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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无意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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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16 14:3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无意的伤害
                                                                                                                                                                                              郭左武
      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每当回乡省亲时,总能不自觉地回想到这段往事,使我不安,使我内疚。去年元旦,在青岛威斯汀酒店参加一个朋友孩子的结婚典礼,我无意中碰见已届耄耋之年的崔叔,他向我推荐一位想来我酒店打工的人。这就是今天我想说的人,一位和我年龄相仿,我的记忆永远定格在三十年前那个清纯、害羞、还算漂亮的小姑娘。
     “小顾呀,方便的话,在你酒店里安排一位服务员,老家来的,快五十了,怎么样?”崔叔说。
    “快五十了还做服务员?”我一时没有转开弯,心想人老了思想也许也落后了,酒店哪能招聘这么大的服务员呢?崔叔见我沉吟着,就摆摆手说,“算了,哎,小顾,不为难你了;这么大年岁数再当服务员也许真的不适合了……”说完他轻轻地叹口气,转身要走。
      我赶忙拦着他解释说,“崔叔,没有问题,刚才只是奇怪这岁数……”
     “呵呵,谢谢!”崔叔感激地笑笑说,刚走两步又转身说,“小顾,你可能忘了,这人呀,你是认识的,就是三十年前跟你一起回乡那位姑娘小姞……”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脑海里再一次飘过三十年前那次难忘的旅途,那个身材瘦弱皮肤微黑但拥有一双美丽眼睛的姑娘就像一只蝴蝶翩然飘入我的眼帘。我至今都说不清那是否是我的初恋,那么甜蜜那么伤感那么刻骨铭心……
     记得我十七岁那年我在青岛烹饪学校学习厨艺。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宿舍里收拾行李准备赶下午一趟列车回浙江老家省亲。崔叔打电话说要让我顺路带回一个小老乡,说这小老乡岁数小,头一次单独出门,想和我结伴而行,路上好有个照应。也不知崔叔从哪里得到我回乡探亲的消息,我说只要不是小孩就行。前不久我有过这样一次不堪的经历,那次我去淮阴给亲戚送一样货品,在订票时,售票员商量让我给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捎带一个五岁的男孩到徐州,到站后有家长接。由于售票员和我比较熟,所以我没有考虑就爽气答应了,结果那男孩不但路上发烧,而且家长并没有按约定时间来接,致使我焦头烂额还延误了下一班行程。崔叔笑笑说当然是成年人,不会有麻烦的,而且距离我家也不远,于是我欣然应允,约定了碰面的时间和地址,心想路上有个说话的人,就不用寂寞了。
     夏日的太阳,让人有点烦躁,阳光晒在脸上,像被热油泼了一样。我背着行李在约定的地点等候着。崔叔没有按时出现,我心里嘀咕道,莫非又是个小孩……
      我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崔叔和一个姑娘,正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我的妈哟,行李果真不少,像搬家似的!”肩上扛着,身上背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堆起来能成一座小山。崔叔累得眼镜都歪了,脸也变了形,身上蒸笼一样呼呼地直冒热气。他重重放下行李,来不及喘气,指着同来的姑娘说,“小顾,就是她,一个村的,大名崔姞,叫她小姞好了。一路上请多关照!”我连忙说不客气,咱们走吧。
“不急,赶得上!不是小孩吧?!”崔叔从身上卸下行李,玩笑地对我说,好像他早已看出我的心思。
     我仔细打量着姑娘:小姞和我年龄相仿,个头在一米六五左右,瓜子脸,皮肤细腻微黑,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顾盼有情,漆黑发亮的秀发似黑色瀑布倾泻下来。见我注视着她,竟害羞地用鞋尖拨弄着地上的石子。
     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吹在脸颊上,我立刻感觉舒服多了。太阳,这个圆圆的魔术师,一反刚才的急躁,害羞地躲进厚厚的云层里。路旁葳蕤的草丛上,有几只麻雀在吱吱喳喳嬉笑中跳跃着,它们忽高忽低,似乎很开心,很尽兴。
     “我下午有课,就送到这里。小顾,等你回来,崔叔给你接风……”说完他火急燎燎地走了。
     车厢里熙熙攘攘,座无虚席。人和行李混杂着堆挤在一起,把通道堵塞得水泄不通,浊气弥漫着整个空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小姞脸涨得通红,大口喘着气,脑门滚落着黄豆般的汗珠。直到列车驶出青岛站半个多小时,车厢里才稍微安静下来。
     “崔叔是你亲叔?”我主动和她拉起家常。
    “不,我们一个村的,都姓崔……”小姞回答得很简略。
    “你来青岛多长时间了,第一次吗?”
    “我,我来一年多了;是第一次;帮他照料孩子,我喜欢孩子,现在孩子上幼儿园了……”她说这话时眼神一直注视着不远处一个一两岁的孩子,满是慈爱和温情。
     “怎么没念书,还是毕业了?”好奇心驱使,我顺着这样思路一直问下去。
     “我,我没哥哥念的好,初中毕业后爸爸就让我退学了……”
      看她那有点发窘的样子,我停止了追问。我知道这个时候,想要找到空位是不可能的,只有到了下一个站点,有旅客上下时,才有可能找到空位。为了缓解这压抑的气氛,我换了一个话题:“你觉得青岛有什么好玩的?”
     她吭哧半天竟没有回答我。
      “呵呵,去过崂山吗?人们常说:‘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那里山海相连,山光海色,美不胜收,是游客必到的地方……”我以为她知道但不善回答,于是夸夸其谈地说。
“我,我没有去过,一次都没有……”她有点不好意思,似乎为自己见识短浅和孤陋寡闻羞涩。
“嗨,那真是有的可惜。”我似乎没有在乎她的表情。
       我又天花乱坠地讲起青岛及周边的景区和历史,说青岛人文古迹和名人故居很有名,譬如有秦始皇三次东临、徐福东渡扶桑的启航地琅琊台,西汉五百义士殉葬的田横岛,还有被誉为石刻瑰宝的天柱山魏碑,春秋战国的齐长城遗址,以及康有为、闻一多、老舍等名人故居等等。她听得张着嘴,似乎很投入,很专注,甚至还有种崇拜的意味,这很给我信心。这时有列车员过来查验车票,把我的话题无形中冲跑了。列车员走后,见我和别人说话,她就用胳膊碰碰我开始问,“顾哥,听说你在青岛学厨师,没有读书吗?”
      “呵呵,我也是书读不好,曲线就业,学个厨师……”我笑着说。
     “呃,我爸常说荒年饿不死手艺人,我大哥是瓦工,二哥是木工,三哥是油漆工……”也许在她意念中,学好一门手艺就可以安身立命,胜似读书做官。这也是一般庄稼人的思想观念。
      淄博站到了,不少旅客下车,我赶忙抢了一个座位,先把她安顿好,将行李尽量放在腾出的行李架上。我还是站着,这时,我已经感到疲倦,就对她说,你先休息一下,下一站济南是大站下车的更多,到时再给你讲。
      “我,我有点不舒服,头晕……”坐下后,她突然说身体不舒服,脸色由潮红变成了大红,汗珠豆大似的往下滚。难怪刚才和她说话她有点烦躁不安,我判断她可能晕车了,不适应这浑浊拥挤的环境。
       我一时慌了手脚,说实在的,对于晕车还真缺少这方面经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以前我从书本上见过这样的介绍,浓茶可以治晕车。“对,试试看!”我赶忙从挎包里取出一包绿茶和水杯,挤出人群,找到车厢对接处的水房,满满泡上一壶热茶,并打开车窗,让凉风吹进来,这样折腾了半小时。她喝了大半杯浓茶,然后说好多了,脸上绽放出感激的笑意,一扫刚才不快的阴霾,腼腆地对我说,“现在好多了!谢谢你啦,哥!”我微微一笑说,“不客气,应该做的!”
      到了济南站,旅客上上下下地腾出不少座位,我如愿以偿地占了一个,并通过调换座位,我们俩面对面依着窗口坐到了一起,中间隔着一个放水杯的木板方桌。
      列车在晚霞中轰鸣着向东南方行驶着。人们有的在聊天、有点在吃零食,有的在看书或戴上耳机听着收音机,还有的几个凑到一起打着扑克……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我把在厨师学校里听到的趣闻轶事添油加醋讲给她听,这一下使她来了兴趣,本来紧张的神经很快松弛下来。她时而发出咯咯咯清脆悦耳、银铃般的笑声,时而双眉紧蹙噘着小嘴不无诧异地问“这,怎么可能呢?”时而眼内盈满了泪水,伤感地说,“太可怜了……”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故事情节之中。虽然此时车厢里并不安静,但在她眼里,仿佛那令人讨厌的烟雾也变得那么浪漫、那么美好;那令人窒息的空气也似乎变得那么新鲜,那么令她快活。一段故事讲完,我累得口干舌燥,很想休息一下,她呢?双手托着粉腮,闪动着那乌亮的双眸,仍然沉浸在故事情节中。
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我身旁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主动和我搭讪说,“小伙子,艳福不浅呀,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友,结婚了吗?”
“不,我们刚认识……”我赶忙矢口否认。
“那个热乎劲,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热恋中的一对情侣……”男子摇摇头,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暧昧。
      我默不作声了。有时候,你必须学会沉默,你如果解释,那只会越描越黑,又会被一些人当作诡辩,甚或心怀鬼胎。说实在的,小姞姑娘的确长得不算漂亮但很耐看,那种出水芙蓉的丽质让我好像突然掉进一个鲜花的海洋,爱的陷阱。陌生男子的一句戏谑的话仿佛一下子触动我内心深处一根不曾触碰过的神经,虽然只是瞬间,但既然已经触碰就不能让它马上收住脚步。
      她回来了。回到座位上时,嫣然一笑,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正散发出扑鼻的清香,柔然细长的秀发沿着窗口飘进的煦风抚摸着我的脸颊,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却激起我内心阵阵涟漪,我周身的血液慢慢地被点燃起来。我竭力使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四下一看,四周的人们正注视着我,好像舞台中间只剩下我在“装腔作势”的表演着什么。我一下子浑身燥热起来,仿佛人们已经看穿我内心的一切,我赶忙干咳两声,掩饰这兀立的慌乱。
小姞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依然春风满面,似乎我们已经混得很熟了一样。她坐定后开始大胆地看着我,一扫刚见面时的扭捏与害羞。她将脑袋从容大方地靠拢过来,闪动着水灵灵的大眼问,“哥,你有对象没有?”
      我被她的突然发问和直白的话题吓了一跳,连忙看看四周,发现身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以及一位学生模样的人正瞅着我,脸上满是坏笑。
“没,没有呢,家里也许正在张罗呢!”我实话实说。
      她可没有介意别人的眼神,仍然按照自己的思绪继续和我玩笑逗乐,“你真好,谁嫁给你一定享福一辈子……”说完,静静地望着我,看我的反应。我连忙若无其事地说,“谢谢你夸奖。”她似乎有点失望,也默不作声了,但脸上仍挂着迷人的笑意。
      这时,列车员推来小货车,开始张罗卖盒饭。我感到有点饿了,于是掏了10元要了两盒,一狠心买了只德州扒鸡。在姑娘面前,我显得出手很阔绰,要是在学厨师前是绝对不可能有这“豪举”的,也许这就是一种潜在的虚荣心在作祟吧。我甚至为自己的举动下了一跳,“对自己要下手狠一点!”我打趣地说。
“咯咯……”小姞一阵轻笑,“哥,你,你真是太逗了……”
“吃吧!别客气……”我打开包装袋准备下手。
“哎,慢!”她赶忙阻止我。
      “怎么?”我不解地问。
      “你还没有洗手呢!刚才上车,大包小包的,多脏啊……”小姞说着拿出她刚才去卫生间浸湿的手绢,把我手生硬地拉到跟前,摁在木桌上,认真地擦拭一遍。这个动作,一下子引来周围人的唏嘘声。我的脸烧得发烫,想抽回来,却被她死死摁住动弹不得。我从没有这样被人细心地“关怀”过,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意识到这样不好,于是生硬地抽回手,也许用力过猛,她“啊”了一声,眼里噙满跳跃的泪水,继而委屈而哀怨地看着我。看到我也是一脸尴尬的样子,她然忙打开盒饭,将一双筷子塞到我手里……
      呜——列车在轰鸣中欢快地奔驰着。车轮与铁轨碰撞出有节奏的声响,车厢里的人们似乎都在满意地品味着这美妙的旋律。有个小伙子竟然高兴地纵情放开喉咙,“甜蜜的歌,甜蜜的歌,无限好哟哩……”虽然歌喉并不十分美好,但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快乐的气氛,人们的脸上荡漾着喜悦的笑意。有个年过七旬的老人竟也情不自禁抖动着嘴巴跟着哼了起来。
       经过了两个半天加上一夜约二十五个小时的连续奔波,列车于第二天中午到达宁波站。我们下站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牛毛细雨。不知怎的,我并感到这雨十分坏,反而感觉有点诗情画意,柔暖的雨星密集地洒在脸颊上,一种凉意侵入心扉。我们走进一个小吃部,要了两个炒菜,每人一碗米饭,开始慢慢品味。
      “哥,我感觉这次旅行挺有趣了,就是时间过得太,太快了点……”
     “是吗?我也有同感,有人一起说说话,是能排解寂寞的。”我说。
     “可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到家了,我们就要分手了!”她忧郁地说,脸上笼上一层不易觉察的伤感。
     “呵呵,总算完成崔叔交付的重托了。还要感谢你一路的陪伴,让我有个非常愉悦的旅行!”我掩盖了失落感。
     “就这些?没有其它的了?”她直视着我,那眼神似利剑一样要穿透一切。
     “呵呵,再就是感觉你这人,性格挺好,看似内向,其实属于外向型的。”我一时找不到合适应对,这样粗浅地说。
      我们又坐了半天的客车,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到了宁海县城。我说距离你家还有二十多华里,下着雨又没有车就在我家住一宿吧,明天一早送你回去吧。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父母以及哥嫂见我带个姑娘回来,都大吃一惊,因为事先并没有告诉他们,当弄清了原委,母亲和嫂子才张罗晚饭。当晚,小姞和我嫂子睡在一张床上。第二天一早,我把她送到回家的公共汽车站。在就要登车时,她突然扑在我的怀里,满是不舍的泪水,我一时手足无措,心里像堵了一块布……
我这次探亲的目的,父亲在信里说是农忙,其实是为我张罗了一门亲事。姑娘是表嫂的八妹。在我学厨师前家里人从未提起过,年初母亲才跟我说是在村里当支书的表哥亲自保的媒。表哥说等我从厨师学校学成后,他要介绍我到市里某宾馆当厨师。我当时对这门亲事并不热心,搪塞说,等厨师学完再说,没想到他们竟这样武断地把我调回来。
    第三天,我和母亲去了慈溪表嫂家,见到了八妹。无论是表嫂家还是母亲都没有问我们是否相中,就把我和八妹拉在一起吃饭。因为是表哥保的媒,八妹当然没有什么说的,可能主要看我有了手艺,相当于端了铁饭碗,表哥表嫂就替妹妹做了主,所以才急匆匆地“拉郎配”地把我们拉到了一起。看到“八妹”长相还可以,人也本份,而且还在市里一家罐头厂上班,我也没多说什么,就算是稀里糊涂地定了这门亲事。八妹家什么彩礼也没有要,什么条件也没有提,看来这是他们早就“预谋”好了的。在表嫂家待了三天,每天都有酒席,中午晚上一共六场。到了第四天,我借口说假期到了要回青岛了就回了宁海。表嫂让八妹也跟了过来,说要等我回青岛再让八妹回家。
       嫂子说这几天小姞找我两趟了,说是有东西要捎给崔叔。我问嫂子东西呢?嫂子说,小姞又带回去了。我问为什么?嫂子说,第一次小姞说要当面跟我说些事。第二次她来时,我骗她说,真不巧,你顾哥回青岛了!我生气地质问嫂子怎么能这样?嫂子呵呵一笑说,“傻兄弟,你还看不出?这姑娘已经喜欢上你了,找你捎东西,那只不过是个美丽的借口!嫂子我是过来人,看得出来……”
       一个紧急刹车让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现实。但接下来的一周,始终没有见到小姞身影,当我再次打电话给崔叔询问小姞情况以及何时来酒店报到时,崔叔说,她拒绝了。我追问反悔的原因。崔叔反问道,小顾,当年在路上,你们俩是不是谈恋爱了,不然这孩子,从青岛回去以后,失魂落魄似的,就像一只蜻蜓无意中落入蜘蛛的网里,无意的伤害也是伤害呀……
     这回轮到我难受了,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将三十年前那次经历再一次过滤,检点自己的行为对小姞的伤害,越想越沮丧,越想越受到良心的谴责。是啊,也许对小姞来说,那就是初恋,她第一次向一个男人完全敞开了心扉,第一次向心爱的男人伸出了爱情枝,而我却熟视无睹没心没肺地将其折断。我再一次给崔叔电话,忏悔自己……崔叔说,也许此事并不怪你,因为你当时也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要怪只能怪我本来就不应该促成这次旅行。这样吧,我把小姞的电话给你,也许你的“忏悔”,对不起,如果能用“忏悔”的话,也许她能打开这个心结。
      我拨通了小姞的电话,询问她的情况,邀请她来饭店工作,还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小姞什么也没有,电话那边只是静静地,但我能感觉到她鼻息的声音,她是在静静地听着,直到我说完,电话呈现一片盲音。
     不一会儿,正当我要再一次拨回电话时,手机屏上出现小姞发来的数行字幕: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怎么办?佛说:不能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其实一辈子也没有那么长!珍惜每一次相逢吧……
发表于 2017-5-16 15:00:59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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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19 22:4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缘无分,看得开,抬头是蓝天,还有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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