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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你知道鲁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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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0 10: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报讯 “你知道有个叫鲁敏的吗?”作家刘醒龙被人揪着问、毕飞宇在与徐坤“卡拉OK”时也这么问、老作家张洁看了《十月》打电话去编辑部也这么问……昨天,出道十年一直默默写作的江苏青年女作家鲁敏,在中国作家协会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场作品研讨会。   鲁敏,1999年开始创作以来,靠作家圈内口口相传逐渐引起国内文学界关注,创作了《纸醉》、《思无邪》等150万字的作品,迄今已获人民文学奖、百花奖、2007年度青年小说家、2007年华语传媒大奖等多种奖项。研讨会上,与会者称,在当下许多青年作家的写作里,几乎看不到世俗生活的影子,这固然与他们的价值观相关,其实也与他们的表现能力相关,而鲁敏不然。作家徐坤说,鲁敏的写作,避开了一切时髦的标签,里面的大棚种植技术、服装剪裁工艺等细节,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不经常出席文学研讨会的作家张洁表示,她第一次在《十月》上看到鲁敏的小说,就开始关注她,每篇都看,直至今年3月《钟山》刊登的《离歌》。“不是说她的小说完美无缺,但她确实具有江苏作家的踏实。”与会专家表示,从她笔下,能看到对沈从文、汪曾祺等老一辈乡土写作的传承。但这种“乡土”,是实实在在的,贴近真实生活的,而绝非一些京派作家“在城里梦想的乡土”。中国作协办公厅主任阎晶明也表示,在当代作家的写作里,“恶”似乎更容易吸引眼球,但鲁敏一直坚定不移地写着“善”,而且“她笔下的善,不是弱的表现,而是力量的表现”。“研讨会不是‘研好会’。”昨天,评论家李建军在肯定鲁敏创作的同时,也指出她字里行间的“文艺腔重”。“文学,首先是文字。现在许多作家,都不肯在一字一句上下功夫,行文粗枝大叶的多。我欣赏的好文字,是朴素自然的,那样反倒有力量。”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0:19:07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午后轻装便鞋。挎了一个白色麻布大口袋出门。口袋内罕见的最简单的物件,一笔,一水杯,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日程本。 这个白色麻布口袋,倒是跟随我很久,以前独居的时候,是我买菜袋子,现在退役,供我随意处置,但是随我进出图书馆,倒是沾染了不少书香气。穿旧衣裤,着布鞋,素面,挎布包,读随心所欲的书。真是件大好事。 花城杂志中的一中篇小说,让我惊为天人。题名为《取景器》,摄影机中的一个部件,已经有窥视的意义,而再由其衍伸出来的想象已经让人有速读的愿望。令人惊讶的却是,后现代社会中传媒时代的特色工具取景器,在作者的处理来看,文本却更有古典的气质。我不知为何对这类气质深深着迷。若偶一觅得这样的文本便深深引为知音。 有评论说,作者鲁敏是个颇有文体感的作家,我以为然。对文体的感觉,何处收何处扬何处起何处落更是要依靠天分,鲁敏是个天资聪颖的作家,但是其才华还是主要体现在中篇小说上,中篇小说相比与长篇小说,短片小说,确实是更好驾驭篇幅。长篇考验心智,耐力,宏观建构能力,短篇需要作者的爆发力。中篇讨巧,短片不成,长篇不就,便成中篇。 小说以第一人称开头,是以一个重症晚期的男性口吻。我上了一个小小的当,果真以为这“鲁敏”也该是个男性。若果真是个男性,对女性有如此入微的体察,语词又如此之美,很是难得。 一番了解,鲁敏却是个女性,心中所生的感想,却是恩,果应当是个女人。 只有是女人,才对女人的编织有如此细致而深刻的见解,才有如此深情而脆弱的文字,才有如此细致的意象的排列。 我记得以前在评论陈柒的文字时说过,我真愿意当时当刻,手中有块羊毛披肩,披上她裸露而瘦弱的肩膀。此时我手中的披肩,亦愿意给鲁敏,并于背后给她一个至诚的拥抱。因为她是“黑暗枝头上湿漉漉的花朵,我可以摘下哪一朵来别在我的胸襟?” 又记得一个导演说过一些话,大意是,他不会对在镜头面前的演员给予斥责。因为,当演员暴露在镜头面前表演别人的时候,那是演员最脆弱的时刻。完全暴露在摄像机镜头前,接受批判,没有屏障没有安全感,赤身裸体如婴儿。人很难有如此袒露自我的时刻,因为怕遭受伤害。演员却时时刻刻如此自我袒露或者要求被袒露。 而我相信作家也处于这样一个境地。他写出文字,构造篇章,将感情灌注其中,使之一个成为一个有气血有精神的个体,此时的他,也是裸露的呈现的。他的孤独,寂寞,抑郁,徘徊,质疑,他对语词的洁癖,类似偏好某种蔬菜的口感,如此种种。 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有他的渴望,被理解,被认同,被爱,更有甚者,被追随。 因此,文字的袒露是一种变相的诱惑的方式。是一种劝诱与招引,但是文字的招引却与直接暴露身体的诱惑却又是含蓄地多。但是这种劝诱与招引,终因为故事文本的隔离,存在一个关于距离,亲近与隐藏的游戏。这属于文本作者与观者的欲望对峙欲望的游戏。当我们真正在心中勾起欲望,想与文本作者无限接近的时候,却发现文本作者是隐匿不现身的,他无处不在,亦无处在。这就对你的追求预设了一个情境,你有无限可能追求到他,但是这个结果却永远被悬置。 如此说来,写文章,本是一个高级调情的游戏。它建构欲望,并试图给你快感。短篇小说姑且是一夜情,有新鲜感有爆发力,但因其篇幅短小,类似情感的一次性消费。 中篇小说是同居试婚,篇幅不短,但也能望到尽头,激情不乏,更多是一些小情趣。长篇小说则是婚姻了。我更要说长篇小说中的一种“电视剧文学”,诸如电视连续剧集,只要在前三集吸引人,骗观众上钩,便可以一劳永逸,长篇累牍,家常琐事,食如鸡肋,弃又弃不得。 既然写文章本来就是一个高级调情的游戏,文字亦可以作为人们最好的妆扮,亦是女性一套实用的化妆品。化妆,本身就是一个仪式,为的是取悦他人。有非同寻常美丽文字的张爱玲却说:用美丽的思想取悦别人和用美丽的身体取悦别人没有什么两样。意即,劳动不分贵贱,一视同仁。 我由此想起曾经风行的“美女作家”,或许也不能太过责怪这些打着美女幌子的作家。 本身是要出卖美丽思想生存的女人,感叹这世道如男人心一样善变,便在内涵的基础上加一层双保险,再出卖美丽肉体来保证胜利。只可惜,世道识破女人这不自信的伎俩,惩罚她们以速朽。 扯地太远了。 鲁敏的文本,结结实实地勾引了我。我对于勾引了我的女性,报答她们的方式是,踏踏实实从背后给她们一个拥抱,并给她们在寒夜写字中的裸露双肩,披上一块厚实的羊毛披肩.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0: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东坝的悲情与风情——评鲁敏《风月剪》 -------------------------------------------------------------------------------- 【作者】陈骏涛 在鲁敏的写作历程中,2007年肯定是个值得记忆的年份。这一年,鲁敏的几部中篇小说——《颠倒的时光》、《逝者的恩泽》、《取景器》、《风月剪》、《思无邪》、《秘书之书》,几乎篇篇中彩,或被争相选载,或就是获奖。鲁敏本人还在第六届中国青年作家批评家论坛上,获得了“2007年度小说家”奖,最近又获得了新一届华语文学传媒奖“年度最具潜力新人”的提名。这不仅是对2007年度鲁敏小说写作的褒奖,实际上也是对她近些年小说写作的一种肯定。当然,这年头这个奖那个奖多得有点令人发晕,得了奖未必就值得追捧。但我敢说,鲁敏是名至实归的,她的小说是有故事、有人物、有内涵、有底蕴、经得起分析的,对于从事小说写作还未及十年(她从1999年始进入小说写作)的年轻作者来说,能够有这样的好成绩是难能可贵的。也许果真如评论家李敬泽所说,“她有成为大作家的气象和可能”。 在2007年度鲁敏的几部中篇小说中,《风月剪》是读者最感兴趣的一部。这是鲁敏“东坝”往事系列小说之一,作者动用了她对故乡东台的记忆和想象,半凭经验,半靠虚构,着力于叙写乡镇中的小人物,情节婉转,视角独特,充盈着淡淡的悲剧色彩,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 宋师傅是这部小说的中心人物,他是通过“我”(徒弟小桐)二十年后的回忆叙述出来的。宋师傅是东坝出名的裁缝师傅,技艺精湛,尤其擅长裁剪女人服装。他修身白面、秀气、整洁,对人客气、耐心,在东坝粗糙的男人群中,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因而博得女人们的好感,成为东坝女人们的“大众情人”。但是,这个“大众情人”又是个“阴阳人”,女人引不起他的欲求,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即令漂亮如“乡下玫瑰”的英姿,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他偏偏又对尚未成年、不谙性事的徒弟产生了暧昧之情。这超越了东坝人伦理常识的极限,是他们,尤其是女人们所万难接受的,从而触犯了众怒,宋师傅的名声便一落千丈。小说如果写到这里为止,那就只能算是一部揭露阴私的浅陋之作了。这部小说的不同寻常就在于,它还写到了宋师傅性格的另外一面,即他对自己所作所为是悔恨的,他曾向徒弟小桐表白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这种矛盾和混乱,他甚至尝试与另一个粗陋的女人(望石)苟合……这是这个悲剧性人物最后走向毁灭的根由,他试图以自戕结束这段蒙羞的历史。宋师傅的自戕,表明了他的性格除了阴郁、软弱一面以外,还有澄明、刚烈的一面。这就使得这个人物显得有深度了。 对像宋师傅这样的人,以一般的道德伦理标准对他加以谴责,是失之片面的,因为这不是简单的道德伦理问题,而是生理和心理的缺陷所造成的一种性格悲剧,是当事者所不能自律的。作者在表现这个悲剧性人物时,分寸感是很强的,她不以一己的好恶臧否人物,而是如实地表现了“这一个”人物的所作所为,以及在这些作为背后的复杂的心理和生理背景。尽管由于作者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法,限制了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充分展开,但这个人物给人留下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也显示出年轻作者在描写人物方面的不一般的功力。 这种不一般的功力还表现在对这部小说的另一个人物——“乡下玫瑰”英姿的描写上。这个人物尽管着墨不多,在小说中总共才出现过三次,每次的描写都极为简洁,一概用的是白描手法,但其身影和形象却栩栩如生,给人留下的印象决不次于宋师傅。用一个也许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宋师傅的形象是一幅油画的话,那么英姿的形象就是一幅水墨画——淡淡的,但颇值得品味。 在东坝,虽然宋师傅获得众女人的青睐,但真正让宋师傅动过心的女人只有英姿一个。英姿的丈夫长年出海,而且是性无能者,致使英姿长年独守空房,英姿便把欲求投向了宋师傅。一个孤男(宋未婚),一个寡女(英已婚但没有性生活),倘若两情相悦,结为情侣,也在情理之中。但宋师傅却始终没有碰过英姿,这不是说宋师傅就不为所动,其实他是很在乎英姿的,只是他没有勇气,或者说没有能力迈出这一步罢了。英姿呢,自然是更在乎宋师傅的,她在无边的寂寞中,选择宋师傅作为输出口,她甚至趁着夜色,主动来到宋家铺子,却遭到宋师傅的拒绝。这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孤寂且忧伤的灵魂无处寄托,她只有选择出走,永远从东坝消失了。这是这篇小说的又一个悲剧性人物。 在文学语言上,这部小说也表现出作者不一般的功力。准确、新鲜、灵动是这部小说语言的特点。鲁敏曾说:语言是“我东坝系列的‘气韵’所在”,“我甚至感到,我是为了这语言中的东方乡土才造出的东坝”。一个年轻的写作者,能够如此重视语言,把语言运用到如此境地,实属不易。我想,鲁敏的小说之所以能够得到读者的青睐,跟她的语言功底怕是不无关系的吧! 【原载】 《文学报》2008-07-03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0: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鲁敏 鲁敏,1973年生于江苏东台。南京市文联签约作家。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二级作家。现居南京,业余写作。 1991年起开始散文创作,以书评、随笔、美论为主,作品散见《美文》、《散文百家》、《书与人》、《艺术世界》等报刊杂志,作品发表量15万字左右。1999年,偶起小说写作之念,迄今共创作小说80万字,代表作有《白围脖》、《轻佻的祷词》、《镜中姐妹》、《笑贫记》、《白天不懂夜的黑》、《方向盘》等,主要刊发于《人民文学》、《十月》、《钟山》、《花城》、《山花》等杂志。中篇小说《白围脖》曾获第五届南京市政府艺术奖金奖、第五届金陵文学奖荣誉奖,中篇小说《男人是水、女人是油》获第11届百花奖入围奖。 2004年底,长篇小说《戒指》在《十月》长篇增刊发表,次年1月由中国青年出版社;2005年2月,长篇小说《爱战无赢》在《小说月报?原创版》长篇增刊发表,同年5月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 鲁敏小说以中国当下现实生活中的世象百态为描摹蓝本,笔墨触及城市贫民、伪中产阶级、小知识分子、市场商贾等各个阶层,着重透视物质生活中个体心灵史的妥协与飘零。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0:25:46 | 显示全部楼层
  鲁敏:将小说写到心里的样子 来源:文学报 发布时间: 2008-06-17 鲁敏说,她首先是个想把日子过得特别高兴和舒服的人。对家庭、饮食、运动等一切世人日常的喜欢,甚至要超过对写作的喜欢。但过日子只解决生理、物质层面的需求,那种舒服和高兴挂不住,撑不长。这时,写作让她发现自己抓住了个东西:“它特别漫长、结实,可供你深入、喜怒,发现缺憾,发现哀伤。” 那是1998年,她怀着孩子,穿着防辐射服,开始写第一篇小说《寻找李麦》。写完后“没天没胆瞎投”,给了《小说家》(《小说月报·原创版》前身)。当时的主编康伟杰就给她来电话,说写得不错。小说发表后,她又接到《十月》周晓枫的电话,约她两篇小说,说准备发表在她们的“小说新干线”上。就这样,鲁敏高兴起来,她悄悄想,也许,真可以写两句…… 如此,这两句一写,就停不下来了。爱生活的鲁敏,渐渐变成生活的观察者和书写者。“总之,我爱过日子,然后爱写作。这可能说得有点虚”,她停一下,想了想,又说,“前者是皮,后者是毛。没皮,我便不存在,但没毛,我会冻死在这人间。” “东台的艺名叫东坝” 鲁敏笔下有个“东坝”,《逝者的恩泽》、《风月剪》,《思无邪》,《颠倒的时光》,都是在东坝演绎出的故事与情趣,宿命与戏剧:白面修长的裁缝宋师傅,热心公益的伊老师,既痴且瘫的兰小姑娘,因种植大棚瓜而对颠倒四时感到别扭的木丹,以及乡间的苗禾、雾气、鸡鸣、街市。东坝是鲁敏“虚构的理想之地,最为沉湎的乡土之所”。在那片沉默寡言的土地上,有着狡黠、认命亦不乏趣味的人们,有静海深流的情感与故事,有小谎言,小伤感,小爱情以及小而珍贵的“善”。 文字的东坝落在现实中,是江苏盐城东台。“在那里,有我一切关于人世间的记忆”,她说。每年春节,她都会回去走走看看。那里有她的乡邻、小学、玩伴,她割过的青草,跌倒过的小沟,还有记忆中尚未老去的村人们的面孔。她把这些都带进自己的小说里,并按照自己的记忆和想象,建构出一个文字的乡土来。 鲁敏的乡土与五十年代的贫瘠乡土、六七十年代的“文革”乡土又是不同的,她的东坝,是记忆中与现实相结合的产物,属于八九十年代。此时,中国的乡村正走在城市化边缘,复苏而躁动,胆怯又茫然,显得左右为难:“就像我们这一代人一样,一双脚立于纯净的大地,可大半个身体,却在呼吸所有都市的混浊……” 即使都市化进程到现在,在全民气质上与审美上,还是偏重乡土的。这是我们中国人最里面的东西。”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东坝系列得到很多认同。同时,鲁敏也认识到,自己对东坝怀着的伤心,是旧文人式的爱与哀愁。但乡村却不是给文人和读者拿来审美的。东坝里面的村民,他们要吃喝,要发财,要向城里人看齐。“这或许会在我后面的创作中得到延展。” “顺着语言的绳子” 语言是东坝系列中鲁敏比较在意和用功的一个地方,“那是我东坝系列的‘气韵’所在”。她说:“我甚至感到,我是为了这语言中的东方乡土才造出的东坝。” 关于东坝的叙事是慢的,温的,钝的,带些古典的东方情韵。鲁敏试着让自己进入中国式的心肠、中国式的“圆通”里面,那种语言与调子,自然而然就呈现了。而这样的语言与那个乡土东坝,恰好就是“搭”的。 “小说的语言,就像衣服的料子”,她如是比喻,她说写小说不能只满足于故事性,“如同注重款式,好像只要够紧张曲折,够活灵活现,就功德圆满”。“我想让读者知道,有这样一种表达,它在讲故事的时候,让你忘了故事,你只是顺着那语言的绳子,就被拉过去了。” 相对于“东坝系列”里呈现出的温柔敦厚的“乡土中国”,鲁敏另一类小说如《取景器》、《暗疾》,包括即将发表的《墙上的父亲》等,似乎执意将笔触伸到人性的遮蔽之所。那是鲁敏醉心的另一个方向:各种人的状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各种关系的可能性、事件对命运的影响,人在日常生活中不自觉表现出来的各种幽暗。小说不以冲突或事件为主,而是流动的敏感的。“归根结底,人的心灵,是我最流连忘返、最醉心的所在。” 要将小说写到心里的样子 从第一次提笔创作到如今,鲁敏的写作差不多有十年。近十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事,从当初的觉得写作好玩,可以一玩,到如今立志好好玩,玩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她说,“写作的变化,跟小树成长一样,可能每天都会有一点变化,但到底长在哪里,说不清楚。” 她的理想,是把小说本身写到她心里想到的那种样子。“不急,要学习文火炖菜,化浓烈滋味于无影无形。”东坝系列,人情世故要足,语言上要坚持,要把这件小说的料子弄出个好质地。关于人性暗疾,则要进一步往深里走。 有评论家称,鲁敏的叙述是家常的,但这家常的叙述具有硎石的锉力,它使得一切光洁的东西失去了光质,它又如刀子,在挑剔砍削中为生活塑形。鲁敏则说:“我贪心于持久的创作生命力,我期待着因年纪渐长而对世事的洞察若明,我等待着经验与皱纹同时爬上我的脸庞,然后,我慢吞吞地、好脾气地、全无功利之心地,一天天地磨我的小说之刀,并让它锋利得温柔起来,可以亲吻最软弱的心。”这是她关于文学的愿望。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0:2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机关那些事儿——读鲁敏的《机关》   《机关》也许是我看过的鲁敏的第三部长篇小说了,前两部分别是《戒指》和《博情书》,大都是与当下的饮食男女的所谓爱情有关,清新婉丽,精巧敏感,处处洋溢着一位难以遏制的冉冉升起的小说家的雄心和期待。听说她又出版了新的长篇小说,作为相识多年的朋友,当然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但是也不免担心:面对文场上诸多老流氓伪博士或没有原则的胡乱吹捧或口是心非的好为人师不足为外人道的心生嫉妒,虽然练达聪颖的鲁敏能够心无旁骛的一路前行平心静气的耕耘自己的小说原地吗?时下的文坛也是很需要商业运作技巧很需要低眉顺眼察言观色仰人鼻息的呀?!我们看惯了多少很有才情的女作家最终避免不了昙花一现的老路,令人惋惜的凋零了。   有想法不张扬头脑清醒的鲁敏在我的担心和杞忧中出版了她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当然还有她不断给人带来惊喜的中篇小说“东坝系列”。   似乎有一种误解,认为公务员呆的地方才算机关,这真是天大的误会。不说中国特色的党委机关、政府机关,即使在军事单位、企业单位,不都需要机关来运作吗?看我们的海峡对岸,马英九辞退国民党机关的一大批“义工”,这些曾经在机关里为马英九卖过命的人们的抱怨,真是觉得机关小人物在政治大人物手中不过是工具而已,岂能人人都像龙应泰那样长袖善舞自由穿行于体制内外?应该说,时下写机关生活的小说实在是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但是真正能够达到王跃文和阎真那样的艺术水准和审美层次的,可就凤毛麟角廖若寒星了。想起王跃文笔下的朱怀镜和关隐达,想象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往往会忍不住窃笑起来。鲁敏也有丰富的机关生活体验,她没有把自己的主要视角放置在机关的显赫人物诸如一把手或者关键处室的处长身上,也没有在所谓的贪污受贿婚外情上铺陈夸张,而是紧紧围绕可能被人忽视但在机关运作中尤其是在中国本土的机关里却极为重要的关键环节的小人物,诸如司机、秘书们。可能其他小说家在类似的小说中也曾经涉及过这些人物,但是把他们当作小说的主角,下力气花功夫来精心深入他们的精神世界,严肃辨析他们的生存状态,生动刻画他们在机关里的人生百态,让这些小人物活生生地丰富起来、灵动起来、真实起来,鲁敏做到了。鲁敏笔下的司机刘开强是给一位常务副局长开车的司机,他的夫人是头脑灵活的总帐会计,追随着刘司机对机关小车班是否“车改”的前前后后,我们知道了机关运作中办公室的微妙复杂,人事更迭中各色人等的充分表演,如此世态炎凉,怎一个恨字了得!鲁敏还写了一个在机关八面玲珑天生具备秘书气质的小田,但是阳萎的小田在这样的机关生涯中,似乎越来越不像一个男人了!而另类的秘书高岭倒让人在产生同情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脊背发凉的恐怖!   小说中的局长和常务副局长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有女副局长的自命不凡深谙官场潜规则的心狠手辣,也都是小说中很出彩的人物,打字员出身的女办公室主任,多年沉浮,潜心体会,也是很有意思的典型一种。我们知道希拉里这个不肯服输的女人最终在选票面前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政治家风度,我们的女性官员们更多的则是选择了隐忍坚持和永不放弃。在具有中国特色的机关中的女人们啊!   鲁敏的这部小说情节紧凑,环环相扣,特别注重故事的趣味性,甚至对一些人物不乏一点拔高的意味传奇的色彩,如局长大秘高岭,就有点神乎其神了,当然这是小说,我们不必苛责鲁敏。小说叙述的笔调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调侃,不无善意甚至是油滑的嘲讽,虽然处处闪现出一种驾轻就熟的娓娓道来,但给小说所构筑的世界还是显得有点逼仄和干燥,一改鲁敏以前小说的摇曳多姿,在小说的后半部分,才逐步的活泛起来,也注意了细微处的雕琢和体贴。   对机关自以为是的人太多了,就如李岚清抱怨,中国人人都是教育家一样。但是,把机关生活写进小说,并且写的不同凡响,高人一筹,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鲁敏知难而上,并且表现不俗。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0:3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另一个世间守护你——读鲁敏的《家书》2008-06-18 10:45 《家书》的作者鲁敏,江苏省女作家。她开头采用书信的形式展示了一位父亲在儿子被处决前的心情,故事依次展开,讲述了高三女生斯佳在1984年圣诞节舞会上要求初次认识的大学生陆丹青用手指破坏她的处女膜之后的悲惨遭遇,以及陆丹青走后陆家的悲欢离合的生活。 斯佳是一个站在时尚前沿的女人,那个时代所有的时髦她都赶了一回:华尔兹她跳了,女人的贞洁她破了,自己的继父她恋了,结婚的对象是受过西方教育的,与香港老的一夜情她也做了,网恋她也赶上了,就象作者所说的就连名字都象翻译过来的。 斯佳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更是一个不轻易后悔的女人,当她的行为夺走了丹青性命的时候,她没有悔过,甚至连眼泪都不曾掉过,她那不顾一切的目光叫人心凉,因为她正处在与继父的爱的追逐中。继父就是钢铁,斯佳的枪林弹雨始终进入不了,继父把她比喻成一盘不可动的菜,所以斯佳才想出了那一招:让别人先破坏自己,然后再让继父动手。,可斯佳还是错了,她的继父是军官,更是军人,有铁一般的纪律,就是心里想可也不敢行动呀!! 再说丹青吧,他19岁,是一个大学生,他的父亲是个教授,母亲也在大学工作,可谓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受过正统的教育,但那教育从未涉及过性,而丹青呢,偏偏对人体感兴趣,所以高中的时候他学了点素描,画的是裸体女模特,这是他的爱好,可他的父母却从不知道,总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乖的,所以当他和斯佳的事情发生后,他的父亲简直不敢相信,所以才有开头的那封信,才有了以后的那些悲欢离合。 每当斯佳处在困境的时候,每当陆教授不知所措的时候,丹青就会出现,作者采用了书信的形式揭示出丹青的想法,好象在借丹青之口来开导他们,更揭示出当时社会的发展潮流。丹青站在了高处所以他看得远,他能感受到活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斯佳不爱丹青,她的心里只有继父,而丹青呢?他的心却永远跟随在斯佳的左右,斯佳偶尔也会想起丹青,当她在性上排斥男人的时候,她是多么痛苦呀!可她的痛苦不是她亲手造成的呢?她渴望幸福,可幸福却从未降临到他的身上,她的幸福时光也就是小时与继父生活的那些年,以及她与暴力美学同居的日子,可那都是短暂的。 幸福呀,你什么时候能给斯佳一点呀,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0:3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源:<张家港日报>2008年5月9日 鲁敏在为本报题词。   2007年人民文学奖得主、2007年度青年作家、华语文学传媒奖年度最具潜力新人提名……这位70后南京女作家,在2007年的中国文坛上犹如横冲直撞的一匹“黑马”让人惊异,而生活中的她却是快人快语、生动有趣——   □ 本报记者 钱萍 文/摄   “对不起,我没法让我的语速慢下来。”鲁敏眯起眼睛笑着说。   这是4月25日,一个仲春的夜晚,在市区金水源宾馆的一间套房内,供职于南京市文联的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副秘书长鲁敏接受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这一次来张家港,鲁敏是应市文联之邀,专程来给我市的文学工作者作文学讲座的。看上去似邻家姐妹亲切平易的她,谈起钟爱的写作,滔滔不绝、妙语如珠,一个个跳跃的词语、短句快速而密集地“投掷”过来,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我一直认为,每个写小说的人都是倾诉狂。”她冲记者点了点头,非常肯定自己的这一判断。   黄昏中的偶然一瞥   成为写作缘起   1973年出生于江苏东台的鲁敏,在26岁之前一直按一条既定的生活轨道经营着自己的生活。从江苏某邮电学院毕业后来到南京,她进入南京邮政行业工作,顺当地谈了一场恋爱,嫁作人妇。   “我记得那是1998年夏天的一个黄昏,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我站起来,走到窗前休息一下眼睛。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匆忙地走着,看上去是那么普通,可是他们都有各自的喜怒哀乐,梦想或者阴影。就在那一刹那,我心里涌上一个念头,我要写写他们,我要和他们的心靠得更近。”   鲁敏把记忆中那个黄昏中的心灵触动归结为自己写作的缘起。可在那之前,喜爱文学的她已经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沈从文、萧红、陀斯妥耶夫斯基等等,各种流派、各种风格的作品中,她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文学的滋养加上不甘于日常琐碎生活的她,开始用写作来作为自己灵魂的“出口”。   写作第一篇小说《寻找李麦》的时候,鲁敏腹中孕育着她和丈夫的爱情结晶。每天穿着防辐射服,她对着电脑开始“倾诉”。《寻找李麦》很快就在天津的《小说家》杂志发表了。“写作10年,我的文学之路看起来一帆风顺,写作,发表,选入年度读本,得奖,但事实上,写作的过程并非那么顺利,也有很多沮丧、自我怀疑的时候,有时候几天活得都没人样。可那种痛苦我觉得始终是一种甜蜜的痛苦,因为喜爱,你就会心甘情愿。”   对他人始终保持   好奇和探究之心   鲁敏写作10年,成绩骄人:不仅发表了《思无邪》《逝者的恩泽》《颠倒的时光》等五六十部中短篇小说,还出版了《博情书》《戒指》等3部长篇小说,总计130多万字。“我始终认为,对于写作来说,量的积累也很重要。一定的量是确保你写作成熟的过程,是写作经验的积累和技巧的训练。的确,我可能是属于写作者中比较用功的人,因为我有特别强烈的紧迫感,既然喜欢写作,就要全力以赴把它做好,我对逛街、买衣服、化妆、游玩等都很吝啬时间,可以说为了写作我放弃了很多。”   综观鲁敏的作品可以发现,虽然鲁敏的笔下有着一个万千旖旎的世界,但还是可以看出她对两类题材特别偏爱:乡土小说和都市题材小说。   “我这人热爱生活,对他人始终保持着一颗好奇和探究之心,我特别喜欢的题材是写人心灵的幽暗处和缺失的地方。这可能和我对人与人之间的认识有关系,有时候我特别悲观。你看,现代都市人那么开放,个性那么开朗,可以很快就与陌生人非常亲近,但回头一想,他们又是那么孤独,想靠近别人又难以真正走近,人和人之间充满着隔阂和误解。”   因为对他人始终抱着悲悯和探究之心,鲁敏的笔墨总是能直抵人性深处,她的小说往往以中国当下现实生活中的世象百态为描摹蓝本,着重透视物质生活中个体心灵史的妥协与飘零。像《墙上的父亲》《取景器》等小说就获得了读者的广泛好评。   70后作家是一个有   优势的写作群体   作为一个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作家,由于个人体验、思考角度、生活经历、知识结构上的不同,鲁敏的写作也强烈地标上了“70后”的印记。对于在文坛日益活跃的“70后作家群”,鲁敏有着自己独到的认识。   “我不反感评论家把我归入70后作家。我觉得70后作家有着独特的个性,我们不像上世纪60年代的作家对宏大叙事有那么强烈的要求,也不像80后作家专注于私人化写作,我们恰好处于两者中间。因为我们出生的年代是计划经济的末尾,大多体会过经济贫乏的滋味,也亲眼见证了中国经济起步和蓬勃发展的时期。如果说生活是写作需要汲取的营养,那么我们就特别有优势。就好比有些鱼儿产卵,特别喜欢咸淡水交汇处,因为这里的营养充分。我个人对70后作家比较有信心,如果大家好好写作的话,我相信一定能在文坛上形成独特声音的群落。”   谈到国内纯文学不景气的现象,鲁敏说自己从来不会被这些问题所困扰。“的确,现在一些经济发达的地区,文学的土壤流失得特别严重。但我从一开始选择写作,就只为了让自己开心,为了有生之涯不做无聊之事,仅此足够。我认为作家对文学不能要求太多,文学它并不是来给你带来荣誉的,而是给你自己心灵的安抚。”   此次受到张家港市文联的邀请,鲁敏欣然而来。“我与张家港其实还有一份特别的感情,因为大学时我曾经在这里的一家单位实习过。虽然大家都知道张家港是以经济上的快速发展和张家港精神闻名的,可我总觉得张家港还是个浪漫多情、有文学气息的地方。我希望以后能读到更多的张家港作家的作品。”   鲁敏,这个在生活中朴实而热情的女子,10年的坚持,使她在文字之中找到了灵魂的慰藉。“如果没有写作,生活会非常寒冷。”她一脸认真地说。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0:40:09 | 显示全部楼层
  略论鲁敏的小说创作 双击自动滚屏 发布者:(晓华 汪政) 发布时间:2007-7-23 阅读:351次 接触鲁敏的小说是2004年,《男人是水,女人是油》。在2004年度的小说创作中,这是一篇受到广泛注意的作品,三个家庭,原先是同学,现在还是朋友,但到了小说的结尾,这样的定期聚会的朋友看来是再难存续下去了,美好的事物正在逝去,纯洁的意愿越来越成为奢望。在小说中,鲁敏为我们描绘一幅所谓白领阶层的生活图景,外在生活在成功与内在精神的贫乏、委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人们对他们的那些奋斗也不禁生出许多的疑惑。因此,对他们来说,或者,对我们整个社会来说,失去的绝不仅仅是友情。我们每个人在孩童或少年意气的时候都曾经许下过太多太多的诺言,愤世嫉俗,蔑视功名,视金钱如粪土,青春、阳光、友情、爱情,何意百练钢,化作绕指柔,屈指不过数年,竟若隔世。鲁敏的叙述是家常的,但这家常的叙述具有硎石的锉力,它使得一切光洁的东西失去了光质,它又如刀子,在挑剔砍削中为生活塑形,它会通过一连串似曾相识的身边故事支撑起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时刻能感受到氛围与背景,为她笔下人物性格的变化提供必然的动力,从而也让读者超越小说,走向现实,检点自身,发出无奈的叹息。 《男人是水,女人是油》在鲁敏的写作中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它们一方面揭示了生活对生命的剥蚀,另一方面又提示人们留心那已破损与残缺的生命中的绿色与暖意。鲁敏会时不时地将她的笔探到人性幽暗的深处,使得她的作品多少带有心理分析的色彩,只不过这种心理分析并不是我们常见的推理、心理独白与象喻,而是采取写实的手法,通过事故情节来展开与呈现。《白围脖》中的一开始是作为家庭不幸的制造者,作为情感的反思者出现的,但是随着故事的推进,特别是父亲日记的发现,生活的另一面被揭开了。特定的社会氛围、旧式的婚姻桎梏与人物内心的激烈冲突被展现出来,而一个真实的人物,一种复杂的心路历程也随之丰满起来。这还只是一条线索,仅此,还不是让人完全理解父亲。是女儿忆宁,是忆宁几十年后相似的情感与婚姻历程,最终让她认识了这一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间在流逝,故事却在走着同样的起承转合,情感也在演绎着同样的旋律。十三年前,在的追悼会上,面对这个给她和母亲带来不幸的人,忆宁没有哭,有的只是不解与怨怼。而到了现在,十三年前的眼泪如暴雨突至,忆宁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爸爸,我想你。”不但两条线索合到了一起,而且,通过一个人物的生活使另一个人物的心灵得以外化与呈现。 感情生活、婚姻特别是爱情,确实是鲁敏比较拿手的心理分析的题材与故事。《四重奏》、《镜中姐妹》、《温情咒语》《杜马情史》、《青丝》等都可以算是这方面的作品,包括她的两部长篇小说《戒指》和《爱战无赢》。 与上述小说创作取向相比,鲁敏的底层写作更为突出,讨论的价值也更大。《镜中姐妹》与《笑贫记》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代表作。《镜中姐妹》的父亲是一位小县城里的小学教师,母亲是工厂里的广播员,一心想生个儿子,结果卡在计划生育前后一共生了五个女儿。小说就是围绕五个女儿的命运展开的。四个姐姐如同镜子,命比纸薄的青年女性是如何如花之凋零而折损了她们的青春、梦想与美丽。小说的视角定在最小的女儿小五子这儿。小五子从那些故事中不但看到了姐姐的过去,更看到自己的未来。小说中有一个细节,说小五子总是喜欢收藏家里人丢弃的一些东西,大部分是姐姐们留下的物件,这是她们成长的痕迹,在小说的最后,小五子把这些珍藏多年物件带到了郊外的林子里埋掉了。这个细节显然是具有象征意味的,是小五子,也是叙事人的一个隆重的祭奠,小五子埋掉的是一段历史,是姐姐们的青春记忆,更是她的少年心事,对生活最后的一点期待。相比较而言,《笑贫记》似乎让人感到更多的暖意,小说的叙事语调也相应地要显得活泼与俏皮一点。这是一个城市市民的生活写真。邵丽珍原先在工厂幼儿园做生活老师,下岗一段时间后被招聘到一家幼儿园重操旧业。丈夫李大海是一家公司的保安。最让他们操心的儿子在一所旅游职业高中读书。邵丽珍朴素、节俭,他们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也不企羡那些如过江之鲫的城市新贵、老板官员,他们只想明天的日子能比今天好一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找到一份工作,按部就班地延续他们的人生。邵丽珍热衷于砍价,赶集似的获取那些促销活动的赠品,当雇主给她一千元的工资,她便惊讶得不知所措。李大海秘密就是每天到他们单位的隔壁买体彩,希望能有一天中一个大奖。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典型的市民气很浓的家庭,但就是在他们身上,人们可以看到许多快乐、温情,甚至会受到感动。也许,他们的努力并不能改变事情的最后的结局,但这一切已足以让人感动。 鲁敏的这些作品明显地带有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新写实的味道。随着城市现代化、农村城市化进程的加快,经济体制的改革,人口的大规模迁移和社会阶层的变化,这一写作方式和类型看来又获得了新的土壤和生机。社会的两极分化使得底层日趋庞大,里面积聚了大量的社会问题,而中产阶级经济上的崛起与精神上的萎顿,又不断提出新的文化命题。 但如何表现底层、城市市民,如何以写实的仿真的手法再现日常生活,却是无法回避的一些具有相似性的问题的。这里面,作家的主体态度,作家对社会生活的理解都显得相当重要。甚至,更为尖锐的是,我们如何对待底层,如何对待这些在公平与效率的角逐中落入经济困境、在道义上需要同情的阶层,梳理中国近现代底层这一社会阶层的变化?如今的底层缺少什么?拼命地挖掘善良与美好,拼命地营造温情,拼命地施予同情,是不是文学在当今应该承载的任务,如果不是,我们又该做些什么?有时候,考量、比较一个作家面对底层与面对所谓中产或社会精英写作时的不同表现是很有意味的。现在,一般地讲,他们对中产阶层总是持批判的眼光,而对社会底层则施予同情与悲悯,我们在鲁敏的创作上也看到了这种情况,前者以《男人是水,女人是油》为代表,后者则有《镜中姐妹》与《笑贫记》这样的作品。我们意思也不是说要倒过来,作家永远是生活的质疑者与批判者,应该有自己对生活具有个性化的阐释与读解。中国中产阶层尚未发育完全,让这样的阶层去承担社会发展与社会稳定的任务,去表达社会民主与社会进步的意志当然值得怀疑,但是当今的社会底层的问题似乎并不亚于前者,野蛮化、奴役化与碎片化使他们早期的革命性不断丧失,不断地出让自己在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份额,面对这样的状况,过多的浪漫的想象虽然是善良的,但同时也是奢侈的。这样的思考与鲁敏有关,但不仅限于她,一些当年新写实的健将在重操旧业时确实显示出了许多让人忧虑的地方。 鲁敏是个写实型的作者,她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但从她身上却看不出她那一代作家,特别是女性作家特有的风姿与惯常的毛病,真的让人难以弄明白她文学的知识谱系。从理论与写作实践这两个方面讲,她们这一代作家是受新潮小说的滋养长大的,小说技术的起点高,对形式有相当的敏感和启悟,举手投足无不渗透着新潮小说的积累。但鲁敏不是这样,她好像没有历史,中国小说当代技术变革的好几章都被她不知怎么的视若无物地给揭过去了,虽然《小径分叉的死亡》、《白天不懂夜的黑》等作品好像有着明显的探索意味,但鲁敏在这类作品中的注意力是那些生活的隐蔽面,是人性中不易觉察的幽微处,如果对这些作品需要展开分析,我们更愿意在心理分析的层面来进行。相比较而言,从大的方面看,人们看到的是一个本份的,对小说传统非常认同,对故事,对戏剧性,对悬念,对巧合,对错误、对比细节等不管别人怎么说地拼命地把玩的小说家,对这些要素的迷恋使鲁敏有时确实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戒指》里的三只戒指是小说中道具,是当年央歌的外祖母从家里偷出来送给小匠的,于是继几十年前的小木匠与外祖母的故事之后,有了张有才与母亲,张光芒与央歌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太富戏剧性了,结构对称,有一种民间工艺装饰性的美感。不能否认,鲁敏的这些作品太戏剧性了,太巧合了,人为的痕迹实在太重,但它们确实给人们久违的满足,让人们想到小说许多被遗忘的本性,这是小说的奇异性,是小说的叙事智力,小说的想像力,在一切都越来越简单,越来越程序化的时代,它们是不是应该重新被请进小说的殿堂? 鲁敏创作时间并不长,七年还不到,但已卓有成就,出版了长篇小说两部,数十篇中短篇。相比较而言,鲁敏的中篇写得最圆熟,影响也最大,这当然是好事情,说明鲁敏对文体是有感应的,是有选择的,也就是说,鲁敏是一位文体感比较强的作家,她的中篇,无论是结构、情节、人物,特别是叙述都显得得体而从容,真的是如鱼得水,将她的中篇认真读过去,人们会发现,情节的模块、人物的数量、叙事的起伏节奏都有大致相似的安排与处理方式,而又丝毫不让人有雷同化的感觉,作品很抓人。但我们仍然有个顽固的想法,中篇作为一种小说文体实际上是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从传统小说文体学来看,似乎也没有这一种,因而艺术积累不深,审美特征也并没有定型,不似长、短篇小说有许多至为经典的审美特性。长篇的复杂以及它对作家经验、心智甚至耐力的考验,短篇的精粹以及它对作者技术与爆发点的需求,都使之成为小说奥林匹克赛场上的经典项目。相比较而言,中篇更多地显示出它对作家的宽容。当然,这些并不见得真的有道理,只不过换一个角度或说法,以激励鲁敏在写出那些漂亮的中篇以后能给人们带来同样赏心悦目的长篇与短篇。     打印本页 | 关闭窗口
发表于 2008-7-10 21:53: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空慢慢研究,先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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