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作品编号：055）

天涯倦客

路

吴启鹏
吴  斌

    古人笔下写路韵路的许多许多，“芳草碧天路，柳间黄鸟路，涧水吞樵路，山重水复疑无路……”，把人间的路写得淋漓尽致，精彩纷呈。
    酒过三旬，我特发灵感，也想写一篇关于“路”的散文，但是拿起笔来，却无从下手。我儿子说：爸，我们去逛一逛，看一看，一定会满载而归的。于是身临其境，驱车转了一圈，看了一下阜宁的路，耳濡目染，瞬间进入了第三个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放眼阜宁城周边的路，行进在宽阔平坦的大路上，心旷神怡，舒服不已。感同身受，没看过阜宁昔日的路，对阜宁路的变化之大感觉是不深刻的，实话实说，现在比起过去的路况，一个天一个地，这不禁使我抚今追昔，触景生情，自然而然地使我想起了阜宁“路”的故事。
     1957年秋，我从阜宁的西南边陲马家荡到县城来上学，不下百里之遥。当时马家荡到县城，水上无轮船，陆上无汽车，不夸张地说就是无路可走，那只有靠“11”号。但是书不能不读，每次上学校，五更头就要从马家荡出发，沿杨集到小河口，再到永兴、北沙湾，最后方可到达阜城，走的是自己寻找的最捷径，最光滑的路；就这样跑啊，跑啊，到晚上九点钟左右才能跑到学校，不停地跑上十几个小时，到了学校脚上起了好几个泡，明晃晃的，用针一挑，真的疼到心；每次或往或返，几天不得“黄魂”，苦不堪言。当时想，要是有条像样的路，定然会不受皮肉之苦。
     盼啦，等啦，终于梦想成真。那是1958年，大跃进年代，感觉中，没几天，就筑成了益林到阜宁的一条路，也就是一直使用到1997年的阜宁到益林的那条路。饱受无路可走的我，虽然才14岁，看到筑路需要碎砖，我和我的同学们自觉自愿拼命地去拾，提到去路上劳动，一点也不落后，期盼的心是那么迫切。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一位中央首长要到老区阜宁来视察，真是“秃子跟亮月子沾光”了。近40年日落日出，沧桑演绎，我来往于这条路上，读完了初中、师范，直至现在……这条路陪伴我渡过了人生中青春年华的时代，所以我对阜宁唯一的这条主干路特别钟情，特别偏爱……
     年轮蹉跎，到了1996年金秋，在阜宁县第十次党代会上，新一届县委实施了 “四大工程”，并把交通工程作为先行工程，这是符合人们心愿的民心工程。“要想富，先筑路”一时全县上下和衷共济，唱响了大路歌，“人民交通人民办，办好交通为人民”的战略思想似春风化雨，上自八十三，下至手来搀，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一时交通工程成了百万人民的主旋律。我有感而发，动情地创作了淮剧“江淮乐地大路歌”并和县电视台同志一起拍摄了MTV。因镜头需要，到芦蒲一带摄外景，那种感人场面令我难忘。人们像过大年似的，放鞭炮的，烧斗香的，唱小曲的比比皆是，这可能是路的驱动和魅力吧！渠北十几万人民走在黑色路面上真是梳子放在心口——“舒心”极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近二年，交通攻坚十大工程、史无前例，大气魄、大规划、大手笔带来了大建设，路的新建和改建，路的等级和质量，路的长度和宽度，都是前所未有的。我们爷儿俩站在省道231起点旁，遇到了一位坐在三轮车上看路的老爹爹，耋耄老人，齿德俱尊，童颜鹤发，谈笑风生。他手上拿着一支支彩笔，在阜宁老地图上画着一个个圈；我问，老爹爹，你在画什么？他说，我在画阜宁交通图。我说，你画这个图有什么用？他对我说，我孙子在美国纽约工作，特地打电话回来向我要的。我接过一看，那张图上已经画了十多个五颜六色的大小圈子，并标明了路名。拳拳之心，天知地知我知。我想老爹爹的孙子一定是个爱国的不忘桑梓的游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一定是想让美国人也看看，中国阜宁的交通不比美国差，说不定还比美国的路好呢！这个图寄到美国，一定会让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美国人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今年春节回故乡马家荡，车子踏雪行进，不到50分钟就到了。如此之快，我做梦也未想到，要是在过去，遇上雨雪天，只能是光急无汗，束手无策。
     俗话说，看人家吃豆腐——牙快。如此变化，吃水不忘开井人，分享路的甜蜜，我们怎么会忘记那些高屋建瓴的决策者，怎么能忘记餐风饮露、吃尽千辛万苦、毫无怨言的交通人呢？
     陆路四通八达，水路一泻千里。路的变迁，就像一出戏，一幕一幕地展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么神奇，又那么诱人。“车子跳，阜宁到”的路况一去不复返，那一幕幕让人揪心的故事只能成为历史，早进了“回忆城”了！
     人间本没有路，路是人走出来的。我愿阜宁的路越建越多，越建越长，越建越宽，我愿大伙心中的路越来越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