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肺腑的一课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洗漱完毕,刚坐下吃饭,大概是儿子听到了我在客厅走动的声音,他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我早晨落笔的手稿,对我说:“你们昨天的师生联谊会还真感人”,“感人之处主要体现在哪里?”我随口问道。 儿子边递稿子给我边继续对我说:“最感人的嘛”,儿子停顿了一下“是老师对你们上的那堂课和你们集体朗诵的诗,还有那么多的学生跪到老师跟前敬酒的场面……” “你看得很认真”,我适时的夸了一下孩子。 儿子看到的手稿,是我们昨天举办的一场师生联谊会近乎原始的记录。昨天夜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我激动得无法入眠,急不可待地想将今天发生的一幕告诉孩子,与孩子分享,看着熟睡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可又生怕自己一觉醒来,一些精彩之处随梦而去,一人在客厅来回度步,天快亮了,于是索性打开电脑,平实地将昨晚上的一幕幕感人场景象流水一样地记录了下来。早晨七点多钟,我打印了一份,交代孩子帮我改改打错的字。
说来很惭愧,我们这一届学生,离母校28年了,28年来,我们没举行过一次有恩师参与的联谊会,同学间虽说也有走动,但都是在小范围内进行。这次师生联谊会,是由已经定居苏州的同学丁君发起,邀请所有曾经教过我们的老师以及能联系到的同学,原则是“一个也不放过”。项君担任了总策划兼主持人,我也有幸参与其中跑跑小腿。 要将“失散”28年之久的师生“一个也不能少”地聚到一起,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是恩师,早就过了退休年龄,还有几位恩师,当年是从苏南大城市“发配”到我们老家盐城冈中“改造”的“臭老九”(在文革期间,知识分子是被歧视的,也因为那时候文化教育不受重视,教我们的老师中才会有大学教授),后来落实了政策,有部分在八十年代初就回到原籍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总算九曲十八弯地一一地找到了我们的恩师(唯一没能到场的,是当年在学校教语、数、英语的冠军,非常杰出的顾老师已经不在人世了)。同学之间,我们就采用一传十、十传百的传统模式,将在天南海北的同学都拉到了自己的故乡盐城。 约定的时间是10月2日下午5点在盐阜宾馆结集。已70高龄、与癌症抗争了5年的卫瑜老师提前一天就来到这里;史萌老师刚到上海与儿孙团聚,他老接到了邀请后,也取消了陪孙子过国庆长假的计划,匆匆赶回盐城,来不及回家,两点多钟就到了聚会地点,他老一进门就认出了我,边拍我的肩膀边调侃说:“你怎么既不见长高也不见发福呢”端详一会后又说:“好象还瘦了点”,爸爸激动得眼泪差点要掉下来。还没到四点,与会者一个不差全都聚齐了。所有的人都提前赴约,爸爸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亲历,也可见我们的恩师和同学相聚的心情是多么迫切! 由于人员的提前到达,会议的议程就随之提前开动了。五点整,在主持人的
“起立”声中,全体同学起立,面对着恩师,齐声朗诵—— 同学相携拜师尊, 岁月不老师生情。 二十八年弹指过, 昔日桃李已成荫。 当时的场景,爸爸实在难以用语言描述,没有一个同学嘻嘻哈哈,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那么的崇敬、庄重!有几位同学在朗诵过后,发出了抽泣声,恩师们一边鼓掌,一边擦拭着眼角。是呀!二十八年过去了,今天时光又将我们带到了二十八年前。这二十八年来,当年的小伙丫头都成了爸爸妈妈,甚至还有做了爷爷奶奶的,而当时正值中壮年的恩师都已白发苍苍,我们的卫瑜老师,已经满头银发,不见一根青丝……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八年? 应主办人丁君和主持人项君以及我们全体同学的要求,请六位恩师分别给我们再上一堂课,恩师们都欣然承应。但是,他们这次给我们讲的,没有一个是他们的专业课,无论是语文、数学、物理老师,还是化学、英语老师,都无一例外“避其长而就其短”的选择了我们上学时感到最“乏味”的思想品德课。 这“六堂课”加起来还不到一小时,但是对爸爸、对在座的所有叔叔阿姨来说,无疑都是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在这里,爸爸就不再按照原话一一给你复述,所有老师的主题都是相近的,老师说:“很高兴参加这次师生联谊会,想不到时隔28年后的今天,我们还能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我们很激动、也很感动。当年的小草已早出蓬蒿,如今都成了凌云树干,我们哪能贪天功为己有,借用古人的话说,你们是“自得天机自长成”,我们这些做园丁的甚感欣慰,为你们取得的成绩而高兴而自豪。如今在你们中间有成了大企业家的,拥有千万、亿万资产;有从政的,成了政府官员;有经商的,天南海北游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但是作为你们的老师,借此机会,希望你们每一个人,无论何时都要写好那一撇一捺,写好这一撇一捺的‘人’字比什么都重要!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做好人,如果这个‘人’写不好、做不好,事业做得再顺,钱争得再多,官当得再大,一切都会黯然失色,一切都要大打折扣。老师希望你们一如继往地做一个正直的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一个大写的人,不要在金钱面前、在权力面前、在职称面前而忘了做人的准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因逞一时能、图一时之快、遂一时之愿、赌一时之气而后悔终身,我们都是过来人,有很多这方面的亲身体会。”每位老师都列举了自己亲身的例子加以阐述论证。并再三叮嘱我们:“对父母要孝顺、对孩子要慈爱、对朋友要仁信、对同事要宽容、对弱者要怜悯、对生活要乐观、对金钱要满足、对工作要尽心、对社会要尽责…… 在场的叔叔阿姨无不屏住呼吸,都睁大着眼睛,仿佛生怕听漏、记错了一个字,在过去读书的时候,课堂上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当老师话音刚落,那个鼓掌的劲呀,一个也不怕手拍疼了…… 宴会开始了,同学们再次起立,随着主持人项君面对老师齐声朗诵—— 美酒一杯敬师尊, 再生父母再造恩。 二十八年惘然过, 从未忘却这份情。 朗诵一结束,同学们即相继纷纷离位,到老师坐的桌子旁敬酒,有好多同学都是跪敬,有时候一跪一片……特别是一位陈叔叔,早已事业有成,宴会上他自始至终,敬了多次,每一杯酒都是跪饮的…… 宴会中,高潮一个接着一个,有唱歌的、有诗朗诵的,还有说笑话的、讲故事的。两位同学别出心裁,临场发挥,将《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和《送别》的歌词改了登台演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唱词改为:二十八年后今天又相会,此刻的心情该有多甜美。恩师情恩师意,永远记心间,不负厚望做个大写的人……《送别》的歌词改为:没什么好送给您,送您一首自己谱的曲。陪您快乐度晚年,做为一份祝福的礼…… 宴会结束的时候,都快九点了,接着又是合影留念。师生间、同学间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史老师几次拉着爸爸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虽然他老七十岁了,他说话的声音跟当年一样洪亮,他的脚步还是那样稳健有力,都十点多钟了,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丝丝倦意,眼睛还是那么明亮、目光还是那么炯炯有神…… 主持人一再提醒同学们让恩师们先行一步,毕竟卫老师年事已高,这几年又身患重病,无奈师生都依依不舍…… 老师起身与同学们告别时,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全体同学列成方阵,向老师致敬!同时高声朗诵: 万千祝福献师尊, 肝胆相照赤子心。 二十八年从容过, 当年娃崽主乾坤。 …………
草草记录下这段文字,一是为了忘却的纪念,再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希望能让儿子多明白一些道理。关于恩师亲身经历的故事,在这里没详细记叙,虽然每个故事都很感人,由于是属于成人的事,孩子很难明白,三四十年前的事,90后的孩子那能明白其中的原委?我只是简单地跟孩子做了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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