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05一朝白雪

阳光海岸

5、一朝白雪

进入冬天的日子似乎走得很慢，但因为有了寒假的期待，日子也并不难熬。最痛苦的是早读课，不管有多么的不情愿，你必须起床。所以有位新锐作家说过：生活像是一场强奸，无力反抗更无法享受，只有硬挨。因为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阳光几乎和住校生一起被音乐吵醒。年轻的阳光并不害怕冬天的严寒。他是冬天出生的，妈妈说他出生后下了三天大雪，他就一直趴在妈妈的肚子上。有了那种经历的阳光，从来不把寒冷放在眼里。

第二天的课堂上，阳光看到了一脸灿烂的艾文，她很文静地坐着，眼睛里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憧憬。阳光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他按部就班地布置复习任务，告诉学生们这个字容易错，那个句子经常考之类的。

每个班级的黑板上都写着一行小字：期末倒计时（  ）天。阳光对学生讲道：“快要过年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教师寒假，你们中学生涯里的第一个学生寒假，愿上天保佑我们都有一个快乐的寒假。(学生笑）当然这取决于我们是否能够精诚合作！？”接下来阳光给学生们发了一张白纸，要求写一份期末考试复习计划，以及语文考试的目标分数。这不是他的创造，很多前辈都这样干过和干着，乐此不疲。经验不丰富的阳光暂时找不到更好的可以替代的方法，只能薪火相传地使用。

中午的时候，阳光把孩子们的计划书拿到了最南侧的桌子上，沐浴着阳光，批改作业，他想知道学生们的决心有多大。七年级的学生写的东西很喜欢跑题。有个学生把期末计划书写成了人生计划书，估计是上课没听讲，课后找人问，惨被忽悠了的人。他这样计划：中学过后上大学，大学毕业找工作，工作之后找老婆，娶了老婆生孩子，孩子长大去读书，读完小学读中学，依次类推......

阳光知道这小子要么是情商太低，要么就是大智若愚。不管是哪种情况，偏题都要好好训斥。

下一份作业也是偏了题的，署名：艾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个字，阳光心动了一下。应该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心动，却很舒服。

娟秀的笔迹，只有几行话：“老师，我发现自己的语文成绩下降了。这个问题很严重。怎么办？如果双休日你有时间的话，给我补补课吧？艾文（后画一个笑脸符号）”

阳光发现面对一个小女生，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况且这还是个让阳光喜欢的女生。最要命的，艾文感觉到了阳光对她的喜欢。

阳光在艾文的计划书上写了这样的评语：你的作文严重偏题；但你的申请，准了！

冬日的一个下午，阳光开始了第一次的家教。宿舍里，一张四方桌，两杯清茶。艾文做题目还是很认真的，为了节约时间，阳光没让写作文。

艾文动笔的时候，阳光在努力思考，他想知道艾文这样做的动机。能有什么动机呢？就是对老师的一种正常的崇拜罢了。其实自己完全可以找许多拒绝的理由，之所以答应她的大胆而无礼的要求，主要是阳光太寂寞了。

没有女人的世界是不堪设想的。阳光是个健康的男人，学校里没有结婚的男女同事很多，像他这样的单身男子只有一个，他很需要一个女人走进他的世界。

谢谢你，艾文！阳光在心底默默地说。他看着埋头疾书的女孩，怔怔地。

“老师，我写好了，您给看看，指点指点吧？”艾文可爱之处在于不矫揉造作，她把阳光当作同龄的大哥哥。

阳光细心地给她批改和评讲，为了方便，阳光干脆站在了艾文的背后。一对一的家教，他们之间没了距离。从后面看，宛若一个男子在给他的女人，指点着什么，又像一个长者在给他的后辈，指导着什么。

“艾文，你要是有个姐姐就好了！”这是家教结束的时候，阳光说的话。

艾文笑得很恬静，扁扁嘴：“我妈就生我一个，不好意思啊。不过，恩，算了。我请你吃东西吧！”

“好啊。吃什么？”

卧龙的小吃大多是克隆外面的，也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格，那就是杂。

艾文带着大哥哥一样的阳光来到了卧龙的老街。老街深处，有一家锅贴小店，尚未进门，一股浓香扑面而来。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道理一样，锅贴香自然也不怕巷子深的。

艾文熟练地点了分量，服务员端来茶水。

“常来吗？很熟的样子！”

“老师的问题很好玩。我是这里的土著嘛！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我当然知道啊。看在你的面子才带你来破费一回。”艾文说话老气横秋，这让阳光微感错愕，也许这就是90后的特点。

“对了，我要你们写期末计划书，怎么没按要求写呀？”阳光夹起一只锅贴，蘸了醋，小心地吃。

“不那样写，哪有机会请你吃锅贴呢？同学们都特别喜欢你。报到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大家都很担心，要是‘阳光’是个40岁的老男人，就太对不起这两个字了，呵呵！”

阳光笑出声来：“我就是80岁了，还是叫阳光啊。”

“那不一样。还好，你没让大家失望。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唐冬冬打了一个赌，我赢了！”

“不会把我当赌注了吧？”阳光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系。

“嘿嘿，很厉害的老师啊。我们赌的不是你这个人。冬冬说，如果我10天之内能够单独请到你吃锅贴，就我赢，反之则输。赌注是一顿KFC。”

阳光这才知道原来整个事情只是两个女生之间的一次打赌，这也让阳光心里轻松了些。有所求的人简单，无所求的人就可怕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本来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就随着锅贴咽下去了。

结了帐出来，夜色渐浓，华灯初上的卧龙，婉约而玲珑。轻盈的雪花飘然而至。

万古长空，一朝白雪。

馨香若兰

味道渐渐浓了。渐入佳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