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玉米香(备用)

释然

在市场的一角，看到有位老伯面前摆着个柳条筐，筐里盛着嫩玉米，穿青绿衣，顶褐黄樱。那绿，那黄，一下子抓住我的眼睛。我最喜欢吃煮的嫩棒子了，一气买了六个，急急地跑回家。

剥去棒子的层层绿衣，一排排嫩黄嫩黄的玉米粒一下子跳到我眼前。那粒色泽圆润，饱满得像少女吹弹可破的皮肤，汪汪着汁水。闻闻，有淡淡的清甜直沁心脾。小心地抽掉一根根“银须，洗净，放锅开火。不一会儿，屋里就盈满了棒子那甜甜的香气。我憋不住直咽口水，就像小时候等母亲从锅里拿棒子给我，跺着脚说“快点快点”。

小时候家里种着玉米，每到玉米快成熟的季节，母亲总会掰来几穗嫩棒子，给我煮吃。有时候我也跟母亲一块去。玉米叶子的边很利，如果不小心会划破手。母亲不放心我，她不让我掰。不让我掰还有另一个原因，我认不准哪样的是嫩棒子，掰的棒子不是老了就是太嫩了。我也乐得不干活，索性就去逮蚂蚱玩了。嫩棒子吃不几天的，很快就长老了。

成熟的玉米周身没有一点绿色了，叶子焦黄，杆也好像体力不支似的，有的大棒子自己就从棵上摔下来了。我们全家人都去收玉米，我和母亲挎着篮子前面掰棒子，父亲后面用镢头砍玉米棵。

收回家的玉米要去掉皮晒干才能剥粒、磨面。这时候母亲往往在树身上横竖交叉着绑四根木棍，用以码放玉米。玉米皮也不能全扒掉，要留着里面几层，捋起两两系一起，码在树身的木棍上晾晒。这样一层层码起，往往能码一米多高，就好像给树穿了件棒子外衣，很好看。有时候母亲也在屋檐底下拉一根铁丝，把棒子搭铁丝上。屋门两旁都挂满了棒子时，就像一边卧一条黄色的巨龙，很威严的样子。

棒子干透了，可以剥粒了，剥玉米可是个费时费工又累人的活。母亲将棒子倒一个大簸箩里，我们全家人围坐一起开始剥粒。棒子粒排列紧密坚实，想徒手剥不仅慢还费劲。这时候父亲就找个大铁锥子来，从棒子顶端对着一排玉米粒用劲刺下去，每隔两排刺一道，棒子粒基本快去一半了，这样我们徒手剥起来就快多了，也省劲多了。有时候实在剥得手累了，就拿两个棒子相互交叉着锉，两个棒子在相互锉时，同时往下掉粒，不一会儿两个棒子全成“光腚”了。

剥好的玉米粒可以去磨面了。母亲用簸箕簸好几遍，才装进一个布袋里，去磨面。那时候村里人都喜欢喝玉米糁，母亲磨回来的也是玉米糁。每个早晨晚间，家里都要喝玉米糁熬的粥。熬玉米粥必用铁锅，烧麦秸。父亲在底下“呱嗒呱嗒”拉着风箱，母亲在蒸气腾腾的锅上面，左手抓一把糁子，右手拿勺子，母亲的左手边均匀地撒糁子，右手随着在锅里搅动，这样子撒几把糁子，母亲用勺子撩起粥再倒下，看稀稠合适，盖锅，并嘱咐父亲用小火。粥熬好了，盛碗里闪着金黄，碗面上不一会儿就结一层米油，喝一口，唇齿留香。有些大点的糁子很筋道，需咀嚼，愈嚼，便愈香。想想那感觉，真是永生难忘。

后来我到了城市，很少看见有卖糁子的，常见的就是玉米面。用玉米面做粥省时省工，入嘴即咽，却品不出玉米糁那种余香绵长的味道来。只有这煮的嫩棒子，依稀找回童年时的那种兴奋与心情。

通联：250032 山东省黄河航运局 裴庆美

[ 本帖最后由 登瀛编辑 于 2009-8-21 18:42 编辑 ]

采风

好文章，问候作者。

分析家

现在的玉米和过去的品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