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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山楂(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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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4 09:37: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六)
    听说母亲病了,杨帆急急忙忙坐班车从青龙工程队赶回到市区。请假的时候,孙枏说既然母亲身体不好就多住些时日,好好陪陪老人家。肖盈关心他和涵韵的关系,最后说,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你负责这一块正好是难啃的骨头。回到家才知道母亲并没有病,正在精神抖擞地在厨房忙碌着,父亲叼着烟卷坐在桌旁一声不响地摘着芹菜,浓浓的烟雾笼罩着整个客厅。
“妈,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干活?”杨帆走进        厨房抢过母亲的菜刀问。
“妈当然是病了,但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的折磨!”母亲气哼哼地说。
“咦?精神上?谁招惹你了?”杨帆诧异道。
“你呀!昨天晚上九点了你刘阿姨来了,刻薄地数落了我们一顿……”
“哦,又是为梅兰的事吧?妈,你又是何必呢?你不知道现在工地上正如火如荼干得起劲呢,而你却在这个时候把我整回来……”杨帆有点生气了。
“小三,你出来一下。”父亲在外间叫到,打断了母子谈话。
   小的时候,杨帆就惧怕父亲,父亲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拧自己的耳朵,一拧再一转一提,疼得钻心裂骨,现在长大了,但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你和梅兰处得怎么样了?”父亲没有抬头,手指灵巧地穿梭在叶片和茎秆之间,叶子一片片摘去,掰开后朝一个方向码齐。
“我,我觉得和她不合适!”杨帆站着,看着烟雾中的父亲一丝不苟的样子,他也一丝不苟地答道。父亲虽是市中阿化肥厂普通工人,但在家的地位却是至高无上的。
“为啥?她不配你?”父亲的态度由冰冷到严厉,脸上的皱纹聚拢,分散,再聚拢,就像天上的乌云,来回地折腾着,“你是不是还和山沟里的村姑好着呢?”
“呃,什么村姑?”杨帆佯装不懂。
“别装了,我们知道你施工的时候认识了山沟一位村姑。”
“不错!但人家是中学生,不是啥村姑,我们俩是真心的!”杨帆不得不承认,同时也感蹊跷,他们是怎么知道涵韵的呢?
“哎呀,三啊,你怎么这么犯傻呀!人家梅兰哪点不好呀?!!要说感情吧,和你是同学,有基础;要说家庭条件吧,人家父亲是局长,你父亲是平头百姓一个;要说长相吧……”母亲丢下菜刀走出厨房机关枪似的朝自己就是一阵扫射。
“平头百姓咋了?”父亲白了母亲一眼,“又不是我娶媳妇。”
“刘阿姨说梅兰母亲可生气啦,说你没有诚心,不主动,情商低……”
“我情商低?那她找高的呀。”杨帆嘟嚷着。
“你说啥?!错了,还不承认,真是当干部了,在老子面前还装腔作势!”父亲噌地站起来,杨帆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父亲伸伸胳膊又放下来。孩子大了,再动手已经不合时宜了。
“三啊,你想气死我们呀?!你姐夫想换个工作还指望梅兰她爸帮忙呢!在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生出什么岔头来呀。”母亲泪水涟涟。
“这是我婚姻,不是求人办事,你们搞清楚没有?”杨帆抗议道,不觉提高腔调。
“你倒说说梅兰怎么不适合了!”父亲重新坐下,怒气未消。
“她变了,不像以前了,作风可能还有点问题……”杨帆摆出理由。
“人总是要变的,她现在工作了,你还拿以前在学校的眼光看待她吗?至于作风有问题?!三啊,无中生有的事我们可不能乱说。”
“她可能和别人正谈着恋爱呢,同学们都这样说。”杨帆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同意你跟那个山沟里的村姑好。农村户口,生个孩子还是农村的,这可是关系杨家几代人的事啊!你赶快去向梅姑娘陪个不是吧。假如真像你所说,我们再做打算。”母亲说。
“要我说呀,明年就结婚,只要女方没意见的话。”父亲命令似地说。
这样争论下去于事无补,杨帆没有再和父母对阵下去。他闷声走进卧室,躺在床上,脑子在飞速旋转着:同学们说她在恋爱,但真是这样吗?应该找她谈谈,探探底细再做打算,也好给父母一个合理的交待。……梅兰不可能和自己恋爱,或许她把自己当做垫脚石,或是演戏给她父母看呢,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三啊,你在干啥呀,快去见见梅兰吧,啊?”母亲咚咚地敲着房门。
“好,我去。”杨帆翻身起来,换鞋准备下楼。
“带点水果……”父亲平和地递上三十元钞票。
     小区比较清静,阳光在乌云遮蔽下发着昏暗的光芒。树叶在微风中轻轻地摇着,像徘徊,又像叹息,八月是闷热的季节。树梢上的蝉在声嘶力竭地叫着,使人听起来有点烦躁不安。杨帆慢慢地走出了小区,上了建设大街,向梅兰所在的香格里小区走去。大街上车水马龙,每个路口都像旅客排队等待进站一样,特别是在闹市区,路口相隔很近,这样车辆拥挤的现象很严重,不过,这种状况不光是Q市,其它城市也一样存在着,这是设计和规划问题。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口增多,车辆会与日俱增,城市交通更是亟待解决的问题。不过这些都不是杨帆当下考虑的,现在萦绕他脑际的是如何面对梅兰,母亲说媒人刘姨已经打来电话表示女方的不满,是不是有人从中传递了某种不良的信息,杨帆感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背后注视着自己,这又会是谁呢?
“喂,你小子不要命了?”
“啊……”杨帆发现自己闯了红灯,汽车正拼命地往前挤着,是啊,毫不容易等来一个绿灯,司机们争先恐后,谁也不愿意等到下一拨。
     杨帆吓了一身冷汗,他赶忙缩了身子,站在路边等着路灯的变换。
     他想好了如何应对梅兰。是啊,有什么难的,爱情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真情相拥,如果一方勉强,或者附带不少爱情之外的东西就失去了原来的光泽,成了买卖,成了商品,成了别人摆弄的木偶……他的脚步轻松起来。
     突然,他惊讶地发现,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从小区徐徐驶出,车号冀C1088,是梅兰的车子,他赶忙闪在一棵树后,车子从身边轻轻游过,正是梅兰,副驾驶位子上还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竟是他。杨帆的心一阵狂跳,原来他们一直在一起。不会错的,车窗开着,车速那么慢,他们谈笑风生、卿卿我我的样子,俨然一对情侣。
     这是为什么呢?他们一直未断,在学校就听说他们在恋爱,原来是真的,但自己一直不相信,真是眼见为实。想到这,杨帆旋即转身。
“怎么没去,梅兰不在家?”爸爸妈妈显然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刚一进门,母亲就迫不及待,父亲也焦急的站了起来,就像股民们关注着股市的涨幅一样。
“她开车走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当母亲叫他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熟,鼾声起伏悠扬。
“晚上再去。”父亲不依不饶地说。
“你先上街把水果买好,到时儿子拿起来就走,方便!”母亲建议道。
“是的,这个办法好!免得他忽悠我们,到时我还要跟踪他一下……”父亲神秘一笑说。

     涵韵出院了,住在县城秀云家,按医嘱一边吃药静养,一边等待复查。
  “小姨,我妈呢?”涵韵感到身体好多了。风扇呼呼地吹着,秀云正在擦着地板。
  “回家了,瞧瞧那一大帮牲口哪能离得开人呀?回去劝劝你妈,让她把羊卖了,牛也卖了,地也包给别人,她何时干过这些粗活呀!”
     小姨的话就像一股愁云霎时又笼罩着涵韵,是啊,这可是需要一个壮劳力支撑着的呀,母亲也是四十五六的人了,从没拿过锄头,怎么能应付这一大堆重活呢?
“小姨,下午我得回去了!”
“不行,你妈让你住一段时日,养养身子,再说,医院大夫也说了定期检查的。晚上我给你炖牛肉,做鸡蛋羹。”
“不用了,我不放心,先回去看一眼,复查的时候,我再赶回来,另外我还看看高考成绩单是否下来。”涵韵坚持着。
     第二天,涵韵坐上回家的班车,这一路太熟悉了,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车子在盘山路上缓慢地行使着。听说Q青公路已经动工,不久的将来,一条公路将要从市区一直通到家门口,到那时,距离缩短了,我们和城里人还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她笑了。突然,一根根电线杆跳入眼帘,它们像母亲手里的毛线,延绵着、循环着,万花筒似的高高低低地摆列着。哦,这也有杨帆的汗水呀,她仿佛看见杨帆树襰一样攀援着那一根根光溜溜的杆子。时间又回到前几天,杨帆和乎特一行人看望自己的情景,虽然和杨帆相互间没说多少话,但从他的眼神里完全可以读懂他的真诚,以及他想急于表达什么。但由于乎特始终守着自己,左右不离,杨帆根本没有机会上前跟自己说话。在羊圈添草料的时候,杨帆见缝插针地靠近自己说,“涵韵,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可那时自己仿佛仍在赌气中,板着脸孔干着自己的活。当自己昏倒那一刻,好像是他手尖眼快上前托着自己,继而抱在怀里……想到这一股甜蜜感涌上她的心头。
“韵韵,你的高考成绩下来了。”回家后,母亲迫不及待地递上成绩单,493分,不少呢,比去年多了近50分呀。母亲幸福地看着女儿,“这回能上一个什么样的学校呢?”
“二类本科吧。”涵韵也非常满意这样的成绩,这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呀。
“妈妈,你怎么啦?”涵韵这时才注意母亲衣服上满是泥土,脸上还有道道血口,头发凌乱,沾着杂草……
“呵呵,没事,妈妈今天上山了……”秀娟故做轻松的样子。
“妈……”涵韵一头扑到母亲怀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孩子,莫哭,以前都是妈不好,什么活都依靠你爸,现在妈也要学着干点……”
“可,可,可……”涵韵哽咽了,她想说可您不可能一下子能承受这么重的担子呀,她已经无法说出来了,胸口像突然被一团棉布堵上似的。
“嗨,那又能怎么办呢,不总得活下去吗?”
“我,我不想上学了,在家帮你!”
“傻孩子,在家有什么前途,不要瞎想了,你上学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妈能行。”
“不,我不去了!”涵韵哗哗撕了成绩单。
“啊!”秀娟大惊失色,“你,你,啊……”秀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涵韵面如土色,吓得也哇地大哭起来。——都是自己惹的祸呀。
     这时,门“咣”一声开了,肖盈和乎特冲了进来。
“哎呀——”秀娟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乎特的怀内,是乎特摁人中穴抢救过来的。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下躺在人家怀里呢?她想挣扎着起来,但怎么也动弹不了,已经一点力气没有了。一旁的涵韵正惊魄未定看着自己,脸上满是泪水和关切。
“扶我上坑吧。”秀娟轻声地说。乎特一弯腰兜底抱起她,向里屋的炕走去,涵韵忙上前撩起门帘。
“哎呀——”
     乎特没有留意进里屋还有个小门槛,他抱着秀娟正要跨入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他和秀娟滚在一起……
“你,你没事吧?”秀娟惊叫起来,她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反倒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这一抱,久违了多少年呀,多少年的等待呀!这一抱,使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她再一次热泪盈眶,在乎特目前表面上很坚强的她,被彻底地击垮了,她受不了这样的恩泽。就是和三鞭结婚,也很少很少有这样的拥抱啊。
当肖盈端着一碗热水进来的时候,发现乎特的裤子满是泥土,“怎么啦?乎特先生。”
“哦,没事!”乎特轻松地说。
“啊,你出血了。”肖盈也慌乱起来,赶忙上前弯腰替他挽起库管,膝盖处正汩汩地往外渗血……
“快,韵韵,去取纱布给你爸包扎起来……”
“呃,涵韵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虽然有点疼痛,但乎特清清楚楚地听见秀娟刚才的话了,他禁不住哭了起来,痛哭流涕。
“怎么啦?”秀娟和肖盈都吃惊地望着他。
“刚才,你,你让女儿叫我爸了!!!”
“是的,你,你本来就是她爸爸。”秀娟笑了,有点腼腆。
     当涵韵急匆匆赶来时,大家都注视着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水,连肖盈也不类外,这泪水是高兴的泪,这晶莹的泪花闪着光芒,满含着一种向往,一种期待,一种幸福,还有一种祝福。“韵韵,快叫爸爸。”秀娟和蔼地看着女儿,就像当年,教她走路,让女儿向前勇敢地跨出艰难的一步。
     涵韵凝视着乎特,蠕动着嘴唇,显得些许吃力。乎特用一种期待已久的眼神,亲切地注视着她。
“涵韵,快呀,乎先生就是你身生父亲呀!”肖盈再一次鼓励,并从后面推她一把。
“爸——”涵韵终于喊出了那一声。她感情的堤坝霎时崩溃了。乎特上前搂着自己的女儿,抚摸着她的秀发:
“我的孩子呀,爸爸终于如愿以偿了!”乎特颤抖着带着哭腔说。
“婶,乎特先生特别注重和你们的感情,最近他们公司发生了一件特别重大的事情,都没有回国,只派栾秘书回去全权处理,他说这个时候他不能走,财产丢了可以挣回来,感情丢了挽回很难。现在我临时担任他的秘书,也是上级给我的一项重要任务。”
“是的,这件事和20年前发生在我父亲身上的一样,但这次我不能走!”乎特喃喃地说。
“那,那你还是回去吧。”秀娟深明大义地说。是啊,如果心不在这,说啥都没用;如果心里装着我们,不管时间多长,距离多远,都会很近的。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涵韵不失时机地把此情此景用古人的诗词形容出来。
“好,说得好,精当!”肖盈抚掌大笑。
“鬼丫头,调戏你妈?”秀娟当然知道女儿这首词的意思。她的脸霎时涨红起来,像天边飞来的晚霞,红艳艳,粉粉的,一脸的笑意荡漾开来。
“谁写的?”乎特来了兴趣。
“北宋的文人秦观,婉约派词人,他与黄庭坚、张耒、晁补之合称“苏门四学士”。这首词叫《鹊桥仙》,是吧,才女?”肖盈笑盈盈问涵韵。
“是的,好记性。其实,我只会背,详细解读我不如肖盈姐,更不如妈。”
“真不错,中国真伟大,不愧是文明古国呀!“乎特竖起大拇指。
“涵韵,不如把这首词完整地给你爸背诵一遍。”肖盈不失时机地说道。
“好呀!嗯,爸、妈,肖盈姐,你们听好。”涵韵清清嗓子,抑扬顿挫地背了起来:《鹊桥仙》——秦观。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再一次听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时,秀娟和乎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涵韵也被深深感染了,泪水顺着磁白的脸颊徐徐而下。肖盈捂着脸跑了出去……

    和梅兰在一起的确是她的同班同学,他叫刘山岳,是高中时班干部。在学校时,班上就盛传他俩的绯闻,不过杨帆始终不敢相信,因为从未见过他们有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就是在一起说话也比较少,他以为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唯恐天下不乱而故意捏造出来的谣言。起先,刘山岳一直没有正当职业,后来跟他姨夫在塑料厂跑采购,当采购业务员,挣了一些外快小钱,立刻把自己打扮成花花公子有钱人一样,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着梅兰。他不知梅兰和刘山岳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和自己处对象,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人家在一起,不一定就是谈恋爱,一切只有接触了才能搞明白。
     在父母的督促下,第二天杨帆带着水果去了梅兰家,但还是没碰见,不过也有收获:梅兰母亲说,让梅兰回来后约他。杨帆拐弯抹角地向梅兰母亲打听刘山岳的事,梅兰母亲说,他们仅是普通朋友,我们还看不惯姓刘的那小伙子不诚实的样子……第三天,梅兰果然主动约杨帆晚上八点在人民广场南侧麦莎酒吧见面。梅兰打扮得很妖艳,蓝眼影,脸上雪白锃亮,光彩照人,口红不是红色而是黑色,看上去令人很不舒服,不过对于美也许各人看法不一,她也许认为这就是美。
    他们进了一间包间,坐定。梅兰掏出镜子来回反复地端详那张精心设计的脸,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杨帆,只见他木然地看着桌上摇曳的灯焰,“请问来点什么?”服务员已是第三次问了。
梅兰没有吭气,好像没听见似的,她想让杨帆点单。
“梅兰,来的什么呢?”
“随便,都行。”梅兰放下镜子说。
     杨帆不知她的爱好,以为酒吧就得喝酒,于是说,来一瓶孔府家酒,再……他见菜谱上都是平时休闲小吃,于是抬起头问:“怎么没有炒菜之类的?”
哈哈哈……没等服务员开口,梅兰一阵爆笑,把杨帆笑得有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是你点吧。”杨帆尴尬地把菜单推给梅兰,梅兰没看单子,随口说了几个品种,又把白酒改成了当地一种葡萄酒。服务员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匆匆离去。
“杨帆,怎么没找我,很忙吗?”
“哦,是的,刚回来。”
“那里工作很紧张吧,生活还习惯吗?”梅兰看似关心,其实是在漫不经心。
“我抽支烟不介意吧。”
“呵呵,没事,你抽吧。”
梅兰从手包中取出一包YSL(圣罗兰)香烟,然后优雅地弹出一支,“来,你也来一支。”
“不,不,我不会。”
“我想下个月去一趟上海,你有时间吗?陪陪我走一趟?”
     服务员把果盘、冰激凌、沙拉,还有两个高脚杯,一瓶赤霞珠干红端了进来。每个人面前一个杯子,红酒被倒上。
“你去吧,我们自己来。”梅兰对服务生说。
喝酒,杨帆很主动,也不管她喝了多少,似乎喝了,反正他一气喝了一满杯,他是带着点情绪喝点。梅兰微笑着,很兴奋地看着杨帆赌气式喝酒,仿佛是在看表演。
      见杨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于是问道:“杨帆,最近我可是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
“什么呀?”杨帆把瓶中最后的酒加满。
“嗯……我听说,有个叫涵韵的,还有个叫肖盈的……”梅兰吊着眼梢,看着他,那眼神充满嘲弄。
“呵呵,还有什么,我一并听着呢!”
     梅兰撅着性感的嘴唇在空中吹了个漂浮的烟圈,接着又放出一个,仿佛哪吒手中抛出的绣球儿,看对方如何接招。
“呵呵,不错,都是我在青龙工地上认识的。”杨帆脸不改色,不卑不亢。
“仅此而已?”梅兰仍然那种姿态坐着,今天她穿着很性感,粉红的圆口背心,开口很低,乳房上沿像眼前的冰激凌爆炸式跳跃着,一件很短的白色外罩恰到好处罩在外边,下着超短式锃亮的黑色软皮裙子。这就是当下时髦的女性吗?
“目前进展就是这样!”杨帆咬着杯沿说。
“还有进展?杨帆,过分了吧,搂着别的姑娘,还和本姑娘约会,你是不是在耍我?”梅兰勃然变色,狠吸一口,然后直接将烟雾吹到杨帆脸上。
“我,我在耍你?我可不敢,不过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约定,怎么说到耍呢?”
“起码我们在处对象吧?”
“这话的确说到底子上。不过,你也是这样做的呀,那个刘山岳是咋回事?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呢?”
“杨帆,你这是血口……”梅兰还不想把关系搞僵,来之前,母亲还叮嘱他和杨帆好好处,去上海的一切费用都由她出,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都是那个孙队长把杨帆在青龙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描述给她的,她憋不住那口气,更可恶的,听说还和肖姑娘在炕上过了一夜……“你是胡说,你都听到啥了吗?”
“当然,今天早上在你们小区门口还见到。”
“你,你跟踪我?”
“服务生,再来一瓶,最好来白的!”杨帆高声叫道。他可能已经不在乎她了,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开怀畅饮,就想引起她的不满。
“不是跟踪,是巧合。”杨帆睨着梅兰,一种快感传遍全身,心想不让你露出原形你是不会老实的。
“呵呵,你说的是那个刘山岳吧。他在追我,我有什么办法?他想吃老娘豆腐,还想跟我上床,但我可没那么贱,我还是个姑娘……”梅兰云里雾里地说着,让杨帆也分不清她在说自己,还是在讽刺他。
“那你今天约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呵呵,那是我父母逼的,我就是出来应应场。”梅兰露出底牌。
“哦,说白了是拿我当垫脚石……”
“对,可以这么说!”梅兰冷笑道。
“哈哈,我也是!”杨帆还之以牙。
     梅兰气哼哼地抬起身,扭动着性感的腰肢,随着那咚咚咚皮鞋撞击地板的声音远去了。杨帆的酒意才有点清醒了。
     不欢而散,这是他事先想好的结局。他可以安心地追求涵韵了。
     但事情并不像杨帆想象的那样简单。不久,单位纪检书记找他谈话。说有人反映他生活作风不严肃,比如在恋爱方面……
    杨帆听了汗流浃背,想澄清什么。但纪检书记摆摆手说不用了,组织上决定把你从工程组撤回来了。

发表于 2017-6-20 16:3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来欣赏的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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