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新梦
李秀梅 自从成了有车族,常回家看看终于不再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此次借着十一长假,一家三口在辞别故园八个月之后,再一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因为担心路上堵车,我们选择了一号傍晚从苏州出发,所幸一路畅通无阻,晚上九点,快要到家的时候,母亲打电话来问可要准备晚餐?一路仆仆风尘,此时多么希望到家后能洗个热水澡啊,忙告诉母亲我们吃过晚饭了,让她帮我们多多准备些热水,母亲在电话里笑了:“放心,到家保证能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知道母亲的老屋前些日子安装了简易的卫生设施,但我没想到还能洗上热水澡,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跨进家门,未及坐定,母亲迫不及待领着我参观新装修的卫生间,一开热水龙头,果不其然热水哗哗地流了出来,女儿和老公更是欣喜若狂,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去老家时如厕的不便和尴尬了。 不仅老屋新装了卫生设施,母亲还将整座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卧室里装上了空调,雪白的墙壁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暖柔和的色泽,这是我曾经住过二十多年的家园吗?在外奔波的近二十年时光里,低矮的房屋、扬着灰尘的土路、父辈们佝偻着的忙碌身影……始终是一幅不变的画面,定格在关于故乡的每一缕思念中,眼前焕然一新的老屋,总让我觉得犹如在梦中。 美美地睡上一觉,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阵悦耳的鸟鸣声叫醒了,打开窗放眼望去,一片片金色的稻浪被一层薄薄的雾霭笼罩着,时值十月金秋,正是故乡瓜果遍地、香飘十里的好节令,深深嗅上一口早晨湿润润的空气,顿觉心旷神怡、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路途的疲劳、城市快节奏生活的紧张压抑,此刻,在故乡闲适淡定、恬静安宁的氛围中,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忙不迭洗漱完毕,随母亲一起到菜园子里择菜,我又被母亲精心侍弄的菜园子深深吸引了:那绿油油的小青菜、韭菜、香菜,红绿相间的辣椒,叶子微微泛黄的毛豆……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来的,边摘边问母亲,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想知道的小学生。摘了满满一篮子的蔬菜瓜果,虽然沾了一身露水,还是感觉抑制不住的兴奋。老公和女儿则盯上了几株挂满了果子的果树,红澄澄的柿子、正在泛红的枣子、金黄色的赖葡萄,让他们在与大自然无比亲近的过程中,着实享受了一番劳动的乐趣。多美的田园风物、多美的生活场景啊!母亲还在房前屋后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一串红正娇艳的盛开着,一簇簇、一丛丛,红得似火,我置身其中,心中是说不出的惬意! 望着母亲乐呵呵的忙碌身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难怪每次我们在城里生活的子女接母亲去小住,母亲总是只住个三五天就吵吵着要回来,一年比一年富足的小康生活,亲手栽种的一草一木,长眠在射阳河畔的父亲和二哥……都是母亲无法割舍的牵挂。守着住了几十年的老屋,也是替在外的儿女们守住一份家的温馨,我们只有顺遂母亲的心意,让她在这方远离尘嚣的净土上颐养天年,才是真正尽了做儿女的孝心吧。 转眼到了返程的日子,离开故园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涌起万般眷念与不舍,黄海之滨、射阳河畔,一个小小的村庄,她让我对故乡燃起了新的希望,我甚至有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梦想:等到退休以后,或许我会携着爱人重新回到故乡定居,这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闲适生活,不正是我一直苦苦追寻和渴盼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