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絮语（组诗）

华子

月亮

到了这个季节
你的眼神开始清冷
我丰富的祈祷
收起晚归的耳语

蒹葭
曾如此苍茫的生长
记忆
原来也可以如此的体贴
你一遍一遍的为我诉说南方

给予你长夜
给予你伤心
尘埃
以及挽留的挣扎
你时而瘦弱
时而躲藏

人们沉睡后
原野安静的像一枚静止的芦苇
有一个人
陪你寂寞
陪你相思

多少年后
你圆润如初
而我
已风干成记忆的相片

足印

炎热在最后的喧嚣中退缩
一枚飘来的枫叶
带来了秋的脚步
谁坐在午后的院子
听桂花落下的声音

秋挂在饱满的稻穗
浅浅的笑
父亲额头的梯田
被老牛一次次趟平
伸向南方

跟着秋的脚步
一路穿上金黄的外衣
风儿也如此柔软
带着炊烟
奔向
那只鸟儿曾经栖息的河床
浅浅的足印
把这个季节停驻


雪

我已经坐在风的路口
憧憬你的到来
就像现在
一只悲伤南迁的鸟儿
憧憬下一个春暖花开

红松
白桦
针叶
栎树
穿上了纯洁的霓裳
离去的人们回归了村庄
雪就像纷飞的芦苇
散落在一个个肩头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
一起喝着二锅头
说着私奔的翠儿

是的
生活让我羞愧
我已经发出有着严重鼻炎的乡音
像一个失散多年的羊儿
早已脱离葱绿的山坡

只有一地的白
才会让一个蹒跚的身影
渐渐靠近温暖的方向

风
今晚
我不拒绝想象
我要跨上你的马背
挥舞着长鞭
骑士一样的奔跑

我要把所有的炊烟收拢
陪山峰絮语
我把所有的叶子挥落马下
给大地御寒
我要把所有的尘埃和颗粒刺破
丰腴消瘦的河床

我也会
静静地停下脚步
在母亲的窗前梳理
那日渐稀少的银发

我也会
轻轻的移动马蹄
替父亲
在秋后的庄稼地
点燃一袋旱烟
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