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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旧蒲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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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9 15:32: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那把旧蒲扇

      就在前面不远处,昏黄的街灯下蹒跚地走着一位老人。老人头发稀疏,背有些驼,像极了父亲的背影。恍惚间,眼睛竟有些模糊。我知道,我有些想父亲了。
      我对父亲的称呼,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书面语言来替换,不是叫爸爸,用的是家乡的方言。而这称呼,在字典里无法找到相应的读音。小时候每次写到父亲,就会觉得很为难,叫爸爸肯定觉得别扭,叫父亲又觉得应该是成年人才应该用的称谓。
      其实按照家乡的风俗,我们是应该叫父亲为爸爸的。父亲是小学老师,做了好多年的小学校长,算是有工作的人。那时,大多数父亲有工作的孩子都叫爸爸.只有我们姐妹没有被父亲赋予这样的特权,依然沿用无法书写出来的、曾被我们姐妹认为是很老土的方言称呼父亲,一直直到六妹出世也没有改过来(那时候,好多人家已经可以让最小的孩子叫父亲为爸爸了)。
      从这一点看,父亲应该算是比较传统的人。而在对待生男生女的问题上,传统的父亲当然也不能免俗,和母亲站在了同一高度之上。
当年,父亲和母亲急切地想要生一个男孩来支撑门户。只是很遗憾,就那么一连生了六个女儿,还是一子难求。也许,我应该觉得对不起父母亲----一个丫头片子,腿咋会跑得那么快呢,响亮的啼哭声,只不过引来几声叹息而已。
     父亲和母亲在如何对待我们这些略显多余的生命上,态度是截然相反的。小时候常听母亲讲起,二姐以后,生下来的女儿无一类外都被母亲假性遗弃过:冬天出生的小孩放在床上,母亲不让人包裹,就那么冻着,直到感觉快咽要咽气儿的时候,才会被父亲抢过来,心疼的放在怀里捂着------当然也许我说得有点儿过分了,但这的确是母亲经常对我们说起的事情。二姐以下的四个女孩,只有我是农历五月出生的——冻不死。别的姐妹都是农历九月以后出生的。因此,大家都说我命好。可是,这六个女子除我以外,盖因为小时候挨过冻,体质过硬,长大后都成了体健貌端的女汉子,个个能干得很!
小时候最难忘怀的事儿,是夏天的夜晚。晚饭以后,母亲领着一群女儿在屋里洗澡,父亲便忙着取门板(那时家里没有可供乘凉的竹床,都是将门板取下来,垫上两条长凳,当床用。)等大家都洗好了,父亲便在上风头点起一把蒲绒(一种可以熏蚊子的植物种子,长在沟里或水塘边)。将妻女们安顿好以后,父亲会拖过一把硬木椅子,坐在我们的下风头,不紧不慢地摇着一把旧蒲扇,乐呵呵地看着我们说笑打闹,他自己却很少说话。我们姐妹几个都爱唱歌,这一点也是从父亲那里遗传来的。
父亲写得一手好小楷,文字功底了得,年轻时被某个部队的首长看中了,差点儿去了部队。
——那就没有你们几个小的了。母亲这样补充着,眼底有光芒跳动。那时,整个夏天的晚上都会这样,我们望着满天繁星,无忧无虑地唱着各自喜爱的歌谣,在父亲慈爱的目光里进入梦乡。
然后,一觉醒来,通常都是在屋里的床上了!当夜静更深露水加重时,父亲会一个一个地将熟睡的我们抱到床上。父亲怕我们着凉。
长大后,便常常有这样的场景浮现在我眼前:当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朦胧中看见父亲正挥着蒲扇,在替我们赶走蚊帐里的蚊子。那是我们睡着了以后,将蚊帐门踢开了!
     长大以后常常回想,我不知道在那些漫长而又闷热的夏夜里,我们的父亲每天夜里要起来巡查多少遍,他自己到底能睡多少?就像我无法写出对父亲的称谓一样,我无法写出我们的父亲对女儿们的爱到底能有多深!
父亲不爱说话,父亲的爱是沉默,是含笑注视的目光,是手里那把轻轻挥动的旧蒲扇。在渐行渐远的童年记忆里,我依稀记得那把旧蒲扇,一直在我的思乡梦里轻轻地摇。
发表于 2017-3-10 06:32:5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父爱,浓在淡淡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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