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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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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14 17: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杨玉贵 于 2015-7-16 09:07 编辑

    土地里的故事(散文)
  
  万家村,绝对没有一万户人家。
  就像百里庄,绝对没有方圆百里一样。
  万家村发展到今天,也不过二百多户人家。
  村里居住着万、吴、凡、李、王五大姓。相传祖上都是元朝末年跟随张士诚起兵的贫苦盐工,苏州平江城破避祸故里,在塘港河深处的芦苇丛中,他们搭舍居住、开荒种地,繁衍生息。由于当时万姓人丁多一些,就给居住地起名叫万家舍。随着岁月的风尘和破碎的噩梦,过去的那些曲曲折折、波澜壮阔、成败荣辱的故事都储存在各自的记忆中,默默地过着隐忍、交迫的生活。
  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民政部门进行地名登记,因为万家村属昌荣镇管辖,昌荣镇始建于唐朝初年,原名唐子镇,后因纪念革命烈士严昌荣而易名为昌荣镇。当时的干部在村名、镇名中各取一个字,于是万家舍又有了新村名万昌村,寓意万家舍繁荣昌盛。
  这村名改的确实不得了,正逢改革开放国运昌盛、政通人和的大好时机,万家舍确实繁荣昌盛了。
  俗话说:土地是农民的家园,农民是土地的精神和灵魂。旧社会的农民,为了拥有自己耕种的土地,曾多少次揭竿而起,土地上留下了无数可歌可泣的壮举。万昌村里居住的五姓后裔,永远不会忘记祖辈为了土地的而留下的恨和怨。他们也永远忘不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让他们从实质性地拥有了自己的土地。
  别看万昌村子小,可耕地却不少,400多人口的小村子,却拥有耕地面积1200多亩。土改初期,他们曾虔诚地跪拜过土地,并在村的东南角建了一座土地庙,把土地当做老祖宗敬奉侍候。土地让他们解决了温饱,土地让他们有了憧憬。他们成了土地的血脉兄弟。
  几十年的变化和发展,土地上的春种、夏耘、秋收、冬藏,让他们更加了解乡村的价值观点。土地是农民的依托,农民是土地的子孙,土地厚重,农民朴实,土地和农民血脉相通。
  不想成为地主的农民,不是真正的农民。不想拥有更多土地的农民,不是有出息的农民。改革开放后,万昌村的农民尝到了生活的飞跃和洒脱,也更加明白土地的珍贵和神奇。
  虽说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但有时也是农民的枷锁,制约着农村的发展。种田无法致富,大批青壮年劳力不得不从土地上挣脱出来,外出经商,或到城里去找一份工作,充分发挥自己的劳动价值,可又舍不得家中的土地经营权。无奈之下,很多年轻劳动力只种其中一季,甚至有人一季也不种,致大片土地出现季节性抛荒。就是勉强种了也是将承包田丢给家中留守的老人管理,结果也是广种薄收,极大地浪费了土地资源。
  身为万昌村主任的的吴文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与庄稼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他始终认为,土地,是荒不得的。怎么办?土地是生命的根,万昌村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祖辈们开荒开出来了,每寸土地都浸渗着祖辈的血和汗,是万万荒不得的。我是村主任,又是土地协管员,我不担当,谁担当,这些地没人种我来种!
  2005年,吴文汉征得了家人的同意和支持,先后将别人闲置的数十亩田地收拢过来。吴文汉以口头协议的方式,给付对方每亩每年400元的出让价,然后所有的收益归己。可一年下来,收获无几,白白耗去了许多汗水和辛苦,为这事老婆不知偷偷地流了多少泪,到土地庙里烧过多少香……
  慈善仁爱的土地,虔诚跪拜的土地,是继续耕种,还是就此罢手?胸膛博大宽敞的土地,你是乡村唯一的依靠和保障,可为什么就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念和生命的轨迹呢?吴文汉慢慢地思索着、轻轻地叹息着。秋收后土地格外宁静,宁静的土地上吴文汉看到了一条蚯蚓不屈不懈的蠕动着。蚯蚓以土为食,并且让土在自己的体内循环之后再回归田园,让土地疏松,不板结。灵光一现,吴文汉想到了一个本分的农民,生活在乡村,一辈子与泥土打交道,不就和地里的蚯蚓一样。今年虽没有什么收入,但没有荒芜土地,耕地的生机和收成不就是我最大的收获吗?
  想到这里,吴文汉倍感舒畅。“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当横扫过村庄的秋风将天空擦拭得干净而明亮时,万昌村的田地里又传出了吴文汉播种的声音。
  俗话说:“地种三年亲似母”,吴文汉就这样把土地当着祖宗侍侯,第二年、第三年终于有了收入,与农户实现了双赢,可带来的问题还是力不从心。20世纪的万昌村,虽然一只脚踏在传统农业的土地上,但另一只脚却已插进了信息社会,追求大同社会的梦想里,年轻一代的思想更是活跃,由于土地只能解决温饱,土地挖不出黄金,他们经不住外边世界的诱惑,他们个个“红杏出墙”,外出闯荡,万昌村成了空巢村,万昌村的农业成了最弱势的产业。
  怎么办?怎么办?此时的吴文汉虽说也成为了种田大户,可毕竟是单打独斗啊!农户的土地又是东一块西一块,零散不成片,流转的面积虽多但也很散。可吴文汉为人正直,诚实可信,且乐于帮助人,多数外出务工农民都愿意把土地交给他种植,随着种植面积生产规模的扩大,田间管理的精力和人力,机械、资金的投入需求都越来越大。
  都说大熊猫是国宝,要保护。可又有谁知道为保护好大熊猫所花的代价。吴文汉为种好地,在逐年增加耕种面积及新技术推广力度的同时,2010年8月,吴文汉和村里的几位汉子经过协商论证,注册成立了兴化市稼友土地合作社,通过正式的书面协议,将他人手中更多的耕地流转过来。村里的万、吴、凡、李、王五大姓就像当年老祖宗投奔张士诚麾下一样,都带着自己的承包田入股了。
  合作社给付的土地流转金已高达每亩每年900元,流转的土地也已达450亩,这些耕地均由吴文汉耕种收获。合作社吸纳了其他社会成员11人参加,吴文汉任社长,占股51%,其他人主要以设备投资入股,年底按股份红。合作社设专职会计1人,聘请了1名机械手负责机械保管和维修。并从农村商业银行贷款100万购立式烘干机3台,高速插秧机7台,运秧机5台,小麦播种机3台,中型拖拉机4台,小型拖拉机5台,农用装载机1台,弥雾机40台,全自动水稻盘育秧播种流水线两条,卡车两辆和200多平米的机库等。
  土地永远是伟大的,也永远仁慈宽厚。当一粒微弱的种子播撒其间,土地便送给它生命的营养,给予它阳光和水,给予它温暖和爱,让其茁壮成长。
  当年秋播,吴文汉将连片的300多亩农田按照丰产方的标准进行了整理,使土地平整、沟渠配套。吴文汉主动寻求市作栽站的支持,引种了“宁麦13号”种植。结果,吴文汉自建的百亩小麦丰产方,被纳入苏中地区小麦丰产方,成为苏中小麦丰产方在兴化市的四个种植点之一。
  土地是质朴,也是最豪爽的。你敬它一尺,它必回你一丈。吴文汉如同哺育孩子一样精心伺弄着丰产方,严格按照小麦的种植规程供肥、用药,并针对该品种小麦对白粉病比较敏感的特点,在关键时刻,连续用药两交,有效防治了白粉病。经市农业局测产验收,吴文汉丰产方小麦亩产量达525公斤,是苏中丰产方中产量最高的,因此,他被称为苏中“麦王”。
  土地生长着我们,也生长着河流、湖泊和树林,给予了我们一个自然发展的生存环境。吴文汉种田和别人不一样。每到收获季节,一些农民不是将秸秆推进河道,就是在田里一烧了之,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堵塞了河道,污染了空气,影响了身体健康,这在有着“鱼米之乡”美誉的兴化市,几乎已成了历届各级政府挥之不去的阴霾。
  吴文汉却毅然将所有的秸秆还田,他说:“唱点儿高调,我这就叫响应政府号召,还叫推行绿色农业;实惠点儿说,秸秆还田有着太多的好处,可以提高土壤的肥力,能够保证可持续耕作,还降低了化肥的投入成本。一举多得,何乐不为?”看着吴文汉额间那道道与他年岁不甚相配的皱纹,我被眼前的这位新时代农民的实诚和智慧深深地感动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笑眯眯地说:“你可知道,我生产出来的粮食,售价都比人家要高出三分钱一斤呢!”我相信,因为绿色,所以抢手嘛。
  吴文汉的不平凡举措并不只是秸秆还田。有着丰富耕作经验和新信息集成能力的他,还在规模化粮食生产的同时,一边成立了集植保统防统治、商品化集中育供秧、土地流转承包及全程托管服务为一体的专业合作社,一边积极更新购置机械设备,提高种田的机械化水平。通过多年机械插秧实践及连年参与万亩水稻高产创建活动,吴文汉在多个方面发生了大变化,他耕种的土地从最初的25亩发展到现在的960亩,他拥有的机械设备在原有的基础又增添了步行式插秧机6台、高速插秧机3台、中型耕整机械4台。同时,吴文汉牵头成立的合作社年专业化统防统治服务面积2000亩,机械化综合服务面积2500多亩,机插秧集中育供秧服务面积约4000亩。
  统防统治就是从播种到耕作,从喷药到收割,所有的耕地交由合作社管理,甚至可以全程托管,这样做就是为了解决乡村留守老人种田难的老大难。只要农家给付一定的佣金,就可以做起“甩手掌柜”,自己放心地出去打工赚钱。至于机插秧技术,与传统的手插秧相比,不仅解放了劳力,节省了体力,还提高了速度、效率和产量。机插秧的稻田,每亩可提高产量10%左右。
  当都市高楼大厦林立,灯光更加璀璨的时侯,人们享受着人类进步和社会发展带来的现代生活,很多生活在城市里的农民,虽然有的人对土地的情结弱化,思想观念、生活习惯、行为方式已日趋城市化。他们在渴望市民身份认同、待遇平等及融入城市,正发生由“亦工亦农”向“全职非农”转变,由“城乡双向流动”向“融入城市”转变,由“寻求谋生”向“追求平等”转变的同时,渐渐理顺了转型生存与发展的土地时,这才想起家乡的“土地蛋糕”。因此,大多数人希望保留承包地,那怕是进城定居也想来个有偿流转,而生活在乡村的老人们更多的则希望自家耕种。确实种不了地的老人都在寻求委托代种或转租。在农民工大规模流动的情况下,许多农民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自耕农,承包地的财产价值逐步显现,成为农民家庭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2010年,兴化刮起一股提水养螃蟹的风潮。提水螃蟹就是用推土机推掉耕地的耕作层做圩子,进行提水养殖。这种做法极大的损坏农田,是政府禁止的做法。一些不法分子以每亩1200元的租金,向农民租用土地,利用夜间偷偷毁田做圩。吴文汉的土地合作社也出现了要退股养螃蟹的股民。土地之“重”,土地之“忧”,让吴文汉这个村委会主任、镇土地协管员又平添了许多紧迫感、使命感和责任感。这倒不是为了他的稼友土地合作社,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耕地。
  民以食为天,食以土为本。如果没有可以耕种的土地,就是有再多的金钱也填不饱肚皮。因为不让开挖蟹塘,曾有人一窝蜂地吵上门来,吴文汉虽然做了耐心解释,可说破了嗓子,收效仍是甚微。无奈之下,他咬着牙,硬是将土地转让费提高到每亩1300元,这才平息开挖蟹塘的风波。为此,他的稼友土地合作社减少收入数十万。
  可那些想开挖蟹塘的不法分子对他怀恨在心,一天夜里,偷偷地在他的田里投了毒,药死了秧池中未及播插的全部秧苗,不仅损失了6万多元,还延误了农时。看着那些枯萎的秧苗,这位壮实的汉子,心疼不已,那种感觉比刀戳在心坎上还要痛。田野里那熟悉的蛙鸣也变得嘈杂起来,似乎陪着吴文汉一起哀鸣。骂他吴文汉,他忍了;想破坏耕地,他防着;多少个夜晚,他拿着手电在田间巡视。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可是投毒秧苗这样极端的做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面对如火烧了一样的秧池,这位一贯坚强隐忍、厚道敦实的中年汉子,眼中第一次泛起了盈盈泪光。好在最初加入合作社的万、吴、凡、李、王五大姓的兄弟,就象当年老祖宗团结在张士诚身边一样,铁了心的支持吴文汉,与吴文汉共同承受着秧苗被毁的损失,让吴文汉有了底气和信心,更有了和不法分子斗争到底的决心。
  终究还是邪不压正,面对这些,吴文汉没有气馁。渐渐地,他的稼友土地合作社壮大了,高大的基本农田保护牌竖立在田头,许多村民都主动要求加入合作社投股受益,或者到合作社的田间帮忙。农忙季节,每天都有40人左右前来打短工,每年此项支出就达20万元。空巢老人、留守妇女找到了事做,村子里打麻将的人少了,合作社与村民间的关系和谐了,而吴文汉对村庄的相关管理工作也更得心应手了。予人玫瑰,手有余香。2012年,鉴于吴文汉的突出成绩,兴化市政府授予他“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而和吴文汉聊起未来的日子,他更是笑逐颜开,信心百倍:“首先,要确保每年都是丰收年;再次,就是争取到‘兴化市财政支农项目’,扩大经营,将合作社做大做强,带动更多的村民走上致富路……”
  夕阳下,微风里,吴文汉那古铜色的面庞显得越发地亮。他很坦诚地邀请我,有机会再来万昌村陪他看看、聊聊、走走。我爽快地答应了这份热情的邀请。我知道,万昌村虽然也是个空巢村,一样的青砖灰瓦,一样的参差不齐,一样特有的乡村单调围绕在一片祥和芜杂的气氛里,几个时而在街巷、时而在田埂上走动的老人,在缓缓流过的时光时里慢慢沉淀,一丝苦涩,几许甜蜜。村子的四周,一方方农田安然地生长着碧绿的庄稼,再也分不清万、吴、凡、李、王五大姓。只有脚下的土地掩埋着他们的祖先,与他们的亲人融合在一起,更加柔软,更加动人,更加丰饶。看稼友土地合作社高举着基本农田保护牌,担当着保护土地的重任,不停地播撒着稻浪、麦香和花香,听土地里的故事,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发表于 2015-7-18 08:41: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文章其实是真正有东西的,比如对中国三农问题的思考,传统农业要保护,但是农民权益如何保护,如何让朴实耕种的广大农户也能享受到社会发展带来的红利,这是一个充满矛盾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从顶层直至基层。
对于阜宁来说,同样也存在这个问题。联产承包给了农民以基本的生活保障,但也仅限于此。零散式的耕种和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无法形成规模优势。安徽小岗村作为联产承包的带头人和典型,经济一直停滞不前。而华西村作为集体创新的代表,已经蜚声海内外几十年。这应该能说明问题。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告诉我,农村要想发展需要解决两个核心问题,一是需要有一个好的带头人,二是要结合地区实际情况和产业优势找准集体项目。如果地方政府再能务实一些,开明一些,农村的发展虽然步伐不会特别迅速,但是便如土地一样,胜在沉稳与厚重。
在全国来说,农业问题其实是一个厚积薄发的问题,更是一个需要量变才能产生质变的问题。深刻认识三农问题,了解农业生产对于国家稳定和世界经济的深远影响,是摆在地方政府、基层管理者面前的共同问题。解决三农问题,光喊口号不行,目光短浅也不行,需要脚踏实地、因地制宜,毕竟土地才是根本。
想说的太多,临屏只能想到哪说哪,最近实在太忙,等稍有闲暇再整理一下思路单独发帖。
发表于 2015-7-18 10: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一直种地,对土地的感情尤其深厚,对生活在土地上农民的艰苦感受深刻。本文写了土地和土地上农民,忧国忧国民之情可见一斑。若能分成几个部分行文,便于读者阅读,那就更好了。
发表于 2015-7-18 11: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西风古道 于 2015-7-18 11:48 编辑

土地里的故事
杨玉贵

    三农问题,一直是中国从顶层到基层都密切关注的核心问题。如何看待农业在国家平稳运行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如何统筹谋划,让发展的成果真正惠及于民;如何解决农村当前日益突出的经济发展和留守人群问题。万家村委会主任吴文汉的故事,相信可以给大家带来一些思考。
  
万家村的前世今生
       万家村,绝对没有一万户人家。就像百里庄,绝对没有方圆百里一样。万家村发展到今天,也不过二百多户人家。村里居住着万、吴、凡、李、王五大姓。相传祖上都是元朝末年跟随张士诚起兵的贫苦盐工,苏州平江城破避祸故里,在塘港河深处的芦苇丛中,他们搭舍居住、开荒种地,繁衍生息。由于当时万姓人丁多一些,就给居住地起名叫万家舍。随着岁月的风尘和破碎的噩梦,过去的那些曲曲折折、波澜壮阔、成败荣辱的故事都储存在各自的记忆中,默默地过着隐忍、交迫的生活。
    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民政部门进行地名登记,因为万家村属昌荣镇管辖,昌荣镇始建于唐朝初年,原名唐子镇,后因纪念革命烈士严昌荣而易名为昌荣镇。当时的干部在村名、镇名中各取一个字,于是万家舍又有了新村名万昌村,寓意万家舍繁荣昌盛。  
  别看万昌村子小,可耕地却不少,400多人口的小村子,却拥有耕地面积1200多亩。土改初期,他们曾虔诚地跪拜过土地,并在村的东南角建了一座土地庙,把土地当做老祖宗敬奉侍候。土地让他们解决了温饱,土地让他们有了憧憬。他们成了土地的血脉兄弟。
  
没有收获的耕耘意义何在
       虽说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但有时也是农民的枷锁,制约着农村的发展。种田无法致富,大批青壮年劳力不得不从土地上挣脱出来,外出经商,或到城里去找一份工作,充分发挥自己的劳动价值,可又舍不得家中的土地经营权。无奈之下,很多年轻劳动力只种其中一季,甚至有人一季也不种,致大片土地出现季节性抛荒。就是勉强种了也是将承包田丢给家中留守的老人管理,结果也是广种薄收,极大地浪费了土地资源。
  身为村主任的的吴文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与庄稼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他始终认为,土地,是荒不得的。怎么办?土地是生命的根,万昌村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祖辈们开荒开出来了,每寸土地都浸渗着祖辈的血和汗,是万万荒不得的。我是村主任,又是土地协管员,我不担当,谁担当,这些地没人种我来种!
  2005年,吴文汉征得了家人的同意和支持,先后将别人闲置的数十亩田地收拢过来。吴文汉以口头协议的方式,给付对方每亩每年400元的出让价,然后所有的收益归己。可一年下来,收获无几,白白耗去了许多汗水和辛苦,为这事老婆不知偷偷地流了多少泪,到土地庙里烧过多少香……
  慈善仁爱的土地,虔诚跪拜的土地,是继续耕种,还是就此罢手?胸膛博大宽敞的土地,你是乡村唯一的依靠和保障,可为什么就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念和生命的轨迹呢?吴文汉慢慢地思索着、轻轻地叹息着。
    秋收后土地格外宁静,宁静的土地上吴文汉看到了一条蚯蚓不屈不懈的蠕动着。蚯蚓以土为食,并且让土在自己的体内循环之后再回归田园,让土地疏松,不板结。灵光一现,吴文汉想到了一个本分的农民,生活在乡村,一辈子与泥土打交道,不就和地里的蚯蚓一样。今年虽没有什么收入,但没有荒芜土地,耕地的生机和收成不就是我最大的收获吗?想到这里,吴文汉倍感舒畅。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当横扫过村庄的秋风将天空擦拭得干净而明亮时,万昌村的田地里又传出了吴文汉播种的声音。

渐入佳境的产业化经营之路
       俗话说:“地种三年亲似母”,吴文汉就这样把土地当着祖宗侍侯,第二年、第三年终于有了收入,与农户实现了双赢,可带来的问题还是力不从心。20世纪的万昌村,虽然一只脚踏在传统农业的土地上,但另一只脚却已插进了信息社会,年轻一代的思想更是活跃,由于土地只能解决温饱,挖不出黄金,他们经不住诱惑外出闯荡,万昌村成了空巢村,万昌村的农业成了最弱势的产业。
  怎么办?怎么办?此时的吴文汉虽说也成为了种田大户,可毕竟是单打独斗啊!农户的土地又是东一块西一块,零散不成片,流转的面积虽多但也很散。可吴文汉为人正直,诚实可信,且乐于帮助人,多数外出务工农民都愿意把土地交给他种植,随着种植面积生产规模的扩大,田间管理的精力和人力,机械、资金的投入需求都越来越大。
    2010年8月,吴文汉和村里的几位汉子经过协商论证,注册成立了兴化市稼友土地合作社,通过正式的书面协议,将他人手中更多的耕地流转过来。合作社吸纳了其他社会成员11人参加,吴文汉任社长,占股51%,其他人主要以设备投资入股,年底按股份红。合作社设专职会计1人,聘请了1名机械手负责机械保管和维修。并从农村商业银行贷款100万购立式烘干机3台,高速插秧机7台,运秧机5台,小麦播种机3台,中型拖拉机4台,小型拖拉机5台,农用装载机1台,弥雾机40台,全自动水稻盘育秧播种流水线两条,卡车两辆和200多平米的机库等。合作社给付的土地流转金高达每亩每年900元,流转的土地达450亩。
  土地是伟大的。当一粒微弱的种子播撒其间,土地便送给它生命的营养,给予它阳光和水,给予它温暖和爱,让其茁壮成长。当年秋播,吴文汉将连片的300多亩农田按照丰产方的标准进行了整理,使土地平整、沟渠配套。吴文汉主动寻求市作栽站的支持,引种了“宁麦13号”种植。结果,吴文汉自建的百亩小麦丰产方,被纳入苏中地区小麦丰产方,成为苏中小麦丰产方在兴化市的四个种植点之一。
   
谋求发展不能突破底线  
    2010年,兴化刮起一股提水养螃蟹的风潮。提水螃蟹就是用推土机推掉耕地的耕作层做圩子,进行提水养殖。这种做法极大的损坏农田,是政府禁止的做法。一些不法分子以每亩1200元的租金,向农民租用土地,利用夜间偷偷毁田做圩。吴文汉的土地合作社也出现了要退股养螃蟹的股民。土地之“重”,土地之“忧”,让吴文汉这个村委会主任、镇土地协管员又平添了许多紧迫感、使命感和责任感。这倒不是为了他的稼友土地合作社,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耕地。
    因为不让开挖蟹塘,曾有人一窝蜂地吵上门来,吴文汉虽然做了耐心解释,可说破了嗓子,收效仍是甚微。无奈之下,他咬着牙,硬是将土地转让费提高到每亩1300元,这才平息开挖蟹塘的风波。为此,他的稼友土地合作社减少收入数十万。可那些想开挖蟹塘的不法分子对他怀恨在心,一天夜里,偷偷地在他的田里投了毒,药死了秧池中未及播插的全部秧苗,不仅损失了6万多元,还延误了农时。
    看着那些枯萎的秧苗,这位壮实的汉子,心疼不已,那种感觉比刀戳在心坎上还要痛。田野里那熟悉的蛙鸣也变得嘈杂起来,似乎陪着吴文汉一起哀鸣。骂他吴文汉,他忍了;想破坏耕地,他防着;多少个夜晚,他拿着手电在田间巡视。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可是投毒秧苗这样极端的做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面对如火烧了一样的秧池,这位一贯坚强隐忍、厚道敦实的中年汉子,眼中第一次泛起了盈盈泪光。好在最初加入合作社的万、吴、凡、李、王五大姓的兄弟,铁了心支持吴文汉,与吴文汉共同承受着秧苗被毁的损失,让吴文汉有了底气和信心,更有了和不法分子斗争到底的决心。
    终究还是邪不压正,在苦难面前吴文汉没有气馁。渐渐地,他的稼友土地合作社壮大了,高大的基本农田保护牌竖立在田头,许多村民都主动要求加入合作社投股受益,或者到合作社的田间帮忙。农忙季节,每天都有40人左右前来打短工,每年此项支出就达20万元。空巢老人、留守妇女找到了事做,村子里打麻将的人少了,合作社与村民间的关系和谐了,而吴文汉对村庄的相关管理工作也更得心应手了。


厚积薄发成就苏中“麦王”  
    吴文汉种田和别人不一样。每到收获季节,一些农民不是将秸秆推进河道,就是在田里一烧了之,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堵塞了河道,污染了空气,影响了身体健康,这在有着“鱼米之乡”美誉的兴化市,几乎已成了历届各级政府挥之不去的阴霾。吴文汉却毅然将所有的秸秆还田,他说:“唱点儿高调,我这就叫响应政府号召,还叫推行绿色农业;实惠点儿说,秸秆还田有着太多的好处,可以提高土壤的肥力,能够保证可持续耕作,还降低了化肥的投入成本。一举多得,何乐不为?”看着吴文汉额间那道道与他年岁不甚相配的皱纹,我被眼前的这位新时代农民的实诚和智慧深深地感动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笑眯眯地说:“你可知道,我生产出来的粮食,售价都比人家要高出三分钱一斤呢!”
  吴文汉的不平凡举措并不只是秸秆还田。有着丰富耕作经验和新信息集成能力的他,还在规模化粮食生产的同时,一边成立了集植保统防统治、商品化集中育供秧、土地流转承包及全程托管服务为一体的专业合作社,一边积极更新购置机械设备,提高种田的机械化水平。通过多年机械插秧实践及连年参与万亩水稻高产创建活动,吴文汉在多个方面发生了大变化,他耕种的土地从最初的25亩发展到现在的960亩,他拥有的机械设备在原有的基础又增添了步行式插秧机6台、高速插秧机3台、中型耕整机械4台。同时,吴文汉牵头成立的合作社年专业化统防统治服务面积2000亩,机械化综合服务面积2500多亩,机插秧集中育供秧服务面积约4000亩。
  统防统治就是从播种到耕作,从喷药到收割,所有的耕地交由合作社管理,甚至可以全程托管,这样做就是为了解决乡村留守老人种田难的老大难。只要农家给付一定的佣金,就可以做起“甩手掌柜”,自己放心地出去打工赚钱。至于机插秧技术,与传统的手插秧相比,不仅解放了劳力,节省了体力,还提高了速度、效率和产量。机插秧的稻田,每亩可提高产量10%左右。
    土地是质朴。吴文汉如同哺育孩子一样精心伺弄着丰产方,严格按照小麦的种植规程供肥、用药,并针对该品种小麦对白粉病比较敏感的特点,在关键时刻,连续用药两交,有效防治了白粉病。经市农业局测产验收,吴文汉丰产方小麦亩产量达525公斤,是苏中丰产方中产量最高的,因此,他被称为苏中“麦王”。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2012年,鉴于吴文汉的突出成绩,兴化市政府授予他“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而和吴文汉聊起未来的日子,他更是笑逐颜开,信心百倍:“首先,要确保每年都是丰收年;再次,就是争取到‘兴化市财政支农项目’,扩大经营,将合作社做大做强,带动更多的村民走上致富路……”
  
后记 
    夕阳下,微风里,吴文汉那古铜色的面庞显得越发地亮。他很坦诚地邀请我,有机会再来万昌村陪他看看、聊聊、走走。我爽快地答应了这份热情的邀请。我知道,万昌村虽然也是个空巢村,一样的青砖灰瓦,一样的参差不齐,一样特有的乡村单调围绕在一片祥和芜杂的气氛里,几个时而在街巷、时而在田埂上走动的老人,在缓缓流过的时光时里慢慢沉淀,一丝苦涩,几许甜蜜。村子的四周,一方方农田安然地生长着碧绿的庄稼,再也分不清万、吴、凡、李、王五大姓。只有脚下的土地掩埋着他们的祖先,与他们的亲人融合在一起,更加柔软,更加动人,更加丰饶。看稼友土地合作社高举着基本农田保护牌,担当着保护土地的重任,不停地播撒着稻浪、麦香和花香,听土地里的故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发表于 2015-7-18 11: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庆宝老师说的没错,反正今天闲着,试着给杨老师分了几段,还望莫要怪罪。
另外,论坛的排版系统好像不太好用。。。对齐都很困难
 楼主| 发表于 2015-7-20 08:30:33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二位版主!
发表于 2015-7-20 18:2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已于18日微信推荐。
发表于 2015-8-8 11: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调查报告。
湖南农村多年前,主席也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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