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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宝应水泗中学 水调歌头
家乡是有名的水乡，四季开花，八面有水。就连刚成立公社时，起名都有个水字------宝应县水泗公社。
虽然水多，鱼多，刚开始的时候，贫穷仍然是家乡的特色。头顶芦花，脚踩蕻渣，开门见浪花。多年湖荡生活的颠簸，家乡人始终没能在湖荡里找出富裕的路子来。水性好的，是弄鱼的好手。用捕来的鱼换上一点生活用品，还能装扮一下生活呢。手脚巧的，做个泥水木匠，为人家砌房造屋，一把瓦刀，一张斧子，虽不说能赚多少钱，弄个肚儿圆是没有问题的。一般的人家，只能为生产队劳动了，有时也能加班每人得到一斤米饭，但大多是端回家让一屋的孩子们解解馋了！大人们能有半片锅巴下肚就算不错的了。风吹日晒、饥肠辘辘总是在集体劳动的说笑声中被淡化了！
小时候的我，特别羡慕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的生活，他们的父母几乎都是能工巧匠。会捕鱼的人家，孩子们也能在水中摸爬滚打、娴熟自如，动不动也能从田野里捞几条鱼回来，老远就闻到了锅里的鱼香了！瓦匠木工的孩子们，提个瓦刀，敲个斧头，样子都是中看的，叮叮当当的节奏声颇具引力。我总有一种自叹不如的感觉。我的父母就是专在生产队劳动的一类，一年到头，几乎没有荤腥进肚的，口中的馋劲特别的强烈，除了过年，平时的节日最令我向往的就算是中秋节了！
中秋时节，家乡的一切都趋于成熟了。大人们开始收割蒲草，这是一种非常绿色的植物，生长在水中，通身碧透。有它的地方，水色特好！收割的时候，家乡的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放满了蒲草，那种特有的带着浓郁的水腥的清香有着独到的魅力，使人们觉得心旷神怡！晒干后，人们还能用它编织蒲席、蒲扇之类的物品。既能利用农闲时间，又能用它换一点钱，准备过年！
中秋节的晚上，家乡人有个“敬月亮”的习俗，家家户户在自家的天井里放上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摆着月饼和水乡特有的土特产，等待月亮从东方的天空中升起来。小时候我们并不懂得深意，只是想及早的得到一份月饼解馋！倒是为家里准备那些供品时，反而使我记忆犹新。
荷藕、鸡头、菱角是桌上供品中的寻常之物。荷藕是家乡的蕻渣地最适宜生长的一种植物，鸡头、菱角却是小沟小河里的自然产物，从没见过谁下过种，栽过苗。一到夏秋季节，家乡的河沟里布满了水生植物，菱角是我喜欢的，因为里面有甜嫩的肉。鸡头我不太感兴趣，因为它不像菱角一样有甜嫩的肉，而且身上长满了刺，夏天的时候，小河成了我们的家。因为各种水草特别茂盛，我们总会借打一种叫“鳗鱼草”的水草作为猪的饲料，这种草长在夏天的水底，浑身脆嫩，像端午节插在屋檐边上的菖蒲，家里的猪特爱吃！每次不费多大力气就能捞到一篮子！偶尔在水中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身体，没有别的，准时鸡头！紫红色的茎叶还带着一点绿色，叶子咋出水面时，像一颗石榴，慢慢的放开来，大的比锅盖还要大，滚圆滚圆的，静静的覆在水面上，一张、两张。有点像欧洲传说的“麦田怪圈”，很赖看。但它的果实，宛如一颗石榴浮在水面上，我是不敢摘取它的，因为会被它的刺刺着，胆子大的，用两根竹竿，像用筷子似的把它们夹起来，弄上岸来，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拎着它回到家里，也有高兴的，弄到一只特大的，小心翼翼的顺着它的嘴，撕开它的皮，里面是像珍珠一样玉米团，鼓鼓攘攘的！嘴馋的以为里面肯定是像菱角一样甜嫩的肉，其实不是，而是有的甜涩的汁！味道远没有菱角那么好！
后来才知道，鸡头的真名叫“芡实”，是一种有药用效果是水生植物！由于它满身是刺，菱角有角，家乡人把那些不安贫有冒进思想的人称之为“鸡头菱角”
多少年过去了，家乡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芦苇荡早已成了米粮仓了，但中秋节“敬月亮”的习俗没有改变，除了荷藕、鸡头、菱角外，桌子上又多了先前家乡没有的各种果品罢了。太阳还没落山，鞭炮声就响起来了，一直燃放到月亮爬得老高老高的。其实，我私下里在想，家乡要是当初真的多出一些所谓的“鸡头菱角”样的人，估计家乡的变化还要快得多呢！
惟有绿荷红菡萏，鸡头菱角常相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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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4 11: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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