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祥斑竹客气了! 偶梳理了下姐姐的长发,顺便随你感受了下大姐的善良、勤劳、质朴、孝顺
姐姐的长发
大年初二。小妹一声惊呼,“大姐你的长发呢?”大姐轻描淡写两字:剪了。
原来,自办的小厂,太忙,这长头发左盘右盘地窝在工作帽里,等休息的时候,怎么梳也梳不开。一着急,削掉了。小妹一脸惋惜,坏笑着问,“卖了不少钱吧!现在长头发收回去做发绣,是一种很贵重的工艺品。”“坏丫头!”大姐笑道,“那点钱,我这时候也不在乎啦!”
在我的记忆中,大姐常常会在夏日的黄昏干完家务活后打上一盆清水洗头发,她用肥皂一截截的揉搓,然后用清水漂净,再用那把“猪八戒耙子”式的梳子,极优雅的梳扬起湿漉漉的头发,映着余晖,很美。我和弟弟总喜欢抢她的梳子,当作攻击对方的武器。那把塑料梳子是大姐割了几天能做药材的草,硬磨爷爷耽误半天时间,挑到城里卖了买的。大姐说在那些精致小巧的梳子里面,她看上这把是因为这梳子齿少却很粗壮,看起来朴实耐用。而我却知道其实是这把最便宜。
姐姐的头发,象个黑亮的尾巴渐渐长过了手臂,迎来啧啧称赞。只是早上我很少看见她梳头,因为她毕业之后就去了一个服装厂,每天要跑七八里路上班,天还黑着的时候,姐姐就吃完早饭,抓着“耙子”上路,边走边梳。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这头漂亮的长发一定会陪伴姐姐一辈子。
在姐姐二十岁那年,母亲得了急性阑尾炎,怕花钱,母亲居然忍着,跪在床上,抱着膝盖曲着身子。父亲吓坏了,不再听母亲的“不碍事”,背起母亲就跑上了县城医院,据手术的医生讲,阑尾已经化脓,再来迟一步,就有生命危险了。
母亲的医药费成了债务。在医院守护的日子,父亲白天出去找活,晚上就伏在母亲的病床前睡觉。母亲心痛他,说什么也不让父亲去买营养品之类,刀口一拆线,就嚷嚷着回了家。营养跟不上,还硬撑着干活,刀口撑开,鲜血淋漓,父亲发了火。
姐姐既要上班,又要顾着家里,忙瘦了一圈。母亲刀口撑开的第二天,姐姐红着眼睛,强装笑颜,端上一碗“桂圆茶”给母亲,母亲大惊,“这哪来的?我不吃。”抬头一看姐姐,“你的辫子呢?”“太长了,麻烦,剪短了清爽。”“丫头……”母亲手抖,语音也跟着抖了起来……
姐姐的头型很难看。黑心的小贩说,留个齐耳短发,这小辫子只给六元,再短一点点,就可以给七元。而姐姐看了多次有滋补作用的桂圆,价格是十五元每斤。姐姐说,我要七元,小贩把剪刀插进头发根部,姐姐的头发成了“鸟窝”,抽噎着跑到商场,央求售货员给了半斤桂圆。
母亲每看到提到桂圆,都会说,“最难吃的,也是我第一次吃的,就是那半斤桂圆。”
看着大姐现在的发型,我笑着说,“这次比“鸟窝”美。”
全家大笑。
[ 本帖最后由 凤舞红尘 于 2008-4-3 19:43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