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首

老牛牛

《一生无悔无怨》

现在，我才可以抛下
只能在风中挥动着的镰刀
支撑起木偶的耳朵
或者，张大嘴巴
倾听和诉说这些凡俗的故事
看人间烟火盛开湮灭

用暗语
讲述一段有人不敢回顾的历史
为了一串串的泡沫
我随手扔掉串串泡沫一样的春秋

这一幕已接近尾声
幕布落下的时候
我要扮演一棵离天空最近的树木
对着一群懵懂无知的花草
语无伦次地描述道：
轮回。幸福。一生无悔无怨


《我也能感受到幸福！》


一朵花。挨近了。另一朵花
心型的酒杯。盛开泡沫的欲望
焰火一样呈现
野鹿那奔跑的心房

如果。有一只手
是我。正在莲藕深处采摘呢
眩晕的红樱桃。冒烟。感觉
从掌心袅袅上升

第一次。最后的最后
把梦境和黑夜一起
抛得无影无踪

瞬间里。我凿开了率土之滨
抓了一手永恒的影子


《夏天的正午》

竹摇椅微微晃动
一个人，站在我掌心里。上升
某种情绪

一颗水珠为太阳引燃
或者。与纹丝不动的空气
碰撞
擦出火花

这是夏天。却自言自语道：活着
就要承受冷风
此刻。一只
特立独行的鸟
正在承受汗流浃背

正午。到黄昏。深夜
有一切可能
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老者白须飘飘
淡淡地笑道
那其实是我的一生

最后。目光
从盛满霓虹的杯子中穿过
在某具裸体上蜿蜒爬行
谁叫世界
永远都看不清楚
那就如此
就当增加点颜色吧

一杯苦苦的浊酒
也要大口吞下
有人。希望
落幕时分
他哼着儿歌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