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连长徐士杰和白求恩一

边江边

七十二


      慧珍姑娘刚背到山顶，梁冰接着背，他们终于到关帝庙坡下。计又平立刻背上徐连长，使出浑身最大力气，几乎是直着腿硬着身子往坡上跑。虽然，平时在连里，话少，计又平有时看见自己连长走进营房，不招呼徐连长，可别的战士都起身急于向自己连长敬军礼，为连长让座，而他并不是不想招呼，而是他内向性格的使然。还有,他是不喜欢招呼人。有一次，在打鬼子的战斗中，眼看连长就要被一颗子弹击中头，计又平反应非常快，立刻左手一推，把自己身边的徐连长刚好推开些，子弹就飞过去了。在平时，他很少和徐连长说话，他看到徐连长厚道英勇，不对自己战士瞪眼、骂人，还有，计又平有次着凉了发烧，徐连长听梁冰说了，就把饭端在他的床面前，扶他起来，喂他饭，并立刻让卫生员看他的病。从心底里计又平喜欢连长，梁冰都感觉出来了。这时，计又平背着仍然昏死的徐连长尽量猛跑，他心里想，要早点把自己连长送到白求恩那里，他还极度担心，从徐连长受伤到现在已经近两个小时了，连长还活得成吗?
刚上坡顶,计又平看到在他较远前面的关帝庙，还看见沿着门槛像长蛇般排至坡边的担架，躺着不同程度受伤的八路军战士、指挥官。一间正方形窄窄的孤庙。房顶上，有青色规整瓦片竖着并排从顶到房檐，房檐上是非常华丽带雕花图形的房格子。在关帝庙里面，有一张手术台摆在沾有灰土的门槛边。庙里两边墙上：都各有一副海龙王壁画。靠门框出来是白色门柱，依门柱摆了一道屏风一样的木板。木板下挨着一根长的破旧雕花的木凳，它上面放有一个白色盆子。在往里，是依墙的石台，捕了一块白布，上面放了一些做手术的器件；在对边的侧墙上，挂着几件医生的白大褂。一个看上去，额头高至他脑门，一部至他脑门上的黑发间杂着白发，有些卷，灰蓝色眼睛深陷至他的眼窝。他目光严谨，黑黑胡子，一件汗衫衣袖卷在他的手肘上。他身材瘦高，腰里系沾有鲜红斑斑血迹的一张白腰布，在弓着腰为一个八路军伤员缝合其腿上的伤口(这里根据原八路军连长李玉茂和一些关于白求恩的照片进行描写）。
这时，白求恩刚做完一个八路军战士腿伤手术，他歇了会，就走到门口，说：“please     next（该下一个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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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哎呀，好多担架！”慧珍惊呼道。
“是呀，这么长的轮子，什么时候才到我们。”梁冰几乎失望说。
不行，不能等这么久，否则，自己连长就完了。计又平立刻想道。他不管自己累得难受，就背着徐连长朝庙门口硬生生跑去，他十分心急喊道：
“救救我们连长！救救我们连长！”
一个专门接待伤员的女护士小何，看到计又平背着一脸如白纸的徐连长，往庙里几乎是撞来，仿佛不是背的伤员而是攻阵地似的。就把计又平立刻拦住。忙问:“同志，你怎么卡轮子？你看还有这么多伤员等着治疗。”
计又平急得心脏就要蹦出体外，血都要吐出来，两只赤诚心急的眼睛，通红厚道俊逸的脸庞对着小何，看来不一定让自己连长马上被救治了，为了自己的连长，立刻乞求说：“救救我们连长！救我们连长！救......”他心里如火在撩心，急呀！也老是重复这句话，因为老实厚道的他实在说不出更好听的话，不是背着自己连长，他就跟小何下跪了。
女护士小何看到了面前这个，只会说救救我们连长，就不会说别的诚实纯朴战士，看到他竭力让自己连长获救的略皱眉头下急切的眼睛，涨红的长脸，看到背着昏死、脸搭在这八路军战士宽而厚实肩上的徐连长白如纸的脸，立刻感到这是一个重伤员。就立刻转过脸，说：“白大夫，有一个危重伤员，需要马上抢救。”
白大夫立刻说：“上手术台。”
小何立刻说：“同志，快把他背到手术台上去。”
“嗯。”计又平连忙一脚踏上台阶，把徐连长轻轻小心地放在手术台上。白求恩一看：
徐连长脸色如白纸，坚毅闭着两眼睛，仿佛睡沉。两个略带扁平性感黑乎乎的鼻孔，紧咬般的嘴唇。再往下一看，他几乎震惊了！他看见：徐连长紧系宽皮带以下的小肚皮，被凝固般褐红色血浸得浇湿的蓝灰色军衣上，有两根粘着些血迹的白花花而滑腻肠子，从八九个交叉一起的小弹孔与被打成碎片的蓝灰色军衣混粘得像泥泞田埂的、血糊糊的小肚皮里脱露在令人惊悚的一大片暗红色血的小肚皮上。
“立刻手术，快！”白大夫紧急喊道，反应很快！他还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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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在徐连长露在他小肚皮上的肠子上，有10个重叠和挨在一起的小弹孔。这一切对他来说，是最要紧的大事。然后，他紧接着说：“向医生，快准备麻药！”
向医生立刻回身，把放在壁画下铺着一块灰布上一包麻药拿起，转回身，刚想拿出一支麻药，他立刻迟疑了，又不敢轻易拿出，看得出来：白大夫是坚决要救活这个八路军连长。他感到自己不好把握目前这个伤员用药的量和受伤的时间长段。问：
“白大夫，他这样重的伤，用多少麻药？是10毫克吗？”
白大夫立刻一思索：这个连长已经受伤多久了？得问问。想到这里，白求恩大夫立刻问还站在门槛旁，着急看着自己连长被抢救的两个八路军战士。“他受伤多久了？”
梁冰反应很快。“我们连长攻桥头受伤，抬到这里用了一个多小时，总共近两小时多。”
听了他的话，白大夫立刻说：“他伤势太重。加到15毫克。”
“好吧。”向医生马上把麻药包用针头从里面抽取15克麻药，弯下腰伸出手，把徐连长紧系在一片与打烂军衣混着的殷红血迹肚皮上的宽皮带解开，这时，露出徐连长光滑而强健的肚皮，在肚皮下的小肚皮上也是血糊糊的。作为半麻醉(医生语)，并在徐连长的小肚皮上注射进去。
应该是看到徐连长生命垂危，争取时间，让麻药早点达到患处,让白大夫早点手术。五分钟后，方医生说：“可以了，白大夫。”
女护士小何和向医生把有一张带小孔的白布搭在徐连长的身上。
白大夫立刻带上胶手套，弯下他瘦长的腰，他身子如发干的树。他用镊子夹住棉球，在一瓶放在把徐连长盖住白布上的盘子里的生理物盐水瓶里，蘸了下盐水，把徐连长小肚皮上的淤血清洗掉，然后，在一个带圆形的白布孔上，把露在外面的这两根肠子上的十个小孔，用羊肠线细致地把徐连长露出在他小肚皮上的肠子上的小孔进行缝合，这一动作，用了半个小时。接下来是：把射进徐连长小肚皮里的子弹取出来。
白大夫右手拿稳手术刀，在徐连长浅白的早已没有血色的小肚皮上，对着四个交叉在一起露出的红莹莹的小弹孔上，慢慢地把徐连长的小肚皮切开一些，他觉得首先对呈围状般弹孔里的子弹（都打中在徐连长的小肚皮里），只要取出这两处非常集中在小肚皮里的子弹，白求恩判断应该有九到十颗，徐连长的生命危险就会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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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由于，剖开腹肌惯性的作用，就马上闭拢，白大夫迅速喊道：
“夹子！”
“是，白大夫。”向医生立刻侧身，伸出手从放在白布上的盘子里拿起一把夹子，把徐连长小肚皮划开的红莹莹的皮子夹住，然后，白大夫右手拿镊子，左手拿手术刀，小心地凝神静气地伸进昏死中的徐连长的小肚皮里，看到了徐连长那盘卷在小肚皮里白花花的肠子下面，还有出血的相挨一起肠子间细细的夹缝下，从红中带白色打烂肠子的相挨处，用夹子把肠子小伤口夹固，再用镊子把两颗崁在浸血的肠子里的子弹，小心翼翼地从徐连长的小肚皮里取出，把满是血还在往下滴血的子弹放进小何递过来的白盘里。
之后，白大夫又从徐连长的红莹莹的小肚皮里，在紧临的肠子间，看到了四五颗在胀鼓鼓的有些血的肠子下，最里处，看到子弹已经深入肠子里，还露出点粘血的弹尾，并还在往外冒血。他立刻喊道：“止血钳！”
“马上，白大夫。”小何慌忙回答，并拿起一把夹子递跟已经把手伸到她胳膊旁的白大夫有鲜亮血迹的手心里。
然后，白大夫正要往徐连长的小肚皮李伸进去，看到是夹子。突然喊道：

         “ what are you doing?（你在干什么？）

小何听见了，知道搞错了。就忙说：“对不起，白大夫！”
“你不知道，现在每一分钟，对伤员很重要，这个伤员中弹已经很长时间了，再耽误，他就活不成？”白大夫圆瞪着眼，着急而大怒，他立刻从白盘里拿起止血钳，不再多话。
“get uot！(出去)”白大夫不能容忍这样重大的手术出现失误，对小何一脸怒容喊道。于是，小何就呜咽一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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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白大夫立刻亲自 拿止血钳，伸进还在流血的肠子的一个伤口，把它夹住，两只手在徐连长的小肚皮里，把打在一起、仿佛崁进在一些肠子碎肉里的四五颗子弹轻轻地夹出来，他尽量不在取出子弹时，碰着徐连长的肠子，以免处于麻醉中的徐连长痛起来。然后，他把在盘曲肠子下有可能还有的子弹，一一找出来，以免留在徐连长的小肚皮里......
子弹都取出来后，白大夫把露在徐连长小肚皮外的这两节肠子上的十个小弹孔用羊肠线缝合，这过程进行了很久，完了后，用生理物盐水把徐连长露在他小肚皮上的这两节肠子洗干净，然后放入徐连长的具有红白相间的肠子的小肚皮里，开始用羊肠线把徐连长的小肚皮缝合。在这些完了后，他赶紧问：“脉搏有多少？”
向医生立刻为徐连长把了一下脉搏，立刻回答：“白大夫，他的脉搏已经很弱了。”
经验丰富的白大夫立刻意识到：徐连长的性命十分危急！也许再过一会儿，就会死。就果断说：“马上输血！”毕竟徐连长流血太多。英气十足的脸庞苍白如纸。不输血同样要死。白大夫是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的，因为，之前，就有一些八路军伤员，一上手术台，就是流血太多就死了，所以白大夫非常的痛心、自责！
在场的人，正要为徐连长找人输血，可是伤员的情形十分危险，就算你找来人员，还要验血型，还要与伤员的血型一样，这一动作只能让伤员马上就死亡。白大夫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说：“输我的血。我是0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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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七


      向医生很为白大夫担忧，他（白求恩）从早晨开始到现在一直在为受伤的八路军官兵救治，担心白大夫的身体受不了。就说：“白大夫，你做了一天的手术，你这样会吃不消的。”
白大夫赶快喊道；“快，没时间了！”很明显，再这样下去，徐连长就马上死。白大夫是绝不容忍又一个八路军伤员在他的眼前死去的！
于是，向医生立刻在白大夫的左手肘部上，把一针管插入白大夫的静脉血管里，抽了很粗一管150cc的血，又走到一脸白如纸，呼吸如游丝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的徐连长，把血注人他的体内，然后又抽了白大夫一次血，就再次注入徐连长的体内。
一共是300cc的血。之后，徐连长慢慢地脸色开始由白变得红润，再之后，他的眼睛眨了眨，睁开了。
“活了，他活过来了！”向医生惊喜说。白求恩终于如释负重地大出一口气，终于踏实了，因为，极度英勇的中国八路军连长徐士杰被活过来了。
“计又平，你看，连长被救过来了。”梁冰脸露欣慰笑容，立刻对站在他身边的计又平说，好像在报告一件本来是没有希望的，心里担心而焦急的事，现在却顿时出现转机。厚道诚实的计又平也露出欣慰的笑脸，自己的好汉连长被救活了！他就想自己连长不要死了，一定要活过来。他立刻向前踏上门槛，一定要看看自己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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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这边的白求恩说：“小何，你要多注意徐的情形。有什么，立刻跟我说。”
“是，白大夫。”
“要特别注意，在麻醉时间里徐的变化。”白大夫重点叮嘱。
“白大夫，我知道了。”
然后，白大夫就立刻回去为八路军受伤战士进行手术。。。。。。。
女卫生员小何注意到了白大夫不一样的关切的神情，一般说，像徐连长这种手术，既然已经输了血，十颗子弹又从徐连长的小肚皮里取出来了就没有生命危险。而白大夫刻意出来，又看看徐连长的病情，特别叮嘱她，好像把这事当他的头等大事而放不心上，连跟其他的八路军受伤的伤员做了救治这一完成动作，马上就来看看徐连长，这让小何感到白大夫对伤员的倾情惦记特别是对危重伤员一一一徐连长，更是非常明显、。。。。。。
然后，过不了多久，
白大夫有帮一个肩膀上受伤的八路军战士取出了子弹，剩下的是为伤员进行伤口缝合。
“徐现在怎么样了？”这离刚才去看他一个小时了，不过，有小何护士看着，可她还要去照顾别的伤员，也不一定都看得见徐的情况。必须去看看徐，不能让他有丝毫的风险，必须把他没有危险地救活。白求恩
就这样想道。
向医生看到白大夫拿住带血的手术刀，在略微想什么。就问：“
白大夫，你跟战士小卢缝合伤口？”
听到向医生对自己说。白大夫决定马上去看徐连长。立刻说：
“向医生，你来为他缝合伤口。”
“也好。”向医生想到白大夫做了一天的手术，已经累得不行了，还是让白大夫好好地休息，自己还可以多为他分担一些。就说：“白大夫，你都为伤员做了一天的手术了，你先去歇歇，等会上来了伤员，我再喊你。”
“好吧！”白大夫把胶手套脱下，放在沾着一些血迹的手术台边的白盘子里，就立刻快步奔向放在黑糊糊门槛那边地上担架上的徐连长，就像是因为很想做而被正事耽误的心情一样。白大夫到了徐连长的身边，看了看徐连长，又摸摸他脸，这时，徐连长还处在麻醉时间里。看到他没有什么事。这是，小何快步走了过来。
“白大夫！”
白大夫不高兴了。
“你走哪里去了？”
“我去看别的伤员。”小何以为白大夫又要责备她，
白大夫认为她看看别的八路军伤员也是知道责任。同时，他觉得天黑了又凉，担心这会让徐连长着凉，就想需要把徐连长送到坡下的松岩村去。就说：“小何，你让人把徐抬到村里去。”
“好的。”小何回答。就转过身，喊道：“大春！小黑！”
两个头上裹着白头巾，身着灰色棉衣的腰里系了一条布带的村里青年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把徐连长抬到村中张大伯的房子里。”
白大夫想还是把徐连长挨着自己，这样就便于照料和医治，这也是他绝对保证徐连长恢复健康的重要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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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不，把徐送到和我隔壁的李大娘那里。”白求恩说。
“不和别的八路军伤员一起吗？”小何问。
“不，徐是危重病人，我要多跟他检查。”白大夫出人意外说。他不想让徐连长放在那边的病房里，因为，他还要过几间大房，这样，如果徐连长有病情，他还要绕几转，过一些过道，他很想把中国英勇的八路军连长徐士杰毫无差错地救活，因为他是直面凶残鬼子，奋然血拼的猛士。
小何大概也明白白大夫的想法。可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做。问：“白大夫，你说放在那里？”
“就放在我的隔壁房里。”
小何感到了白大夫几乎是把徐连长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她意识到：白大夫还在担忧徐连长的病情，可能指的是由于手术本身有可能带来的意想不到的风险，就是：徐连长在一天之内没有在手术后出现异常情况，那么，他就平安。
“大春，小黑，把徐连长抬到白大夫的隔壁房里。”
“行啊？”两个青年就走到担架两端，一躬身，抬起徐连长走了。白大夫立刻跟上去，好像他忘了要交代什么，才忽然想起，就立刻上去。
“你们一定小心，下坡时，慢点，不要把徐抖着了。”
“你放心吧，白大夫。”大春爽直回答，就要走。白大夫说：“小何你也去，照顾好徐。”
“那这里呢？”小何问。
“这里有我们。”白大夫觉得剩下的伤员，看来问题不大，只要能救治，护理是其次的。他是想，让小何看住徐连长，有什么情况，好来跟他说，这样白大夫就可以立刻去救治徐连长。
“好吧。”于是，小何就跟着抬徐连长的两青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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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接近半夜了，白大夫终于为八路军受伤的战士和指挥官做完了手术。他累得快瘫倒了。旁边的医护人员马上把用具，沾在手术台上零散的血迹等洗干净，把各种手术器械摆放整齐在医药箱里，就离开关帝庙回到了位于山下附近东边的松岩村。  
  现在，处于半夜的村子，就在白大夫的前面，它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躺在大地的母亲般的怀抱。
这时，在这温润的春夜里，村子，已经没有灯火了，村民早已入梦乡了。看上去，一片的静谧安然！当你走近村边时，那长在村边进入村里的两颗高高的槐树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村两边的房子，那或高或低的清黑的房顶，在眼前伸展开去，还有一些栅栏和土围墙，在柔静的夜色里和它们相伴的房子形成一体，看上去多令人舒适！一种到家和村子的温馨和放松令白大夫觉得温情无限。在往村的后边望上去，就是一片在初春的夜色里看不见的曲折淡黑色的山顶。
白大夫到了自己的房子，他住在房东李大娘的家里，李大娘有多间房子。徐连长也被抬在挨近白大夫的房子隔壁，主要是白大夫好照料他。白大夫没有马上进自己的房子，尽管他十分的疲累。他一生都敬仰无畏的勇敢者，十分喜欢敬仰中国八路军连长徐士杰。就立刻走到隔壁的有煤油灯亮着，躺有徐连长的房子的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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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拉开了门，就走了进去。看见小何坐在门边，扑在小桌上睡着了。白大夫走到躺着徐连长的小床边，看到徐连长睡着了，而且，生命特性正常。就走到小何的桌边。
听到了脚步的响声，小何的头往上动了下，立刻眨眨她大眼睛，看见是白大夫站在自己的身边。
就站起来。
“徐，怎么样了？”白大夫几乎是抢先问。对徐连长的关怀和担忧已经深入到他心里。虽然，他从未和徐连长照过面，说过话，可是他对徐连长由衷的喜欢，对于白大夫来说，他在加拿大和西方世界里基本接触到的是有钱人的虚情假意，那种伪善、卑鄙的上流社会的人令他厌恶绝望；而那些下层平民饥寒交迫，为人真诚，他的朋友查尔斯等一度参加了西班牙内战，最终，勇敢地死于那种反动派胜利的战事中。而白大夫到中国来，看到了一个坚韧的中国，正在顽强不屈地抵抗日本侵略者，而重要的是这里的八路军和那里的人们都是那样的纯朴、厚道、正义，看不到伪善，没有野心，真诚相待，他感到这样的八路军和平民充满希望，就是说只有那些血性厚道善良的八路军才是无与比伦的敢于直面凶猛炮火的猛士，而年轻勇敢的八路军连长徐士杰就是这样的勇敢军人。
白大夫，徐连长还是这样，没有意外。”小何护士回答。
然后，白大夫立刻蹲下在躺着的徐连长的没有遮拦的床边。徐连长的脸色非常白，眼睛紧紧闭着，两个黑乎乎的扁平鼻孔如扩张似的睡眠着，仿佛徐连长处于中弹后那种昏迷安详亲切的神情里。白大夫爱惜地伸出手把徐连长稍微移开的铺盖略微往他那黑乎乎的胡子的、有血色嘴唇的下巴为他拉上些，并往徐连长颈子上轻轻压紧，以免他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