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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梁小哥

[原创] 谈婚论嫁或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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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1:06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8逃跑新娘

王添才并没有放弃,但许大香同样没有放弃反抗,不行我不能和你睡一起。王添才在经历了三番五次尝试后,终于失去了耐心。在他看来,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好你个许大香,不要抬你上轿你不上轿,难道你也把我当阶级敌人,那好我就用对敌人的手段来对你。王添才一头扑向许大香,此时的王添才再不是动物园的老虎了,在许大香的女性荷尔蒙的刺激下,他已经变成了景阳岗上的那只大虫。许大香毕竟不是梁山好汉,眼泪汪汪地望着衣服一件件变少。

王添才看着身下被脱光的许大香,心里得意地想,什么要文斗,不要武斗。看来在关键时刻还要武斗。王添才像一位凯旋的将军,就在将军用一只手迫不及待地要脱掉铠甲的时候,许大香双脚狠狠地踹在王添才的胸口。王添才一个踉跄,等他爬起来,发现许大香跑了,不见了。

王添才到外面找了好长时间,就是没发现许大香。他这下真的慌了,爹,妈,你们快起来啊!刚刚睡着的老夫妻被吵醒了,五独分子穿着大裤衩跑了出来(不像上次光着屁股,毕竟是做公公的人了,要注意形象)问,大才什么事啊,我差不多跟你跑了一天一夜了,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五独分子显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先冲王添才发了一通火。王添才说,我女匠大香她跑了。

老俩口被吓了一跳,立马清醒了起来。五独分子说,她为什么跑啊?王添才望了望同样在焦急等待答案的老娘,一言不发。她为什么跑啊!你快说,五独分子一手抓住王添才那解的半开的衣服,一只手举的高高的。王添才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再不回答,迎接他的将是两个大耳刮子,他对面前的这个小老头太了解了。好,我说,爹你别打我。我想和她干那事,她始终不同意,于是我就想霸王硬上弓,她趁我不注意就跑了。

啪啪两声,王添才还是没有逃脱两个巴掌的厄运。五独分子骂道,就你这怂样,还霸王硬上弓。唉,黄鼠狼生老鼠,一代不如一代!王老太说,老不死的这个时候了,还骂什么骂?赶紧找人啊!

三人把锅门口,猪圈,鸡圈,包括厕所等各个旮旯翻了个遍,也没看到许大香的影子。他们完全失望了,五独分子又开始发起了牢骚,狗日的,你个没用的东西,难道睡女人都要我们帮你看着,一个女人都弄不过。你今天也看到了,人家许家有多少亲戚,你看门口这河,要是你女匠有个三长两短的,不要说人家亲戚,就是人家的三个小兄弟就能把我们家房子给扒了,你信吗?赶快拿叉子给我下水捞。王老太则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祖宗啊!保佑大香不出事啊!

就在这时,五独分子好像听到不远处的草垛里有什么声音。三人赶紧悄悄地向草垛靠近,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五独分子猜,这许大香肯定躲在草垛洞里,这声音是拍打蚊子的声音。对,肯定在里面,怎么把草垛给忘了!

五独分子独对着草垛洞喊,大香我们已经知道你躲在这里面,你出来吧!我们不怪你,都怪大才不好。我刚才已经替你收拾过他了。你快出来啊!我们真不怪你!这个场面就像现代人经常看到的港产警匪片一样,一群警察在对一个逃犯循循善诱的劝导。许大香和逃犯一样怎么也不肯出来。

五独分子说,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拉你了。草垛里终于传来许大香的声音,我不出去,你也不要进来。五独分子想,他妈的,你还真把老子当儿子耍啊!不出来,老子还真进去了。五独分子像蛇一样游进洞里。这时王添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知道许大香跑的时候有没有拿衣服,他那时还真没注意。

王添才大声说,爹你快出来,让我进去拉她。五独分子哪听王添才的话,他已经感觉到许大香的体温,手一把抓过去,啊呀!妈啊!

五独分子灰头土脸地一步步退出洞来,满怀歉意地对王添才说,看来还是你进去拉吧。你千万不要再让她跑了。老太婆我们先回去吧。王老太说,等大香拉出来一起回去。五独分子又把手举的高高的。

回到房里,五独分子对王老太说,大香没穿衣服,你赶紧拿一件衣服去。王老太来到王添才的房间,望着地上凌乱的衣服,直跺脚说,造孽啊!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1:35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9坦白交代

五独分子望着被抓回来头上挂满稻草的许大香,自己被太阳晒得乌黑的老脸居然破天荒地红了起来。唉,本想娶了儿媳,自己要端庄些的,没想到今天直捣黄龙,把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了。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本来这种小夫妻在生活上的事,公公婆婆是不方便过问的,可现在自己已经被卷了进来,干脆打破沙锅问到底。

大香,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家大才睡觉?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他的女匠,和他睡觉就是你的责任。五独分子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的确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因为他看到其他三人都像吃了死耗子一样紧紧地闭着嘴。王添才母子眼巴巴地望着许大香,是啊!话糙理不糙啊!你总得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许大香的答案就是哭,没完没了的哭。

五独分子对待许大香的哭却毫无办法,如果是家里的其他两个人在哭,他可以给上两巴掌,可许大香是自己的新媳妇啊,新砌的茅厕还三天香呢!何况是新媳妇啊!自己下不了手,也不能下这个手。好吧,大香你表个态,究竟和不和大才睡觉。你如果想一直这样不说的话,那么天亮之后我们还把你送回海城,我想你父母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有的时候人说出的话比刀枪还管用,因为这些话里多多少少带有威胁的成分。许大香在听到五独分子的威胁后,终于张开关闭许久的嘴巴说,爹,我说,不过我说了你们可不要再把我送回家了,也不要到我家去闹。你们答不答应?五独分子不耐烦地说,快说啊!

许大香的眼泪再一次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我也知道我是大才的女匠,你刚才说的道理我都懂。我们家已经欺骗过大才一次,我不能再害大才第二回了。一家三口听了许大香的话感到莫名其妙,王添才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家骗我什么了?难道和我睡觉是害我?天大的笑话。许大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坚持不再哽咽说,我其实是个有病的人,这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有肺痨病,我怕传染给大才。

一家人像被闷棍打了一样,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后来还是五独分子第一个跳了起来,他妈的,杀千刀的媒婆,我现在就去找她。他妈的,海城就没一个好人,大才天亮你就和我去找他们。王添才也气得直拍桌子,他妈妈的,他奶奶的,他大姨妈的……

这时最冷静的要数王老太了,她仰着瘦小的头颅,兴许是在思考,兴许是不让眼泪流下来。这个在家中好像无足轻重的老女人突然发话了,而且声音铿锵有力,你们这两个没有血色的东西,遇到一点事就知道跳,就知道叫,还会什么啊?找媒婆有用吗?你们以为是买东西,可以去换怎么的?到海城找谁,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大香现在姓王不姓许了,你们知道吗?你们找去不是自讨没趣吗?

王老太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的话就像连发的机关枪一样,枪枪中的,打的五独分子和王添才瘫坐在小板凳上。

王添才说,妈,那你说怎么办啊?王老太说,还能怎么办,打掉的牙齿往肚子里咽。明天一早就和我出去发喜糖。不要让别人笑话我们老王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就是个肺痨病吗?我就不信没人能看好它。我七岁开始要饭,成天的没得吃也没有被饿死。大香你也不要怕,该你的命你少活一天都死不了。你现在在我们家什么事都不要干,就顾看病养身体,养好了再和大才同房。还有你,大才,在大香病没好前,你不准再去碰她了,你就老老实实地睡在踏板上。不要着急,等大香病好了后,女人会有的,儿子也会有的。

许大香用感恩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婆婆,她觉得婆婆在说出刚才一番话的时候,一定是观音菩萨附体了。菩萨用大善大智的语言来渡化每一个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阿弥陀佛!

王添才本以为自己已经翻了雪山,爬了草地,长征即将胜利。那曾想二万五千里才刚刚起步,好在母亲的话给自己打了一针兴奋剂,是的,人活着就要有股韧劲。

有位诗人曾经说过,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可惜,王老太不是诗人,不然那一夜她也会来上这么一句。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1:59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10淮城神医

   鸡叫三遍天就亮了,爱看热闹的人一早就围到王添才家。王添才照母亲的说法,逐个散发喜糖。人们嘴里含着糖,有人说,大才昨晚搞得不轻啊,眼睛跟兔子一样,悠着点。有人说小娘子很漂亮嘛!

   在人们的说笑声中,新的一天开始了,老王家也有了新的打算。五独分子一大早就划着小船,到村东边的塘河里打鱼去了,他要用打来的鱼来当治病的药钱。他要把淮城最大的甲鱼,最长的毛鱼,最粗的黄鳝全都捕上来。他要把这些大鱼全送给淮城的名医黄辅仁,黄辅仁不是一般的医生,他曾是国民党的军医。关于黄辅仁有着太多的传奇。

   其中一个是,解放后,黄辅仁被解放军押往刑场,五花大绑。今天人民要和他算总账。抗日战争时期他不但救过国民党人,还救过日本人,当过走狗。人民政府要对他实行枪决。

   黄辅仁也知道祖国有一颗子弹为他准备着。

   当押解的队伍经过淮城人民医院时,黄辅仁朝医院门口看了看,对旁边的年轻的士兵说,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请你们停一停。那士兵踢了他一脚,去你妈的,不能这么死,那要怎么死。黄辅仁说我要把那个女人救活才能死,他手指了指医院门口的那具尸体。我要和你们首长说话。

   黄辅仁没有死。士兵向县里汇报,县里又打电话向市里请示,市里最后把电话打到了省里。最终得到省里领导的回复,黄辅仁不能杀,让他先救人,救不活也不能杀。

   一个大肚子女人生小孩,小孩没生出来,就断了气,流了好多血,男人哭的死去活来。带着脚镣的黄辅仁硬说这个人没死,并且他能救活。他来到男人面前说,别哭了,还没死。你把她推到手术室,我要给她手术。你去找医院院长,叫他带全所有工具来手术室找我。这时的黄辅仁感到他不是个死囚,而是这个医院的院长,对,他确实曾是淮城人民医院的院长,但那是过去。

   淮城医院的院长像个做错题目的学生来到昔日的老师面前。黄辅仁说这人没死,我用鼻子闻这血味就可以断定她没死,你看这血这么红是死人流得出来的血吗?

    一个死刑犯救了两条命,给这个本就有太多传奇色彩的人添加了更多的传奇。

     黄辅仁先生不但救过日本人,国民党人,他也救过许多共产党人,副省长的枪伤就是他治好的。我们只能这样解释,在一个医生的眼中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病人和非病人。或者说黄辅仁的许多不愿做的事都是被逼的。

     政府对这样的人采取了宽容的态度,让他回家安度晚年。

     黄辅仁被释放后,就发誓再也不替任何人看病了。这次五独分子想用自己的诚意来感动这个淮城人民心中的华佗。

     只要黄辅仁肯点头,那么许大香的病就有很大的希望能治好。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11强人所难

王添才用小渔船载着一船的大鱼和新娘向远方划去。岸上的人说,大才你和你女匠回娘家啊!带这么多鱼啊!你老子辛辛苦苦在水里捞的,你全送给丈母娘吃?真是娶了媳妇死了儿啊!王添才狠狠地向水里吐了口吐沫,心想你们知道什么啊,我就是喂狗也不给她吃。

当黄辅仁看到一条条大鱼和病泱泱的许大香,心里就知道这对年轻人是来干什么的。但这个老头还是问道,你们找我干什么?王添才说,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看病的,她是我女匠,病的不轻,你老帮看看吧!黄辅仁翻着白眼睛珠子说,我好多年不看病了,我忘了,你们走吧。王添才说,你就看看吧,把把脉也行啊!求你了,这鱼是我老子在塘河里为你捕的,你看多大啊!许大香也用虔诚的目光看着黄辅仁。可黄辅仁好像在他们来之前就吃了秤砣。你们回去吧,你们就是拿枪顶着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许大香拉着丈夫的膀子要走,王添才说,好吧,我们走了,黄大爷这鱼你留着。黄辅仁撅着长满胡须的嘴说,鱼你们也带走,无恩不受禄。再说我现在吃斋,如果你们硬是把鱼留下,那我只好放生了。

看来这个黄辅仁真是水火不进,刀枪不入啊!王添才真想上去捣他两拳,想想还是把鱼拎上了小船。黄辅仁望着远去的小船,长长地叹了口气,胡子不停地抖动着。要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会二话不说,为她切脉开药。现在呢,自己是一个有污点的人,直想在淮城老老实实地活下去,老实的使人记不起淮城有过一个叫黄辅仁的医生。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这根老骨头已经不起风吹雨打了。

一个医生知道人是一次性的事物,黄辅仁很想去挽救每一个患者,但他首先想到的是不能使自己过早地报废。每一次拒绝,都好像自己拿着手术刀在割自己的头皮,然后在自己老迈的头颅中寻找灵魂。

令黄辅仁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王添才又划着小船来了,只不过这次船上多了一个老女人——王老太。黄辅仁说,你们怎么又来了?王老太说,黄医生,你救救她这个可怜的孩子吧!在淮城只有你有这样的神通。黄辅仁说,我说话算数,不看就是不看。王老太死缠着黄辅仁说,那你不是救过一个快要死孕妇吗?我家媳妇还能说能动,你为什么不救啊?

黄辅仁感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要死了的话,他将豪无顾忌,就像要被枪毙的黄辅仁一样,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救一个人,哪怕下一分钟就死。所以说人要死的时候的行为举止都是善的。人之初,性本善。其实,人之末,性更善。但相反一个人活的好好的,他在做各种事的时候都有很多顾虑。

黄辅仁编了个理由说,那人家是两条人命啊!我能不救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弱的男人,心里想说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王老太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说,大香既然人家要救两条人命,可你只有一条。今天婆婆的这条老命借给你,大香你就跪在黄医生家门口,等你跪死了,婆婆立马跳到塘河里去。大才,到时候你把我的尸体捞上来让黄医生一起救,听到没有?王添才早哭的跟女人一样,妈,不,我陪你一起跳塘河。

好样的,男人就应该这样有担当,好,算你一个。黄医生,我们三条人命不知道能不能打动你的菩萨心肠,如果不够,我家还有一个老不死的。反正没有媳妇,我们家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家了。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12二次重生

大香别低着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把头抬的高高的,让这个世道看看病人也有活着的权利。王老太斩钉截铁地说。

黄辅仁的脑门上不停地冒虚汗,他知道今天碰到钉子了,看样子,不满足他们恐怕没得过关了。啊呀,大嫂子,快叫你媳妇起来,有什么话家里说,外面多热啊!黄辅仁不得不向这个倔强的老女人妥协。王老太知道有戏了,大香,还不向黄医生磕头。

黄辅仁一边把着脉,一边不停地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摇着头说,唉,这是个慢性病,药不好开啊!一般的医生只会开一副药,无非就是杀杀肺部感染的病虫,但我认为这是远远不够的。因为病者身体长期虚弱,元气大伤,必须还要开一副补气培元的药作辅助,使身体阴阳调和。王老太他们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但好像觉得非常有道理。

黄辅仁用毛笔颤抖地写下了两张药方,你们记住光吃药没用,她必须要好好地补补,最好什么有营养吃什么,知道吗?王老太和王添才像接到圣旨一样忙说,知道,知道,就差下跪谢恩。王添才还追问了一句,黄医生,那什么时候能好?黄辅仁笑着说,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我也不知道,这要看你们给她提供的伙食了。对了,要是她的病好了,你们千万不要说是我治好的,好不好?我今天已经破戒了。王老太说,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船上的鱼你无论如何得收下。黄辅仁望着许大香说,我今天难得做一件好事,就把好事做到低,这鱼还是留给最需要的人吃吧!你们回去吧,就当出来没来过我家。

小渔船满载着喜悦和希望向上水庄高兴地游去。

每晚王家的屋子里都会漂出难闻的中药味,王老太对别人说,我家老头病了,最近一直在喝中药。一两个半老的娘们不知冷热地说,是不是王老爹爬灰爬多了,老牛吃嫩草,吃多了,消化不了了吧?

可是令人们费解的是,五独分子不但没有生病的样子,反而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塘河就差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捞鱼摸虾。人们担心这样下去,总有一天鱼虾要绝迹。

人们从来没看到许大香下田做过农活,真是个懒女人,看来老王家将来要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好吃懒做。

王添才躺在踏板上,望着床上的女匠,心里像猫抓的一样难受。妈的,牛郎织女还能一年聚上一次,自己和女匠靠这么近,可是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比银河还要远。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没女人就算了,有女人却不能碰这是什么感觉?王添才就像在一只铁链拴着狗,面前摆着一根粘着肉的骨头,它努力地伸长脖子,就是吃不到,而且只差一厘米的距离。

一天王添才看着熟睡的许大香,他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偷偷地把手伸进女匠的被窝,抚摸着。许大香好像没有反应,王添才索性钻进被窝,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衣服。当王添才把自己脱光后,正准备脱女匠的衣服,许大香醒了。大才,摸摸就行了,我们真的不能靠的再近了,原来许大香并没有睡着,她只想最大程度地满足丈夫而又不伤害他。

许大香本来以为嫁到王家会因为有病而遭到白眼,没想到他们不嫌不弃。婆婆每天都用一只印有“福寿双全”的寿碗给她把饭盛到面前。她发现自己碗里的永远是大米饭,而他们碗里一般不是菜饭或瓜饭,里面米很少,基本看不到白。老公公一天忙到晚,听说下水庄有个老太太去世了,争着抢着要去给人家抬棺材。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带回一斤白糖,二斤果子,让王老太全送给媳妇补身子。那只寿碗也是公公带回来的,婆婆说用这碗吃饭,什么病都会好的。许大香深情地望着那只寿碗,仿佛看到自己福寿双全,儿孙满堂。

女人有两次投胎,一次是出生,一次是出嫁。许大香认为自己第二次投对人家了。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13恩爱夫妻

不管是感恩也好,愧疚也罢。许大香觉得心里对不住王添才,她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男人了,他有时有点粗暴,但心还是善良的。看着每天顶着太阳下地干活的王添才,许大香真的想说,等那日头落了西塘河,让你亲个够。但不能亲,一下都不行。

许大香对已经脱光的王添才说,大才,你再忍一忍,我已经好几天不咳了,再等等,说不定我就快要全好了。到那个时候,我给你生儿子,你想要几个?

王添才没有回答,一下把许大香按倒,开始拔她的衣服。许大香以为他老毛病又犯了,连忙说,大才,不行啊,你再这样我就要喊婆婆了。王添才停了下来,解释说,我不是要碰你,我只想看看你的身子。许大香半天才回过神来,男人的表达方式和女人就是不一样,喜欢用行动而不是语言。这个要求一点不过分,也没人说看看会传染的。许大香一件件脱着,直到露出雪白一片。

王添才就像一个艺术家一样在鉴赏一件艺术品,已经进入初冬,但这两个人一点也不感到冷。在他们两人之间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他们感到很温暖。王添才望着已经有点丰满的女匠,他知道只要自己和父亲再加把劲,大香的病就会好的。王添才不禁用手抹起眼泪,许大香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枚银洋钱,安慰丈夫说,大才你实在憋不住,就拿这洋钱去找村东头的吴寡妇吧,我不怪你。王添才知道那是许大香唯一的嫁装,不,你瞎说什么?就是一百年我都等。强大的气场把两人拉到一起,他们不管不顾地忘情地抱住一起。

第二天天没亮,王添才就扛着铁锹,顶着寒冷的风,到田边的小圩边转悠。王老太追着问,小伙,早饭不吃就下地干嘛?王添才说,我们买不起肉,入冬了,爹捕鱼也不好捕了。我今天要把埋在洞里睡觉的长鱼挖出来,给大香当早饭。王老太说,好,把你老子也喊起来和你一起挖。我回家烧开水等着你们的长鱼。

当许大香醒来的时候,王添才已把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烧长鱼端到了床头。许大香喝着滚烫的鱼汤,感到肺部暖暖的,很舒服,精神抖擞。她好像看到一个小女孩奔跑在海城的村庄,看着天上一朵朵白云,雪白雪白的,像棉花一样暖和。

一场大雪把淮城覆盖的严严实实,就像披麻戴孝似的。所有的人都窝在家里无事可做,王添才再一次划着小船和女匠向淮城进发。

黄辅仁看着发胖的许大香,差点认不出来,他对王添才开玩笑说,小伙,不错啊!这么快就又换女匠了。王添才傻乎乎地说,她就是我上次的那个女匠啊!我们来是想让你查查她的病有没有好。黄辅仁点了点头,在短短几个月里能把病弱的身体补成这样,不容易。黄辅仁按着许大香的手,眼睛睁的大大的,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病灶没了。

小伙,你叫什么来着?黄辅仁问道。我叫王添才,你叫我大才就行了,王添才答道。添才,嗯,好名字,添财进宝。大才你可以安心地带着你女匠回家了,她的病好了。黄辅仁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把玩自己的胡须。王添才高兴得像个孩子,手舞足蹈地叫道,是真的吗?你再说一遍。黄辅仁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是的,好了。那是不是从现在起,我和大香就不要隔离了?王添才把这个关键问题给问了。黄辅仁说,可以啊,你们可以像正常人家一样生活。不过你记住,不要让你女匠干重活,并让她保持愉悦的心情。王添才不停地点头,我知道,一定做到,你放心。

黄辅仁说你们可以走了,王添才拉着许大香要往外奔,可怎么拉都拉不动。许大香把一只紧攥着的手送到黄辅仁面前,张开,一枚银亮的洋钱闪闪发光。黄医生我们没有钱来感谢你,我只有这枚我妈给的洋钱,你收下吧!黄辅仁知道许大香是一个重情义的女人,可这洋钱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要的。孩子,这是你妈传给你的,你应该再传给你的后代,我一个大半截身子下土的人要它干嘛?快收好它。许大香望着黄辅仁严肃而慈爱的眼神,她知道这个老人是真的不会收下她的洋钱的。许大香拽着王添才的衣角说,那你老坐到椅子上,我们两口子给你磕几个响头。黄辅仁怎么都不同意,摇着手说,这是新时代,不兴这个,快起来。许大香说,如果这个要求你都不答应,我会活的不安的。

黄辅仁端坐在椅子上,小两口把头磕在砖上,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就像一阵春雷打在黄辅仁的心头。

远眺渐渐消失的小船,黄辅仁的眼睛迷茫了,为了这顽强的生命。放眼望着田野里一片萧杀的景象,这厚厚的白雪下面,小草是否正在悄悄地发芽,一定是在发芽,因为黄辅仁感到心里很暖和,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不会的,春天就在不远的地方,而小船正一点点地向它靠近。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3:41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14孙子孙子

王老太说的一点没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王家开始转运了,五独分子笑得合不拢嘴,颧骨高高地凸出来。

冬天天黑的特比的早,可今天王添才感到太阳好像被胶水粘在天上一样,真恨不得用绳子把太阳拴起来,把它拉到西塘河里去。

夜晚是神秘而欢乐无穷的,王添才抱着许大香发出这样的感慨。怪不得,一起在生产队里干活的男人们,白天无精打采,可傍晚一收工脚都来不及洗,就往家里奔。王添才再一次趴到许大香的身上,他要把刚才精彩的瞬间再次回放一下。许大香积极地配合着,她真想把以前亏欠丈夫的一晚上全补起来。今夜无眠!

王老太也睡不着,用手哆哆嗦嗦地抚摸五独份子,老头子,你越来越瘦了,肋骨全冒出来了,你自己摸摸,就像一副鱼卡子啊!前几年闹饥荒你也没这么瘦啊!我少吃点无所谓的,我这个老女人反正也没什么用,喝点稀粥,想想我们将来的孙子,一天就熬下来了。可你不行啊,老太子,你不是大才,你老了。你成天捕鱼,还替队里用牛你吃不消啊!五独份子用干枯的大手一把抓住王老太的手说,我在田里耕地确实很饿,但我也和你一样,每当我想到我们会有一个孙子的时候,我就不饿了,并且当我想到有两个甚至更多的孙子们的时候,我不但不饿,反而感到有用不完的力气,就像一帮孙子们在推着我走一样,轻漂漂的。

王老太的一个话题被五独份子岔到另一个话题,但王老太一点没有察觉。王老太说,他们今天同房,如果按最快的速度算的话,我们明年就可以抱孙子了。五独份子自信地说,我看明年准抱孙子,我的儿子我知道,随我。王老太想狠狠地掐一下五独份子,但想想这一身的骨头,没舍得。于是骂道,老骚棍。五独份子被骂得很高兴,回敬道,要是不骚,怎么会结婚不到一年就生大才啊。大才和我一样,你就等着明年抱孙子吧!我干活的时候连宝宝的名字都想好了。王老太听说老头子把孙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快说,我孙子叫什么名字。五独份子本想卖关子,可王老太摇着他的膀子,不得安生,再不说,怕能把床摇塌。好,我说,我孙子的名字叫王小宝。这时的王老太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学生,你说,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五独份子好像早就知道她要这么问,有条理地解释道,起名字是讲究传承和意义的,我们的儿子不是叫大才吗?那么我们的孙子名字的第二个字就不能再用“大”了,用“大”就和他老子一个辈了,那就成了我爬灰生的了。我用一个“小”字和他老子的“大”呼应起来,这叫传承。我们儿子第三个字是“才”,我们孙子第三个字用“宝”,“才宝”就是财宝的意思,这就叫意义。大对小,财对宝,老太婆你看多好啊!五独份子就像过年时为人家写对联的教书先生一样得意。

王老太第一次发现和自己睡了大半辈子的五独份子是这么的有才华。她想进一步地挖屈五独份子的才华,老头子,你不是经常想到一帮孙子的吗?那么二孙子,三孙子的名字你也想想,把它们想出来,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五独份子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难题,他紧锁眉头(没点灯,王老太没看到),倒吸一口冷气,没了声音。王老太还是穷追猛打,你快说啊!五独份子憋了变天,江郎才尽了,二孙子叫王二宝,三孙子叫王三宝。王老太沉思一会,不肖地说,照你这样我连四孙子的名字都取好了,王四宝,八孙子叫王八宝。什么东西啊!看来五独份子和村里的教书先生还差一大截。

五独份子和王老太都不说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开始睡着了。五独份子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一帮光屁股小男孩巴着他们家的窗户,在朝他微笑,可一转眼又不见了。他被这个奇怪的梦吓醒,他猛的坐了起来,望望身边的王老太。王老太嘴边挂着笑容,看来刚才的小男孩们是跑到她的梦里了。虚惊一场。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4:18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15馋嘴半仙

在王添才的一次次辛勤耕种下,许大香的肚皮有了反应。她每次一吃东西就呕吐,开始家人以为她病了,可后来一想,八九不离十是有了。到医院一查,真的。老王家像过年一样高兴,五独份子望着儿媳还没隆起的肚子想,这么小就在肚子里折腾,肯定是个小伙。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五独份子特地让王老太拿着家里舍不得吃的鸡蛋去找淮城的算命先生蔡半仙,听说他算命很灵的,一算一个准。

许大香比以前活泼多了,她第一次走到人多的地方,听女人讲一个个离奇的乡村故事。她喜欢用手不停抚摸着自己的肚皮,迈着八字步踱来踱去。人们问,大香,你怎么了?许大香害羞地笑着,我有了。

蔡半仙这些年的生意很惨淡,一是因为封建迷信政府已不让搞了,是打压对象。二是这些年人们也不太想发财的事情了,大家都一样,都抢着当贫下中农,谁还来算这破命。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有人找上门,看来今天的运势不错啊!

老姐姐想算什么?蔡半仙直接问。我想算算我家媳妇头胎能不能生男的?王老太也没转弯抹角。那你把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报上来吧,蔡半仙对自己的业务很熟练,闭着眼问道。王老太迅速地把王添才的生日说了出来,可是说到许大香的生日时,她停住了。小手枪卡壳了,王老太不知道儿媳的生日,来的时候兴奋的忘记问了。蔡半仙等到眼睛不能再闭的时候,心想,怎么了?生日都不知道叫我怎么算?但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了鸡蛋,而且不是一个鸡蛋,是半篮鸡蛋。这半篮有多少啊!怎么说也有十几二十个。这是近些年他看到的一次最大规模的鸡蛋集会。到嘴的肥肉(鸡蛋)怎么能跑掉!于是蔡半仙连忙说,老姐姐,你不用说了,你就回去等抱孙子。王老太很疑惑,我儿媳的八字还没报呢,我得回家问问。蔡半仙说,不用问了,我从你的脸型来观察分析你是一个有孙子的相。并且你儿子的八字也说明他会有儿有女,不会错的。王老太望着蔡半仙那不容怀疑的眼神,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她有点不甘心,你这算命也太快了吧!不到两分钟的几句话就换我这么多鸡蛋,不会有差错吧?蔡半仙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我蔡半仙也不是一天的蔡半仙了,你放心好了,老姐姐。王老太听了蔡半仙的话,好像得到了神的安慰。王老太大方地留下半篮鸡蛋并对蔡半仙说,抱了孙子第一个给你送红蛋。

五独份子说,为了我们的孙子王小宝,我们必须咬紧牙关。老太婆等到春天多腌青菜萝卜,我们省省就吃这些东西,再苦不能苦孙子,鸡蛋,鱼肉都让大香吃。王老太补充说,还有屋后那槐树花,到时候让大才爬到树上全采下来,做饭也能顶得上两斤米。

吃饭的时候,许大香发现汤碗里漂着几块肥肉,没人伸筷子去捞。婆婆把汤碗直接推到她的面前,大香你吃。许大香望了汤碗上的漂浮物,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们,每次吃肉的时候,他们就像恶狼一样争抢,自己什么也捞不着。现在面前的三个大人也一定像自己的三个弟弟一样,对肉充满了想往,但他们谁都没动。这是一种克制,因为爱而克制,就像自己从不参与和弟弟们抢东西吃一样。五独份子直接夹了一大块咸菜,蹲到旮旯里,眼不见,嘴不馋。王老太说,大香,你快吃啊,天冷,不吃就凉了。许大香望望独自吃饭的公公,公公越来越瘦了,叫人舍不得,她想夹一块肥肉给老公公。爹你也吃一块。五独份子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不喜欢吃肉,我看到肉就头疼,你没看到我跑的远远的吗,我就怕看到这东西。王老太说,大香,你快吃了吧,这是你公公用一只大王八和村头的张屠夫换来的,专门给你吃的。许大香说,我这几天常呕吐,不想吃,还是给爹吃吧!五独份子再也呆不住了,他来到饭桌前,大香,正因为你常呕,才要加强营养。我再瘦也不要紧,可我的孙子不能一生出来就比别人瘦。你为了我们的孙子,就是咽也要把它咽下去。许大香不再说什么,捡了一块最大的,送到嘴里一嚼,满嘴的油往肚子里淌。王小宝,你今天尝到肉的滋味了吧,这是你爹爹用鱼和别人换的,你要记住。许大香默默地对自己的肚子说。

蔡半仙吃着一盘韭菜炒鸡蛋,真他妈的香。他不知道能不能吃到王老太的红蛋,希望能吃到吧!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16死去活来

怀孕是许大香也是整个家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一家人都为她省吃捡用,但他们是高兴的。人们传说好多地方饿死人,许大香始终不太相信,因为嫁到王家她就从来没挨过饿。婆婆还说再过几天把家里的两只鸡也杀了,给她补身子,因为再过几天就她就要生了。

许大香的肚子开始疼了,王老太早早地把接生婆请到家里。许大香躺在床上躺了三天,嗷嗷直叫,可是怎么都不见到动静。她每叫一声就像三把钢刀分别插进三个家人的心口,王添才说,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五独分子也急的直转,他真想跑到房里帮媳妇一把。

许大香叫到第四天的时候,王老太从屋里跑了出来说,老头快去烧水,大香羊水已经破了,就要生了。五独分子和王添才抢着往锅门口奔。

接生婆大声喊,许大香,用力啊!王老太也在一旁加油助威,大香,用力!许大香早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力气了。渐渐的接生婆看到了小孩的半个脑袋,可是她却洗手不干了。王老太慌了神,你怎么不帮接生了啊?接生婆说,你看这小孩太胖了,根本出不来。我要是硬拉,不但小孩可能受伤,孕妇也有可能大出血。这年头还有这么胖的孩子,我还没看过,你们赶紧送医院,兴许还来得及。

王老太哭着喊道,你们快别烧了,大香难产了,快抬上医院!王家父子吓得六神无主,一个要卸门板,一个要去借打水机船。还是王老太镇定,你们两卸门板抬大香,我去借打水机船。王老太一双小脚跑的飞快。

打水机船冒着雪白的水花向医院方向冲去。

一家人在陌生的医院走廊里焦急地等着,一股股药水味钻到五独分子的鼻子里,他感到很难受。

终于听到婴儿的哭声了,医生走了出来。小孩还算平安,不过大人大出血,你们家属来抽血化验,看看谁的血合适。结果五独分子和王添才的血和许大香一样。两人被狠狠地抽了两瓶血。五独分子感到一阵眩晕,但想想马上就能看到孙子王小宝,头脑又清醒了很多。

五独分子抱着孙子向他挤眉弄眼,他从来没今天这么快活,他把手伸到孙子的裆部摸索着。怎么都摸不到他想摸的东西,于是他解开包被看了一下。五独分子的表情彻底定格,他瘫坐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许大香生的不是男孩,是女孩。刚刚医生忙着找血,没来得及说。一家人也跟着着急,忘了问。怎么会这样,王老太失去了主张,蔡半仙,你这不是骗人吗?

几天后,人们看到打水机船又回来了,远远看去,船头的门板上依旧躺着一个人,难道许大香难产死了,一些人开始抹起了眼泪。靠近才知道躺着的是五独分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对于五独分子的病医院的医生没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医生说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也查不出问题,成天躺在医院你们也开销不起。

王老太再一次地想起了黄辅仁,大才你还是用小渔船去把黄医生请过来吧!王添才为难地说,我怕他不肯来啊!王老太说,你不去请怎么知道人家不会来。

黄辅仁看到这个打过几次交道的年轻人又来到他家,他知道又有事做了。奇怪,怎么没看到他的女匠,难道病得船都坐不了了。黄辅仁说,你女匠不行了吧?王添才摇着头说,不,我老子不行了。黄辅仁二话没说,拿起药箱说,上船。

黄辅仁已经彻底认识到王老太的厉害,他的好多想法发生了改变。有些事与其去堵,还不如去疏。大禹就是这样治水的,疏比堵好。要是自己还像以往一样推辞,说不定明天王老太就会把人用门板抬到自家门口。

黄辅仁把着五独分子的脉说,老太爷的病恐怕没得好了。王老太说,黄医生你不要吓我们。黄辅仁说,他身体早就空了。王添才说,我爹一直好好的,和我一起干活,我都干不过他。黄辅仁叹口气说,小伙,你年轻啊!你听说过以前吸鸦片的那些人吗?他们只要有鸦片吸,比常人还有精神。可一旦断了就不行了。

这和鸦片有什么关系?王添才很不解。黄辅仁解释说,你家老子之所以以前和正常人一样,是因为他成天盼着抱孙子,有精神支柱,就像鸦片一样撑着他那空虚的身体,可你女匠生了个千金,就像突然把他的鸦片给没收了。

唉,人就活一口气啊!他如果像我这样就好了,无欲则刚。但黄辅仁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是否只为活着而不需要任何理想?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5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17:45:14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匠 17再信半仙

被黄辅仁回绝的病人,就只有等死了。五独分子神智越来越模糊,不吃不喝。在生命的最后几天,这个老头却变得清醒了,甚至还坐了起来。王添才说,爹,我送你上医院再看看,说不定就能好了。五独分子坚定地说,我不去,我是无产阶级。王添才着急地说,就算无产阶级有病也要看啊!五独分子说,小伙,你不知道,无产阶级肚子里还住着革命家,病算什么啊!

王添才想,看来爹真的不行了,都说胡话了。其实这是五独分子留给儿子的最后的遗产。村人们被五独分子的话震撼了,人家五独分子不是地主啊!人家活的也不容易啊!我们不能再这么称呼他了,他家过的还没我们好。在后来的历次运动中,王家很少遭批斗,就是遭批斗也是走过场。

人们也像赶集似的来劝她,王老爹,你就去看看吧!看好了,等抱二孙子。王老头用干枯的手敲着床边框,轰轰直响。

医生说许大香大出血,子宫受伤,三年内不能再生小孩。

一天夜里,王老太把王添才夫妇叫醒,老头子真的不行了。王老头的嘴跟漏风的风箱一样,大香三年我是等不了了,我要走了。本来孙子的名字我已经起好了,这次没用得上,你们留着,不管第几胎生小伙,都用这名字。丫头的名字我这几天也想好了,就叫跟弟。许大香已经泣不成声,爹,我们听你的,你会好起来的。王老头摆摆手,吃力地说,不管等多久,只要王小宝生下来,你们到我坟上烧几张纸,祷告两声,我要回来望望。王老头说完这些就再也不说话了,空气开始凝固,凝固到他再也呼吸不动。

老头子!老头子!爹!爹!爹!老头子!我的亲老子啊!爹!亲老子!

一位老人离开生活多年的村庄,乌黑的夜晚,不知他会不会迷路?亲人的喊声一步步引导他走向一个没有烦恼的世界。爹!老头子!老头子!亲老子!……

生前被人叫作五独分子的王老头的葬礼办的简单而隆重,许大香的一家闻讯也赶了过来,随便看望生产的许大香。村人把王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望望刚出生的王跟弟,再望望死了的王老头,人心都是肉长的。许大香抓着公公的手不放,哭天抢地,亲老子,是我不争气啊!我害了你,爹。村里的妇女一边帮着流眼泪,一边拉许大香,大香,别哭坏身子,你还做月子呢!唉,就没看过你这样的媳妇,比人家女儿哭的还伤心。

男人们抬着棺材向坟地走去,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却注定另一个生命的离开。许大香哭的更加大声,把怀里的王跟弟也吓哭了,哇,哇。许大香狠狠地打着跟弟的小屁股,你还哭?

再办完丧事后,王老太带着王添才和许大香再一次来到蔡半仙家。蔡半仙看到了王老太,以为王老太真的给他送红蛋。啊呀,老姐姐你来了。怎么,我算的准吧,奥,今天你还帮我介绍了两个客人。

大才,就是这个老家伙,你给我打。王老太喊道。蔡半仙知道不妙,看着王添才扬起的拳头,凭什么啊,你们先说清楚再打不迟啊!我活这么大不能无缘无故挨打啊!王添才觉得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于是说,是你害死了我爹。蔡半仙很纳闷,我一只在家里,怎么害你爹?许大香说,你不是说我头胎生儿子的吗?我怎么生了个女的?我公公是被你气死的。蔡半仙望着许大香怀里的孩子和头上的白花,看来他公公真的死了,但我千万不能承认,除非想死。

老姐姐你可要说句直话,我当时是说你家会抱孙子的,但没说头胎就是孙子,是不是,你好好想想。你当时没有把你媳妇的八字给我,我只能算出有孙子,但不能算出头胎就是孙子,毕竟我是蔡半仙而不是蔡神仙。蔡半仙在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还不忘标榜自己半仙的牌子。王老太好久不说话,认真地回想着。蔡半仙望着不说话的王老太,看来是躲过一劫了。王老太说,那你那天为什么不说清楚?蔡半仙说,我说了,你没领悟啊!这就是你媳妇吧,来让我看看你的手,我替你算算。

一家人本来是要找蔡半仙算账的,可现在蔡半仙和许大香面对面坐着,另外两人站在许大香旁边,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这次再算不准。

算命先生不出门,就能害死人。看来要打一个算命的,首先要用膏药把他的嘴给贴上,不然很难打到他。

[ 本帖最后由 梁小哥 于 2009-8-12 18: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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