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谎言（作品编号：036）

江北长弓月

　　【原创】无奈的谎言
　　张小平
　　明是家里的独苗，1980年高中毕业后，以两分之差跟大学校园插肩而过，所幸的是教师子女当时还好顶替，于是，放下书包，拿起粉笔，成了一名乡村教师。过了两年，结婚了，对象是本校的一位民办教师——红。婚后，生了一千金，取名乐乐。小姑娘乌油油的头发，红通通的脸蛋，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玫瑰唇，特别的可人。就连那哭声也似乎与众不同，“像唱歌似的，唱一会，歇一下，唱一会，歇一下。”小两口高兴得整天合不拢嘴，有人到他们家玩，一定要抱出来让人夸两句，客人夸了孩子漂亮或者聪明，两口子就像得了校长表扬似的，美得不行，叭叭地直亲孩子的脸。有一个人不大高兴，就是乐乐的爷爷。
　　等到我师范毕业，跟明和红两口子成为同事的时候，乐乐已经四岁了。见人不认生，跟谁都有话说，小嘴儿甜得不得了。我单身，又住在学校里，自然有了更多的时间逗小乐乐玩儿。
　　有次，明请我到他家喝酒，因为是同事，关系也很铁，我就早早地去了他家。乐乐正跟爷爷皮呢。我跟老先生招呼过，也凑上去陪孩子玩儿，这当中免不了在孩子爷爷跟前夸孩子聪明、活泼、懂事、漂亮。谁知不说倒也罢了，一说惹祸了。老先生叹了口气，说：“是的啊，又聪明有好看，要是是个男孩，我死也闭眼了。”说完，又是一声长叹。“女孩怎么啦？我看女孩比男孩懂事。”红向我直挤眼，意思是不能提，可已经来不及了，老先生掏出香烟，跟我谦让了一回，就自己点上一根烟，打开了话匣子：“你们现在年轻，不懂！你想，姑娘再好，大了以后，总要嫁人的。那自己老了，没有人送个汤倒个茶的，床头没得个人照应，那孤寂、落寞的滋味不好受啊。再说了，我家明是独子，红呢，是民办教师，农村户口。按照现在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我们家符合生二胎的条件。家里三个人拿工资，再给我生个孙子，养得起。一子一女，最好。有人撑门抵户，有人摸头摸脚。我家明不懂事啊，我跟他说过多少回了，他就是不听。我们祖上从东台搬到这儿，至今已有六代，一门香火怕的要断在他的手上了。唉——，愧对先人哪。”老人说完，眼睛红红的。我不方便说什么，只好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吃饭了，老先生不知是多喝了两盅酒，还是饭前的情绪还在影响着他，又提到了生二胎的事。劝都劝不住，越说越激动，竟然老泪纵横，拍着桌子撂下话，再不给我生个孙子，我就跟你们分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一刀两断。说完，拂袖而去，弄得我挺尴尬的。明夫妇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明告诉我：老父亲这一辈子也不容易，我母亲去世得早，就他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他为这事已经吵过好多回了。我们想，两口子都是教师，在乡下也算是有知识的人，怎能不带头响应党的“只生一胎”的号召呢？
　　后来，明夫妇去计生办领了“二胎证”。不久，就传出明得了乙肝的消息，好在还不太严重。为此，明受了不少人的白眼，好多人吃饭怕跟他在一桌。老先生知道，得了这病，不能着气……甚至夫妻都不能同房。于是，绝口不提生孙子的事，把那满腔的爱全都倾注到乐乐身上。其实我知道，明根本没病，他想响应党的政策，又不愿违拗老父亲，只好演一出“苦肉计”。
　　两年前，乐乐大学毕业，分配到南京一家大医院工作。
　　昨天遇到明，明告诉我，等到退休了，把家里的房子卖掉，去南京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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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江北长弓月 于 2009-7-13 17:58 编辑 ]

戚涤尘

很不错的文章，感觉标题改一下就更好了。

江北长弓月

谢谢戚超版！

☆轻掬你心☆

现如今总说多一个孩子负担重,可要真是两胞胎三胞胎还不养了?
我就觉得两个孩子挺好的,不论男女都好......

分析家

只生二个好。

江北长弓月

谢谢分析家！谢谢轻掬！

戚涤尘

一个谎言成就了忠孝两全。

激情冬阳

谁有两个孩子谁幸福。

江北长弓月

原帖由 戚涤尘 于 2009-7-14 19:53 发表
一个谎言成就了忠孝两全。

谢谢戚超版厚爱！~

江北长弓月

原帖由 激情冬阳 于 2009-7-15 10:18 发表
谁有两个孩子谁幸福。

个人想法不一样，呵呵。谢谢冬阳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