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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豹》及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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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2 18:36: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巴黎植物园
冯至 译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于是有一幅图像浸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评析:《豹》写地球上最勇猛的野性生命被关在笼子里的无奈,以至导致一个“伟大的意志晕眩”。它以从容的笔调惊心动魄地写出了一个伟大的灵魂一旦失去自由的处境和情状,蕴含着存在哲学的意味。
    当然,里尔克诗中的这只豹不再是巴黎动物园铁栏中豹的简单写照,它渗透着诗人主观的情绪,开掘的是悲剧中的英雄的心灵。尽管如此,诗人创作的契机仍然在巴黎动物园。离开了对动物园的笼中豹的仔细观察,也就不会有渗透着里尔克主观情感的这只不朽的豹。
    人类毕竟不具备胜过鸟类持续飞行的能力,我们必须想到的事情,是应该学会忍耐强大的重量(而不仅仅是重力)而稍事休息;除了由上升或飞行时看见的华丽世界外,必须降落在自己的心中,落在事物的本质上。这和里尔克“诗在日常生活中”的主张是一致的。由于“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个一个的,它们经常被善意保护着”,因此,作为诗人,就应该用“委身于贤明的力量”——重力。持续不断地观察向着“中心”靠拢(《豹》),可以用无限温柔的双手接住这次落下的诗人,才是一名优秀的诗人。里尔克将它归结为“沉重的接受”,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忧郁与厌世的颓废姿态。与面对黑暗的姿态一致,只是“顺从”,即对无限存在的同意与赞同。
    里尔克对人性的荒凉,用的是象征的手法,物化成实体来形容,于是写了大量的具有音乐美和雕塑美的“咏物诗”;而卡夫卡的小说中也有许多意象的塑造,通过比较两者的意象描写,可以发现两者文学表现手法的差异。
    在《饥饿艺术家》中也有一段关于被囚禁的豹子的描写:“这只豹子什么也不缺,可口的食物看守人员无须长时间考虑就会送来。失去自由对它似乎都无所谓,这个高贵的躯体应有尽有,不仅带着利爪,而且连自由好像也带在身边,自由似乎就藏在它利齿的某个地方。它生命的欢乐总是同它大口里发出的强烈吼叫而一起到来。观众从它的欢乐中很难享受到轻松,可是他们克制住自己,挤在笼子周围,丝毫不肯离去。”
    两者描写都非常精彩,但同时也有晦涩的方面。里尔克的豹子是旋转的意象,在铁栏等参照物的对比下,连宇宙也在豹子的活动中昏眩、静寂,让我们联想到梵高的一些油画的感觉,可以想到里尔克的艺术鉴赏力对他诗歌创作的影响。“在心中化为乌有”一句结语无声胜有胜,里尔克能把读者的心理之弦绷紧又突然放开,这是他独有的诗结构;而卡夫卡的小说语言更为奇特,似乎每一句话都是矛盾的,都是对读者阅读心理的考验。“连自由好像也带在身边,自由似乎就藏在它利齿的某个地方。”这样的句子简直就是象征主义诗人的得意之作,而且读者可以联想到这只豹子的笼子实际上是饿死艺术家的笼子,可是还有很多人“挤在笼子周围,丝毫不肯离去”,就有一种人际关系的荒漠感,一种精神上的恶心,卡夫卡的小说结构通常以这样压力巨大的句子结尾,象一座大山,把小说的重量全部置于地面。同样是“把主观情感投射到或外化成客观物象”,但获得的效果是不一样的。仿佛在“我”与“豹”的双向互指中,多出了一个“昏眩”着的第三地带。如果说中国诗人通常会在“我”与“虎”的双向互指中意义比较明确的话,那么里尔克这里在“我”与“豹”的凝视中,出现了一个让人感觉强烈却又无法言说的“象征”区域:“象征不是一种用来把人人皆知的东西加以遮蔽的符号,这绝非象征的本真含义。恰恰相反,象征借助于与某种东西的相似性,而力图阐明和揭示某种完全属于未知领域的东西,或者某种尚在形成过程中的东西。”
发表于 2012-10-22 08:43:42 | 显示全部楼层
评析的很精彩!~问候~
余墨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13-3-20 19: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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