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山楂（十八）

郭左武

                                                             （十八）
     不知是悲情感动了上苍，还是上苍为那首《有情人终成眷属》伴奏，真是下雨了，无遮无拦、真情暴露的滂沱大雨。风夹着雨、雨裹着风发疯似地拍打着窗棂，就像重病号被送到医院一样急火燎燎，又像锁在堤坝内的洪水猛涨到一定高度后突然冲破圩堤轰隆隆怒吼而下一泻千里。
“我们赶快走吧！”乎特说，“让秀云休息吧，今天她高兴，喝多了。”
“是啊，婶，家里有雨披之类的东西吗？肖盈问秀云。
“不行，雨这么大，雨披是挡不住的，再等等吧。”秀云挽留道。
     水，顺着窗子边沿渗了进来，阳台上流成了一片，大家一阵忙活。刚才的悲情被这雨和风带走了。两个小时过去，雨也渐渐地小了起来，正当乎特和肖盈起身回宾馆的时候，涵韵说话了：“爸，别走行吗？”
大家一怔，乎特回头笑笑：“行，陪陪我女儿。”
“涵韵，有啥事，以后再说，今天天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另外，我的脑袋有点晕。我看你爸也喝了不少……”肖盈抬腕看了手表后劝着涵韵说。
“我想跟爸再聊一会，肖盈姐，你也别走了，和我小姨睡一起吧。”
“那你呢？”
“哦，没关系，我和爸就……”涵韵执意挽留。
“好好好，就依女儿，就依女儿……”乎特放下雨披，重新换上拖鞋。
涵韵把父亲拉到自己的房间内，乎特笑盈盈的，不知女儿想搞什么鬼花招。不过，他相信她肯定有话要说。
“咚咚咚——”秀云在外边敲门说：“韵韵，让你爸早点睡，别闹了。”
“爸，我们相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我感觉您还是挺好的。”涵韵脸红红的，像喝了酒，其实，她今晚一点没喝酒，只是大哭了一场。乎特不知她想说什么，只是笑咪咪地看着女儿，他有点愧疚，这么大了，他竟然一点责任都没有尽到。
“其实吧，今晚上，我们都很尽兴的，每个人都把自己要表达的都表达出来了，只有您没有说。都被那一场哭弄没了，我很想听听，假如让您说，您会说些什么呢？”涵韵孩子气的想刨根究底。
“哦，这个嘛！我看还是留在下次吧。”乎特不想再说刚才想的，因为没有那个气氛，表达出的效果不一定好。
“嗯，不说也罢。不过呢，我想提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呢，您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嗯，我保证！”乎特很高兴女儿和自己敞开心扉。
“您到底是喜欢我妈呢，还是我小姨？”涵韵紧盯着父亲的脸。她想在那里寻找答案，如果没有听到回答的话。
“哈哈，怎么问这个问题。”乎特像是被将了一军，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尖锐的问题。
“不要打哈哈，行么，直接了当正面回答我。”涵韵似乎认真的。
“当然你妈，这不用怀疑。你不要胡想！”乎特稍一沉吟，回答也很坚定。
“为啥呢？”
“因为我们有了共同的女儿，那就是你，还因为当初我们就相爱很深……”
     涵韵笑了，很开心的笑，像雨点砸在水面上荡漾得很远很远。
“不过，我又有点不相信。”过了一会，涵韵又摇头，“从今晚的唱歌可以看出来，你和小姨配合得那么默契，眼里都闪着激动的光芒，我又怀疑……”
    乎特下意识地咳嗽几声，心想，这丫头，太厉害，什么都逃不过她犀利的眼神。他一阵慌乱，接着继续装着咳嗽来掩盖着，涵韵赶快探身下床去倒水。其实，他内心也处于一种两难境地，十分难于抉择。从内心深处讲，他就是想见见女儿和妻子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对于秀云，他没有多想，只是内心的祝福，因为，他估计她另有归宿。回来后才发现，情况和以前预想的反差较大。特别是秀云，只有短暂的婚姻，膝下竟没有子女，对自己还是那么一往情深。三鞭的突然离世，使他内心一阵喜一阵愁。喜的是跟妻子还有可能复婚，愁的是秀娟似乎难以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毕竟是多少年夫妻，是患难夫妻，他们之间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他后悔刚才在酒桌上不太沉稳，心思被女儿一眼看穿！
“其实吧，我看你和秀云姨也挺合适的；如果呢，我妈不愿意再和你好，你干脆和秀云姨好得了。”涵韵说得很真诚。
“不要胡说。”乎特制止了女儿往下说，其实内心还是感谢她的深明大义的。“听说你，自从上学后，一直和你小姨在一起？”
“嗯，是的，她没有儿女，把我当着女儿，挺疼我的。”涵韵把枕头垫在后背上，一条毛毯盖着肚子，“爸，您也躺一会。”
“不了，我不困。”乎特揉揉眼睛。
“我还有个事，不知您是否同意？”
“嗯，你说。”乎特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房间很整洁，也很简单：一张双人床，床上一张凉席，一把扇子。靠近北墙的窗子有一个一米二左右的办公桌，可能这也是梳妆台，上面架着一面镜子，边上放着少许化妆品；墙角是存放衣服的两个大木箱；墙的正面是两个摆放照片的镜框。在镜框里是秀云的一些生活照，有单张的，有合影的，有小时候的、年轻时候的，只是没有当下的，一张也没有。乎特的眼神在一张合影的照片上停留，那是一张极不协调的合影，是秀云和一个男人的照片，那位男子几乎是光头，胡子拉碴的，穿一件破旧的中山装，但笑容很灿烂，很开心；而秀云就像仙女一样，很平静，穿着黄军装，胸前别着一个毛主席像章。这可能就是秀云短暂婚姻中那位丈夫吧。
“爸，您在听吗？”涵韵发现父亲对照片发生了兴趣。
“嗯，你说，我听着呢！”
“那你来，依着我坐着。”涵韵轻声说。
     乎特收回审视的眼神，靠着女儿坐了下来。
“我，我想给我爸修一座坟，就在那座山上，他放牧的地方！她指的当然是三鞭。他死得太惨了，我几次在梦里见了他，梦见面露凶光的狼，它们团团围住了他，要是爸手中有那长鞭就好了，狼也近不了他身。他是在看我回去的路上没了的，连尸首都没有了……”涵韵悲切地看着乎特。
“好，好的。此事我来办！”乎特不加思索地答应了女儿这个小小的要求。
     涵韵很高兴，她的眼泪又下来了。不一会儿，她睡着了，很香甜的样子。乎特走出房间，客厅里很静谧，看来肖盈和秀云已经入睡，他关上门，悄悄地下楼。此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地上默默地流动水，楼里的灯都息了，乎特看不见路，分不清水，正在他准备迈出去时，听见后面细碎的脚步声。
是肖盈，她带着雨具跟了出来。
“乎先生，来我搀着你。”
“不用。”乎特一脚踩进水里，肖盈也跟着踩了进去。

     杨帆被调回的事在公司也引起一派哗然。有的说是工作出现严重失误，有的说刚升职就翘尾巴了，有的说是和地方女青年乱搞男女关系，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杨帆的父母更是恨铁不成钢。今天，大姐杨欣回来了，一顿饭吃得很沉闷，只有杨欣跟大家搭话，其他人都绷着脸，谁也不理谁。晚饭后，父亲终于开腔了，他今天喝了半斤闷酒，以前都是杨帆陪他弄两盅，今天，他就自斟自饮了，端起酒杯，话匣打开：“三啊，好路被你走歪了，好事被你整砸了，好的未来被你给糟蹋了！本来寻思，这几年你能走得顺一些，攀上一个局长的千金，到工地再吃几年苦，回来后，能整个队长干干不说，经济上也会富裕一些，让我们老两口享享清福；哪想现在是鸡飞蛋打，前功尽弃。真是家门不幸啊！”
“就是跟梅姑娘搞不成，妈也不同意跟那个乡下人谈，有道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我们伤心。”母亲顺着丈夫的话赶快把火焰抬高一点。
“妈，爸，现在呀，情况还不清楚，你们就不要一窝蜂地指责三了。”大姐杨欣说。杨欣是特地从家里来的，她怕杨帆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是来救火的。“三啊，姐对你说，现在你也老大不小了，在人生的关键时刻一定要把持住不能出现纰漏，否则会一失足而千古恨的。”
“你还帮他说话，本来梅局长还答应为你老公帮忙调动工作的……”父亲瞥一眼女儿说。
“那倒无所谓，我们不想欠那个人情！”杨欣淡定地说。
“婚姻的事，我做主，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杨帆一直闷着头，就像接受大伙批斗似的，“我吃完了。”说着起身离开了饭桌进了自己的房间。
     上班的时候，在路口刚要拐弯，自行车被谁从后面推了一下，正要下车发作，那人呲牙直像他笑：啊啊。对不起，它想亲你，我也没有办法!”
“你——，刘山岳！”原来身后的那位正是他的高中同学，也就是正和梅兰谈恋爱的那位。
“原来是杨队长，你不是去Q青公路上了吗？”刘山岳一脸嬉笑。
“回来了。有事吗？”杨帆沉住气，他不想和谁发生龃龉。
“呵呵，想请你吃喜酒！”
“哦，好啊！新娘子是谁呀？”杨帆明明知道，但他还要假装不知道。
“梅兰。”山岳一脸灿烂，好像在炫耀，是啊，班级的校花被我摘取了，你没想到吧。“下个月九号，即九月九。”
“嗯，一定参加！”杨帆显示出风度。原来他们一直在谈着呢，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结婚了呢？
     最近单位没有分配什么活，杨帆显得很无聊；人啊，有的时候忙得要死，有的时候呢，又闲得要命；对于忙，他喜欢，能找到某种乐趣，对于闲呢，他有点不适应。这闲啊，就是被冷落了，什么事不让你干了，难怪在中国古代，一些官员一点犯错就会被贬，就会被流放到外地，被朝廷晾到一边。
     下班后，岂师傅拉着杨帆到一家小吃馆。一人面前摆着一杯扎啤杯子。
“有得就有失，做人还得低调一些。”岂尉看杨帆比较低沉，拉他出来散散心。
“是不是你，给我散布的留言呀。”杨帆玩笑地说。
“呵呵，我是那种嚼舌头的人吗？”
“那就是孙枏了。”杨帆一脸愤恨的样子，“我也没得罪他呀，他为啥这样对我呢？”
“这，我就说不好了。不过，他是你领导，为啥要背后给你捅刀子呢？不过，他最近在追肖盈……”岂尉望着窗外，他和孙枏关系也不错，不过他知道，那个孙枏做事有时有点不光明磊若，喜欢在背后做点小动作。很明显，这次杨帆被调回，可能和他不无关系。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就好好待着吧，以后要吸取教训，记住千万不要消沉，否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还有肖盈对此很关心，她好像在查……”岂师傅语重心长。
“嗯，我知道了。肖盈在查？你再碰见她，请转告她不要管了，此事就让它自生自灭吧！”杨帆一惊后说。
梅兰的确要结婚了，其实，她也不甘心和那个刘山岳结婚，但似乎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她要和刘山岳结婚，那天在酒吧里和杨帆弄翻了，她就有种报复心理，既然你不在于乎，我干脆就把自己嫁了。你就去娶你那个村姑吧！梅兰的父母最近没有心事管女儿的事，一来，母亲身体不好，糖尿病比较严重；二来父亲精神状态不佳，整日惶恐不安，他虽退休了，但经济问题还没有搞利索，检察院的人一直在查账，寻找证据。母亲对她说：“闺女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搞了不少对象，有没有满意的？”
“妈，你就不用操心了。”吃饭的时候，母亲开始唠叨。
     父亲独自在喝着闷酒，对于女儿的事，他已经无暇顾及了。不过，也不能听之任之，放任自由，这孩子，小的时候在姥姥姥爷身边，长大以后，根本管不了，再加上家庭的优越条件，使她养尊处优惯了。搞了多少男朋友，都是高不成底不就的，表面上看，形象颇佳，其实，除了吃喝玩乐，没什么真本领。有的是受不了她的阔小姐脾气，有的是根本两路人捏不到一起，再有的是她看不上，就是耍了玩。对于杨帆，她根本没有看上，就知道干活，卖傻力气，花钱呢，怄怄索索的，悋惜鬼一个；但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杨帆口碑好，吃苦精神强，肚子里呢有点墨水，而且最近还提了官。再说，工资和她的单位港务局不分上下，所以父母挺愿意的，极力鼓动她处下去。
“兰兰，你和那个杨帆怎么样了？”母亲问。
“吹了！”
“为啥？”母亲把筷子往桌上使劲一拍，瞪着眼。“是啊，兰兰，你怎么啦，我看你有点玩世不恭了。”父亲也插了一句。
“嗨，你们知道啥？那杨帆呀，最近犯错误了，被工地赶回来了！”
“经济问题？”母亲问。
“吃饭！”父亲敲着桌子说，他最怕别人说这个丧气的字眼，自己不就是经济问题吗？看来，后半生就因为经济问题要不得安宁了。
“呵呵，作风问题。可严重了，一脚跨好几个，我给他们单位写了一封检举信。”
“什么？是你告的？”
“对呀，鱼死网破，他不是狂吗？”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当然，是他身边的人说出来的，铁证如山；不然，我怎么知道！”
“造孽啊！”母亲一声长叹。

     八月三十日，涵韵要去石家庄河北农业大学报道。乎特在Q市天开大酒店办了一桌酒席为她送行。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这里除了乎特，许多人没有来过这样豪华的酒店。这事全权交予肖盈办理。但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秀娟和涵韵还没有来，本来，秀云是准备和她们一起来的，从县城到张杖子村，山路崎岖，九曲回肠，少说有4、5个小时的路程，秀娟说，你先走吧，我们还有点事。于是，秀云、乎特就一起先走了。
涵韵和母亲去三鞭墓地了。这墓地是经涵韵提议，乎特出资修建的，就在三鞭出事的那个地方。
     涵韵肃立在养父墓前，泪流满面，“爸爸，女儿明天就要去大学报到了，这也是您对女儿的最大愿望，今天，我终于实现了，以后，每年我都要来看您的；现在，我和妈妈生活得很好，我们都非常想念您，您的那些牛羊也非常想念您，虽然它们不会说话，但如果我们招待不周，它们就会用尥蹶子来表示不满。爸，我天天在梦里见到您。您常说女儿就是您的小棉袄，今天您怎么忍心丢下您的小棉袄而去了呢？爸，那边冷吗？寂寞吗？我会和妈常来看您的，您就安息吧！”
“孩子，走吧，那边还等着我们呢！”秀娟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了，说好了十二点到市里的，肖盈联系的车子还在山脚下等着。
“三鞭，你放心吧，我们的孩子很优秀，她马上就要走了，让我们一起祝福她吧。”秀娟说完，挽着涵韵转过身来准备下山。突然，天空突变，一团团乌云从山那面扑面而来，风，像入水的蛟龙，下山的猛虎，平地而起，天空霎时昏暗下来，“快，快走，要下暴雨。”秀娟催促道。
“不，是不是爸爸显灵了？”涵韵脸上挂着泪珠，她不但没有害怕，好像还在期待什么似的。
“不要瞎说了，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妈，你看，北面，那像不像一条乌龙。”涵韵指着远处乌云问，她完全被眼前的自然景象震住了。
的确，在她们的正前方，就像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上方主色是黑色，大片大片的墨黑色，笼罩了整个画面，这又不是画面，而是动态的，乌云在翻滚着，一股一股地涌出，像一位丹青高手捧着墨汁在挥毫，由点连成线，上下蔓延伸张形成面，难怪涵韵说是像龙，上下翻飞的龙，尤其是那龙头，面貌狰狞，张牙舞爪，仿佛要把这世界撕碎……涵韵从没见过这样壮观的自然景观，实在的说，她的脚像沾上了一层胶水。
“呀，莫不是三鞭吧！”听到涵韵说是像龙，秀娟一惊，越看越像！是呀，三鞭死得不明不白呀，是不是真的变成了龙来看望我们啦。
“啊，三鞭，真的是你吗？我知道你心思，你放心的走吧。你的羊，我给你放；你的果林，我给你看着；我们的屋子，我给你守着，你放心地走吧。我永远是你妻子，我那也不去！”
     顷刻，狂风大作，山上的树木都发疯似地摇晃起来，仿佛突然遭到铁扇公主的芭蕉扇，飞沙走石聚起，天地间又是一片昏暗，秀娟母女俩也悉被包围其中，她们俩紧紧抱在一起，“快爬下。”秀娟搂着女儿趴在一块岩石后面。
“妈，这风怎么这么大？”
“别说话，在山里，尤其是海拔较高的山头会常常遇到这样天气。”
“哦，我还以为是爸来看我们呢！”涵韵笑笑。但笑声随即被湮灭了。一会儿，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中间还夹着石头，劈头盖脸地下来，“啊——”一声惨叫，“是冰雹！”
这时一个黑影窜了上来，把她们俩压在身下，“别动，是我，杨帆。”
“你，你怎么上来的？”
“是肖盈让我来迎接你们的！”
“快，前面有个山洞，我们跑几步就到，快……”秀娟突然想起山上的情景。这冰雹挺大，持续时间挺长……
“好……”
     三人起身，相互搀扶着，往前大约走了80米，到了一个山洞。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杨帆，你救了我两次了，我得谢谢你！”说完，她深情地拥抱一下杨帆，并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切，秀娟看得清清楚楚，是啊，这孩子怎么来的这么巧，又是怎么上来的。
“对了，杨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哦，我去了一趟你们家；不在，我估计来这了，因为叔是在这出事的，在山下，正好碰见接你们的车，司机说你们上来了。”
     这一切，也许是安拉的安排吧。秀云心神稍稍安稳些，刚才的冰雹的确把她吓坏了，心想这次完了，听说山里的冰雹很大的，有点就像酒盅那么大，甚至更大，这杨帆挺勇敢，竟然用身子掩护着我们。
大约20分钟，雨停了，冰雹也大约持续了5分钟，“妈，你看，那么大冰雹。”涵韵跑出洞口去捡。
“啊——”只见涵韵一个踉跄，跌倒，下面就是一个下坡，再往下就是万丈深渊……
     秀娟吓得面如土色，说时迟霎时快，杨帆一个箭步冲上去，横着扑倒在她的身上，拦住了她下滑的路径……
     这一会儿，真的把涵韵和秀娟同时吓哭了，就连杨帆也暗暗后怕，他没有留意涵韵，当时，他正看着东面的彩虹，天空上搭起一座拱形彩虹，没想到涵韵竟然由于顽皮去捡那冰雹。只见她的身子顷刻间滑到，衣衫撩起，开始翻转，他才感到大事不好，一个箭步冲上去，稍有迟钝，涵韵将经过一段十米左右的坡面坠落山间……
“哇……”秀娟终于哭出声来，“韵韵呀，你想吓死妈啊……”
      涵韵也哭了起来。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感激杨帆，他救了我多少次了，他是我的福星呀，这一辈子看来就要托付给他了。
     下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到市里已是4点多了。中午的宴席竟缺了两位主宾。

冰梦岚悠

我也来拜读欣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