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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飞雪灵羽

[转贴] 结婚、离婚、生孩子,怎样的女人才幸福——《纸婚2:求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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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 11:59:54 | 显示全部楼层
4

可是……如果……然而……假设顾老师如此辛苦,却仍然在半个多月后再次迎接了“小队长”的到来,那会怎样呢?
大清早,顾小影死死盯着验孕棒上的一条红杠,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第二个反应是痛不欲生!
真是不能相信这个惨淡的事实啊——顾老师毅然拿出另外一根验孕棒,可是苍天可鉴,她的眼睛很好,没有幻视,真的、真的仍然是一条杠杠啊!
顾小影崩溃了:所谓怀孕,不就是一颗精子和一颗卵子,它们于千千万万颗精子的包围中相遇了,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就那么遇见了……于是,它们拥抱、渗透、合二为一……这有什么难?
可是为什么,当真正脱了小雨衣之后,才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欲哭无泪……

上午,顾小影耷拉着脑袋去学校上课。
这一天是真的不顺——先是上午得知今年考博的成绩出来了,带着满心的期待去查,却发现自己的英语成绩距离分数线差了悲壮的两分,博导招两个学生,她是第三名;然后是中午发现自己去年历尽千辛万苦考来的驾照完全不顶用,居然在校园里倒个车也能把从顾妈那里明“借”暗“啃”来的“马六”刮掉了一个后视镜,顾妈接到电话就怒了,当即警告她如果再这么“小脑萎缩”就把车收回,永不叙借;再然后,是许莘打来电话,通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特大八卦,那就是顾小影的前男友陈烨马上也要结婚了,因为他女朋友怀孕了……
顾小影顿觉自己的心脏陷入新一轮的不能承受之虐。
真的是无敌大虐啊——如果说表弟表妹怀孕都还不足以激起顾小影内心的悲愤与不平,那么陈烨的女友都要怀孕这件事则成功地刺激了她:想想吧,人家都能先上船后买票,可为什么她都买了这么多票了就死活上不了船呢!
人比人,气死人啊!
尤其是这人还是陈烨——说起来那还是她的初恋,爱的时候也是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的信誓旦旦,甚至还干过诸如站在山顶上看着万家灯火大喊“我爱你”之类的傻事(犹记得当时山腰上还有好事者回应了“啊”的一声惨叫,估计是被雷劈了或是被强酸沤了,反正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傻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是到头来,他要出国圆他小提琴大师的梦想,说走就走,甩甩袖子就去了维也纳,全部分手的话只留在一封电子邮件里,这么虎头蛇尾、自说自话、道德沦丧、责任缺失的事情,你说他怎么就干得出来!
当然,若干年后,当她已经嫁做他人妇,而他也算是学有所成、荣归故里的时候,他们见面了,寒暄了,解释了,交流了……可是,她最大度也不过只是能做到不恨他、理解他,却永远都做不到完全原谅他,或者再次喜欢他。她只是尊重他,尊重他在异国他乡经受过的那些寂寥,尊重他在音乐圈里取得的成就——当他从维也纳国立音乐和表演艺术大学毕业后,她就知道,他总会有不错的去处。果然,她没猜错,他轻轻松松就进了中央音乐学院执教,虽然这个理想和他留在欧洲发展相比仍然是逊色了一点点,但她相信,以他那样的才华,此处也并非终点。
她也不用掩饰,她内心深处就是特别特别不平衡——你说凭什么连有艺术没人性的陈烨都能后继有人,她顾小影却只能望“孩”兴叹呢?

就这样,经过一整天的痛苦、纠结、迷惘、煎熬,到晚上的时候,顾小影在电话里给管桐布置了一个看似简单的任务:“五一”前后的七天时间里,必须每隔一天为生孩子这件事奋战一次!
布置任务的时候,顾小影又忍不住想起上次飞啊飞却死活不落地的悲惨遭遇,其实也有些发怵,但想想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自己也命令管桐必须保持充足的休息,从而重出江湖……按理说,这次应该不会让人失望吧?
可管桐快愁死了——七天,机关里缺一个科员或者几个办事员都没问题,可是缺一个副县长,这得耽误多少事儿?再说了,不就是生孩子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本来是挺顺其自然的事情,何况每月都有一次机会,又不是高考,一年才一次,她急什么?
你是没看见他家的台历啊——只要看看台历就知道某天排卵试纸显示是一深一浅还是只深没浅。按照台历的指示,他再想老婆,也得掐着时间回家;再想随心所欲,也得在床上按照最标准、最保险的姿势完成程序;就连他想给老婆个高潮也被他老婆一句“射了就好”给堵得哑口无言。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基本过着这样的生活——回家要定时,一月一次的见面只能选择在他老婆的排卵期;做爱要频繁,恨不得把所有精液都释放在这充满希望的几天里;射精要保量,只要能达到这个终极目的,是否有快感早已经不重要;缠绵可取消,程序完成后他老婆立刻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打着哈欠闭上眼,没等他说话她已经睡着了……
管桐叹口气:这到底做的是“爱”还是任务?
扣着个完成任务的大帽子,管桐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他老婆眼中基本就只是一个活动精子库而已……

然而管桐没想到的是,他老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行动力!
五月中旬,刚好系里有个老师要筹备婚礼,顾小影欣然与其换课,于是“五一”前夕的四天时间里,顾小影就不需要到校上课了。四天啊!加上“五一”三天假,再参照自家台历上的记录表……顾小影掐指一算,顿时喜上眉梢!
于是,意料之中,几天后,管桐在蒲荫长途汽车站,怀着半腔震惊和半腔思念,迎接了顾小影的到来。因为当天还要上班,故而管桐安排好顾小影之后就回了办公室上班,而顾小影休息了一下便自己溜达着去大街上闲逛。
说到蒲荫,它在省内的经济情况属于欠发达地区,所以县城的水平也不过等于发达地区的乡镇效果:比如县城主干道上有家气质很古老的商店,挂着的招牌上还是斑驳不堪的“供销社”三个字……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去过蒲荫很多次的顾小影第一次如此快乐地在县城的大街上逛。
以前去的时候,因为时间短,管桐有时候还要加班,所以顾小影只能自己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看电视。只有等他加班完毕,才会带她去县城有特色的饭馆里吃饭,再在街上转一转。以管桐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本地人,所以尽管低调,本地老百姓也很少有人看县里的新闻,但很多人还是认得出他。顾小影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人阿谀奉承,有人淳朴真挚,有人畏惧瑟缩……尽管形形色色都有,可惜她都不怎么喜欢。
她心里的管桐,其实从来都是那个穿着白衬衫看书、看材料或奋笔疾书的管桐,是那个从远处走来,一伸手便抱她满怀的管桐——他其实更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而不是官员。官员,在她的印象里,是把持权力的、威严的人,相比之下管桐太温和了,她怎么都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大学生感觉的人怎么能管一个县里的一大摊子事?
唉,算了算了,不想了。管桐再书生气,也已经在此地扎根一年。一年里,他有时候也会说起现今基层官场“少帅老将胡子兵”的种种难为之处,要一边想着怎么与其他的副县长协调,一边琢磨着怎么和因为自己的空降而被阻了前路的几个“老人们”交涉……有时候顾小影也会把从爸妈那里听来的案例说上一两个,但绝大多数时候是倾听——听他说基层的酒风如何盛行,听他说有些实事多么难办,听他说跪在县政府门口的老百姓怎样涕泪横流,听他说他也无法避免的震撼、心酸以及很多时候的无能为力。
她知道,他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楼主| 发表于 2010-4-2 12: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的时候管桐回来了,他进门的时候顾小影已经洗漱完毕,倚在床头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关于被拐卖儿童寻亲的故事,顾小影看得泪水涟涟,正撕着一卷卫生纸擦脸。中间看见管桐进门,只泪汪汪地送给他一个“回来了”的眼神。
管桐好奇地探头看电视,恰好看见被拐卖儿童的生母挣脱若干人的搀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喊着给救孩子回来的民警磕头的场景。被拐卖的孩子站在一边,木然地看着身边激动的人群,那眼神竟然是陌生而疏远的。
顾小影哭得眼都肿了,看着管桐说:“真可怜,自己的孩子被拐卖了,回来的时候都不认识自己,可怜她和她老公快找遍一个中国,找了六年才把孩子等回家。养父养母那边也舍不得孩子,孩子还觉得警察和生父母拆散了他的家。呜呜,我还没当妈,都能想象到,谁要是把我的宝宝偷走了,我会疯了的,呜呜……”
她咬牙切齿:“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还算是人吗?怎么不枪毙?要我说死十回都罪有应得!最好死了再鞭尸,埋了再掘坟!”
管桐吓一跳,回头看顾小影,只看见两只核桃一样的眼,只好叹口气,伸手关了电视,再去拿块冷毛巾,一边把她揽进怀里捂着眼一边说:“不哭了,以后一定要把自家孩子看好。”
顾小影啜泣两声,扯掉毛巾,抬头看管桐,一脸可怜相:“可是,老公,咱自家孩子还没影呢。”
“迟早会有的,”管桐拍拍她的脸,“洗澡去,睡觉。”
顾小影“哦”一声,爬起来往洗手间走。管桐看着顾小影的背影,再恍惚着想起那天晚上宾馆里小夜灯下蒋曼琳的身影,突然有点感慨——似乎,也不过就是两年,虽然他们都还很年轻,却仍然不由自主地找到一种感觉,叫做“相濡以沫”。

至于这个晚上的最终成果,说起来还算顺遂——虽然也折腾了很久,不过顾小影总算在筋疲力尽之前怀着满腔忐忑盼到了“84消毒液”的降临。睡着前,她有点恍惚,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逼管桐逼得这么紧,似乎只是一种下意识,是一种她自己都挣脱不了的渴望,就好像一个蛊一样,带着浓烈的期待,把她深深吸进去……对此,她只能解释为自己是个急性子,想要做什么事情就要赶紧去做。可是偏偏,这件事,急也急不得。
然而,他俩到底还是没有躲过这个预料中的劫。
七天里,尽管还有三天假期,但管桐一共上了六天班,加班四次:据说节后省里在蒲荫有个现场会,所以县委县政府相关人员谁也没把这个节过好。
连管桐自己都摇头叹气说:“以前只知道省委定期组织调研、考察、现场会是给地方展示工作成果的机会,现在才知道,活动多了,不是扰民而是‘扰吏’——说起来,地方小吏也不容易啊!”
顾小影没办法,只能自己陪自己玩:看看电视,逛逛大街,上上网……县城里只有一个老式的电影院,正在演的是省城里已经下线很久的一部电影,顾小影当怀旧,居然也进去看了两遍。
在这种工作强度下,顾小影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变成了事实——第五天的时候,饶是管桐满头汗,自己都撑不住了轰然躺倒,也没把顾小影期待的“84消毒液”盼出来。
朦朦胧胧的夜灯下,顾小影盘腿愣愣地坐在管桐身边,看看管桐筋疲力尽的神情,不相信似的伸手摸一摸,差点哭出来:开始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可是现在,怎么比蝴蝶结还软啊……
她忍住心头的失望,也不敢告诉管桐今天是“危险期里的危险期”,她有点后悔了——如果把前几天的精力攒到今天,该多好?
可问题是,攒着就有用吗?
她扭头看看管桐疲惫的脸,心里一阵矛盾、一阵内疚,再听见管桐闷声闷气地问“你还好吗”的时候,她除了缩到他怀里,安慰他“我很好,不急”之外,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他都不信她“不急”。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壮阳药?这不至于吧……管桐才三十四岁。
食补?似乎可行……可是,也太昭然若揭了。
若无其事等下次?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就这样,顾小影终于带着一点点自我安慰睡着了。是她睡着之后,管桐侧头看她一眼,才深深叹口气,皱起眉。
他有点恐惧地想起一个词,一个是男人都忌讳的词——ED
他想起顾小影刚才在灯光下一闪而过的沮丧,想起她临睡前故作不在乎的笑脸,她甚至安慰他:“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是中文系毕业,以前倒不知道,岳飞的《满江红》还可以引申成这种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废了……可是,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哆嗦一下,想起以前很多个浓情蜜意的夜晚里,当火花散去后,顾小影趴在他身上,伸出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绕一下、再绕一下,然后抬头,眼神亮晶晶地笑:“好软,让我抻抻,打个蝴蝶结……”
那时候,这是他们私密的暗语,象征大团圆的美好结局。
而如今这个“蝴蝶结”……她会怎么想?
带一点朦胧月光的黑夜里,管桐把胳膊从顾小影脖子下面抽出来,烦躁地翻个身,再叹口气。
他其实更理不清的是:他自己要怎么想?

就这样,七天假期结束,管桐到底还是没有完成顾小影期待中的任务:因为从那天以后,“蝴蝶结”就一直是且只是“蝴蝶结”了……
回省城的长途车上,顾小影半睡半醒间想起了管利明的指责、爸妈的期待和周围人貌似好心但实际上压力重重地关怀,再想到那让自己满怀期待、屡次煽动却仍然保持柔软本色不动摇的“蝴蝶结”……忍不住,眼眶就湿润了。
她都没法告诉任何人:这一刻,绝望好像洪水,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楼主| 发表于 2010-4-2 12:03:25 | 显示全部楼层
5

就在顾小影经历着一场对她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雳的大事件的时候,她不知道,省城里,段斐和许莘的生活也算是电闪雷鸣了。
起因是四月末,果果一直咳嗽不止。症状也奇怪,有点像感冒,但是不流鼻涕不打喷嚏不发烧。可是如果不是感冒,也找不出病根,反正就是咳嗽,且咳得当妈的人心都碎了。眼见着咳嗽了好久,能用的食疗偏方都用了一遍,还是不见康复,段斐没办法,只好又抱果果去了医院。还是省中医的儿科,许莘提前给杜屹北打了招呼,结果本来不是杜屹北的班,他也急匆匆赶过去亲自给果果看病。段斐急归急,但很感动,而许莘似乎也是第一次发现——居然被顾小影说对了,找个大夫还真是挺不错。
杜屹北认认真真地给果果检查,看看咽喉,听听胸腔,段斐在一边看着,忍不住问:“医生,果果没事吧?”
杜屹北检查完了,抬头摘了口罩微笑:“没事,这个季节干燥,不少孩子都咳嗽,我给你开张方子,中药调理一下。”
他开始在药方上开始写字,荆芥、桑叶、薄荷、川贝、银花……一边写还一边嘱咐:“止咳糖浆就不要喝了,像葱、姜、蒜、韭菜之类的辛辣食品和鱼类也不要吃了,别滥用药,调理一下就会好。”
停笔的时候看看果果泪眼朦胧的小脸,他又笑一笑补充:“她这个时候应该正是味觉敏感的时候,可能会嫌中药苦,所以药汁温度尽量保持在37度以下,也可以稍加点冰糖、白糖,能减轻苦味。一般来说,100毫升药汁分六七次喂完就可以。”
他这样说话的时候目光温和、神态安然,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气场——不是老中医那样的气韵沉厚,也不是普通年轻人那样的阳光张扬,是什么呢?许莘也形容不出来,但反正感觉不错。再加上他认真给孩子检查、写药方时的那种模样,居然奇迹般地让许莘想起“认真的男人最好看”这句话。
说实在的,这时的杜屹北,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观,都在一瞬间让许莘有点动心。
可是,许莘又忍不住想:她是想找个有共同语言的人啊,虽然不至于是同行,可至少也得聊得来吧?可杜屹北,他是学医科的,而医学和艺术……这似乎完全不搭界啊!
“想什么呢?”许莘正天马行空的时候,段斐抱着果果碰她一下,“陪我拿药去。”
“哦。”许莘如梦初醒地回头,刚准备拿药方,却见杜屹北已经跟着走出来,笑着对她们说:“我去吧,你们稍等。”
“这怎么行?”段斐急了,“已经很麻烦你了。”
“没关系,”杜屹北笑一笑,“你们坐着等我一下。”
段斐急忙再碰碰许莘:“你跟着一起去,交费回来我报销。”
“哦,”许莘乖乖地点点头,第一次没有反抗她姐的刻意安排,冲着杜屹北的背影喊,“等我一下。”
杜屹北站在电梯前,略一挡住电梯门,回头道:“快点。”
电梯里的光线射出来,照到他身上,那身白大褂一下子被镀上一层好看的金色。那也是第一次,连很少看言情小说的许莘都知道了,为什么顾小影总能被小说里那些温和的男医生形象弄得五迷三道的——因为真的很好看啊!

就这样,傍晚,段斐抱果果回家,许莘留下替段斐请杜屹北吃饭以示报答。杜屹北很爽快就答应了,但提出个交换条件是饭后他请许莘喝茶。许莘点点头,主随客便,吃饭的地点就依杜屹北的建议选在中医院附近一条巷子里——只是一家普通的小海鲜店,但地道的菜式让许莘屡次表示一定要带馋猫顾小影来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好酒不怕巷子深”。她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地给杜屹北讲起自己和顾小影是怎样吃遍省城小餐馆无敌手的,杜屹北笑眯眯地听着,还不忘随时给许莘递纸巾、倒茶水、盛汤。许莘来不及说谢谢,便只能在心里感叹:多少年没被人这么绅士地照顾过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俩人吃饭很快,吃完的时候还不到七点。许莘掏出钱包结账,杜屹北并不阻拦,反倒是店主见杜屹北是熟客,没多说话就打了折。转身出了店门,杜屹北随许莘去了她常去的一家咖啡馆。虽然是学中医出身,但他难得地不絮叨——不讲咖啡不好,也不讲晚上喝茶不健康,这倒让许莘觉得很惊讶。
结果点餐的时候许莘就忍不住问:“我喝奶茶可以吗?”
杜屹北笑了,一笑又有两个酒窝:“可以。”
许莘转转眼珠子:“喝咖啡呢?”
杜屹北又笑了:“如果不影响睡眠,也可以。”
“如果影响睡眠,但因为喜欢所以偏要喝呢?”许莘不厚道地抬杠。
“很多人都无法抗拒口腹之欲,所以大可以在不影响自身正常生活的状态下偶尔纵容自己一下,”杜屹北很认真地答,“比如你可以上午或者下午喝咖啡,解解馋。晚上明知道影响睡眠还要喝,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看许莘一脸恶作剧的表情,杜屹北也不怀好意地补充一句:“再说你今天见了我,明天就挂两个黑眼圈,别人会不会多想……我就不知道了。”
许莘咳嗽两声,哭笑不得:她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大夫不仅反应敏捷,而且还挺善于抓人软肋。看来这小大夫的品性还真是很对她的胃口,既不抠门也不扭捏,举手投足间都挺大方,虽然是医学世家长大,但并没有让人无法忍受的洁癖。他能带她吃风味小店里的特色菜,也能陪她在咖啡馆里喝奶茶——虽然连许莘自己都知道奶茶其实远没有温开水健康,但就冲着杜屹北这份不随便指摘他人生活习惯的优点,许莘已然十分满意。
她一边喝奶茶一边好奇地问:“在儿科做医生,吵不吵?
“还好吧,”杜屹北笑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丝毫没有上次聚餐时的眉飞色舞,反倒是种宁静温润的气质,倒是很衬一个中医师给人的习惯印象,“化验室比较吵,因为小孩子怕抽血。”
他话音未落,突然手机响起来,他看看手机屏幕,乐了,对许莘说:“我哥,蒋明波。”
他一边说一边接起电话:“哥,有事吗?”
不知蒋明波说了些什么,只听见杜屹北点头说“好”、“行”、“我真同情你”……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看许莘一脸很好奇的表情,杜屹北无奈地解释:“我哥,今晚要来找我住。”
“你们兄弟俩的感情不错啊!”许莘感叹。
“感情是不错,不过我更是我哥的避难所,”杜屹北叹口气,“我有时候都觉得很庆幸,虽然我妈那人很唠叨,但好歹不像我大姑那么难缠。”
“你大姑?”许莘不明白,“那就是蒋医生的妈妈?”
“是啊,”杜屹北摇头,“她这人,怎么说呢,人还是挺好的,就是……”
他冥思苦想一阵:“就是有点太苛刻了。”
“苛刻?”许莘依然很纳闷。
“就是说她和我们的审美不太一样,她能看上的姑娘我哥都看不上,可是我哥看上的姑娘她都能挑出毛病来。”
“哦,我明白了,”许莘点头,选了个中性词来修饰,“就是说她挺有主见的。”
“那是太有主见了,”杜屹北很无奈,“像我表姐,就是蒋明波的亲姐姐,人家和男朋友谈得挺好的,就是被我大姑生生拆散的!其实我大姑也是为了我表姐好,她怕我表姐嫁到农村婆婆家会吃苦,所以极力反对她嫁给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当然那人我是没见过,不过我觉得换了我妈是不会这么强硬的。”
许莘点点头:“你家是知识分子家庭嘛,应该还是挺开明的。”
“其实我爸挺迂腐,还挺保守,”杜屹北好像卯足了劲要给许莘讲解自家的人物特征,优缺点综合介绍以增强全面了解,“不过还是比较尊重我的,找女朋友这件事,当然最后还是我说了算。”
许莘奇怪地看杜屹北一眼,她当然猜到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心里也确实有几分欣慰——这么资优的一个青年才俊,能对自己说这些话,其实也是一种肯定了吧?虽然她也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会看上自己这个不年轻、不水灵的候选人,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作为一个二十八岁的大龄剩女,其实依然可以迎来明媚的春天?
可是对杜屹北其人的了解到底还是比较少,许莘说话很谨慎:“在我家,我爸妈也是很尊重我的意见的。”
杜屹北很高兴:“其实这样最好,看看我表姐就知道,父母虽然是一片好心,有时候也不一定有英明决策。说到底,过日子的是你自己又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判断最重要。”
话说到这里,许莘已经完全明白了——杜屹北这完全就是一种近乎“兜底”的聊天方式了,因为对普通的陌生人或者一般的朋友,这种家庭生活类的信息近乎隐私,压根没有拿出来聊天的必要。
她有点不太能相信自己的好运气——难道,真的还能让她遇见一个自己觉得不错的人,而恰巧对方也觉得她不错?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她觉得有点恍惚。
 楼主| 发表于 2010-4-2 12:04:03 | 显示全部楼层
直到又一个电话打来,在杜屹北接电话的刹那,许莘听到一个似乎在哪里听过的称呼:“曼琳姐,你饶了我吧,我又不是110,没有查失踪人口的能力……我知道,可是我这次真的没有私藏我哥……不信你去找啊!行,我给你我家的钥匙,你要是能在我家里、我宿舍里找到我哥,我明天陪他去相亲还不行吗?”
絮叨了几分钟,杜屹北终于叹口气挂断电话,看着许莘抱怨:“我表姐,估计也被我大姑逼得快疯了,跟个警察似的,一个劲问我我哥的下落。我看她就是被我那个警察姐夫给影响的,看谁都像嫌疑犯。”
“可是,你好像不仅仅是嫌疑犯,”许莘盯着杜屹北看,“你明明就是同案犯!”
“嘿嘿,”杜屹北乐了,“多亏我聪明,给我哥找了个秘密藏身的地方,是我同学出国后委托我帮他照看的房子,那里我姐肯定找不到!”
“哦对了,”许莘灵光一闪,“你刚才说,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谁?我姐?”杜屹北看看许莘,“蒋曼琳。怎么,你认识她?”
“她在哪里工作?”似乎,记忆中有碎片,一点点拼接到一起。
“原来在人事厅,现在在省政府,”杜屹北好奇地问,“你认识?”
人事厅、蒋曼琳、当警察的丈夫、苛刻的母亲……记忆的碎片终于拼成一块斑驳却也清晰的拼图,许莘倒抽一口冷气——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管大哥的前女友不就叫“蒋曼琳”吗?那么,那个嫌弃管桐是农村出身的女人,岂不就是蒋曼琳和蒋明波的妈、杜屹北所说的“苛刻的”大姑?!
“你姐夫,是副省长的儿子吧……”许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说出这句话,内心有个声音在叫嚣——否定我,求求你否定我,就说我说的不对,完全是杜撰……
可是真遗憾,因为杜屹北完全是一副被吓到的表情:“这个你都知道?你认识我姐?”
“呵呵,不熟,完全不熟,”许莘好不容易扯出个笑容,还半死不活的,“好像,顾小影那个被人挑剩下的老公,就是你表姐的前男友……他们,就是你刚刚说被活活拆散的那一对。”
杜屹北张张嘴,半晌才说:“不会这么巧吧……”
“我想会的。”许莘苦笑。她想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呢——好不容易遇见个自己觉得不错、对方也觉得自己不错的男人,可是居然有这么一家子恐怖的亲戚,还生活在一个距离自己无比遥远的大宅门里……自己要不要速速闪人?
这么想着的工夫,行动已经先于大脑作出判断,许莘迅速看看手表笑一笑:“时间不早了,咱走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杜屹北愣一下,似乎没想到才晚上七点半就算“不早了”,而且刚刚明明聊得好好的,怎么就变成急着要走了?就因为说到蒋曼琳?
来自儿科医生的敏感令杜屹北当机立断:“不晚,再聊会儿!”
许莘瞠目结舌,已经站起来一半的身子生生被探身过来的杜屹北给按下去——作为一名有着丰富相亲经验的大龄剩女,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魄力、有勇气、有赖皮精神的相亲者!
杜屹北一扫刚才的温和表情,变得无比严肃:“你怎么了?就因为我表姐之前和你好朋友的老公分手了,你就撂挑子要走?这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许莘讪笑:“没有,我只是觉得天色不早了……”
她指指窗外的马路——四月底的晚上七点半已经灯火通明:“再说我就是代表我姐来表示一下谢意,谢完了总得回家啊!”
“就是为了代表你姐?”杜屹北看着许莘,一脸的不相信,“你要真是仅仅为了代表你姐,我也不会来这里。人人都知道我杜屹北医生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从来不接受患者家属的答谢!”
许莘被这一串自我讴歌呛到了,心想其实这人的语言风格和顾小影有得一拼,怎么看怎么不像学中医的,干脆也开始耍赖皮:“那反正我谢也谢过了,你就当做自己没被答谢好了,咱俩都求个心安理得。”
“我是儿科医生,不是儿童,”杜屹北抱着胳膊端详许莘,“说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是现在告诉我,你还没看出来我是打算追你,那咱俩这半吊子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都愧对这三十岁的年纪了!”
“我才二十八!”许莘磨牙,一边磨一边淌冷汗,内心充满敬仰——真看不出来这小大夫还挺有魄力啊!更看不出来自己虽年纪一把了但魅力犹存啊!
“二十八离三十也不远,”杜屹北也豁出去了,看着许莘喷火的眼不怕死地谏言,“我说白了吧,我这人优点和缺点都挺明显的,优点就是负责任、比较勤奋、还算细心,缺点就是工作太忙,随叫随到。以前因为这个事耽误了不少次相亲活动,给人家姑娘留下的印象也不好。我觉得咱俩认识在先,相亲在后,说起来也不算纯粹意义上的相亲,也是挺有缘分的,你说是不是?”
“不是!”许莘当机立断,“咱俩其实挺不合适的!咱俩行业距离太远,将来会没有共同语言,做不到相互理解!”
“怎么远了?你是童书编辑,我是儿科医生,我们都从事着充满爱心的工作,为祖国的花骨朵呕心沥血、勤奋工作,咱怎么远了?”杜屹北一旦豁出去了就甩开全部的温和而变得步步紧逼!
许莘吓一跳,心想反正你豁出去了那我也豁出去得了,干脆瞪眼道:“你可以反驳,也可以认为我污蔑,但是我还是得说我的心里话,而且话糙理不糙——你听好了,我就是觉得你那大姑太势利了,跟这种人做亲戚我有心理压力!看你和你哥感情这么好,估计也是你大姑家的常客,我就不打算趟这个浑水了,免得我以后每次进她家门还得温习一遍嫌贫爱富的经典案例。再说你家家学渊源,你爷爷的名字我在报纸上、电视上都见过,简直是如雷贯耳,所以你也算是名门之后了,你家要是能看上我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那就真成了灰姑娘传奇——可是偏偏,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传奇。”
许莘喘口气,见杜屹北张口打算说什么,打个暂停的手势继续抢夺话语权:“杜大夫你这人真的挺好的,对我姐帮助也很大,我觉得你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希望以后不要对我外甥女有成见,毕竟我们还得去你那里给果果看病。你也看见了,果果没有爸爸,怪可怜的,你别歧视她。再说我这个人这么大岁数了,没有年轻小姑娘那么耗得起,我就想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虽然你条件挺好,可是你的亲戚、你家的背景都太彪悍了……所以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虽然我不明白你究竟喜欢我什么,但我还是得说,谢谢你,真的,你增强了我今后在相亲道路上的信心与勇气,能够让我继续勇敢地面对生活。虽然前路很曲折,但因为你这么优秀的人都能看上我,这使我相信我终究可以找到光明的未来!”
许莘前半段如唐僧念经后半段如烈士陈词般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段话之后,也不管杜屹北已经完全僵滞了的表情,抓起包扬长而去。直等到发动了车子汇入到马路上流淌的车河中去之后,许莘才叹息:说到底,她还真是个顾小影口中的“废物点心”。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真的年纪大了,硬撑着等到今天便越发谨慎了……她居然还真的能被这个突发事件吓得抱头鼠窜?
唉,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她对源远流长的杜氏家族的莫名恐惧,其实杜屹北真的是个打着灯笼没处找的结婚对象了……回家的路上,许莘一边扼腕叹息,一边趁等红灯的间歇给顾小影发短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大八卦,只能面谈!
过会,顾小影回复:五月三日去你姐家,我给你们带了蒲荫当地的新蜂蜜。
可是,这也是第一次,食物的到来居然无法冲淡许莘心中若有若无的遗憾……她再看看手机,想想杜屹北,终于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
过了一个村……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一个店?
 楼主| 发表于 2010-4-2 12: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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