的手上，冷漠地说：“你还拉我干什么，我只是残留在杯子里的珍珠，而我的奶茶早已走了。”
她是哭着跑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内心只希望她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一定要过得好。

我刚回到学校，润雨的电话就来了，她说她现在在学校旁的伟伟餐厅。等我走进去时，哪有润雨的影子，但我看到了小达和小云坐在那。尹麦云向我招了招手，小达也看到了我。
我冲小达笑了笑，然后发个短信问润雨，她在哪？小达已经走过来了，新月眼看着我说：“大才子，知道我们在这啊，来一起吃吧。”
“你们吃吧，我等人呢。”我冲尹麦云笑了笑，笑着对小达说道。
这时，润雨发短信说，她在里面的包间里。我把小达拉着到他的位置上坐下，就向里面的包间走去，我还寻思着，难道里面还有其他人。
待我打开门的时候，包间里就只有润雨一个人坐在那，她点的菜都已经在桌上了。我站在门口，都有些纳闷与不措了。
润雨过来拉我坐下，问我：“怎么了？”
“就我们两个人？”
“恩。怎么了？”
“那你怎么点这么多的菜？”
润雨笑了，她看着菜说：“这些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菜，谢谢你昨天晚上一直陪着我，我想和你享用我最喜欢吃的菜。”
我冲她笑了笑。润雨虽说笑了，但她的眉头始终都解不开。我知道昨天的事，伤得她太深了。她给我夹了一个鸡腿，说：“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些菜，我就点了。”
“没事的。”
“噢，对了。”润雨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你们男生都喜欢喝酒，我再叫几瓶啤酒吧。”
我拉住了润雨，连声说不用了。她努力定着她的笑容，说道：“就当是陪我喝，可以吗？”
说着润雨就走出去了，我站在餐桌旁，看着这一桌的菜，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润雨已经喝了两瓶，当她打算开第三瓶的时候，我抢过她手中的瓶，没说什么，一仰头，一口气把酒都喝进了肚子里。
喝完，我把手放在润雨的手上，看着她：“别再喝了，答应我好不好，再喝你会醉的。”
润雨看着我，她的手没有缩开，任由我的手握着。好久，她的眼睛里含着的泪落了下来，她扑进我的怀里，哭着说：“恩。”
我帮润雨擦了擦泪水，说道：“润雨，做我女朋友吧。我答应你，我一辈子都会照顾你，都会爱你，没人再去欺负你。”
“你还在意我的心里还有林佑吗？”
“我相信，我会好好地去爱你，去疼你。去帮你忘记过去。我也不在乎你心里还有其他男生，我只知道我爱你。”
“要是我忘不了怎么办？你还会爱我吗？”
“会的，会的。”我把润雨抱得更紧了，“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
这个晚上，我的承诺把我和润雨绑在了一起。我爱了润雨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把我心爱的女人抱在了怀里。

我知道，润雨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林佑，她还爱着他。这一个月和润雨一起，表面上她都很开心，很开心，但当我们晚上一起散步，一起坐在秦淮河边的长藤椅上聊天时，她总会莫名地看着静静的河水发呆，我知道，她还在想着林佑。
宿舍的兄弟都祝福我，掀伟说：“大才子，写了这么多年的诗歌终于有回报了，终于把你的润雨可追到手了。”
这个该死的小达，哪壶不开他提哪壶，他眯着两轮新月，摇着头叹气地说道：“可惜了，可惜了，吴新叶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从此要过着单相思了。”
我知道我对不住她，这辈子我欠她的。都一个多月了，她始终没有给我发一个短信，打一个电话，从此在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正好马上要放暑假了，我发了条短信问凡新什么时候回去？最近怎么样？
很快她就回过来了，她冷漠地说：你说棋子的命运会怎么样？
“对不起”我发了出去。我知道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没有对不起我，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我答应你的，帮你好好去爱林佑。林佑真的是很爱我，至少他不会像你，玩弄我的感情，要我去爱一个不喜欢的人。”
林佑是凡新的男朋友，林佑也像我，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女孩。林佑爱凡新，凡新却爱着我，而我不爱凡新，爱着润雨，可润雨爱着的却是林佑。这个世界真是太乱了，它把我们的感情随便地搭桥，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
“你们怎么样？”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爱着你，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你。而你要我去接受一个我不爱的人，那样，你喜欢的润雨就会放弃林佑，你就有机会去爱润雨。我知道，林佑还是忘不了我，他因为我，放弃了好的大学，来到和我一样的大学。你说我们在一起，会好吗？”
林佑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爱润雨，当年进这个大学时，我还差几分，是爸爸托关系才把我送进这个大学的，又如愿以偿地进入和润雨同一个班。我想，林佑现在和我爱着的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女孩呢。我们的感情命运又是完全地相同。
“对不起，新叶。”
凡新没有再发短信过来。就是这天晚上的短信，断送了我和润雨制造的幸福。第二天我踢足球时，身上带着手机不方便，就把手机给了站在场边的润雨。该死的我，竟忘记了没有把昨天晚上的短信删了。

那天晚上，润雨约我坐在秦淮河边边，我开心地讲着下午踢球的事，而她始终没有答我。她不说话，我说再多也没用，终于我在她的沉默中，也沉默下来。
今天秦淮河的水有些不安分，河水拍打着河岸，撞飞的水珠散落在空中，又落回水里，不安分的水也勾得我不安分起来。
好久，正当我为润雨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时，她狠狠地甩给我一巴掌，那巴掌打得我生疼生疼。我看到润雨的眼睛里噙着泪，她哭着骂我：“葛路凡，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我刚想问什么事，她哭着说：“你昨天晚上和那个叫凡新的女孩发的短信我都看了，那个凡新叫吴新叶吧，也就是林佑一直喜欢的女孩。我听林佑说过，她喜欢的那个女孩有个很好听的笔名叫凡新。我竟然没有想到，是你，竟是你叫凡新去和林佑一起，这样一来，我就会死心，你也会有机会爱我了。”
“润雨，你听我说……”
润雨又狠狠地甩过来一个巴掌，她哭着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伤害了三个人。”
“润雨……”
润雨又狠狠地甩过来一个巴掌，我本可以躲开的，但我没有。润雨把我给她买的戒指取了下来，扔进了秦淮河里，甩开我的手，哭着跑开了。
我一个人呆坐在秦淮河边，看着手中戴着的和润雨刚扔进河里的情侣戒。我知道，我和润雨的爱情，在这一刻，都嘎然而止。
我除掉了手中的戒指，奋力地扔进河里。秦淮河，就把我和润雨一起的日子埋葬吧。往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一起了。但我注定了，要背着罪责的爱痛苦一生。
润雨，对不起。我真的是很爱你。秦淮河畔的杨柳飞上我的脸，而我浑然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又见到了凡新，暑假里她是和他爸一起来我家玩的。我爸和她爸是单位里很好的同事。我和凡新从小就认识了。
妈妈拉着凡新的手，带她到我的房间。而我当时站在窗台前发呆。凡新走进来的时候，我却不知。
“还是忘不了她？”她轻轻地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这才回过神来。
我没有说什么。看着凡新，她依旧穿着一身的白衣，他也还是那么漂亮。我想起了林佑，我问凡新：“你和林佑呢？”
“分了。我不想再伤害林佑，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他。”
我想，也许润雨还会和林佑一起的。但至少，她快乐，我也就快乐了。自从分手后，她没有再发短信，没有打电话给我。路上看到我，教室里看到我，彼此已成了陌生人。
“路凡。”凡新看了一眼我，又低下头去，“如果，如果……”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如果有个人愿意帮你忘记润雨，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我看着眼前的凡新，我又想起了那个晚上，润雨在我怀里，我答应润雨，我要帮她忘记过去，我不在意她是否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我问凡新：“如果我的心里一直忘不了润雨，你还会和我一起吗？”
“会的，因为……我爱你，这一辈子，都会。”凡新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那个晚上，我和润雨拥抱在桌旁。而今，同样的场景，男主角没有变，女主角换了。我把我的手伸过去，拉住了凡新的手，凡新看了看我，又低下了头，我看到她的脸上泛出了浅浅的红晕。
我把头转向窗外，蝉声在嘶哑地叫着。我和润雨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一个月零七天，今天，我又拉起了凡新的手。
我们的爱又能走多久？……

朱石领

文字流畅，情节也不错
润雨，有点像男生的名字啊

苏严

谢谢！！润雨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女性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