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淑敏的《芒果女人》写的是她从北美回来探亲的小学同学艨的故事。起先,我不太喜欢艨,觉得她挑剔,不能包容人。 艨的先生在国外发了财,家里有花园洋房游泳池,女儿正读博士。身为家庭妇女的艨,不愁吃穿、依然朴素。每日修剪草坪和购物的艨,学会的本领就是如何当一名消费者。 艨说,中国的商家已经学会赚钱,可有很多人还不知道钱要赚得有理。中国的老百姓也知道钱可以买来服务,可这服务是什么质量,心里却没有数。 艨和毕淑敏一起乘出租车时,在提醒司机不要吸烟无果的情况下,就直接请司机把烟熄了。理由是,我们出了钱,买你的服务,你在车内吸烟,必须征询雇主的意见。司机握着烟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将长长的烟蒂丢到了窗外。过了一会儿,司机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开始听评书。艨皱起了眉头,说自己心脏不好,不能听这种激动的声音,请司机立即关闭音响。司机自然不服气,说艨脑子有毛病,一旁的毕淑敏不断打圆场,请司机将喇叭声拧小点的,大家将就一点。艨反对道,说这不是可以将就的事情,从事服务性工作的人,就得以顾客为上帝。不服气的司机,故意将车颠簸起来,又将收音机的声音扩到震耳欲聋。毫不示弱的艨要求司机停车,说自己付钱坐车为了寻求便利,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待遇,既然你无法提供合乎质量的服务,自己就可以不付你的报酬。艨的逻辑让黑了脸的司机真的关了收音机。 艨到饭店吃饭,尝出菜的口味变了。原来,今日大厨不在,是二厨烧的菜,于是要求少付钱。理由是,饭店菜谱上的价钱是根据大厨的手艺定的单,现在换了二厨,他的手艺不如大厨,老板付给大厨、二厨的工资不一样,所以,就不能按菜谱上的价格收费。 达到目的的艨去公共厕所,排队等候许久许久的艨终于出来了,毕淑敏说她站错了队。艨嘻嘻笑着说,要找公共厕所的负责人,不知道该找谁的毕淑敏爱莫能助。思索片刻的艨,找来报纸,毫不犹豫地拨打了市长热线,要求市长在厕所里设条一米线。等候的人都在线外,这样避免排错队,提高效率,北美就是这样的。 艨的做法让毕淑敏不解,说她在国内还会上几次厕所?又何必这样不依不挠呢?我也深有同感,追着将文章继续读了下去,方才真正明白艨的苦心。 艨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能力报效祖国,但北美有些比咱们高明的地方,就应该让学过来。她想让陪她的同学从她乖张的举动里,学习借鉴一下这世上更合理的标准。 艨还说,有些中国人入了外国国籍以后,会标榜自己是个“香蕉人”,意思是自己除了外皮是黄色的,内心已经变得雪白,而她是个“芒果人”,芒果皮是黄的,瓤也是黄的。她永远爱自己的祖国。 至此,我完全改变了起初对艨的看法,不由得喃喃自语,芒果女人,我爱你。 博友王若文是1985年出国的,在加拿大多伦多教育局从事了十年的高中英文教学,目前从事专业的儿童文学写作。在加拿大屡次获奖的王若文准备筹备撰写一本绘本推荐手册,打算在支持社会公益企业的帮助下,将此手册赠送全国大约七十万个小学。因为,王若文发现国内童书市场烂书太多,这不但会伤害读者的信任和热情,也会阻碍优秀作品的彰显,特别不利于国内原创绘本的成长。她说,我们需要培养和提高读者对儿童文学的鉴赏能力,从而削弱市场童书垃圾,为好书开路,为扶植中国儿童文学的健康成奠定基础。 显然,和艨一样,王若文也是个芒果女人,是我欣赏的那种人。 一贯以来,对那些崇洋媚外的主儿有看法。看过德莱赛的长篇小说《嘉莉妹妹》后,曾经写过一篇《美国真的有那么好吗?》的博文,赞同的不少,批评的也有。一直喜欢将祖国比作母亲,自古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内心里,绝对厌恶那些背弃且不能容忍母亲的人。 和好友CC走得很近,彼此间无话不谈。一日,她竟然说起了自己母亲的不是。说她母亲,心里总是偏袒着她的儿子和孙子。CC的儿子过小生日,为了表示祝贺,她邀请父母过来吃饭。CC的父母没给外孙带一样礼物,CC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快。更没想到的是,吃完饭辞别的母亲竟然对CC说,生日蛋糕太大,你们一家吃不掉的,切一块给她带给家里的孙子吧。CC心里本来不爽,见母亲想到的只有孙子,气上心头,故意装作听不见母亲的话。母亲见CC没有反应,就自己动手切了蛋糕。母亲的举动让CC十分难堪,总觉得在丈夫和儿子面前失了面子。 CC向我诉苦,一并说了她母亲的诸多不是。什么她母亲做事情从来不为她这个女儿作想,心里装的全是儿子和孙子。看她家日子过得好,总指望她多接济接济她弟弟等等。 我明明知道CC母亲做得有点儿过分,但我还是劝CC不要和自己的母亲计较,再怎么着,她总是你的娘,请谅解她偏袒你侄儿她孙子的一片心吧。毕竟,你家的生活条件比你弟弟家强多了。要是我,不用母亲说,早就将蛋糕切好了让她带回去给侄儿了。 CC语塞,至此以后,我们间的关系竟然渐渐疏远了。CC方面的原因,我不去多想。我方面的原因,挺清楚。一个不能容忍自己母亲的人,又能指望她如何对待自己的朋友、同事呢?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是上策。 骨子里,认识上已经形成了定势。大凡看到什么明星入了外国国籍、什么大家将毕生所学奉献给国外、什么大款将巨资用于国外投资、什么官员携款外逃等等,不屑一顾、义愤填膺、鄙视之、唾弃之的情愫一直缭绕心头。 当下,像当年的钱学森一样,熊宇佳、李学龙等越来越多的中国留学生选择学成归国。他们才是真正的芒果人。因为,他们清楚认识到,学成归国、建功立业,尽一份作为中国人应尽的力量。因为出去,就是为了回来! 芒果人,大家爱你。我更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