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 （小小说）

吴茂华

   母亲煮好粥，下地打早工。少年草草吃些，去赶学。

   少年没背书包，应差而已。少年是留级生，学腻了。逃学让少年兴奋。天下用不了这么多读书人。

    少年喜欢往老鬼那里跑，老鬼与少年耍钱，少年开始赢，想再接再厉，老鬼手气上来了。

   少年爱捉黄鳝，跑得远远的去捉。老鬼贩黄鳝。本地人把黄鳝说成是黄鱼。老师讲黄鳝非鱼，这一点，少年记住了。老鬼家那地方叫石门，少年记不得有几块石头。

    日头一直盛着，快乐的少年拎着黄鱼去石门。

    屋门关着，拍几下才开，一个似乎刚起床的女子极不情愿收下黄鱼，很快关门。

    这一阵，老鬼勤跑药店。少年失去赌的机会，不免惆怅。

   少年有时顽皮，潜入院内，被女子发现骂一句盗贼，收下黄鱼说下次翻墙头就不给钱。

    女子拎起少年的耳朵：“怎么？长胡子了！”

    回家照镜子，细密的一小片。

    少年又潜入院，从门缝里发现两个人不太正常地在一起——给他带来了耻辱！撂下黄鱼，狠狠地朝他们吐一口水，说出声音很大的一个呸字。

   老鬼没了，像条消失的黄鱼。那段日子临考，老师看紧少年。

    少年对石门还是有一种亲切感。但每次从比老鬼小十几岁的女子手里接过钱后，总要吐口水呸一下。久了，女子不觉轻蔑。

    少年有钱，就在石门附近赌输掉。

    女子没再找男人，抛头露面撑起门面。夜里有“人”，瞒不过少年。

    少年天生知道和女人来往要有钱，古今中外都这样。少年还是输钱，捉多黄鱼，不余钱，反欠债。

   “个子又撺高了。”女子比母亲更早一点知道少年的身高变化。

     ……


    “不要你钱！”有一天中午，女子把少年拉进屋。

      出来的少年无声地离开石门。

     见鬼了，不管少年怎么努力，捉不到半条黄鱼。

     少年依旧出现在中午的石门。男人们在外正苦营生。院里明明就两个人，女子就是没有看见少年。

     空手的少年常常要在院内站好久，非常无聊。临走，一点口水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流出来了。

[ 本帖最后由 吴茂华 于 2009-9-29 06:28 编辑 ]

高寒

欣赏大作。直白，简洁，流畅，自然。

朱石领

文字简练，好文。
精华

斜倚幽篁

精华之作。
    欣赏，学习。

吴茂华

偶尔写小小说，竟然被评为精华。不安！

问好版主与斜倚老师！

梦醒杨柳岸

没写过小说
不过喜欢读
文章很有乡村气息
是我喜欢的那种气息
学习了

杨易云

原帖由 梦醒杨柳岸 于 2009-10-9 17:32 发表
没写过小说
不过喜欢读
文章很有乡村气息
是我喜欢的那种气息
学习了

可能还有隐藏的东西！

夏春华

不愧高手！拜读了1

吴茂华

原帖由 夏春华 于 2009-10-19 11:03 发表
不愧高手！拜读了1

惭愧啊,问好!

吴茂华

原帖由 化十龙 于 2009-10-22 21:17 发表
问好了。我有个战友和你同名。

有不少人与我同名.

《山东青年》的总编辑，还有流沙河的夫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