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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分析家

卫斯理系列(1)001 钻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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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7:28 | 显示全部楼层
黄俊连连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声音又道:”你可以离开了,希望你们两人,将这一切,全部忘得干干净净!“

    脚步声远了开去,接着,便是汽车马达的声音,黄俊和施维姬远去了。

    然后,我又听得那声音,和押着我的大汉,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谈着。

    我甚至听不出那种语言,是属于何种语言的范畴,我想着那两个大汉的模样,他们的肤色很黑,但又不是黑种人,他们的身子很高,眼中有着野性的眼光,他们是什么地方人?他们讲的是什么话?他们要如何处置我和石菊两个人?

    我的脑海中,盘旋着许多许多问题,我的身子,被枪管指着,向前走去。

    我曾经试图撕开眼上的黑布,但是我的手还没有动上两寸,枪管便对得我更紧些,我没有反抗的机会,就算我能跃开去,但是在我撕开黑布以前。也一定中枪了!因此我只是走着,并且希望石菊,也像我一样,不要妄动。

    我们走上了石阶,我数着,一共是二十三级,我觉出已然到了屋内。我开口道:“虽然我是你们的俘虏,但是请你们除去我眼上的黑布!”得不到回答。

    我只好继续向前走,直到身后传来“砰”地一下,门开之声,我才意识到,押我的人;已经走了,我试探着拾起手臂来,没有反应,我撕脱了黑布,刚好看到石菊也撕脱了黑布。石菊立即扑向我的怀中,道:“卫大哥,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我道:“我怎能知道?”一面说,我一面打量处身之所。那是一间陈设得古色古香的书房,可以断定,这里以前一定是一个法国贵族所有的地方。窗前垂着厚厚的窗帘,我立即一个箭步,来到窗前,将窗帘拉了开来;但是没有用,我看到的是黑黝黝的钢铁,石菊这时,已然在推着门,当然不会有结果。我们两人,坐了下来。在正中一张桃花心木的桌子上,有着各种名贵的酒,我斟了两杯,石菊的手在微微发抖,道:“卫大哥,又是‘死神’的安排?”

    我摇了摇头,道:“可能不是。”我四面酸着。书架上的书籍,全是最冷僻,最专门的书籍;有一格中,全是有关非洲断崖高原民族的研究。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我们听到了咳嗽声,一个人的声音,从屋角传来,道:“两位或许觉得十分不习惯,但我们只要两位的合作。”我抬头看去,屋角装着扩音器,当然,我们的话,他也能听到。我冷冷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扩音器中的声音,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道:“那你们不必理会,和我们合作,或者不,请你们回答!”那人所说的,是十分纯正的英语,但因为太纯正了,有点像“灵格风唱片”,所以可以断定他不会是英国人。我道:“什么样的合作,我必须明白。”那声音道:“关于那隆美尔宝藏,其中有一部份东西,是你们毫无用处的。”

    我猛地吃了一惊,不自由主,紧紧地握住了在我身旁的石菊的手臂。

    我当真未曾想到,就是为了在轮渡上要呼吸一下冬夜的海上空气,竟会给我惹下了那么多的麻烦:那声音说得实际上已然很明白,在传说中的隆美尔宝藏之中,有一部份贵重金属,乃是“铀”!他们所要的是这些!当然、不会有任何人,会对这种放射性的元素感到兴趣的。

    那就是说,我甚至已经卷入了国际间谍斗争的游涡之中!

    我深知那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游涡,远比和“死神”、黑手党周旋来得可怕!

    匪徒或者还会有人性,但是在间谍或特务之中,想去寻冤人性,等于是想藉高梯子而去采摘月亮一样。因为他们的职业,根本不容许他们有人性的存在!

    当时,我呆了半晌,方道:“先生,我怕你找错人了,因为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是不过得了一张藏宝地图而已:”那声音道:“我知道,你们那张地图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我道:“那末,先生,你们还找我们来作什么呢?我们有什么可以合作之处呢?”那声音道:“但是你们见过佩特。福莱克的尸体。”我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所了解的,竞是如此之多,我可以相信,他们的触须,一定是已伸到了黑手党之内!我道:“对,但是又怎样呢?”

    那声音干笑了几声,道:“怎样呢?先生,这要靠你的合作!”

    我不自由主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先生!我们没有在福莱克的尸体上发现什么,什么也没有。”那声音静寂了好一会,才道:“你好好地想一想,直到你愿意和我们合作的时候,你可以按书桌上的红色的钮。如果你需要什么,你可以按蓝色的钮。祝你好运。”

    我用力地将酒杯掷向地上,酒杯在地毯上无声地破裂,我立即来到书桌旁、用力按那红色的钮。扩音器中立即传来那人的声音。道:“那么快便决定?”我大声叫道:“放我们出去!不然,我们会逃出去的!”

    那声音道:“你不妨试试。”我立即道:“你们是什么人?苏联人么?”那声音道:“俄国猪?哈哈!”我立即又问道:“你们是美国人?”那声音又道:“当然也不是美国猪!”

    我“砰”地一拳,击在桌上,道:“够了,我告诉你,你得到了一个错误的情报,我根本不能和你有什么合作,你只是在虚耗光阴!”

    那声音道:“冷静点!考虑好了,你按红色按钮!”我退后了一步,坐了下来。那人憎恨东西集团的两个领袖国,那末,他是属于什么国家的呢?我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我对政治,没有兴趣,我要考虑的,是怎样离开这里[石菊向我低声道:“我们何不要点食物,看他们如何派人送来?”这是一个好主意,我按了蓝色的钮,立即,在另一个屋角上,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先生,你要什么?”我道:“两客精美一点的大餐,还要两柄手枪,装上灭声器的!”

    后面那句,当然是我气愤之余所说的话,可是不一会,那女子的声音又道:“两客大餐要时间准备,枪先来了!”我吃了一惊,道:“在什么地方?”那女子道:“请你们看着房门。”

    我和石菊,立即向房门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大约过了半分钟,才听得那女子的声音道:“对不起,我说错了,你们应该注意屋角的那张单人沙发。

    先生。我希望你不是要枪来自杀。“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7: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立即知道我们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头看去,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已然多了两柄手枪,当真是装着灭音器的!当然、我知道那两柄手枪,会突然出现在沙发之上,并无神秘可言。那当然是因为在高墙上有暗门,因此他们将手枪从暗门中推进来的缘故。只是令我觉得奇怪的是,何以他们当真这样“有求必应”,连手枪也肯给我们,当真是十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我一个箭步,跃到了那张沙发面前,将两柄手枪取了起来,抛给石菊一柄。我以极快的手法,将枪检查了一遍,发现那是立即可以发射的好枪!

    等到我将枪检查完毕之后,已然听得“啪”、“啪”两声,石菊正在门口,向门把射了两枪。我苦笑道:“没有用的!”

    石菊握住了门把,用力推了两下,果然,那扇门仍是一动也不动。

    石菊转过身来,道:“卫大哥,我也知道没有用,但是我不能不试一试!”

    我点了点头,道:“他们能够毫不犹豫地给我们手枪,当然是有恃无恐的了。我相信这里一定是什么国家的领事馆!”

    石菊叹了一口气,我将手枪抛在一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一会,我们听得极其轻微的“唰”地一声。我们连忙循声看去,突见那一张沙发之上,所挂的那张油画,迅速地向旁移去,现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来!我一见这等情形,连忙一跃而起,顺手抓住了书桌上的一根长约尺许的铜镇纸,向那洞口掠去。

    等我来到那洞口附近之际,洞口上吊下一只盒子来。同时,扩音器中传来了女子的声音,道:“你要的午餐来了!”

    我从盒中,取出了两大盘食物,那盒子又向上伸出,油画也向原处移了过来。我连忙将铜镇纸放在洞口,那油画碰到了铜镇纸,便为之所阻,露出了一个高约三尺,宽约尺许的空隙。

    我立即探头向那空隙望去,黑洞洞地,伸出手去,可以碰到对面的墙壁。

    但是上下却黑洞洞的,十分深邃,那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洞,像是一个小型升降机的空位,在洞中,还有两条不十分粗的钢缆。

    这时,石菊也已然来到了洞口,也向洞口看去,她以怀疑的口吻问我:“卫大哥,我们可能从这里逃出去么?”我实在也不能肯定,能不能从这样的地方逃出去,但是,这是我们目前所有的唯一出路!我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必须试一试!”

    石菊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臂,道:“那……那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我笑道:“菊,我们是不能不冒险的了。这问屋子中,如果有摄像管的话,我们的一切行动,一定早已为他们所知,想逃也没有办法,如今一无动静,我们相信他们仍未发现。”

    石菊咽了一下口水,道:“那我们就试一试吧!”我自袋中取出一枝“电笔”来。那是十分简单的电工工具,只要碰一碰认为有电的物体,如果有电的话,就会有灯亮起来的。

    我以之在钢缆上碰了碰、并没有电。这又增加了我们由此逃亡的可能性,因为他们显然未曾想到,会有人想到自这里逃亡!

    我又按了按红色的钮,那个声音立即传了过来,道:“卫先生、你想好了么?”

    我答道:“先生,我需要时间考虑,请你在一小时之内,不要打扰我!”

    那人道:“可以的,但是你们不要试图逃跑,刚才,根据报告、你们曾在锁上开了两枪,卫先生,这是十分愚蠢的行动!”

    我笑了一下,道:“你说得不错,我完全同意!”我一面说,一面向石菊眨了眨眼,示意她将手枪取了起来。我们收下枪,又向那小洞,看了一下。

    那洞只不过三尺高,一尺宽,而且,深不过三尺,寻常人,要在这样的洞中钻进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在钻进去的时候,也要极度小心不可,因为如果一碰跌了那阻住油画移动的铜镇纸,油画使会向身子挤来,那时就会被夹住了。但对我们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我又考虑了一下、道:“菊,我们一抓住了铜缆,你向上爬、我向下落去。那么,我们两人,至少有一个可以走脱。”

    怎知石菊却摇了摇头,道:“不,我和你一起,不论向上向下,我和你一起。”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7:4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望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色。是那样的坚定,我只叹了一口气,道:“也好,我们决定向下落去。”石菊点了点头,我吸了一口气,足尖一点,已然从那个洞口,钻了出去,右手抓住了钢缆,向下滑了七八尺,抬头看去,石菊已以我的头上。那洞中阴暗到了极点,当我们顺着钢缆,向下滑了近两丈的时候,简直一点亮光都没有了。我们屏住气息,又滑下了大约两丈,才踏到了实地,我取出了打火机,“克察”一声,打着了火。我们存身之处,大约有五尺见方粗糙的水泥墙,十分潮湿。在那地方的一角,是一部电梯升降的机器,可是四面,却并无通途!我熄了打火机,石菊道:“卫大哥,这里没有路啊!”我想了想,道:“那么,如果机器坏了,修理的工人,从何处进出呢?”

    石菊喜道:“如此说来,这里一定是有出路的了?”我答道:“我相信,我们要仔细地找一找!”一面说,我一面又燃着了打火机。

    打火机所发出的光芒并不很强,但是已足够可以使我们仔细检查这个地窖,不一会,我们便发现了一扇小小的铁门。那铁门是关着的,只不过两尺高,一尺宽,我将打火机交给了石菊,用力拉开了门栓,将那扇小铁门打了开来。石菊持着打火机向内照去,只见那铁门是联接着一条铁管的,通向何处,也看不出来。我吩咐石菊熄了打火机,我们两人就置身在黑暗之中。石菊问我:“卫大哥你想那条铁管,是通向何处,作什么用途的?”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我却得不出结论。在这样的一个地窖中,一根铁管,是可以作许多用途的,可以输送煤炭,可以倒垃圾,也可以做许多其他意想不到的用途。但是如今,我们一定要利用它来作逃亡之用。

    我想了片刻,道:“菊,你跟在我后面,我先爬进去,如果我发生了什么变故,你不要管我,自己后退,循着钢缆,向上攀去,回到那间房中。因为连这里都不能逃出去的话,可以说,已然没有别的地方,再可以逃得出去的了!”

    在黑暗中,我望不见石菊,我也得不到她的回答,话一讲完,我便伏地上,以肘支地,向那扇小铁门中爬进去。

    开始那一段,我还可以以手爬行,但是爬出了一丈许,管子狭了许多,我便只能以肘支地,向前爬行了。我觉出石菊正跟在我的后面,我吃力地向前爬行着。那要命的铁管,像是没有尽头的一样!我相信这时候,我的身上,已然污秽不堪,我必须时时停下来,拂去沾在眼上的蛛丝和尘埃,才能继续向前爬行,在那像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爬行的时候,我当真起过这样的念头:不如回去吧,回到那舒服的、有着美酒的房间中去,那里虽然是囚室,但总经在这样的铁管之中好得多:当然,我并没有退回去,我如今虽然是在不见天日,不知在何处的铁管之中,但是在我前面的,可能是自由和光明!

    当然,等在我前面的,也可能是死亡,但是我必须赌那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点着了拖拉机火机,看了看手表,却只不过半个小时!

    我喘了一口气,铁管中的空气,当然是恶劣之极,我向石菊苦笑了一下,石菊也向我苦笑了一下,我继续向前去。约莫又过了十来分钟、我的手碰到前面,我几乎欢呼起来,立即点着了打火机,我发现在我前面是一扇一样大小的铁门。

    那铁门的门栓,我相信可以打得开来,但是,正当我伸手抓住了铁门,准备向怀中一拉之际,我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叮当”的敲打之声,同时,有人讲话的声音,和一种奇特的,像是蒸气喷射时的“嗤”、“嗤”声。“外面有人!

    外面有人!“石菊也低声警告我。我回答道:”准备枪。“石菊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我不顾一切,抓住铁门,用力一拉,”拍“地一声,铁栓已被我拉断,石菊抓住了我的双足,向前一送,我整个人,便向前面窜了出去,立即站定。我不等自己看清四周围的情形,便立即喝道:”举起手来!“接着,我看到了几个惊愕无比的人的面孔,他们都已然举起手来了。他们都穿着工作服,而这里,则是一个大地窖。

    一角堆着一堆煤,一个大蒸气炉,有许多章鱼触须也似地管子,通向上面。那当然是供给暖气的设备,那三人,自然是工人,他们的面孔,也是法国人的面孔,我抱歉地笑了一笑,道:“对不起,这里是什么所在?”那三个工人中的一个,道:“这里不是××领事馆么?”

    我如今以“××”所代替的,当然是一个国家的名字。我已经说过,我对政治,没有兴趣,但是我也绝不是对世界大事一无所知的人。

    当时,我一听得这个国家的名称,我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不受人注目的国家、竟然也会对核武器的原料,有着那么大的兴趣!如今我未将这个国家的名称写出来,那是我对G领事馆的允诺(G领事馆就是我们被绑架之后,那个逼我们讲出实话来的人)。

    我呆了一呆,又反问一句,直到我确定这里的确是××领事馆时,我才道:“对不起得很,要委屈三位一下!”

    我向石菊一扬手,石菊以最快的手法,点了那三个工人的穴道。

    我来到了门旁,打开了门向楼梯上走去,不一会,我们已然来到了厨房之中。

    此时那个厨房中,不少人正在忙碌着,我们又将他们制住了,由厨房走出,押住了一个守卫,命令他将我们带到主脑的房间中去。不一会,我和石菊两人,已然置身于一间华丽的房间之中。一个人口瞪目呆地坐在皮椅子上,我关上了门,走向前去,道:“先生。你应该庆祝我们逃亡的成功!”

    不等他回答,我已然举起了他桌上的酒瓶,“咕噜”喝了一大口。他干笑道:“你疯了!”

    我问道:“你是××国的领事?”他面色如土地点了点头,道:“是,我叫G.”我冷笑道:“领事先生,你的工作能力很差!”

    他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我冷冷地道:“我不是说你在囚禁敌人方向的工作做得差,在这一方面,我们逃亡成功,连我们自己,也相信那是一个奇迹。

    你的工作差,是因为你的情报错误,因为在隆美尔宝藏这件事上,我们至今为止,还没有得到什么!“他慢慢地伸出手来,想去按点桌上的一个红色的钮,但是我立即制止了他,道:”领事先生,这柄手枪,是你给我的,我不希望用它来射你!“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低估了你!“

    我耸了耸肩,道:“我也低估了你们的国家了!”他的面色更是难看,双手搓了几下,道:“卫先生,我如今处于失败者的地位,本来是没有理由提出来要求的,但是我却想提出一个要求。”他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面色惨白,双手颤抖,像是一个面临生死关头的人一样,我不禁感到好奇,道:“你不妨说说!”

    他的表情,一直是那样紧张,道:“我请求你,不要提起在这里的任何事情。”我简单地回答道:“不可能!”他的面色更白了,道:“卫先生,我爱我的国家,我……我不能因为我的低能,而使得我的国家的秘密,公开在世上的面前!”他的脸上肌肉,因为激动而现得扭曲,我直觉地感到,这个国家是会有希望的,因为它有这样爱国的人民!我考虑了一会,道:“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苦笑了一下,道:“当然,在你们安全离开之后,我可以立即自杀!”“自杀?”我几乎叫了起来,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条件,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的面上,也现出了极其奇怪的神色,道:“那末,你要什么?”我走了一步,道:“第一,我和石小姐,每人需要一盆水,洗洗手和脸,还要刷子刷去衣服上的灰尘。”

    他呆了一果,突然笑了起来,开始还笑得很勉强,但是后来。却笑得非常开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了手,我毫不犹豫地也伸出手来,和他紧紧地握着,他激动地道:“卫先生,你的行动,使我个人遭到了失败,但是我相信你,不但救了我个人,而且,还帮了我的国家,我们可以做朋友么?”

    我道:“当然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未曾说出来哩!”

    他笑道:“你说吧。”我望着他,我知道我已然得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他的地位、可以给我有时的行动、以十分的便利,这是我的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我道:“在我第一次遇到你时,你讲的那种语言,我完全不懂,那是什么话?”他又笑了起来,道:“那是我的家乡的土语,我们以后有时间,不妨研究一下。”

    我点了点头,并且立即将枪还了给他。

    他将枪收了起来,放在抽屉中,又从抽屉中取出一只木盒来,道:“这盒子里面,有两柄十分精致的手枪,甚至可以说是艺术品,是送给两泣的。”

    我伸手打开了盒盖,只见紫色的丝绒衬垫上,放着两柄象牙的手枪。那象牙柄上的雕刻,是如此的精美,简直叫人难以和“枪”这样的东西发生任何联想的。我一向不喜欢佩枪,虽则枪对我的生活,十分重要,本来就是因为所有的枪都是那么地丑恶,而绝无法想像终日与之为伴的缘故。

    而这两柄枪,却正投了我的所好,我取出一看,枪是实弹的。

    我抛了一柄给石菊,道:“谢谢你!”

    他伸手按铃,进来了一个仆人,他吩咐道:“带这位先生和小姐沐浴。”我毫不犹豫地便转身向外走去,石菊跟在我的后面,道:“卫大哥,你怎么如此相信他?怎知他没有阴谋?”

    我笑了一下,道:“很难说。相信一个人、有时候,是必须凭直觉的。”

    石菊像是了解似地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石菊两人,已然洗完了澡,我们的衣服,也已然被刷得干干净净。G领事仍然在他的办公室中、和我们会面。

    我很坦率地问他:“你绑了黄俊的爱人施维娅,要他再绑架我们,可是你以为我们已经得到了隆美尔的宝藏了么?”他面上现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然而却未曾拒绝讨论这一问题。“是的,”他说:“我的确这样认为。”我不能不奇怪,因此我再问:“你明知道我们所有的那张地图,乃是废物,你凭什么还会以为我们发现了宝藏呢?”他略为犹豫了一下,道:“卫先生,我已然和你成了最好的朋友了!”

    我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既然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还那样称呼我?”

    他高兴地笑了笑,道:“卫,能够和你相交,我极其高兴,我深信你们已得了宝藏,是黄俊告诉我的!”我吃了一惊,道:“是黄俊?”他点了点头,道:“是他。”我道:“就是他的一句话,你就信了他?”

    他摇了摇头,道:“不,他有证据!”

    本来,我对黄俊的印象,一直不错,但是当在酒店之中,他带着人,将我和石菊两人,胁迫来到此处的那一刻起,我已然对他的为人,完全重新作了一番估价。

    因此,当我听得G领事如此说法的时候,我直跳了起来,道:“证据,什么证据?”

    G领事讶异地看着我,走向一具保险箱,旋转了号码盘,拉开了门,又从里面取出一只小保险箱来,他费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才打开了小保险箱!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8:1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梦幻般的钻石花

    一件东西,甚至从领事馆中,也要被放置得那样地严密,那当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了,而我已然知道那件东西,竟然可以成为我已然得了隆美尔宝藏的证据时,我更希望立即可以看到它! G领事是背对着我们打开保险箱的,他打开了小保险箱之后,又停了一停,才转过身来。

    我看到他拿在手中的东西:我和石菊两人,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发出了惊叹之声!在他手中的,乃是一朵钻石的花!一朵很小的花,是由一颗大钻石雕成的,还镶着一个白金托子。那是举世闻名的珍宝!它本来隶属于一个法国富商,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却失了踪。国际珠宝市场,一直在等着它的出现,它如今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G领事将这朵钻石花递了给我,我反复地观赏着。那是荷兰姆斯特丹七个已然逝世的巧匠的心血结晶,他们突破了钻石只能被雕成六角形的传说,而将钻石雕成了一朵玫瑰花。那是钻石雕凿史上空前绝后之举!

    我看完了,又交给石菊,石菊看了一会,道:“那怎么能证明我们得到了隆美尔的宝藏呢?”

    G领事道:“我们发现,隆美尔曾有一封私人的信件,交给希特勒,说他得到了这朵钻石花,准备送给希特勒的情妇。但结果未能成事,隆美尔就接到了希特勒的命令,将所掳得的一切珠宝,全都沉于海底,这朵钻石花,也在其中。”我立即道:“那么,这朵钻石花的出现,也只能证明已有人发现了隆美尔的宝藏,而不能证明是我们发现了宝藏!”

    G领事的面上,出现了奇怪的神色,好半晌不曾说出话来。

    我又从石菊手中,接过那朵钻石花来。它是那样的美丽,如果你不是贪婪绝顶的人,一定不会因为看到了它,而立即联想起它的价值来的,就像你如果不是色情狂,你一定不会见到一个美丽到无法形容的少女,而立即想起床来一样。

    它像是一个绚丽无比的梦一样!想想看,你握着一个梦!它带你到童话似的境界之中!

    好一会,G领事才道:“卫,我以为你也该和我讲实话的!”

    我怔了一怔,道:“我有什么地方骗了你?”他道:“这朵钻石花,是我手下的一个人,在你住所的衣箱之中,搜出来的!我可以将这个人叫来。”

    “不用了,”我连忙挥着手道:“G,事情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了,有人要你相信,我得了宝藏,因此才将这朵钻石花,放在我的衣箱中的。”

    事情已经很明显,这是一项绝大的移赃阴谋。

    G领事的眼中,闪耀着光辉,道:“谁?那个人是谁?你知道么?”

    我心中也在想着:“谁?那是谁?”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谁是持有这朵钻石花的人,谁也就是已经发现了隆美尔宝藏的人!我只经过几秒钟,心中已然在暗叫:“黄俊!”但是,我却并没有讲出来,我拍了拍G领事的肩头,道:“我不希望你们的国家,有加入核子俱乐部的资格!”他连忙道:“我们!”

    我立即又拦住了他,道:“不要对我说大道理,我也未能确切地知道他是谁。”

    “那末,”他道:“你知道了之后,能够告诉我么?”我道:“到那时再说吧!”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8:1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推了回去——我正要将那朵钻石花还给他。他说:“送给你作一个纪念。”我道:“我已经有了那么精致的手枪了。”他笑了一下,道:“唯有中国的女性,才能配戴这样美丽的饰物,你可以保留着,送给你所爱的女子。”

    我想了一想,便不再和他客气,将这朵钻石花,收了下来。

    G领事送我们两人出大门口,吩咐司机将我们送回酒店去。石菊一直沉默不言,直到车驰出了很远,她才问道:“卫大哥,那钻石花,你……你不准备……送给我么?”她一面说,一面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我呆了好半响,才道:“不准备。”她眼中立即孕饱了泪水,道:“我知道你不肯的,你要送给她!

    送给那个比母狗还不如的女人!“我立即道:”菊,你住口,她是你的母亲!“石菊像是疯了一样,挥着手,叫道:”她不是我的母亲,连她自己也已然否认了!“

    我不得不捉住石菊的双手,喝道:“难道你看不出你们两人,是如何的相似?”

    她瞪着眼睛,泪水直流,我从来也未曾见过一个人这样哭法的,她呆呆地望了我好一会,突然在司机的肩头上,叫道:“停车!”司机陡地将车停住,我叫道:“你作什么?”她突然一个转身,已然打开了车门,向外直穿了出去!我怎么也料不她会这样,立即跟了出去,但这时,恰好有一辆货车,高速在公路上经过,石菊身形拔起,已然攀住了那辆货车,向前疾驰而去!我呆了一呆,又回到车中,道:“追!快追!”司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忽然对我一笑道:“先生,当女人发脾气的时候,最好由得她去!”我急得几乎想出手打他!道:“追!快去追!”

    那个司机耸了耸肩,发动车子,向前追去,但是那时候,货车已然驶出老远了。追了大约十分钟,已然将到蒙地卡罗,公路上各色各样的车子,多了起来,像石菊跃上的那样的货车,已有几辆之多,我追不上她了!我颓然地倒在车上,用力地捶着自己的额角,直到车子停在酒店的门口。

    我真的惹上麻烦了!一个少女如此地爱上了我,这种麻烦,远比结上一打和“死神”那样的强敌,还来得可怕I因为这简直是无法摆脱的!

    直到司机大声对我道:“到了!”我才如梦初醒,跨出了车子。在大门口,我又和“死神”及黎明玫相遇,黎明玫立即转过头去,我想叫她,但没有出声,希望石菊已先我回了酒店,我不等电梯,而飞也似地冲上楼去,但是我立即失望了。在我的房间中,却没有石菊的影子!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呆,才从口袋中摸出那朵钻石花来。当G领事说及,我可以将这朵钻石花送给我所喜爱的女子之际,我相信他是在暗示我可以送给石菊。

    但是在我的心中,却根本未曾想到石菊,而是立即想到黎明玫!石菊离我而去之际,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当然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我把玩着这朵钻石花,像是在钻石花的光辉之中,看到了黎明玫的倩影。

    说起来很奇怪,甚至有一点不可思议,我所见到的黎明玫的幻影,像是十分幽怨,有许多话要对我说,但是却又不敢说一样。

    我想这大概是我心中对黎明玫原来便存有这样的感觉的缘故,所以在幻像中,黎明玫才会那样。

    我站了起来,将那朵钻石花放在暗袋之中,来回踱了几步。当我一看到那朵钻石花之际,我便想到,那是黄俊下的手。

    只有黄俊,才会要G领事相信是我和石菊得到了宝藏,他才能将我两人绑去,去见G领事,换回他的意大利爱人施维姬——那个我曾经看到过相片的健美女郎。

    这样说来,难道是黄俊已然得到了传说中的隆美尔宝藏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8:29 | 显示全部楼层
照理,我应该可以毫不犹豫地得到这样的结论的。但是我心中却还在犹豫。我隐约地、模糊地感到,黄俊还不是这件事的主角!

    在环绕着隆美尔所发生的种种事中,照目前为止,我和石菊、“死神”、G神事,都和佩特,福莱克一样,是失败者。

    而黄俊却也不见得是成功的人。成功的另有其人,这个人甚至未曾露过面I我的思路,发展到这里,在我的脑海之中,便不期而然,现出施维姬的影子来。我没有见过施维姬,但是却见过她的相片。

    在相片中,她只是一个身材极好的少女,长头发,姿态撩人。难道是她?

    我又想起了黄俊所说的话:那一袋钻石,是施维姬给他的,但黄俊却将钻石抛入海中,是不是施维姬曾经爱过他又抛弃了他呢?这真是一个谜,一个令人难于猜得透的谜。

    我脑海中所想的事,本来是混杂到了极点的,但是渐渐地,变得开朗了。

    我感到这个本来是无足轻重的意大利女郎,在宝藏争夺战中,占据着我以前所料不到的重要地位!我要去找她!找她和黄俊两人: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到处去调查黄俊和施维娅两人的踪迹,但是却没有收获。我又和G领事通了一个电话,问他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施维姬,并将她绑到领事馆去的,他告诉我一个地名,并且还告诉我,施维娅就是那地方的人,在那里土生土长,她是一个孤女,很早以来,就以带着游客潜水射鱼和采集贝壳为业,她的家乡,就是巴斯契亚镇的附近。我在G领事处,得到了有关施维姬的资料,更使我肯定,隆美尔的宝藏,和施维娅有关。她从十三岁便开始潜水,如今至少有七八年了,在七八年之中,她是否凑巧发现了宝藏呢?那是大有可能的事情,她和黄俊两人,可能回到她的家乡去了!本来,在潜水用具已然启运的情形下,回到巴斯契亚去,乃是顺路的事情,但如今我却不能离开蒙地卡罗,因为我还没有找到石菊!我回到了酒店,石菊仍然没有来,我不禁为她的任性、幼稚而生气。我在她房中留下了一封信,要她回来之后,无论如何,不可外出。然后,我匆匆地吃了一餐饭,租了一辆车子,沿着公路,向外驰去。我绝无把握可以找到石菊,我只不过在碰运气。石菊的失踪,虽然使我去找她,但是我不担心她会有什么变故。因为她并不是普通的少女,她的武功极高,又精通几国语言,而且袋中还有不少钱,或许她过两天,气平之后,又会回来的。

    我开车兜遍了所有的小路,向每一家路边的汽油站或饭店,打听石菊的消息,但是却一点也得不到什么。直到傍晚时分,已然将快到尼斯了(G的领事馆就在这里),我想石菊总不会回去的吧,我也准备回去了,但是我最后一次的探听,却吸引了我。一个胖胖的饭店老板,当我问他有没有见到一个中国少女时,他一面替我斟着啤酒,一面道:“中国人?你打听的是中国人是不是?啊!那中国人,一定是皇帝的亲戚吧!”我告诉他,中国早已没有了皇帝,他却罗罗嗦嗦和我讲起他祖父当年和中国打仗,在北京拾了满箱珠宝回来的事来。我相信他讲的是八国联军之役,当然我不会再有兴趣。他却还在说:“他出手,啊,好大的气派,法鲁克也来过,但是却不如他!”我不禁给他引起好奇心,老实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是真有那么有钱的中国人在此,我全要想办法会会他,有种人钱太多了,是不在乎别人帮他在不愿意的情况下用去一点的。

    我问明白了那个中国人和那侍从的去向,立即驾车向前而去。

    驶出了没有多少里,已然到了尼斯的郊上。所谓郊外,实在是和市区最热闹的地方,相对而言,但是却是昂贵的高级消费场所。我在一家酒家门口,发现了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汽车。

    根据这个胖老板所言,那个“中国皇帝的亲戚”正是坐这样的汽车的,我将车子停在停车场上,一个小厮立即跑上来替我抹车。我向那辆车子一指,道:“好漂亮的车子,是谁的?”那小童笑道:“先生,是你们中国人的,先生,他给了我很多小费!”我笑了一笑,也给了他一笔可观的小费,他连车都不抹,便跑了开去!

    那家酒店的光线很淡,幽静得很,音乐也非常幽雅,客人并不多,侍者领我在一个座位上坐下,我立即看到了那个中国人!

    一见之下。我却不禁猛地一怔:那是一个约莫六十上下的老者,在他身旁,还坐着四个汉子,一共是五个人。那老者的面貌,我浑身十分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是什么人来。我之所以吃惊的原因,乃是这个老者,太阳穴微微鼓起,双目神光炯炯,坐在那里,气度之非凡,实属罕见,一望便知,是一个在中国武术的造诣上,已臻顶峰的人!而那四个大汉,也是一眼便可以看出,是个中高手!“

    我本来还以为那饭店老板口中的“中国人”、乃是刮饱了民脂民膏的人渣,却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一个高手。

    我向他们看了一眼之后,便立即转过头去。

    同时,我已然取出了那具小小的偷听器来,放在耳际。因为石菊不知下落,我不能不对这五个人,持着极其审慎的态度。

    只听他们用带有极其浓重的河北北部土音的话的交谈着,却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听了一会,忽听得那老者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她是和‘死神’在一起么?”我一听那老者如此说法,心中便自“怦怦”乱跳,因为那老者口中的“她”,分明是指黎明玫!只听得一个大汉道:“是,他们正在蒙地卡罗。”

    那老者又道:“‘死神’手下,有什么高手在此?”那大汉道:“久已远扬海外,早年黄河赤水帮中的两个大龙头,在他身边!”

    我听到此处,心中不禁又是一阵乱跳!

    黄河赤水帮,乃是原来中国帮会之中,最为秘密的一个帮会。赤水帮和其他帮会广收帮众绝不相同。它只是维持着三百六十个帮众,但是每一个人,都有独当一面之能。

    要有一个人死了,才另选一人充上,绝不使人数超过三百六十人。

    我早年在华北,初露头角之际,曾和两个赤水帮中人,结成生死之交,他们曾说,如果有机会,将会介绍我介入赤水帮。他们两人,在赤水帮中,全是毫无地位的普通帮众,但是其中的一个,原来在青帮之中,却曾经率领过两千余个弟兄,由此可知赤水帮取材之严,我曾听那个朋友讲起过,帮中共有十二个龙头,那十二个龙头的姓名,甚至是赤水帮从,也不能全知,而那十二个龙头,个个都是文武全材,罕见的人物,后来,我没有机会介入赤水帮,是因为我外祖母死了,奔丧回家乡之故。以后,我和赤水帮也再没有什么联络,如今,我听得竞有两个赤水帮的龙头,和“死神”在一起,心中自然吃惊。

    同时,我也料到武林之中的一件大秘密,那是关于“死神”的出身来历的。

    “死神”的出身来历,人言各殊,一直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如今,既然有赤水帮中的龙头,在暗中庇佑他,我可以断定,他一定是出自赤水帮的,因为,赤水帮的龙头,岂是等闲人物,怎肯随意受别人的驱使?说不定“死神”便是“赤水帮”大龙头之子!(作为大龙头,他的年纪是太小了。)我一面心中暗自吃惊,一面更是用心听下去,只听得那老者也怔了一怔,道:“唤,有这种事,是那两龙头,你们可知?”一个大汉道:“那我们倒不知,只是我们见到,为‘死神’驾车的一人,腰扣龙头金牌,还有一人,和他们诈作不识,也是一样!”为“死神”驾车的人?我竭力想回忆那人的面目,但是却已然没有印象了,我一面责怪自己粗心,一面却又禁不住奇怪。

    因为,“死神”本身的武功。还不如我,但是有那么两个高手在侧,为什么他不叫他们对付我呢?这的确是令人难解之事。

    只听得那老者“噫”地一声,道:“那我们可得要小心点。黄俊那小子呢,你们找到了没有?”一个大汉道:“没有。但是我们却找到了小姐。”

    我一听到他们讲到此处,心中更是吃惊!本来,我对那个老者的身份,已然在大起怀疑,如今,一听得那大汉如此说法,我已然可以肯定,他就是石菊的父亲,武林一代大豪,受尽南北英雄人物敬仰,如今在西康自僻天地的北太极门掌门人石轩亭!

    十一、武林的一代异人

    除了他以外,事实上,谁还有那么高的武功?那末,那大汉口中的“小姐”,自然就是石菊了!

    那老者“哼”地一声,道:“她怎么了,可是和黄俊一样了么?”

    一个大汉道:“不会,小姐怎会,听说,她和扬州疯丐金二的一个徒弟在一起,我们发现她时,她正一个人在路上乱走!并没有看到金二那徒弟。”

    扬州疯丐金二的徒弟!那是在说我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石菊已然被他们发现,但是在什么地方呢?我急于想知道这一点。那老者也立即以此相询。那些大汉之一笑了笑,道:“掌门,你大可放心,我们当然不会苛待师妹的。”

    那大汉话尚未讲完,石轩亭一掌拍在桌上,道:“一点也不用对她客气!”

    我听到这里,心中大吃了—惊。那三个大汉,也自面面相觑。石轩亭又道:“她如今在什么地方?”那大汉道:“在我们的酒店之中,自然反锁在房中!”

    石轩亭叱道:“饭桶,她难道不会逃出去么?快去,若是走了,无论如何,追她回来!”

    那大汉立即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我心中不禁大为着急,立即模出一张大钞来,放在桌上,向侍者招了招手,一等那大汉走出了门,我便立即也离桌而起。

    我明知如果再在一旁,偷听下去,便可以知道北太极门掌门石轩亭来到此间的原因。但是我不能不先去看视石菊,因为我从石轩亭铁青的面色中,看出他对石菊极恨,那种恨,绝不是正常的父女之间所应该有的。而石轩亭既然能派石菊来杀害黄俊,当然,对于石菊,处置起来,一定十分严厉,我绝不能使石菊落入他们的手中。

    而且,我还必须找到石菊,再和她一起,去找寻隆美尔的宝藏,不管宝藏找到之后,如何处置,我总想将它找到!因此,我才立即向外走去,我才一出门,便看到那大汉,伸手召了一辆计程车,我连忙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尾随而去。

    前面那辆计程车向市中心繁华地区驶去,我紧紧地跟在后面,可是,在经过一个广场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我确知那大汉是要回酒店去,查看石菊是不是仍在那里,但是这个广场的附近,却都是一些政府机构的大厦,绝对没有什么酒店的!

    正在我疑惑不定,只得停下车来之际,那大汉足尖一点,已向我的车子,跃了过来,一跃到面前,手伸处,一掌已然拍在我的车窗玻璃上。

    那一掌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将车窗玻璃,震成粉碎。就在这一掌上,我看出那大汉的武功极高: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我只有竭力镇定,道:“先生,你想作什么?”我特地用法语问他,装作久在法国居住的亚洲人。

    可是他却冷笑一声,道:“朋友,别装傻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是什么人?”

    我佩服他眼光的锐利,及见识的广博。笑了一笑,道:“朋友,你总不见得希望在这里打架,被外国人笑话的吧?”

    那大汉一声冷笑,道:“那么你希望在什么地方和我一见高下!”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和你无怨无仇,见什么高下?”

    我一面说,一面以极其迅速的动作,踏了油门,车子向前疾驰而出,迅速地在第一个转弯处转了过去,而才一转过,我便立即将车停住,跳下车来,掩到街角,去看那大汉。

    只见他正迅速地向我这里走来,我在他将要走近的时候,心里不禁“怦怦”乱跳,因为他若是向我停车的这条横街走来的话,一定会发现我,而我再跟踪他的计划,也一定难以实现。

    幸而,他走到了街口,向另一条横街,转了过去,并没有发现我的汽车。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4:49: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他走出了七八丈后,便跟在他的后面。

    这一条街上,行人很多,他虽然仍是频频回顾,但是我却每次都巧妙地藉着迎面而来的人,掩遮了自己的身形,而不被他发觉。不一会,我已然瞧着他走进了一家豪华的大酒店去,在他进了门之后,我也立即跟进去,我看到他,踏进了电梯,我等电梯在“四”字上停止的时候,立即由楼梯前飞也似地向四楼跃了上去,在我到达四楼之际,我看到他正推开一间房的房门,向里面走进去,可能是我因为急促,而脚步声太响了些,他已然要走进房去,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看。我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他面上立现怒容,我不等他出声,一个起伏,已然掠了过去,他一手仍然握着门球,一手“呼”地一掌,向我拍了过来。

    此际,正另有一对美国夫妇,从走廊的另一端,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我不能被他们发现我和人打架,因为美国人是最好管闲事的,我立即运足了十成力道,一掌迎了过去。“叭”地一声响,双掌相交,那大汉已被我的掌力,震退了三步,踉跄跌入室内,我也立即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我刚一将门关上,那大汉又狠狠地扑了上来,我身形一闪,在他身旁,掠了过去,就势用手肘在他的“软穴”,重重一撞。大汉立即跌倒在地。

    我也不再去理会他,叫道:“菊,你可在——”

    可是,我下面一个“么”字,尚未出口,只听得背后,响起了“呼”地一下金刃劈空之声,我连忙回过头来,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离我的胸前,已然只不过三四寸左右,危险之极!

    我连忙身形向后一仰,那大汉跟着踏前一步,匕首仍是指住了我的胸前的要害!

    我不由张口叫了一声:“好快的手法!”身子陡地向旁一例,伸手一勾,已然向他的足果勾去,那一招,乃是我师父所传的“疯子卖酒”,实在是百发百中的妙着!

    我足才勾出,那大汉身形一个不稳,已然向前,疾扑而出,那柄巴首,刺穿了厚厚的地毯,还“笃”地一声,刺入了地板之中!

    我不等他有机会站起身来,便踏前一步,一足踏在他的背上,不令他动弹。

    也就在这时,我听到卧室处有门球转动的声音,我喜道:“小淘气,你还不出来么?”

    我话刚一讲完,卧室的门,已然打了开来,我定晴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站在卧室门口的,并不是石菊!而是一个身材甚高,面肉瘦削,少说也在五十左右,但是双目神光炯炯的男子!那男子虽然穿着一身西装,但是却叫人一望而知,他绝不是经常穿西装的人,样子显得十分怪异!

    他一见到了我,便怪异地一笑,道:“小淘气?卫朋友,你是在叫我么?”

    我竭力定了定神,道:“你是谁?”我虽然发话问,心中却感到那是多此一举,因为他既然在这里出现,当然是石轩亭的人马。

    可是我却立即知道,知已判断错误,那男子解开了西装上装的钮扣,向他的皮带扣,拍了一拍,我一眼望去,心中不禁一凉!那男子的带扣,正是金光灿烂的一个龙头!他已然表明了身份,他就是原来的赤水帮的龙头之一,“死神”手下两大高手中的一个!他又阴侧侧地笑了一下,道:“卫朋友,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也不用我再到处去找你!”我后退了一步,在退出之际,足尖已然重重地踢中了那大汉的软穴,令他全身发软,一个小时之内,爬不起来。

    道:“原来是赤水帮的龙头,失敬得很,不知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我一面说,一面又向后退了几步,已然倚壁而立,他却始终只是站在门口,面上的神气,似笑非笑,我必须极端小心,因为赤水帮的龙头,个个都是身怀绝技,智勇双全的人物!

    他冷冷地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想请阁下到一处地方去。”

    我立即再问他道:“到什么地方?”他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道:“地狱!”我猛地一怔,趁他笑声未毕之际,迅速地拔出了手枪,喝道:“别——”

    但是我只讲出了一个字,只听得“啪”地一声,同时,又见金光一闪,紧接着,我手腕上一阵剧痛,五指不由自主一松,那柄枪已然落了下来,而那柄枪尚未落到地毯上,又是“啪”地一声,金光一闪,那柄枪被那两枚金莲子,打出了丈许开外!

    我心中吃惊的程度,实是难以言喻,因为那两枚金莲子上,我已然认出了他的来历!

    他射出了两枚金莲子,身子仍然站在门口,连一动也未曾动过!

    我面色惨白,道:“大师伯……原来是你!”在那两枚金莲子之上,我已然知道他就是我的大师伯!我一生所学极杂,但是正式拜师,却是扬州疯丐金二。我师父的先人,本是盐商,可以称得上家资巨万,但是他为人玩世不恭,轻财仗义,在他十五岁那年,便有不顾族人反对,将一半家产,化为现金,,救济那一年苏北大旱的灾民之举。在他三十岁那年,富可敌国的财产,已然给他用完,他也索性蔽衣败履,在街头上行乞。虽然有一些人,讥他为败家子,但因为扬州城内,受过他好处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老人家虽然名为“行乞”,实则大街小巷都有人拖不到他作为上宾之苦,衣食住,绝对不用担心。他常和我说,与其有巨万家产,到处受人白眼,远不如蔽衣败履,到处受人招待的好。

    他在四十岁那年,才遇到我的师祖,我师祖是何许人,连我也不知道,但我曾听得师父讲过,师祖的武功之高,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一身本领,并不是师祖亲授,而是他的师兄,我的大师伯代授的。当我拜在疯丐金二门下之际,金二已然六十开外,他因为入师门晚,是以大师伯的年纪,经他还轻。

    当然,我也曾向师父打听大师伯的为人,但是师父却也不甚了了,只是说大师伯姓阴,除了武功绝顶之外,一手金莲子暗器功夫,更是独步天下[他并曾告诉我,大师伯为人古怪,以后若是见到了他,无论我武功已到如何地步,绝不可能是他的敌手,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唯一求脱身的办法,便是低声下气,向他认不是。我将师父的话,牢牢地记在心中,可是,在十多年的江湖生涯中,我却并没有遇到大师伯其人。真是万料不到,如今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与之相遇!虽然,我如今在做的事,理直气壮,他却成了“死神”的护卫,我绝不应该对他低声下气的。

    但是,一则,他是我的师伯,二则,我此际的处境,实是险极!因此我在吃惊之余,便叫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他面上现出了一个奇怪的神色,因之使他的面色,看来没有那样的阴沉,只听得他冷冷地问道:“你叫我作什么?”我吸了一口气,道:“我……我以为你是我的大师伯。”他又打量了我一眼,道:“那么,你是金疯子的那个徒弟了?”

    我连忙点了点头,只当我们的关系,即已弄清,事情便有了转机。怎知他的面色,又突然一沉,令人望而生畏,冷笑道:“你师父虽然出身富贵中人,但是人却可取,哪知他竞收了你这样一个人作徒弟!哼:”

    我一听这话。心中也不禁大是不服气,道:“师侄如何不对,尚祈大师伯指正。”

    那人哈哈大笑,道:“学武之士,要枪何用?我生平最恨人用枪,难道你师父未曾和你说过么?”他在讲那两句话的时候,当真是声色俱厉!我完全可以了解到他的心情,因为事实上,我也是最用枪的人。如果不是G领事给了我那柄枪,我身上是从来也不带火器的。自从洋人的势力入侵中国的近一百年来,中国武术大大地凋零了,这当然是由于火器的犀利,一任你内外功已臻绝顶,也难以抵抗的缘故。像我大师伯那种武林中的奇人,当然更对火器,有着切骨的痛恨。这可以说是近代武林中人落后于时代的一种悲哀。而武功造诣越高的人,这种悲哀也越深。我呆了一呆,道:“大师伯、枪是朋友给我的,我因为看出你武功在我之上,因此才想拔枪先发制人。”他“嘿”、“嘿”地冷笑几声,向前走出了两步。我沉住了气,道:“大师伯,师父曾对我说,体老人家武功绝顶,但是我却不明白,何以你老人家竞会和‘死神’这样的人在一起!”

    我的话,听来十分客气,也十分委婉,但实则上,却极其尖锐。因为学武之士,讲究的的是行侠仗义,而绝不是助封为虐。我的话,等于是在指责他为什么为虎作伥,助“死神”为恶!只见他的面色,微微一变,身子也震了一震。我屏息静气,等着他回答。好一会,他才冷冷地道:“你以我为耻么?”我苦笑了一下,道:“大师伯,我只是感到奇怪,因为师父对你,实是钦佩得不得了,因此你在我的心目中的印象,一直是——”他不等我讲完,便道:“不用说了。”我立即住口不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挥手示意我坐下,才缓缓地道:“‘死神’的父亲,于我有大恩,他临终之际,我曾发誓保护他后代,受思莫忘,你大概也可以谅解的?”

    他的目光,虽然仍是那样地慑人,但是语气却已然缓和了许多。

    我看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然使他对我不像刚才那样的严厉,等他讲完之后,我立即异常恳切地道:“大师伯,我斗胆说一句,‘死神’的所作所为,迟早不会有好结果的。如果你老人家要维护他,最好叫他及时收山,以免有难堪的下场!”

    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踱了几步,道:“这且不去说他了,你快离开这里吧。”

    我连忙道:“大师伯,石小姐呢?已落在你的手中了么?”

    他望了我一眼,道:“她是你的什么人?”我道:“她不是我的什么人——”

    他不等我讲完,便道:“那你就别管闲事了!”

    我料不到他的口气竟这么强硬,居然打断我的话头,断然要我别管这件事情。

    我急道:“大师伯,我绝不能不管的!”他面色一沉,道:“怎么,你想和我作对么?若不是你是我师侄,我也绝不能放过你,以后,你对于这种闲事,还是少管些的好!”我吸了一口气,还想和他争执,但是继而一想,我却忍住了气,不再出声,低声拾起了枪,便走了出去,我才出门,便飞似地来到走廊的一边,将身子隐了起来。不一会,我便看到门打了开来,大师伯和石菊两人,并肩走了出来。石菊的手,被我大师伯握着,她面色苍白得十分可怕。他们两人走进电梯,我连忙由楼梯下去,躲在大门口。没有多久,他们两人已然出来,上了一辆汽车。我决定用冒险的方法,去追踪他们两人,在大师伯将石菊推进了车子,他自己坐上驾驶位之际,我身形一矮,已然贴着墙,来到横街上。汽车在我身边掠过的时候,大师伯并没有发现我,我一跃身,便已然攀上了汽车尾部的保险架,蹲了下来,街上有人在叫,也有警察在挥动警棍,但是汽车风驰电掣而去,冲过了许多红灯,直驰到了郊外,我知道自己的办法已然得逞了。车子一直驰到了海滩上,才停了下来。我立即身子一滚,滚到了车底下,无论如何精明的人,大约都不会想到,在车子下面,会有人藏着的,我见到他们两人下了车,向海边走去。等他们走得远一点,我已然不止可以看到他们的足部,而且也可以看到他们的全身,我看到他们两人,上了一艘小舢板,大师伯立时划动桨,向海中荡了出去!

    我看到此际,心头不禁“怦怦”乱跳!

    事情非常明显,大师伯是奉了“死神”之命,来结果我们两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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