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狗

夏春华

[fo村长家的狗（小说）

夏春华  
村长卢大山家养了一条狗，狗名叫虎子，是条公狗。虎子整天跟着村长在外吃喝，养得又肥又高，所谓的狗仗人势就是如此。村长到哪虎子就跟到哪，像是村长的保镖，由于虎子天天跟着村长吃香喝辣，以至于虎子对桌上撤下的骨头从来不屑一顾。狗眼瞧都不瞧一下，骨头那是别人家的狗啃的。
村长家的狗养尊处优惯了也罢，村里的母狗也成了它独享的专利。更有讨好村长的村民还沾沾自喜，以自家母狗怀上了村长家狗种引以为豪，这窝狗崽子可不是杂种，是村长家的种。有人就笑着纠正，村长家狗的种，你说了好像是村长下的种。众人咧着嘴哈哈大笑，一个个差点笑岔了气。转过身骂，村长这个狗日的！
村民马一平最看不惯村长家的狗那得势，看不惯村长家的狗就是明着看不惯村长这个人了。这个村长心知肚明，可是村长这个人的肚量很大，从来不和马一平计较，马一平算什么东西，村长也从不正眼瞧马一平。
马一平人称“马一瓶”又称“马一贫”，自从十多年前老婆刘花花跟着一个收山货的男人跑了后，马一平就爱上了喝酒，一瓶酒中午半斤，晚上半斤，过着今日有酒今日醉的快活小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家地里庄稼荒了也不过问，后来干脆将3亩多地转包给村里人家，拿了租金买酒喝。也就越喝越穷，日子一天天败落了。
为了买酒喝，马一平不得不时常出去做些出苦力的零工，否则家里锅盖真的就揭不开了，不过他得了工钱除了买半袋米，剩下的钱也全是买了酒。
这天马一平帮村里李三家起早贪黑砍了两天竹子，得了120块工钱，晚上李三看他干活卖力又多管了他一顿酒。酒饱饭足的马一平摇摇晃晃回家，路过村子东头小路口时，突然停住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月光下，村长家的狗正和白光家的母狗尾巴对着尾巴连在一起，马一平看着村长家狗坦然的样子就气打不到一处来，白光家的母狗看见来了人拼命想挣脱，可怎么也挣不开，马一平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顺手捡起一块砖头走近狠狠砸过去，两只狗拔河似的拼命各自挣脱着，只听见村长家的狗“嗷”的一声，挣脱了几下，两只狗分开了，嗷嗷叫着跑开了，马一平见砸中了村长家的狗很是开心，再看看村长家的狗惦着一条腿跑了，得意地笑了。                                                                                                                                                                                                                                                                                                                                                                                                                                                                                                                                                                                                                                                                                                                                                                                                                                                                                                                                                                                                                                                                                                                                                                                                                                                                                                                                                                                                                                                           
马一平之所以看着村长家的狗生气，是有原因的。春天的一个傍晚，马一平在外做临工，晚上酒又喝多了，有点想女人了，就想去村里的费平平家转悠，他好多年没碰过女人了，那天身上正好有刚结的工钱100块，于是不由得就朝村东费平平家那条小路走去，马一平之所以不找村里其他的女人，是因为一次他和马小六一起喝酒时，马六说过，费平平这个女人太骚了，就是个十足的烂货，他男人在广东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费平平熬不住了，和村里好几个男人都有一腿，睡一次给100块就行。
那晚，就在马一平心潮澎湃地朝费平平家走去时，他看见在他的前面不远处不紧不慢也走着一个男人，从身影看很像村长，马一平就悄悄地也不紧不慢的跟着。果真是村长，村长径直进了费平平家的院门，就像走进了自家的院门。
马一平心里那个气呀！恨不能撕碎了村长。村长进了院子不久，眼看着费平平家西厢房的灯亮了，又熄了。马一平气得肚子胀鼓鼓的，裤裆里也硬邦邦的，他气不过，顺手捡起路边一块半砖，踮起脚用足力将半砖狠狠朝费平平家西厢房的窗户砸去，拔腿就跑，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才用手撑着腰停下来不停喘气。
一想起这事，马一平就觉得特别解恨，这回又砸中了村长家的狗，心里更加美气。哼着小曲正要转身，看到月光下村里的光棍白光站在他身后，瞪着他满脸的不快。
马一平歉歉地笑着，随口骂了一句村长家的狗杂种！它也成了狗村长了，说完又补了一句，欺负你家母狗呢。
马一平见白光站着不搭理他，忙从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支烟递上去，有些讨好地说，他村长在村里横行霸道也罢了，养条狗居然也高贵了，我就看不惯狗仗人势。看白光还是一言不发，马一平心里有些发虚，走近白光一步，你不会给村长打小报告说我砸了他家虎子的狗腿吧！
白光苦着脸说，这个我倒不会，不过这几天村里只有我家那条母狗发情，村长家的狗整天在我家附近转悠，把其它公狗都赶跑了，现在村长家狗腿被你砸伤了，你说村长会不会怀疑是我白光干的？
马一平听了这话不由得猛一愣，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马一平反应过来后，马上安慰有些担忧的白光，村长不会怀疑是你干的，你是村里最老实的人，怎么可能会砸伤村长家狗腿呢？你巴结村长还来不及呢！对不对？
白光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看，我都35岁了，还没讨个老婆，前几天有人刚给介绍了个杨村的小寡妇，还带着个女儿，可人家非要我建三间大瓦房，才肯跟我一起过日子，我正要求村长给批个宅基地呢？
这不，我正准备出门给村长送礼的，说完举了举手中拎着的两瓶五粮春酒。
这回轮到马一平头真的大了，白光这个老实疙瘩，嘴巴肯定不牢靠，要是他告诉村长是我马一平砸了虎子的狗腿，那村长哪能饶过我？这样想着就肉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0块的老人头钞票，举到白光的眼前，算我倒霉！一时糊涂砸了村长家的狗腿，差点坏了你的好事。这样吧！我给你一百块，只要你保证不说出是我砸伤了村长家的狗腿就行。你看，我累死累活两整天才得120块，给100块你，够意思了吧！
白光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过100块，绷着脸拎着两瓶酒心事重重地走了。
马一平心疼那100块，可再心疼也没用，谁让自己手痒用砖头砸村长家狗呢。回到家，脚也没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好，想想还是不行，立即起身出门，他要去村长家听墙，看白光到底会不会告他马一平的状。如果白光告了自己，那他马一平以后在村里的日子就真的太难过了，以后别说申请村里的低保，要是村长将费平平家那晚窗玻璃被砸的事也怀疑到自己头上，那他马一平在村里再也呆不下去了。
马一平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路小跑着很快就到了村长家的院门外，村长家院子里灯亮着，看来白光还没走人呢。马一平只听见村长说，我到底得罪谁了，他妈的下手这么狠，有本事冲着我来，跟个畜生下黑手，算什么好鸟？虎子的这条腿看来要废了，只要我抓到是谁干的，我非弄他身上一块肉来给虎子补补身子。
马一平听了顿时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酒也全醒了。
这时又听见白光结巴着讨好的声音，我宅基地的事还劳村长帮忙，建不了房，我就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村长瞥了白光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宅基地这个事我不能一人说了算，还得在村委会上研究一下，你知道，僧多粥少，村里就那么几块宅基地，个个都打破了头想要。
白光一听几乎要哭了，恳求着又重复了刚说的话，村长，你就行行好，我建不了房，就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好吧！我尽力争取，你先回吧！明早我得将虎子送兽医站看看。太狠了，狗腿上肉都翻过来了。
白光只好蔫蔫地垂着手回家了。
白光刚到自家院子门口，正要开门进去，马一平突然就窜了出来，满腹心事的白光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跳了起来骂道，马一平！你个狗日的你要死呀！差点没吓我半死，好在我没心脏病，要不然真被你吓死咯。
马一平笑嘻嘻地说，白光你真够意思，没有在村长面前告我的状，我总算没看错你。
白光听了更加吃惊，指着马一平就骂，你居然还跟踪了我？你……你太不地道了。
马一平搓着手呵呵笑着，我不是担心你告我的状嘛，在家反正也睡不好。不过这个卢大村长也太欺人太甚了，他睡村里的女人，众人忍气吞声没人敢吱声，他奶奶的养条公狗居然把村里的母狗也给全包了。
第二天，马一平太阳晒到屁股了，还没起床。他正在被窝里哼哼着做梦，白光推门走了进来，满脸的愁苦相。
马一平睁眼看到白光这德性不由得一激灵，难道这个白光背叛了我，把我给卖了？赶紧坐起身，白光，你这么大早来找我干什么？你不要太贪心了，我都给你100块了。我的钱可是一滴汗摔八瓣辛辛苦苦换来的！
白光挂着哭脸，眼睛看也不看马一平，低声说，都几点了，哪还早？都快9点钟了。
白光这才说，刚才村长来我家找过我了，问我有没有看见有人对他家虎子下了狠手，村里这几天就他白光家母狗发情，虎子整天黏在他家母狗屁股后。如果你白光看到了是谁对虎子下了狠手就告诉我，如果你白光敢包庇，其他看见的人告诉了我，那你的宅基地就别想了，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你说，我怎么办？我答应过你的，没敢把你出卖，不过我这回亏大了，所以我来找你是告诉你，我的宅基地你得帮我争取！
马一平一下子醒了。他在床上跳了起来，你的宅基地关我什么屌事？
白光无奈地说，我的宅基地是不关你马一平的事，可谁让你砸伤了村长家虎子的狗腿。要是有其他人看见了，那我的宅基地不就泡汤了，你说说我不找你找谁？我现在就去告诉村长，他家狗腿是你砸伤的，说不定村长就把宅基地批给我白光了。
马一平真的头大了，嗡嗡直炸圈儿。早知会这样，那天不该喝那么多酒，酒不多也就不会做出捡砖头砸村长家狗腿的事，不砸村长家狗腿，他妈的白光的宅基地有没有跟我马一平八竿子也打不着。
马一平长叹一口气皱着眉头说，不是我说你白光太老实，你白光也太小气了点，想批个宅基地，两瓶五粮春才多少钱？村长正眼都不会瞧一下，你应该再送一条中华烟，并且要软中华那才行。
白光说，人家都是送两瓶酒就成了，我为什么要多送一条软中华，要七八百呢！都怪你马一平，喝了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没事去砸村长家狗，要是村长家狗没被砸伤，说不定村长一高兴我的宅基地都已经批下来了。
马一平头真的要炸了，急得一边挠头一边不停咂嘴，看来白光的宅基地在村长那遇到坎，他白光立即翻脸就要把我给出卖了。说不定求宅基地心急的白光一出门就去村长家把我马一平给卖了。
焦头烂额的马一平好不容易劝走了白光，刚出门就听村长在广播里通知各家各户要做好防火防盗工作，最近有人居心不良，砸伤了我家虎子的狗腿，伤得很重，这是要下手的前奏，虎子护村，碍了某些人的好事，影响他偷盗了。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如果有人发现对虎子下黑手的，只要一经查明举报真实，我奖励200元，我卢某人一向说话算数！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无法无天了。
马一平一听，头更大了，这回村长动真格是要跟砸伤他家狗腿的人耗上了，看来真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想想这事马一平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十个大嘴巴也不解恨。
欲哭无泪的马一平思来想去决定去求求费平平，既然费平平都和村长睡一被窝了，求她给说说让村长给白光一个宅基地应该问题不大。马一平之所以要找费平平，也真是走投无路了，他求费平平只要帮了他马一平这个忙，以后费平平家的重活脏活他马一平一喊就到就全给包了。这个法子也是他马一平现在唯一的法子。
可是费平平会不会问，为什么要请她找村长给白光一个宅基地？她一个女人家与村长没亲没故的恐怕没这么大的面子。那事情就不好办了，弄不好还把自己以前砸窗户玻璃的事说漏了出来，那村长还饶得过自己吗？
肠子悔青了的马一平心都愁碎了，想死的心思都有。
被屋塔房的马一平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了费平平家，说了请她帮忙给村长打招呼批宅基地的事，谁知费平平听了一点也不吃惊。张口就说，我给你说说可以，至于成不成是另外的事，不过我就奇怪了，你马一平和白光八竿子打不着，他的宅基地你咋就这么操心呢？
马一平脑子转的飞快，赶紧满嘴胡诌，是这样的，我买酒借了白光600块钱，这不他前些日子相中了个杨村的寡妇，人家要建三间大瓦房才肯改嫁过来。他给村长送了两瓶酒，可村长没答应。白光就说了，只要我能给他把宅基地批下来，我欠的那600块钱就免还了，我这上你家门上求你了。
费平平一听，信了，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帮了你的忙，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马一平一下子不知怎么办，刚要开口说包了她家脏活累活的事，费平平抿着嘴说，这样吧！如果白光的宅基地村长给批下来了，你给我300块好不好？
马一平一听，牙疼似的抽搐了一下，想也没想只好重重地点了头。
马一平回头就把费平平答应帮忙的事去白光家给白光说了，白光一听不高兴了，你绕这么大的圈子还不如把600块钱给我买条中华烟直接送给村长呐！我到乡里村镇办打听过了，村里的宅基地申请很快就要收紧了，既然你都给费平平说了，你得盯着费平平把这事给搞踏实了。如果我的宅基地飞了，我相中的那个寡妇也就飞了，到时我就找你马一平算账。
马一平气得牙痒痒，没想到自己图一时手快砸伤了村长家的狗腿，弄成这样麻烦，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哇！
马一平再也不敢偷懒了，他必须要尽快挣钱，早一点挣足了300块给费平平，好让村长给白光的宅基地早点批下来，省得夜长梦多，又给自己弄出不少麻烦来。
三天后，马一平累死累活在码头卸货才攒足了240块钱，本应是260块的，可每天在串场河码头卸货实在是太辛苦了，拿了工钱后他又买了两瓶酒犒劳自己了。
眼看自己的苦日子就要熬出头了，马一平想凑足了300块立即就给费平平送去，心里却把费平平骂上了，这个烂货，不过就一句话的事，却要自己300块，真是个十足的骚货呀！可谁让她费平平跟村长睡觉呢?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手贱，拿什么砖头打村长家的狗。村长家的狗和费平平一样也不是个好东西，整天在村子里围着母狗的屁股转悠。
这天早上，马一平将凑足的300块钱给费平平送去了后没有直接回家，他浑身轻松地径直去了白光家。白光家门虚掩着，喊了几声也没人应。马一平就推门进去了，大白天的白光居然蒙着被子在睡懒觉。
马一平掀了他的被子，太阳晒到你屁股啦！可白光看也不看马一平一眼，翻了身背朝着马一平又睡了。
唉吆喂！呦呦！我要不是来告诉你，300块钱已经给费平平了，你的事从此以后与我无光，不过你的宅基地批下来要请我喝顿酒，否则我才懒得来理你。
白光一听，赶紧翻身坐了起来，你把300块钱给了费平平？你不会是也想和她睡觉吧？
马一平听了哭笑不得，不是为你拜托村长批宅基地的事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300块我累个半死才挣来的。
白光笑着说，你不知道吧，宅基地村里已经没有权利审批了，现在宅基地审批要乡村镇办说了才算。
马一平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你怎么不早说呢？你看这事弄得，300块能买好几箱酒呢。
我这就去找费平平要钱，这个女人真是太坏了，怪不得我给她钱，她一把接过塞进口袋里，一句话也没说。
马一平是在村小卖部门口遇到费平平的。马一平开口就没好话，300块钱你用得也不害臊，那可是我的血汗钱。
费平平停住脚白了他一眼，我害臊什么，你自愿给的。钱我已经花光了，要不我陪你睡一觉吧！
马一平一听，跳了起来，你个烂货，不知和多少男人睡过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两腿一张也值300块？
费平平眼睛瞧也不瞧马一平，想绕过他回家。
马一平追着费平平不依不饶，今天不管怎么说你也得把300块钱还给我。
费平平见马一平牛皮糖一样黏在身后，一字一板地说，你把村长家狗腿砸伤了我还没告诉村长就算便宜你了。
费平平的声音不高，可马一平听了字字如冰激凌倒进他脖子后的衣领里，人顿时矮了下来，胀红了脸支支吾吾着，你别血口喷人！
几天后，马一平拎着两瓶酒去村长家，他在村部的墙报栏上看到新低保户名单中有他的名字，顿时不由得开心笑了，前些日子所有的不快都一下子没了，赶紧到小卖部买了两瓶酒给村长送去，他马一平想想，看来村长这个人还不是太坏，还记着我马一平这个穷光蛋。村长人不错，不就是在村里睡过别人家的女人嘛！可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那天阳光真好！马一平正走着，迎面遇到了从地里薅草回来的费平平，马一平想躲开这个女人可来不及了。只好绷着脸继续朝前走。
就在两人快要擦肩而过时，费平平说，还记着我欠你的300块呐！现在我不欠你钱了，你的低保名额可是我跟村长说了的。
马一平一愣，赶紧回头，可费平平已经离他七、八米了。马一平愣在那一时回不过神来，第一次觉得费平平瘦长的身材真的很好，有些懊恼自己不该一次次骂她是个下三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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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先生

很不错小说，点赞！
故事有条不紊，承上启下，人物塑造更是栩栩如生

风先生

新年问好，春华兄！

夏春华

问好风版主，祝狗年遂所愿，得所想，旺事如意！

分析家

问好夏版主.

夏春华

分析家兄弟辛苦了！

朱石领

很有味道的一篇小说，乡土味很浓，不过现在这样坏的村长已经很少啦，呵呵

夏春华

多多指教！去过西部才知贫穷是多么的可怕，只愿善良不变。

杨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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