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飞花令 珍贵】 母爱成河

龙吟虎啸

                     母 爱 成 河
                      于从虎
        未及提笔，我便已泪眼婆娑，朦胧中出现了一幕无比熟悉的画面：
         苏北灌溉总渠畔，一座偏僻小村里， 一盏昏暗油灯下，一个少年伏在一张小木桌上写作业，小木桌早已褪尽了桐油，布满了细密的刀纹，尽显岁月的沧桑。
       不远处有一堆山芋，一位背影瘦削的中年妇女正借着如豆灯光挑拣着尚未完全烂掉的山芋，将其削皮、去泥，然后一个个放进身边的荆条篮子里。左手拿芋，右手握刀，动作是那么的娴熟。由于离油灯稍远，光线更显昏暗。
        忽然，“哎呀”一声低呼，惊醒了做作业犯困的少年。“妈，你怎么啦？”“没什么，孩子，继续做你的作业吧！”“嗯”，少年扣去鼻腔里煤油灯留下的黑灰，继续写他的作业。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那个少年便被母亲催促起床，然后像往常一样到河边晨读。他的母亲挎着一篮昨晚挑拣好的山芋吃力的来到小河边，拿起一根一直放在这里的粗大的圆木棍，向着厚厚的冰面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冰面被捣开一个能放下篮子的洞，中年妇女将手伸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物质的极度匮乏让她没有带一丝防护。只不过一小会儿，她就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只见她将篮子用力的上下左右颠簸着，一下，两下，三下……直至将山芋基本淘洗干净，部分凹陷没有洗净的，只好用手指一个个去抠凹进去的泥巴……手被刺骨的冰水冻的通红，可是她的脸颊却慢慢渗出点点汗珠。有时她也会停下来，把手搓来搓去，然后放在嘴边，哈上几口热气，可是根本无济于事，无情的寒意还是阵阵袭来……
         过了一会，屋顶上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不久就听到一声呼唤“孩子，回来吃早饭啦！”
        听到呼唤的少年鸟儿一般的“飞”了回来，端起桌上的豆沫山芋渣子就大口吃了起来。无意间，他瞥见了同吃早饭的母亲左手拇指上多了几道胶布，渗出道道血痕。少年的心抽搐了一下，他顿时明白了母亲昨晚低呼的原因，鼻子不由酸楚了起来，不觉多瞅了那双手几眼，天哪，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呀：
        手背粗糙得居然像松树皮一样，一道道皲裂开来，手掌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手指裂开一道道深深的口子，有些缠上了层层胶布，有些裂开的口子里竟然还夹杂着未洗净的泥吧，露出暗红的血迹，就像雨后的蚯蚓爬行过后留下的条条沟壑……
        渐渐的，少年的眼前模糊一片，不争气的泪水簌簌的肆意流淌。
       每年冬天，这样平凡的事情都在日复一日的发生着。那样的岁月，日子是苦涩的，但少年的精神世界是富足的。因为母亲敲打冰窟窿淘洗山芋的画面早已定格在少年的脑海中，成为少年一生最珍贵的记忆。
       那位少年便是我，那位中年妇女便是我的母亲。
       母亲河水般丰盛的爱温暖着我，给我以力量，激励我成长。

顾林

珍贵的母爱，心酸的画面，永成定格的记忆！

龙吟虎啸

顾林 发表于 2018-4-5 20:12
珍贵的母爱，心酸的画面，永成定格的记忆！

谢谢！是的，朴实无华的母爱最珍贵、最难忘！

龙吟虎啸

那个年代，人吃过剩下的山芋渣子都是给猪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