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老计”
湖南·涟源
贺有德
父亲在村里德高望重。村里人羡慕父亲有两个好崽：都有工作，都有孝心。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因为父亲是村里有名的“老计”。
提起父亲的雅号“老计”，说来话长——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
父亲一直反对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总觉得生活条件没有改善，多生孩子就是害了孩子；生儿育女应该讲究质量，好崽只要一个（方言念guò），比得人家一串（方言念luò）。父亲结婚以后，本来只想要两个孩子，结果被爷爷从头骂到脚。很长一段时间，爷爷对父亲不理不睬……
父亲是村里有名的孝子，爷爷的话不能不听。但是，心里非常痛苦！父亲曾经意味深长地对我们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但是，说实话，心里实在不是个味！”后来，母亲生育了三胎，因为身体不好，爷爷才不再过问。一个五口之家，在今天看来不可思议，可在当时的村里更不可思议！从那时开始，父亲在心里下定决心：自己的两个儿子，绝对只养一胎！
后来，开始计划生育开始，父亲感到前所未有的高兴，而村里人也开始对父亲另眼相看，觉得父亲有长远眼光。从此，在村里人心目中，父亲越来越受尊重；而父亲对计生工作更加热心，乐此不疲。
于是，村里人送了父亲一个雅号：“老计”，父亲欣然接受。
老大的儿子考上了中专，还是少生优生好！
1979年，哥哥结婚，父亲谆谆告诫：“我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爷爷，最多也就两胎；现在，村里不少人脑子都开始转过弯来了，你不要落后；何况你是军人，思想应该领先；你又是我儿子，就一胎了，领取结婚证时，顺便领取独生子女证。”嫂子说，只是提倡一胎，两胎应该没事，“一崽一女是朵花，利国利民又利家”，标语都是这样写的。父亲听了，就说，好崽只要一个，比得人家一串；按政策来，少生优生好。父亲一锤定音，于是，哥哥和嫂子同时领回两证，还奖了100元。
曾经有人劝说哥哥抱养一个女孩，一崽一女是朵花啊。哥哥和嫂子也动心了，可是父亲不同意：教育好自己一个，胜得过人家一串。后来，侄子不负众望，初中毕业考上了中专，还是省城有名的医药学校。父亲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说：“老大的儿子考上了中专，还是少生优生好啊！”当时，初中的尖子才有资格报考中专。喜讯传来，村子里轰动了，放电影，摆酒席，大场大面，热闹了好一阵子。
还是少生优生好，老二的儿子将来上名校！
我参加工作时，父亲反复叮嘱：找对象，一要思想好，二要心肠好，三要身体好；我准备结婚时，父亲又语重心长地告诫：“你们是大学生，是人民教师，按照国家政策，只能生育一胎，不要有其他想法。”然后，又自言自语：“这政策好啊，工作人员应该带头！”结婚那年，儿子出生；看到虎头虎脑的孙子，父亲非常开心，格外疼爱。儿子从小聪明，又喜欢看书，父亲心里就高兴：“读书才有出息！”儿子上学以后，每次考试总是名列前茅，于是，父亲逢人就夸自己的孙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现在，儿子已经16岁，上高二，学理科，在精英班位居前20名。父亲很是自豪，常常和村里人说：“还是少生优生好，老二的儿子将来上名校！”每次看到孙子，父亲眼里满是自豪，高兴得合不拢嘴；心平气和地拉着孙子谈心，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现在，我们在城里，父亲在乡下。每当我们一家三口大包小包回到老家时，老人家特别高兴。哥哥内退以后，回到乡下，和父亲住在一起。父子开怀痛饮时，父亲满脸堆着笑：“你们兄弟争气，有工作，有孝心，村里人都羡慕着呢；又都少生优生，两个孙子也争气，我就放心了！”又对我和妻子说道：回来看看就行，什么都不用买，看到你们我就高兴，比吃什么喝什么都强！”
如今，父亲已是八十高龄，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喜欢四处走走。村里有事，依然热心；当然，最让人感动的，还是老人家那份终生不改的“老计”情怀……
作者简介：
贺有德，湖南省娄底市作协会员，湖南省十佳民办学校——娄底市涟源市（属娄底市管辖）行知中学语文教师。教学之余，笔耕不辍，时有作品见诸报刊。
现居寓所：湖南省涟源市行知中学
电话：13786821719
13341389878
E—mail：heyoude8888@126.com |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10-10-17 23:55:04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10-10-18 09:06:10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