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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分析家

《女刑警手记——我经历的离奇案件》(桑尚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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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6:31 | 显示全部楼层
  (5)
  说到这里,老张摸了摸后脑勺,闭嘴不吱声了。咋关键时候还给掐了呢,听得入迷的我急忙催他快说。
  老张吁了口气,说睁开眼睛郝雷早跑没影了,我在胡同口躺了半宿,同来的这帮小子太熊,竟然一直没找到我。根据事后调查,那晚我是被一块砖头砸中后脑的。至于是谁干的,不知道;郝雷跑哪去了,也不知道。不过点儿正的是,那把枪还是找到了。要不,我那身皮也穿不到退休。
     听老张说郝雷跑了,我有些泄气,但一想到那面鼓,我赶紧又问他后来的事情。
  老张说队里一直都在查郝雷的下落,可把城市都翻过来了,连一根毛儿也没找到。直到半年后,济南市公安局打来电话,在当地破获的一起流氓团伙纵火案中,有一个被烧死的人好像是郝雷。
    得到这个信儿,老张立即带人赶到济南。据当地警方介绍,济南本地有两个较大的流氓团伙,经常为了一些地盘之类的事情发生斗殴,但都规模不大。严打的时候,这帮人消停了不少。84年一开年,两伙人又掐了起来,其中一伙把另一伙罩着的舞厅点着了,烧死不少跳舞的,还有几个看场子的保镖。
  事后,两方面的人都给抓了起来,大家一起辨认尸体。其中有人说,一个被烧死的保镖叫郝雷,是年前从我市潜逃过来的,扑到这里的老大手下做了个打手。济南警方翻出老协查通报一看,还真是通缉犯,于是立即把这个情况报了过来。
  听到这里,我急忙插了一句,你看见了,是郝雷不?
  老张晃晃脑袋,说都烧的乌漆妈黑不成形儿了,跟个烧鸡似的,谁认得出来啊。不过看体型和块头,挺像郝雷的。我特意看了看后背,也烧糊了,什么都瞅不清楚。那会也没个DNA技术什么的,既然都说是他,还有人讲了郝雷的外貌,我们也只能当他是郝雷了。在那边呆了几天,毛也没查着,尸体就给火化了。
    看我还有些不信,老张指着刺青说,你看这个疤瘌。在他手指的指引下,我看到,在鹰状刺青的左翅膀位置处,有一条极淡的条状痕迹,有点像抓痕。
  老张一边摸着那条痕迹,一边说:这条疤瘌是我抓出来的,所以我敢肯定我没有认错。可是,如果说郝雷被烧死了,那么这个刺青、这个疤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面鼓上呢。难道那晚被烧死的人不是郝雷,那他是谁呢?如果说郝雷没有被烧死,而是后来被人扒皮做成了鼓,又是被谁扒的皮,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郝雷现在是死还是活?想不明白啊,这事挺J8CAO蛋……
  听老张把整件事说完,我脑子有些混乱,看着那面平鼓发了会儿愣,眼前尽是各种各样血腥的画面,一张巨大的人皮从郝蕾的脊背上掀起,露出白色神经筋膜包覆下的不断跳动着的鲜红血肉……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6: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离奇重案侦缉实录——人皮鼓
  (6)
  鼓面既然为人皮所制,这里面就可能涉嫌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我和老张叔顾不上吃饭,带着那面平鼓,立刻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刑侦副局长司马强。
  司马局长听完也很惊讶,当年郝雷案件他曾参与侦查过,不过那时候还是刚上班的小伙子。
  为了进一步弄清真相,司马局长叫来刑警队队长肖天明、法医老刘等人,经研究决定,由法医老刘立即对这面鼓进行材质鉴定,弄清是否确为人皮制成。同时,把京剧团团长请过来,和他仔细询问这面平鼓的来历。我和老张作为本案的相关当事人,也参加了询问工作。
  根据团长的回忆,这些年团里经费紧张,许多伴奏乐器都没有更换过,全是些用了多年的老家伙,他也说不清这面平鼓是哪年进来的。要是想了解具体情况,还得问问团里看库房的老孙头。
  估计是看我们的表情不对,他问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面破鼓怎么让我们这样重视。我们说没啥事,就是随便问问。
  大队长肖天明顺嘴开了个玩笑,这面鼓可了不得,没准是个古董,需要鉴赏鉴赏。
  送团长回去的时候,他小声地问我那面鼓真的是古物吗。
  我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立刻来了精神,说那能值多少钱?
  我微微一笑,用特别神秘的语调告诉他,不能说啊,说出来能吓死人。
  他哈哈大笑,我怎么看不出来呢。不过,你们用完了得还给我。
  
  送走了将信将疑的团长,司马局长叫刑警内勤把20多年前郝雷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案的老卷宗调出来,大家每人分了一本,细细翻看起来。
  郝雷流氓团伙在本市的卷宗记载的十分详细,但到了主犯郝雷致死这个情节时,由于是异地办案,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很含糊。现在看来,存在着大量的疑点和证据链缺失的情况。但由于当时缺乏必要的技侦手段,再加上也确实没什么线索,案子也只能那样草草地结了。
  在看过全部卷宗后,司马局长决定,结合老张在鼓面上的发现,一旦检验结论证实确为人皮,将立即呈立案,组织警力开展侦查。
  当天晚上临下班前,老刘提交了关于那面平鼓的法医学物证检验报告,结论证明鼓面皮质中确实含有人类组织成分。
  老刘告诉我们,他先是用刮刀割取了一小片检材,通过元素分析和纤维类比,最初的试验反应是牛皮。可觉得不太靠谱,又用多诺万核酸溶液浸泡提纯,做了DNA检验,结果发现里面真的含有人类的DNA。但从外观和质感来看,鼓面确实是牛皮制成的,可为什么会发现人类的DNA结构呢。
  在高精度电子显微镜的纵向观察下,原来鼓皮共分两层,最上面的一层是人皮。而且,是通过一种极为复杂的手段沾粘在皮牛表面的。
  这张人皮平均厚度不超过3毫米,刚好是皮肤表皮层的覆层扁平上皮。与鼓面牛皮沾粘的非常牢固,若非借助显微镜,根本无法分辨。这种工艺极为复杂,沾粘所用的胶质也极为特殊,暂时还无法检验其成分。
  得到这一结论后,司马局长立即将其报告给一把局长,经局长批示,人皮鼓事件被正式定性为刑事案件,并在刑警队内部成立了特别专案组。
  因为当时队里大部分警力都忙着搞一起省厅督办的连环抢劫杀害歌厅小姐的专案,为了补充警力不足的问题,我以借调的名义暂时回到队里,协助他们进行人皮鼓案件的侦破工作。老张作为当年案件的直接侦办人,经本人主动提出书面申请,也以配合的名义帮助我们。
  离开刑警队后,我一直没有参与过任何案件的侦破,赶上这次机会,又是这样一个离奇的案件,我突然又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
  专案组研究了一下,认为虽然鼓面已经通过法医检验被证实为人皮所制,而且也有老张的指认,但是仍不能从根本被确定为郝蕾的皮,这就需要找到郝蕾的近亲属,进行DNA同亲源鉴定。
  第二天,侦破工作正式展开。我们结合当年的嫌疑人原始档案,通过人口户籍查询,得知郝蕾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郝光,目前是我市光华电子管厂的一名退休工人。
  近年来DNA亲子鉴定技术已是非常成熟可靠,是目前最具识别力的人类个体识别方法,认定亲生血缘关系的效力(即亲子关系概率)大于99.999%。但是用这种方法认定兄弟姐妹关系却很难,最多能鉴定他们是同一家族的成员,无法认定他们是否为同一个父亲的孩子。男性之间的鉴定相对容易一些,因为他们基因中的Y染色体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是可以识别的,而女性却没有这么一个唯一的标志,所以,亲兄妹或亲姐妹之间的DNA鉴定几乎做不到。不过,能鉴定出为与郝光具有同亲源属性,也等同于确定了鼓面人皮就是郝蕾。
  老刘立即带人找到了郝光,抽取了他的一定量血液样本,回到刑事技术室内开始进行复杂的人类种属性基因比对。
  由于人类的各种组织细胞具有相同的DNA分型图谱,因此可以据此认定分离开的身体各部分和组织是否为同一人。通过线粒体分析,配合进行了DNA指纹技术鉴定,我们确定了鼓面人皮的DNA结构与郝光的DNA结构具有50%以上的等位基因,暨同源染色体同一位置的基因具有重合现象,属于同一家系的同种属。
  为了验证这一结论,老刘又做了一次更复杂的HLA检测,也就是主要组织相容性抗原,要是同卵双胞胎,其基因中的HLA会非常相近。检验结果再次证明,鼓面人皮就是郝蕾。
  同时,老刘也检测出鼓面人皮的脱体时间至少为20—25年。陆敏通过物证分析技术,鉴定出鼓身所用的木质、铜质材料和堆积陈留物也具有相同的时间属性,说明整面平鼓是同步制成,鼓皮并非后期粘粘。
  这样,也就从两方面证明了,这面人皮鼓是在1983——1988年之间制作的。结合1984年郝蕾在济南舞厅大火中被人发现烧死,说明这面鼓的制作时间应为其死后的当年,或者5年之内。
  但是,因为物证检验只给出一个相对模糊的时间概念,所以,郝蕾是否真的在大火中被烧死也就成了一个暂时无法解释的问题。不过在当时,我们更倾向于是在1983、1984两年内被剥皮制鼓的。因为实在是无法想象,郝蕾在逃亡5年之后,他的皮肤怎么会被人割下制鼓又送回我市。
  结合眼下掌握的唯一线索,专案组决定就从这面鼓的源头查起。我们立即赶往市京剧团,找到了那个看库房的老孙头了解情况。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6: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离奇重案侦缉实录——人皮鼓
  
  (7)
  据老孙头自己介绍,其本名叫孙宝库,现年54岁,以前曾有过正式单位,自上世纪九十年代所在单位实行下岗分流后,辗转来到市京剧团从事打更兼看库房一职。
  老孙头翻出了备品登记簿,告诉我们,这面鼓是他97年接手之前就有的。至于具体的入团时间,已经无法查证了。
  我们问他平时谁总爱用这面鼓,是不是还有些印象。老孙头表示不清楚,现在剧团不景气,有能耐的都走了,就算是遇到演出,也是谁抄着谁用,反正就那几件家伙。
  当时询问只得到以上这些有限的线索,司马局长在听过汇报后,仔细想了想,组织大家召开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会上,肖天明说:根据老张的发现、老刘的法医学检验和陆敏的物证鉴定,鼓面人皮已经被确定为郝雷后背的皮肤。可是,当年郝雷逃亡济南,当地有不少目击证人给予证实。所以,假设咱们认定郝蕾是在1983—1984年间被人剥皮制鼓,先不说郝蕾是否在在那场舞厅大火中被烧死,单说这面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市京剧团呢?我觉得,无非就有以下两种可能。
  第一,郝雷后背纹有显眼的刺青,为了防止日后被人认出从而逃避公安机关打击,所以他在逃亡济南之前,就找人进行了活体剥皮。而这幅带着鹰形刺青的皮,后来被制成了这面鼓,辗转流入到我市京剧团。这个做鼓的人是谁呢,他应该不会是郝雷自己,那就只能是实行剥皮的人。同时,也有可能就是那晚打晕老张的那个人。
  第二,郝雷在逃到济南后,因为种种原因与人结怨并被杀害,凶手将他剥皮制鼓,然后又送回我市。这么一来,凶手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如果是济南当地人,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到我市,仅仅就是为了送一面鼓吗,这个显然说不通。那就只能是咱们本地人,极有可能是与郝雷一同逃亡济南的,他依旧可能是那晚打晕老张的人。或许两人到达济南后发生矛盾,这个人在杀死郝雷后将他的人皮制成了这面鼓,然后又带着鼓潜回我市送到京剧团。
  我想了想,说:我基本同意的肖哥的分析,关于凶手究竟是我市还是济南人,目前还处于推测阶段,不过对于这种剥皮行为,我倾向于是在济南本地完成的。如果说郝雷是在本市进行的剥皮,他至少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以当时严打的态势,他既然已经逃脱抓捕,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迅速离开本市,冒险滞留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其他人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普遍都是与我和肖天明持同一观点。
  听完大家的分析,司马局长点点头,说:还有两点我需要提醒你们注意,第一、当年老张只是看到一具烧焦的尸体,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就是郝蕾。所以,郝雷的生死还存在疑点,或许他仍旧带着后背的伤痕生活在我们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假设郝雷没死,那具出现在火灾现场的尸体又该怎么解释,他到底是谁?
  第二、凶手是哪里人,与郝蕾是什么关系,制作鼓的时间都是可以通过细致侦查加以确定的。不过,案子过了这么久,还有可能是发生在异地,调查起来难度极大。所以,咱们一定要注意从凶手的心因性动机入手,也就是说,凶手为什么非要将郝蕾扒皮做鼓。同时,暂且抛开其流入京剧团的偶然性因素,凶手为什么要将鼓送到我市京剧团。这是否意味着,郝蕾背后的那个鹰形刺青对他究竟有着特殊意义,必须以做成人皮鼓的形式,送到京剧团,才能满足其内心的隐秘需求。
  
  经过分析研究,我们认为,既然人皮鼓在市京剧团发现,当年搭救郝蕾的人或者那个凶手,不管他是我市人还是济南人,在很大程度上都可能当年京剧团的一份子,或者有着密切联系。否则,他不会在事后无缘无故把这面鼓送到京剧团。目前的切入点就是市京剧团当年的工作人员,要侧重排查这些人的去向,谁与郝蕾过从甚密,谁与郝蕾结怨,谁又在当年离开去了济南。在以上侦查无果的情况下,要派人赶赴济南,请求当地警方协助配合,找到当年的案件经办人和当事人,弄清郝蕾在济南的生活状况。
  这时,老刘给我们提了一个建议,鼓面是用牛皮和人皮粘合在一起制成的,其制作程序非常复杂,需要十分高超的手艺,普通人极难完成。所以,凶手,或者是救郝蕾的那个人应该擅长此类手艺,再就是是雇佣民间高明匠人完成。因此,可以将侦查范围再扩大一些,侧重查查当年我市和济南那些民间匠人,看看谁有这样的手艺,或许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将案情梳理清楚之后,暂时确定了以上的初步侦查方向,我们决定据此立即开展工作。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7: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离奇重案侦缉实录——人皮鼓
  (8)
  先说在本市的调查。因为队里大部分警力投放到省厅督办的那起专案,作为从前的刑警队副队长,现在的临时借调人员,我理所当然地成了这次侦破工作的主力。(作者注:通过这次借调经历,奉劝大家,能不借就不借,种别人田闪自己腰啊。)
  
  我带人再一次跑到市京剧团,以配合办案为名,将剧团1983年至今的全部人员名单调出。好家伙,足有200多人,这要是一个一个的找来问,估计能累吐血。
  为了最大限度的提高工作效率,我把这些人做了一下排队,侧重将历年伴奏师、工勤人员单提出来,尤其是老孙头之前那个看库房的人,因为只有这类人才会对伴奏器具关注,知道的也能多一些。至于那些行政领导和所谓的角儿,我暂时就不去管了,估计这帮人也没闲心去留意一面鼓。
  眼下在剧团上班的人还比较好办,难得是那些退休、调出和去向不明的。20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更为重要的是,那个以前看库房的人,据他们说,此人不是叫刘建国,就是叫刘卫国。在97年前后就离开了市京剧团,现在谁也说不出他在哪儿,只说到今天估计也60左右岁了。
  这就麻烦了,我所在的城市有800万人口,他还起了一个这么俗的名字,上哪去找呢?不过按照中国人给给孩子起名的年代特点,叫抗美、援朝的都是1950—53年抗美援朝的时候出生,叫跃进、卫星的都是58—60大跃进生人,那么他叫刘建国,我估计应该是1949年之后出生的。
  通过户政部门的城市人口信息系统,我把全市叫这两个名字且符合年龄段的所有男性都调了出来,通过细致分析校对,去除了一些不可能的人,拉出了一个47人的名单,然后开始逐人逐户地进行摸排。
  可是搞了很多天,却没有一个刘建国(刘卫国)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看库房的。
  眼见这条线索暂时算是断了,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83年往后曾在京剧团上班的那些人。侧重在83年到老孙头到京剧团上班的1997年这14年之间。
  我无数遍地跑市人事局、劳动局、档案局,把这些人的档案调出来,然后逐户进行走访。又忙活了很多日子,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我力所能及找到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人认识郝蕾,没有一个人曾去过济南,也没有一个人对那面鼓有印象。至少,他们是这样说的。
  看这个方面没有突破,我琢磨着应该跑一趟济南问一问当年的办案警察和当事人,或许能有所发现。因为我坚信剥皮行为是在济南完成的,还可以顺便查访一下当年谁有这样的剥皮手艺。至于本市这项工作的排查任务,就暂时交给陆敏等人负责。
  关于重新回到刑警队参与办案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父母,一直以组织排演忙为由搪塞他们,把女儿交给他们带,只是隔三差五才看一眼。可这次要出门,女儿就只能完全撇下。为此,我撒了个谎,告诉他们上头派我去济南出差。
  父母对我进了机关还要满世界跑表示很不理解,说机关不是养膘的地方吗,你前段日子总不回家我们就很怀疑了,怎么现在还要出门呢。
  我说没办法,还不是单位整景儿组织学习嘛。看着女儿抱着我的大腿干嚎,我心里挺难受的,心想我这个当妈的还真是完蛋,不但把孩子爸爸给弄丢了,还让女儿成了没人管的孤儿。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7: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离奇重案侦缉实录——人皮鼓
  (9)
  事不宜迟,经司马局长批示,在开具相关手续后,我带人坐飞机前往济南。一出机场,也顾不上吃饭,直接来到了位于济南市市中区经三路145号的济南市公安局。
  天下警察是一家,这是我们这一行的最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尤其是刑事案件的犯罪分子,具有流窜作案的特点,刑警全中国的奔波办案,如果没有其他地方同行的协助,根本就玩不转,所以大家都同行的求助一直很重视,谁敢说以后就不会异地办案呢。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天下刑警更是一家人,可以说真正做到了资源共享,协同作战。
  济南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相关负责人在得知我们的来意后,表示会全力支持并配合我们在济南期间的侦查工作。为此,他们特意找来了当年曾参与侦破舞厅纵火案的两名老警察协助我开展工作,一个叫老陈,一个叫老刘。同时,他们还调出了当年的老卷宗,供我参考。
  老陈和老刘告诉我,舞厅纵火案发生后,济南警方针对外地来的郝蕾,曾询问过同伙的其他成员,大家确定当天郝蕾确实在舞厅看场子。当时算上郝蕾,一共有三个人,全部死在那次的大火中。有一个领头的因为家里有事,曾经离开一段时间,并在大火发生前回来,看到纵火的另一伙成员,双方还发生了殴斗,事后这个领头侥幸逃了出来,但受了重伤。
  这个人叫熊天阳,现年49岁,当年是团伙的骨干分子子。
  当年那起纵火案发生后,省里市里十分重视,明令必须严查,坚决不能留尾巴。刑警这边也马上成立了专案组,先是将纵火案查清除了。然后,足足又搞了多半年,掌握了不少涉黑证据,彻底打掉了这两个团伙,绝大部分成员都给逮了进去,一些首犯和重犯均被判处死刑。熊天阳因为认罪态度较好,并主动检举揭发,而且当时还是深受重伤,所以被判处死缓。
  在监狱服刑期间,熊天阳由于表现优秀,有重大立功表现,多次获得减刑,已于5年前提前释放。出狱后,他利用在监狱里学的技术,自己开了个电器修理部。据派出所走访记录显示,据说生意还算不错。
  因为他是当年舞厅纵火案中的第一目击证人,还是团伙的骨干,肯定能知道很多第一手材料,我决定将突破口放在他的身上。
  熊天阳的电器修理部位于济南市岔路街易百超市附近,从市公安局开车过去不过20分钟的路程。
  听我们问起当年那起舞厅纵火案,熊天阳表示记得很深刻,舞厅当时就是他领头罩着的,而且自己两个比较好的兄弟和郝蕾都是死在那次大火中。
  据熊天阳回忆,郝雷于1984年年初加入团伙,而且看起来老大和他的关系不错,不但让郝蕾跟自己搭伙看舞厅的场子,还专门给他找了房子居住。
  我问熊天阳是否注意过郝蕾的后背纹有鹰形刺青。熊天阳表示,因为当时是冬季,而且郝蕾并不与自己居住,所以没有机会看到他的后背。他还告诉我,郝蕾平时少言寡语,不怎么爱和别人交往,也就跟自己还算走得稍微近一些。熊天阳曾经问过他,在那边犯的什么事,怎么想到跑来济南。郝蕾并没有深说,只说事儿不算小,正好自己有个朋友在这边,和老大认识,通过这层关系到的济南。听郝蕾这么说,熊天阳也就没多问,毕竟之前严打的势头太猛了,每个人身上都不干净,大家对这些事情都很敏感。
  对此,我认为没有疑点。因为严打那会儿,一些漏网的全国的重大刑事犯罪分子都在进行大逃亡,当年沈阳的二王两兄弟就是在发案后逃脱,并先后流窜鄂、湘、赣、皖、豫等多个省份,最后在江西广昌县被人发现,经当地军警配合,于1983年9月18日将“二王”击毙。郝蕾虽说不至于像二王那样罪行累累,但也是身负重案,不说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根据熊天阳的描述来看,似乎这个老大对郝雷真的不错,而且是通过某个中间人联系上的。那么,郝雷在案发后逃亡济南是否意味着一种有目的的行为,就是投奔那个所谓的中间人,然后通过中间人的关系来到这个老大的团伙。
  再就是,那个中间人是否就是那晚搭救郝蕾的人。这个人协助郝蕾逃到济南,并动用自己的关系,将郝蕾安顿在济南的团伙中。这个中间人会是谁呢,他和老大是什么关系,和郝蕾又是什么关系。可惜的是,当年的团伙老大被执行了死刑,这些都已经无法查证了。
  但据当年办案人员在本地的调查,郝雷自小长在我市,从来没有去过外地,他怎么会有着这样一个朋友,明知道他身背重案还如此包庇他。而且,在83年严打的时候,一些漏网的逃犯都在大迁移,一般地面的大混子也消停不少,并不敢随便收人。由此看来,这个所谓的中间人,和老大的关系也还真是够铁的啊。
  围绕这个问题,我们又问他是否注意到郝蕾身边出现过特别的人员。
  熊天阳在经过思考后,告诉我们并没有发现特别的人。经再三提醒,他说出这么一件事情:自己某天去找他,曾在其家中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而且口音与郝蕾相同。郝雷看到熊天阳来了,就让那个女子赶紧回去,女子好像还挺舍不得,一直嘱咐郝雷要照顾好自己。他曾问过郝雷,是不是从老家那边带来的铁子。郝雷回答是一个老乡,措辞模糊,指代不清,而自己此后也没有再见过该名女子。
  
  与郝蕾相同的口音,那应该就是我市的人。结合之前种种推测,其中有一种可能,就是某个本地人在那晚打晕了老张,然后与郝雷一同逃亡济南,难道就是这个女人吗?如果她不是,那是否意味着郝雷是来投奔她的,她是一个住在济南的我市人,并且和搭救郝蕾的人有着特殊关系,也因此帮助郝蕾在济南落脚。
  如此一来,后来郝雷被剥皮制鼓,会不会还和她还有关系呢?如果是的话,那么送鼓回我市的推测,也就有了一定的理论依托。
  但是,据熊天阳所描述,两人关系应该有些暧昧,说明两人关系绝对非同一般。那么,是不是可以排除她与郝蕾是通过其他人的关系认识的,也就是说,搭救郝蕾与联系加入帮派的人都是她。那么,她一定就是我市人,在搭救郝蕾之后,两人一起逃亡到了济南。
  不过,既然两人关系暧昧,她还如此帮助郝蕾,后来郝蕾被剥皮制鼓的事情未必就是她所为,而且,以一个女子的能力要去谋害郝雷这么个彪形大汉,可能性估计不会太大。所以,这里面一定隐含着第三人,也就是之前我们推测的,郝蕾在济南期间与人结怨,是这个第三人将其剥皮制鼓。
  但是,这第三个为什么又要将鼓送回我市呢,而且还是送到了京剧团那种地方,难道他(她)也是我市人,这样一来,里面的人物关系就有些复杂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7:21 | 显示全部楼层
  (10 )
  
  暂时将这个疑点放下,我又问熊天阳郝蕾在济南的其他人物交往情况。
  熊天明说,没过多久,郝雷就和一个常来舞厅跳舞的女子好上了。这个女人当时是济南市第三纺织厂的会计,没事就跑到舞厅跳舞,其丈夫是部队的营级干部,常年驻外。
  
  对熊天阳说出的这个女会计,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男人的风流总是在所难免的嘛。
  简单问了问,见熊天阳也没有说出些所以然来。于是,我又让他详细说说那晚大火的情景。
  听我们提到这个话题,熊天阳有些惊惧,似乎过了这么多年,仍有余悸在心。
  1984年2月23日,当晚8时许,舞厅差不多聚了有100多号男女。熊天阳因其家中有事,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临走时,他交代郝蕾等人要小心些,最近城北的那伙人有些不对劲。
  大概是晚上10点一过,熊天阳处理完家中的事情回到舞厅,里面的无数男女仍在疯狂地蹦跳扭动着。
  熊天阳没在门口看到自己的人,就准备贴着墙壁往里面走。突然,舞厅内音乐停了下来,紧接着,仅有的几盏射灯也都熄灭了。据他当时估计,有可能是保险丝被烧断。
  随着灯光熄灭,舞厅内立刻陷入一片漆黑,跳舞的人开始躁动起来,纷纷张嘴乱喊,四处乱跑,很多人撞在一起。
  熊天阳见场面有些失控,从兜里掏出火机打着,高喊大家安静,一会就能给电了。但里面的嘈杂的环境,让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有几个手中提着啤酒瓶的男人,从里面快步走向舞厅门口,边走边将酒瓶里面的液体四处倾倒。同时,一股浓烈的汽油味迅速传进鼻孔。
  熊天阳立刻知道情况不对。他跑上前,一把揪住一个高个子男人的衣领,(干)(你)(娘),你找事是不?
  看到对方的脸,他立刻认出这个人正是北城那个帮派的一个小头目。
  小头目看到熊天阳,明显也是一愣,抡起酒瓶子就往熊天阳脑袋上砸去,嘴里骂着,(干)(你)(娘),你还在这儿呢。
  见对方动手,而且人多势众,熊天阳立即撒手躲开。不料,慌乱中,不慎把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打火机的火苗一落在地面泼洒的汽油上,立刻就由小变大,很快,门口附近升起了一道火墙。火焰顺着之前汽油的泼洒痕迹,蔓延的极快,整个舞厅都跟着烧了起来。室内易燃的三合板桌椅也被引燃,成了一面火海。房顶和墙壁易燃的装饰物在烧烤下,开始融化变软,兜头盖顶地倾洒在人们的身上。
  当时,整个舞厅内到处都是惨叫声,所有人都在熊熊的火焰中疯狂地乱窜着,不断有人被踩倒,被焚烧,然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看着舞厅内的惨状,熊天阳和小头目等人都有些发愣,暂时忘记了彼此对峙的身份。
  眼见着火势凶猛,熊天阳第一个反应过来,扭头拉开大门往外跑。小头目也带着几个同伙冲出了舞厅。
  舞厅外,小头目等人撵上了熊天阳,双方在发生厮打,熊天阳肺部挨了一刀,当场休克过去,小头目等人见状也迅速逃离了现场。
  经事后医院抢救,熊天阳总算是保住了小命。根据熊天阳的描述,济南警方迅速将嫌疑对像锁定为城北帮派。在随后的抓捕过,城北帮派被一网打尽,唯独跑了那个带头纵火的小头目。至今已经过去20多年,没有人知道那个小头目在哪,是否还活着。
  至于那场舞厅大火,因为火势太大,消防设施落后,整整烧了一夜。而且当时人们在逃生时互相踩踏堵塞通道,据事后统计,大火共造成100余人死亡,逃出来的仅仅数人。
  熊天阳的讲述让我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好半天谁也没怎么吱声。
  我突然想起他描述时说到的一些细节,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当晚熊天阳离开舞厅时,曾特意叫郝雷等人小心,留意城北那伙人找麻烦。后来其回到舞厅后,并没有看到自己的人,而且发现小头目他们几个人从里面走出向门口处倾倒汽油。难道郝雷和那两个同伙对小头目他们的到来一点都没有察觉吗?按理说他们肯定会在舞厅里四处巡视的,怎么没有任何阻止呢,而且熊天阳为什么也没有看到郝雷他们几个人呢?
  
  更重要的是,小头目在见到熊天阳时说的那句话让我产生了极大的怀疑,那句话话实在是显得太不正常了。
  我将这次询问详细记录在民警工作手册上,并标注了自己想到的一些疑点。然后,我又向熊天阳询问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包括那个团伙老大的资料。随后,和济南市局的两名同志回到了队里。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7:32 | 显示全部楼层
  (11)
  在济南市公安局刑警队,我问老陈和老刘,大火熄灭后,进去清理的现场的时候,是在什么位置发现郝雷和那两个同伙的,他们死状是什么样,难道就一点都没查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老陈和老刘均表示,还真是没有查出什么特别的。因为那场大火太大,参与灭火和营救的单位很多,刑警、治安、派出所、街道、医院……,驻地武警也来人了。而且那时候还不像现在,有什么突发事件应急预案,现场可以成立指挥部,进行统一的调度指挥。所以当时早上火一灭,所有人全扎进去都忙着救人,呼呼的就是往外抬尸体。等最后辨认死者的时候,才知道谁是谁。至于当时郝雷他们的死亡位置和其他的基础性信息,谁也没有留意过。
  他们看出我对郝蕾等人死亡有所怀疑,就告诉我,后来山东省厅消防局来专家勘验过了,起火点就是在舞厅内部的门口,引燃方式也确实倾洒汽油造成的。结合熊天阳还有城北帮派参与纵火的几名犯罪分子的证词,这肯定是没错的。至于全部死者的致死原因,法医也给出了检验结论,都是窒息和焚烧造成的。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尽管还设有所怀疑,但对这些专家给出的结论,我还是选择了相信。
  听老陈和老刘提起当时参与纵火的城北帮派几个人,我问这些人是怎么交代的。他们说,那几个小子一直供认,当晚是小头目突然找到自己的,说现在就去舞厅放火。到了舞厅后,大家直接走了进去,没有发现对方的任何人,就直接从里往外泼洒汽油,然后就看了从外面回来的熊天阳。
  在听到这个结果后,我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怀疑,这里面肯定有事,我沉默了半天,大脑飞转,细细地理顺着自己的思绪。不过,我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当时,和我一起来到济南的同志是楚轻兰的对象林北,他我有什么怀疑。我想了想,告诉他还有老陈和老刘我发现的一些疑点。其中,最主要的是,小头目说的那句话。
  小头目在看到熊天阳出现时,第一句话就是:(干)(你)(娘),你还在这儿呢,这句话有很大的问题。小头目为什么要说你还在这儿呢,这个“还”字用得很特别,似乎对熊天阳的出现表示很奇怪。
  通过语气分析,他这句话隐藏的意思应该是,这个时候,熊天阳不应该在舞厅。可是,如果熊天阳作为看舞厅的负责人,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舞厅,又该在哪里呢?我反复品味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品怎么觉得,小头目他们应该没有预料到熊天阳会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纵火,所以在情急之下才会说出这个“还”字。
  另外,郝蕾等人事先已经得到熊天阳的提醒,城北帮派有可能会找麻烦,出于常理推断,他们会谨慎地在舞厅内巡视,可为什么郝蕾没有在舞厅内看到他们,而是看到了小头目等人。
  我说出的这些疑点让林北等人产生共鸣,他们也觉得里面不太对头。林北说是不是那几个城北帮派的人说了谎,他们事先已经控制了郝蕾等人,或者将其杀死,然后实施的纵火行为。
  对林北的这一推测,我表示不能接受,一来是济南警方在处理案件时肯定没少下功夫,以当年的审讯力度和技巧,那几个小子不可能有所隐瞒。另外,法医尸检结论已经给出,所有死亡人员的致死原因都是焚烧和窒息。最后,就算小头目他们事先已经控制住了郝蕾等人,那也肯定要经过一场恶斗,势必会造成舞厅内的混乱。跳舞的人在看到有人斗殴后,应该会选择逃散,而不是继续留在里面跳舞。可当晚熊天阳最早看到的,仍旧是一群人在跳舞,随后,就是小头目等人如此轻松的泼洒汽油。这显然说明,那几个小子没有说谎,他们就是单纯地跟着小头目来到舞厅实施纵火的。
  
  对于小头目为什么要说“你还在这儿呢”,我认为这句话等同于“你为什么在这儿”,足以判断,小头目在事先就应经确定,这个时候熊天阳是不可能出现的,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说出这样一种特殊的句式。所以,我觉得,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郝雷他们几个人在小头目来之前已经遇害了。
  同时,我也想到,熊天阳在进门后没有看到郝蕾等人,按照我的推测,此时郝蕾他们已经遇害,所以一定是在舞厅内部某个相对封闭的角落,有可能是工作人员休息的办公室之类的房间,
  我们立即再次找到熊天阳,针对这个问题对他进行询问。熊天阳证实,舞厅内确实有专供自己这些人休息的一个房间,平时他们吃饭或者睡觉都在里面。
  熊天阳这些话让我心里一动,当晚,一定在大火发生之前,也就是小头目等人进来之前,有另外一个人先期到了舞厅,并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让郝蕾等三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无法察觉之后小头目等人的到来。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一定是与郝蕾等人相熟,让他们不会发生怀疑的人,有可能就是郝蕾所在团伙内部的成员。如此一来,当年那起舞厅纵火案,就是一起有事先早有预谋,事中内外勾结的有组织的刑事案件。
  听我说完上述的推理,老陈和老刘说,当时案发后,他们对城北帮派老大进行了审讯,这名城北帮派的老大并没有提出曾在郝蕾所在帮派中安插内应,只是叫小头目带人在近期烧了舞厅。具体是小头目自己带人实施的。
  对于这个说法,我觉得与我之前的推论并不矛盾,既然城北帮派老大让小头目自行组织,那么意味着那个内应是小头目自己找到的,并不被团伙老大和内部所知。
  分析到这里,我决定,立即对当年城北帮派遗留下来的成员进行调查,尤其是与那个小头目关系不错的,进一步查证当年是否有一个内应为他们所服务,共同制造了这次舞厅纵火案。
  这项工作开展起来十分麻烦,因为年代久远,当年的很多人或是被执行死刑,或是还在监狱中服刑,要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仅仅找到两个人。然而通过询问,这两个人都表示不清楚,而且当时两派势成水火,也没听说谁叛变过来。
  这时,家里那边传来消息,那起连环小姐被抢劫杀害的案子破了,肖天明等人正坐飞机赶往济南,准备和我一起进行调查。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7:43 | 显示全部楼层
  (12)
  等肖天明到了济南,我立刻把之前调查到的一些情况跟他讲了讲,侧重说了曾经在郝雷身边出现的那个操着我市口音的年轻女子,还有我对小头目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实施纵火的原因推测。
  肖天明对我所说有可能存在一个内鬼很感兴趣,不过对这个人的动机有些不能理解,认为从情理上说不通。
  如果是这个内鬼与小头目勾结,他肯定应该有所图,可是现在看来,那场大火未必能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好处。
  因为一旦舞厅大火烧起来,公安机关势必要严查,两派团伙肯定都要受到严惩,大家狗咬狗的,他自己也跑不掉。再说了,估计还没等公安找上门,同伙就先得挖坑给他埋了。
  另外还有一点也挺可疑,案发后全部成员都给逮了起来,怎么偏偏就跑了小头目呢。尤其是,当年城北帮派老大仅仅是让小头目去舞厅捣乱,小头目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举动,难道他脑袋缺根弦,就没想到这么做的后果。
  所以无论从那方面看,在舞厅纵火的这种行为,对帮派还是对个人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种行为,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好处,仅仅是白白搭上那百十条人命。
  肖天明的推理让我深有感触,难道是我错了吗,根本就没有那个所谓的内鬼。
  肖天明说小头目能够顺利地实施纵火,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证明了你的推测没错,所以会不会有另一个可能,那个所谓的内鬼未必就是团伙内部成员,但是仍旧和团伙的人员相熟。假如这个推论可以成立,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如果这个内鬼不是团伙成员,他自然不会担心事后被公安机关打击。结合小头目后来失踪这一现象,有可能是他在事成之后动了杀机,或者协助其逃跑。
  至于动机,从目前来看,他的表象目的似乎很单一,就是为了制造舞厅大火,但其深层次的动机是什么呢,这就有些难猜了。
  也许当天有个跳舞是他的仇人,也许他丧心病狂想报复社会,没准还有可能是他想要那块地皮盖房子,不过总之就是一个借刀杀人的把戏。
  我们研究了半天,虽然对舞厅大火有了一定的剖析,但是似乎有些游离主题之外,离眼前的人皮鼓案件越来越远了。
  最后,肖天明说既然大火就是发生在舞厅,而且郝雷也确实因此丧命,咱们就先把这个动机定在郝雷的身上,设想凶手制造了这起纵火案就是为了将郝雷烧死,或许眼前唯一的一个办法了。
  可是按照这个方法从新审视那场大火,新的问题又一次出现了,还是动机的问题,凶手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宁可赔掉无数无辜群众的命,让郝雷死掉呢?看来绕来绕去,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8: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是吊胃口,真的,我的工作也很忙。我的工作就是我作品中主人公的工作,桑佳慧曾是我一个同事,可惜后来成了英模。我只有在工作之余细细整理她的手记。
  
  (13)
  就像之前推测的,是这个外鬼与郝蕾结怨,必须要将郝蕾置于死地,可是为什么不采取其他方法,捅刀子、下耗子药、开车撞,再不济从楼下往下推啊。但他偏偏选择纵火这样一种难度极大的方法,所以,他必定有着自己特殊的心理需求。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郝蕾背后的皮,是在时候被人剥掉的?
  先假设郝雷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那么剥皮行为是在烧死之前还是烧死当晚完成的呢。第一种可能是在大火之前,郝雷为了逃避打击进行了剥皮;第二种可能就是在大火发生当天的那个晚上,凶手在控制他们之后,实施了剥皮,然后再由小头目纵火,从而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
  再假设那场大火中被烧死的人不是郝蕾,先不说真正的死者是谁,还是说这张人皮,无论是纵火前还是纵火后,还是分出两种可能,一是郝蕾为了去除显眼特征而剥掉的,二是他在伪装死亡后,再次被人谋害进行了剥皮。
  不过,如果那晚的死者不是郝蕾,就必须推翻之前的全部假设与推理,根本就不存在外鬼,一切都是郝蕾自己的密谋,真正的内鬼是他自己。他趁熊天阳离开舞厅之时,控制住了自己的两个同伴,然后又找来另一具与他体型相近的尸体,确切地说,是一个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人。然后给外面的小头目发出信号,让他们进到舞厅纵火,自己则溜之大吉。
  可是这样一来,里面的事情又变得无比复杂起来,郝蕾在借尸还魂之后,是否确定真的被人谋害剥皮,以为如果是郝蕾自己的行为,这面人皮鼓怎么会回到我市京剧团。郝蕾费尽心机就是要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他送鼓回来,等于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没死,死的是别人嘛。如果如另一种推测那样,郝蕾在制造大火之后,再次被人谋害,这次的凶手又是谁呢,他如何知道郝蕾没有被烧死,为何要对郝蕾下毒手,又为何要让鼓出现在世间,他行凶的动机和送鼓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就是,郝蕾诈死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否就如咱们推测仅仅是为了逃避打击,这个显然有些太牵强。可是,如果是其他的目的,他为什么会选择纵火这种形式。而且,他怎么与小头目勾搭上的,作为一个潜逃过来的外地人,还是与小头目对立的团伙分子,两个人携手罪案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呢?
  同时,还要联想到案发后失踪的小头目,还有那个疑似取代郝蕾被烧死的替死鬼,他们在这起舞厅大火和人皮鼓案件中到底扮演着一种什么样的角色,这里面是不是还隐藏着第二起、或者第三起杀人案?
  不但如此,结合之前推测出的那些人,搭救郝蕾的人、与老人有着特殊关系的人、郝蕾投奔的人…这么多的人,他们到底与现在推测出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彼此分割,还是彼此重叠。
  经过这样一番细致的推理,这起人皮鼓案件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不但引发出更多的迷案,还牵连出更多的涉案人员,彼此盘根错节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似乎望那个方向去想都对,又似乎那个方向都是错的。
  最后,肖天明说,妈的,干脆假设一切推理都是成立的,那么,这个郝蕾不但很狡猾,也够倒霉的,不但自己弄出来这么多人命,还有惦记要弄死他,还有人惦记他那块皮,你说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11:38:21 | 显示全部楼层
  (14)
  我们把目前分析到的种种可能性以电话形式汇报给司马局长。在听过我们的分析后,司马局长表示最近手头的案子忙完了,将于今日赶赴济南与我们会师。
  得知司马局长要来,我们有些兴奋,以司马局长的经验,估计离破案的日子不远了。不过,也有一些惭愧,搞了这么多日,月弄越复杂,给我们都弄糊涂了,最后还得领导亲自出马给擦屁股,不得不说实在够失败的。
  不久,司马局长坐飞机到了济南。他再一次听取了我们的汇报,并详细翻阅了以前的老卷宗。
  看我们有些摸不着头脑,司马局长说,你们完全忘记了案情分析会上我对你们提出的需要注意的问题,尤其是第二点,你们一定要通过凶手的行为来捕捉其心理,进而用心理来印证行为,这样才能捕捉到疑点。但你们现在竟然弄出这么多似是而非,表面无懈可击,实际上是毫无逻辑的推理,真不知道叫我说你们什么好。
  这次来济南,司马局长特意将那面作为物证的人皮鼓带在身边。他轻轻拍打着鼓面,眼前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疑点就是人皮鼓,换句话说,为什么用人皮做成一面鼓,还送到了京剧团。
  大家想想,这张人皮对我们普通人来说或许没什么意义,但是对于凶手呢,他处心积虑将人皮做成了鼓,是否意味着对其本人有着极强的心理暗示,是一种内心必然的选择,是一种心理结点最终的投影,为了那张皮,那面鼓,他必须绞尽脑汁的去实施纵火。
  挺他这样说,我们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仅仅就为了一张人皮,这个凶手就制造了这么一起耸人听闻的舞厅纵火案,打上了几十条人命,熊天阳只是因为家中有事,刚好逃过了一截。难道郝雷那个人皮真的对他有那么重要吗?换句话说,郝雷的那张人皮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他能够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么残忍的行为。也就是说,纵火案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帮派仇视行为,而是一起针对的郝蕾的单独行为。
  
  司马局长笑笑,说: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出发,凶手专注或者使用、制作的某种工具、器物都是具有其内心情感认同性的,或许是某种经历造成了这种认同性,这里面涉及很多层面,说起来很复杂,咱们单说这面鼓。
  这面鼓本身对凶手能有什么意义,难道他是京剧爱好者,还是伴奏工具的制造者,这个显然荒唐。但是,这面鼓为人皮所制,这里面就有讲究了。作为其特殊的情感认同器物,既然有着情感的指向,那么,物品就一定具有拟人化的指代,尤其是为人皮所制,更是印证了这个说法。难道说,凶手不单单喜好京剧和伴奏工具制作,还对郝蕾有着极大的兴趣,非要将两者合二为一,这又显得天方夜谭。那咱们就从鼓的功能或者属性来分析,一面鼓,最直接的价值体现在通过敲击发生声音,注意这个敲击的行为,是鼓的一种人工附加的天然属性。当我们了解某种事物并熟悉之后,在接触类似事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从他的天然属性,也就是实用价值和用途进行辨识。比如一提到鼓,咱们的第一直觉会想到敲击,敲击属于一种动词,隐含打,甚至折磨蹂躏的心因意味。结合鼓面为人皮制成,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凶手对郝雷有着极为深刻的仇恨,但又不能实施明显的报复行为,所以只能采取暗中设计纵火的行为将其烧死,但由于缺乏必要的内心情绪发泄,在潜意识中将将这种仇恨物化到鼓上,在将其人皮制作成一面鼓之后,有意投放到市京剧团,就是希望通过无数人的击打,从而带给自己内心变相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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