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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高潮部份的蛙鸣(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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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4 10:57: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高 潮 部 份 的 蛙 鸣(组诗)
                                         刘 炜   
     一只鸽子落在窗台上

一只鸽子落在窗台上
它肯定是我曾经喂养过的鸽子
否则,它不会轻易地相信心怀叵测的人类
它飞走的时候还很幼小,我也年轻
这么多年它省下的粮食,麦子,玉米,高粱
其实一直是我心中无法释怀的思念
倘若有块地种下,这么多年的收成
该要多大的粮仓才能够装下

一只鸽子落在窗台上
咕咕地叫着我的名字
就像多年前我咕咕地叫着它的名字一样
现在它回来了,我的心却早已被它的多年的口粮堆满
除了窗外的蓝天,已腾不出一间像样的鸽舍
我曾经喂养过的鸽子落在窗台上
它的羽翼还是多年前的白颜色
比多年后,我的白发更白
一场落在生命峰峦的经年不化的雪
现在,它就落在窗台上

    高潮部份的蛙鸣

天4点多钟就亮了
听蛙鸣,青蛙好像一夜没睡
或者与我一样,最近老是失眠
从早春开始,青蛙就一直这样
吊嗓子,仿佛在排练一场大戏
戏里好几处都有电闪雷鸣
暴风骤雨,这戏的高潮部份
总是让青蛙兴奋不已
再或者它们只是一次次嘶叫着
吹着冲锋号,从麦子与玉米地里
向秋天突围,在冬眠之前
它们几乎整夜整夜地叫着
那集团军般的巨大的孤独
越来越变得安静,甚至于能让大多数人
充耳不闻,而我总是醒着
一个时光的过敏者,蛙鸣
萦绕心菲的独白,已无法冷却
并且从笔尖下,不断地吐出一个又一个
汉字,仿佛遗言
或者,秋天坦露在阳光下的麦粒

          直角

影子在脚步的前面,与人体构成直角关系
一只知更鸟在芦苇上照镜子
与河流也是直角关系,风潜在水中
如果摇晃,角度便会不断改变
一些数据,故意弯曲或者曲意逢迎

一直往前,时光把影子移到身后
左边是太阳,右边是大海
影子的游戏,其实是时光的魔术
黑夜,一瓶打翻的墨汁
几乎改变了所有的几何
一副老花镜的碎片,度数更接近于圆

        写写野草

野草活得多么轻易
风吹过来它有自已的方向
风吹过去它还有自己的方向
虽然野草的方向常常是风的方向
它从不在乎,也不申辩

墙头草只是个别现象
叽叽喳喳的麻雀应负主要责任
大多数的野草根植大地
从不对自己的言行有
一字半句的评语

风雨飘摇的夜里
野草几乎成了一片泥泞
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仿佛有人又要从没有人走过的地方
走出一条路来,我听见野草的抗议在骨髓里

野草活得多么轻易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把古人的诗重新默写了一遍
突然觉得,人想活得轻易
就得像野草一样荣辱不惊

       近代史
  
一枝芦苇站在水中,看见近处的一枝芦苇
远处更茂密的另一片芦苇,风只是经过
两个涟漪碰在一起,虽说声音不大
但孤单的黑色陶器已然有了闷缝
或者两枝芦苇之间鸡毛蒜皮的争执
再或者就是开会,对,开会
它们摆动着身体,挥着手
比示威的的人还多,但激情分明要低一些
那些口号留在水面的涟漪,在时光里消耗了最后的分贝
太阳金黄色的马车,运载着岁月从芦苇的头上一晃而过
到了晚上,芦苇开始不再大声说话
它们甚至慢慢地挤到了一起,体会生命的胆怯
和团结的温暧,这时候天上的星星有点动荡不安
像最初的白炽灯,被一根更加动荡的电线晃动

       火焰都有些轻描淡写

之前与之后的火焰都有些轻描淡写
看来多么单调,那些扑火的蛾
或许与爱情无缘,只是为了光亮
可以找回一些曾经丢失的记忆
当然,也可能就是为了取暖
一个人埋在地里,是地球的一部份
一个人活着,会更多或更少
是地球上尘埃的商,我死后
有人会回忆生命化成灰烬时
在骨节处,发出竹子一样清脆的声音
这已并不重要,烟一样的灵魂在火焰里减肥
然后柳丝一样的飘渺或全然消失
就像我突然关掉的呼吸,一盘残棋
一条生活了一辈子的街道
没有人能够替代,梦想与希冀都可以避而不谈
我在火焰中掉落的地址门牌以及电话号码
另一些人会继续使用,甚至包括爱过和憎恨的她们
试图擦拭的旧事,已不再语言
只有每年的墓草借着风势,模拟着火焰
轻描淡写:这是他的呼吸,哦不,是情欲
声音分明比蛾的羽翼还要轻薄

       我在石头上写下自已的名字  

我在石头上写下自已的名字
然后擦去,多少年后一只蚂蚁睡觉的姿势
比当初写下的汉字优雅,这绝对不是故意自残
最多是在躲避一粒尖埃的侵袭

现在,我的目光从一棵法国梧桐的根部往上爬
看到洗浴中心的欲望,比汽车扬起的灰尘还要阴暗
并未因为洗浴而收敛,我理解朋友们指出的穷人的嫉妒
但我还是要诅咒,用一枝芦苇脆弱的清高
虽然这修正不了一只蚂蚁谦卑的本性
就像在超市购物,总是习惯按住口袋里易碎的虚荣
害怕一些胆小怕事的文字会渗出血来
在书店,我想起屈原,如果他穿着汩罗江突然站立
这中式的长衫,会让多少汉子的灵魂矮小,净重减少

我在泥土里写下自己的名字
经历风吹日晒的洗礼,纯自然的倾向
不是为了不朽,只是想做家乡的一株麦子
以麦子的虔诚写几行走向天空的文字,或者诗句
就像打谷场的一群麻雀,飞起又落下,落下又飞起
  
          一个不明身份的人

总觉得自已是个不明身份的人
对亲生这个词表示猜疑
刚翻动的书,马上就发现了两个错字
这不仅仅是笔画的问题,而是血脉和基因的对抗
一条内河鱼的粗疏,把大海当作母亲
把月亮认作父亲,私情在月圆之夜泛滥成灾

两个错字中的一个,或者全部
用一生的时间作茧自缚,想证明
一棵草与一株麦子的身份,通过麦粒的团结或者分裂
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黄昏果园里的果树
每一根枝条的尽头,都可以回到花朵和果实的位置

地址:江苏省大丰市名都广场E区1039号
电子信箱:dafengliuwei2008@126.com
电话:18961952979
邮编:224100

[ 本帖最后由 刘炜 于 2009-6-28 13:21 编辑 ]
发表于 2009-6-28 10:4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很重的一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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