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刑警手记——我经历的离奇案件》(桑尚琪艾)

分析家

　写一个新故事：尸洞。血腥的地方，我尽量淡化弱化，或者换成可以接受的笔调。
　　
　　1.
　　
　　我市玉阳河南岸靠近城郊处有一片天然沙地，沙质极好，河水一沁，在阳光下，看着唰唰冒金光。这片地，早些年曾经被一个开沙场的承包了。由于不加节制的疯狂采掘，河南岸被弄得千疮百孔，水土流失严重。最近几年，出于生态保护的考虑，市里相关部门取缔了那个沙场，并组织人力进行回填。但由于填沙量太大，所需资金又经常出现断条，所以直到今天，那片沙地仍旧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有时候还动不动还塌陷进去一小块，形成一个个类似陷阱似的小洞。据说，这是河岸底层被掏空，土质酥松之后造成的。每逢到了夏季，河水上涨或者下雨之后，这些坑洞里都会灌满积水。冷眼看去，倒也能算一个另类景致吧。
　　这起系列杀人弃尸案的第一桩案件，就发生在这片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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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200年7月3日，两个喜欢垂钓的相约到玉阳河钓鱼，他俩到的时间是上午9点多钟，河边已经不少人了。一个人就说，要不去南岸沙地那片儿吧，虽然坑坑洼洼的，但好在人不多，挺安静，或许能多钓上来几条。他的同伴说：中！俩人就到了南岸。
　　他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地上走，走在后头的人突然喊了一嗓子，给他的前面同伴吓得好悬没一脚蹬空，陷进一个沙洞里。这个人回头就骂，说你没事鬼叫个什么玩意儿。后面那人小脸儿煞白，指着不远处磕磕巴巴地说，你看看那个沙洞怎么往外淌红水呀，好像里面漂着个人。头里那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瞅了瞅，还真是。20米之外有一个沙洞，里面积满了红色的水，隐隐约约就看见一团白乎乎圆咕隆咚的东西浮在上面，好像是一个人团着身子。这俩人都有点害怕，但还是觉得往前凑凑，争取看个明白。
　　走近一瞧，两人同时妈呀一声，扭头就往回跑。其中一个人还不小心，一下子滑进旁边的一个沙洞里，好不容易爬出来，弄得浑身跟水葫芦似的。
　　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吗？没错，一个人，浑身赤裸，团着身子浮在沙洞的水面上。坑内的水已经是红色了，不知道是否为死者的血液侵染造成。奇怪的是，他全身都被一条麻绳捆绑，完全绑成了一个球状。当然，这是一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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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接到报警之后，我们一方面组织人手往那里赶，一方面指示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务必要保护好现场，不能让群众围观。要知道，那是一片沙地，肯定会留有凶手的足迹或者车辙之类的痕迹。第一现场的完好度，直接关系到后来案件侦破的成败。
　　到了现场一看，派出所的哥儿几个还真是负责，一个个跟门神似的守着，现场保存的很不错，完全没有被破坏。通过倒模灌浇，除了两个钓鱼人留下的足迹之外，我们还提取到了另一份足迹样本。看脚印大小，应该是个男性。从发现尸体的坑洞一直向外延伸，大概经过100米后，消失在一片草地的边缘。草地的另一头，就是403国道。在沙洞周边和足迹的两侧，还有草地上，均发现滴落的血点。关于血迹检验是有讲究的，喷溅、静态滴落、动态坠落，甩掷等不同形式，会呈现出不同的血斑形状。而且，和高度、风向、温湿度和接触物表面质地等也有着很大的联系。这个比较专业，我就不详说了。检验之后，这些血点属于行动中血液的自然滴落，应该凶手是在移尸（或者移人）时掉下的。
　　外围一切稳妥后，我们开始找来抽水机进行抽水，排水口外面加覆双层不锈钢滤网。以避免洞内一些有调查价值的沉降、浸泡物的遗漏。
　　抽干后，露出了里面的人类尸体。先说洞穴，直径3.54米，深1.9米左右。属于水噬外带沙地沉降造成的。尸体呈现的死亡姿态十分特别：头部向胸膛内勾，双腿蜷起，提升顶至头部，双手环保双膝，被人用一条普通的麻绳绑的结结实实，完全就是一个人球。
　　解开绑缚，将尸体舒展平放至地面。死者为女性，身高1.62米左右，中等身材，皮肤倒是白净.可是，面部和身体表面上伤口……却让我们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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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女死者脸部如同被刨子刨过一般，完全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碎肉。五官已经无法辨认，只留下眼眶内两个残缺的眼球和鼻部破碎的软骨组织。上身的乳房被人切掉，小腹肚脐处有一个狭窄伤口，仍在不断地往外渗出血丝。
　　老刘用镊子轻轻拨拉着死者脸上翻起的一块块碎肉，肌肉纹理有严重反复性扭裂痕迹，应为多次划割造成，凶器为扁平利薄锐物。乳房齐根截断，凶器具有同一性。
　　将一柄探伤尺慢慢插进死者的伤口，又将带有刻度条码的纸沿着伤口一侧贴在皮肤上。他慢慢地说，伤口长度2.56个厘米，表面呈微半弧形，皮肤有翻卷，为扁平利薄锐物刺入后，抽拔和长时间水侵造成。深度6.5个厘米，应该已经造成腹动脉断裂并伤及小肠，看失血量，可能是死者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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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死者鼻腔和肺内没有进水，说明沉尸时已经死亡。由于尸体完全冷到与周围气温相等，约为一昼夜。尸冷的快慢又与年龄、胖瘦、衣着厚薄、环境、季节等有密切关系，检测起来是个技术活。当时室外温度为31度，水坑内温度是17度，尸体表面温度也为17度，但盲肠内温度为21度。结合尸体处在水坑内的特殊地点，运用复杂的尸温计测公式，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为当天凌晨5时左右，距离被发现不到5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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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现场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沙洞延伸开去的血迹到了403国道就消失了，说明凶手是在第一现场行凶后，利用交通工具运到这里实施抛尸的。
　　根据老刘对死者死亡时间的推定，和各器官破损时间的检测，我们将凶手的作案顺序进行了排列：将女受害人面部损毁，然后将乳房切割，并一刀刺于腹部，造成受害人死亡。最后，用绳索捆绑成球状，并运至沙地，抛尸在一个沙洞内。
　　（关于器官脱体时间，进而顺序排列，割尸案，说得很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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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回到队里进行详细尸检，与老刘的现场判断完全一致。凶手的作案动机为何，目前尚无法理解，但就其手段如此残忍而言，仇杀的可能性极大。女死者年龄应该在20岁左右，结合这个特征，排查工作就此按部就班地展开。
　　两天后，尸源被确定。死者为我市师范学院大三女生，现年22岁。据知情人描述，该女生家境较差，入学初期曾申领过贫困生补助。但自大二下学期开始，穿衣饰物等明显趋于高档化，且平时早出晚归，经常旷课，甚至夜不归宿。曾有同学私下里议论，该女生有可能已经被人保养。
　　结合这条线索，通过排查，我们了解到该女生在大二下半学期开始在一个酒吧从事陪酒陪聊工作（很多很多滴，一些大学女生现在都没法叫人说了，哎）。根据酒吧老板叙述，因为是大学生，所以十分抢手，也经常有客人将其带出过夜。案发当天，死者曾在酒吧内工作，12点准时下班，至于去向，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是独自离开酒吧的。
　　我们调取了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上面显示，在案发当晚，该部手机只与一个号码有过联络，通话时间为凌晨的0时15分。顺藤摸瓜找到机主，竟然是某机关的一名工作成员，与我们还有过一些工作上的联系。
　　这个男子见我们找到他，表现得十分慌乱，拒不承认与女死者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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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迫于压力，最后他还是说出了实情。但他的述说却让我们有些哭笑不得。
　　据该男子称：自己和妻子结婚十年，两人早就丧失了最初的激情，以致床底之事都变得索然无味、可有可无。两人还偏偏不是浪情的主儿（或许是色大胆小），而且还都不想眼瞅着关系就此恶劣下去。思前想后之下，也是受到一些国外奇闻轶事的影响，这个男人就出了一个主意。既然不是没激情了嘛，咱换个调调儿，或许能让感情死灰复燃呢？这个主意就有些荒唐了，就是也新潮一把，玩玩换妻的游戏。
　　该人妻子听完后，立刻破口大骂，说你个王八犊子没安好下水（注：下水，为动物内脏等器官，意为没安好心肠），存心憋着坏呢吧。再说了，换换要是换出事儿动感情怎么办，你就不担心。
　　该人核计一番，也是这个道理，怎么说孩子也不小了，就说不考虑彼此，这个孩子也是个心病啊。于是，又想出另外一个主意，找一个小姐，三个人3P一下，完事打发走人，也不担责任。妻子想了想，说不行，那岂不是你占便宜，要找，咱就找个全乎的，现在“先生”也不少，咱玩4P,谁也不吃亏。
　　也不知道这对虎B心里是怎么想的，摆明了都是自私的主儿，俩人竟然达成一致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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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这个男人就出去物色适合的对象去了。一来二去，还真挑中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女死者，另一个人是个二爷，平时也没少伺候豪门望族里那些独守空闺的大奶奶、少奶奶们。
　　女死者和这个二爷听完男人的要求，冷丁也挺迷糊，但有钱不赚王八蛋啊，也就应承了下来。由于案发前晚，女死者要去酒吧上班，双方就约定午夜十二点之后在男人家中碰头。
　　到了那天凌晨的0时15分，死者曾给男人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详细地址，然后打车赶了过去。那个二爷也来了。四个人二话不说，在家里就开始脱，脱完就着手干事。
　　估计是头一回干这事比较紧张兴奋，男人没鼓捣几下子就稀里哗啦弄一床，跟床上其他三个人还特别不好意思。
　　主力队员都败下阵来，其余板凳队员也就没什么心思了，要是还弄，难免喧宾夺主。双方结了钱，死者和二爷就走了。
　　听他说完这些，大家一阵恶心。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个所谓的二爷，应该可能知道女死者出门后的去向，或者，干脆他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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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按照男人提供的线索，我们很快就将那个“二爷”锁定据此人交代，当晚和女死者一同出门后，因为方向不同，两人就分别打了一台出租车。我们查了查二爷的行动轨迹，确实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看来，目前侦破的突破口就是那台出租车了。根据二爷的描述，应该是一台红色夏利。就在我们开始排查车辆的时候，又一起离奇的案件发生了。
　　
　　离奇爆炸案
　　
　　2007年7月7日，当天晚上大概是6点左右，我市城北区某居民楼一住宅内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居民楼都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晃动，一些住宅的窗户玻璃也被震出了裂纹。
　　由于最近连续发生两起煤气爆炸的事故，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认为可能是哪家的煤气没拧紧。那个时段正是饭点儿，大家扔下碗筷纷纷跑到室外四处张望，看楼体局部的损毁程度，爆炸应该发生在6单元602室。
　　接到指挥中心的出警指令时，我们正在外面排查出租车。肖天明立刻就说，估计不可能是煤气爆炸。我问他理由何在。他说，居民楼煤气爆炸一般都发生在早晨，大都是头天晚上没拧紧或者泄漏，人被熏了一宿也闻不出什么味道，早上起来迷迷糊糊地点火或者抽烟造成的。现在正是饭口，大家都刚下班，就算已经漏了一天，估计除了鼻窦炎都能闻出来。我说那也未必，没准室内人员早就被熏死了，过了一天，煤气达到爆炸的临界值，或许因为一个门铃引发的火花，就爆炸了呢？
　　这时，车上的老刘插话说，你俩别穷白话了行不，还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呢。我就发现你们搞侦查的就爱推理，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现场，还有手术刀割开的尸体……
　　到了现场，消防队已经进行了初步清理，听说从里面找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已经崩的不成人形了。此时，盖着白布停在楼下。在派出所和治安支队爆炸物品管理科民警的配合下，我们进行了现场勘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