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09原来如此

阳光海岸

9、原来如此

羞红了脸庞的女孩子直视着阳光，仿佛是一团火焰，将阳光裹挟其中。阳光的心脏怦怦乱跳，右手里的调羹滑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别急着回答，听我讲个故事。”叶琳托着下巴，神情寂寥。

“大四的时候，父母外出旅游，回来时不幸出了车祸。我在医院守了五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那会儿我万念俱灰。在亲人的关心下，我勉强振作，接手爸妈的事业，包括你常去的山水雅聚。”

阳光默默地听，开始他感到激动，激动于叶琳的表白。又听到她的伤感过去，他忍不住难过。

泪水从她的眼中滴落，阳光抽出纸巾，替对面的女孩子慢慢地擦拭。他似乎觉得那一刻两人的心是相通的。

“这几年，我拒绝朋友，拒绝一切，封闭自己。过年前，我到卧龙，一方面给爸妈烧纸，一方面提前给外公他们拜年。爸妈去世以后，这成了习惯。正月里我只待在店里，哪里都不去。我搞了一些活动，本意是让自己忙碌，不给时间去伤心过去。”

叶琳惨然一笑，右手轻轻带过发丝，那个动作尽管优雅，却再次刺痛了阳光的心。

“遇见你的那天，我和外公一起吃的饭。他老人家告诉我，他梦见我妈了。他说妈妈在那边过得很好，就是不放心我的感情，见不得我的孤独。外公给我下了死命令，今年必须找一个男人，让妈妈安心，也让他放心。

我回市区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路上遇见的第一个熟人，就做他的女人。然后遇见了你......”叶琳笑了笑，“还好，你长得还凑合。”

原来她还是单身啊，以前的判断是错误的，阳光感到了一阵轻松。叶琳的身世，对她多了好几份怜惜。

“幸好你遇见的是我，万一是个糟老头，那不亏大了。”阳光不想气氛太压抑，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就糟老头呗。舅舅一家去海南过的年，后天回来。舅舅的意思，如果我没有男朋友，就给我介绍。我可不想这样。所以请你帮忙，做我的临时男朋友！”

原来如此，阳光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形，都会难以决定。帮着漂亮的女孩子去欺骗她的亲人，绝对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何况她的舅舅一家，也在卧龙，抬头不见低头见。

叶琳不知道阳光天人交战，她的眼神充满自信，充满温柔，充满期待！

“好吧。”阳光终于下定决心，“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好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来听听？”看到阳光点头，叶琳喜不自胜。那份儿喜悦，明显发自真心。

看到这里，阳光的心又冷静了许多，一场游戏而已。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语气也变得波澜不惊：“初六我帮着你去卧龙骗人，明天你帮着我骗人，也是临时的。好不好？”

“什么意思？”叶琳轻启朱唇。

“是这样的，我在我妈面前夸下海口，过完年给她带个女孩子回去。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一时半会儿不大好找。现在你的做法提醒了我，我们互相帮助吧！你觉得怎么样？”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叶琳微嗔，心里觉得好玩。“阳光，明天我陪你回阜城，后天去卧龙。时间还早，我们吃完了去逛逛，把两边的礼物买好。”语气不容置疑。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阳光脸上含笑，心里高兴于叶琳的善解人意。

“去你的！”一阵粉拳，似天女散花。

阳光捉住她的手，柔弱无骨。叶琳的呼吸不可察觉地加重。两人眼神交织在一起，又迅速分开。气氛一时有点暧昧。

叶琳轻车熟路，拉着阳光进了商业大厦。两瓶脑白金，给外公的。广告里说得好，今年过节不受礼，受礼还收脑白金。叶琳对阳光说：“外公睡眠不太好，他很信赖广告的推荐。”

“这礼物不显少吗？”阳光的细心让叶琳对眼前的男人添了一份欣赏。她有点撒娇似的解释：“过年前我已经拜过年了，这礼物算是你送的！”

“洋河蓝色经典两瓶，南京香烟一条，给你爸。”叶琳又仔细挑了一条丝巾，一件羊毛衫，自然是给阳光妈妈的。

默契的是，脑白金阳光付的款。其他的叶琳刷的卡。

拎着大小包裹，走在商场之内。男的俊朗，女的时尚，宛如一对璧人。礼品放进轿车，叶琳却没有进去，她拉着阳光，再次走进商场。

四楼，男装部。

“后天去见外公，还是穿西服的好。来吧，试试这款！”

华伦天奴的西服，穿在身上，尊贵无比。

营业员小声地建议：“先生里面的毛衣有点不搭，要是换上衬衫，配上领带，还要帅上不少的。”

叶琳点点头，表示同意。

营业员热情地帮着阳光递衣服。叶琳也没闲着，她走过去，把阳光的衬衫领子翻上去，不紧不慢地系领带。两人的距离一下子靠得极近。对方的眉眼、呼吸，甚至心跳，完全暴露。叶琳的手迅速，温柔。阳光突然有了冲动，仿佛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他的手微微颤抖，还好，忍住了。没动手，也没动口。

站在镜子前面，叶琳细细打量阳光。挺拔的西服，像是长在身上似的。营业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叶琳很满意，她叫过营业员：开票。拿着票据，刷卡去了。

阳光穿回刚才的衣服，营业员手脚麻利地将西服、衬衫、领带包好。此时的阳光，依然帅气。然而比起刚才，还是逊色了不少。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叶琳回到柜台。营业员拿来一个小盒子，解释道：“凡是在这里消费超过三千的顾客，公司送名贵皮带一条，您收好！”

就在两人转身离开之际，后面的营业员礼貌地鞠躬：“先生小姐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阳光知道，这种文明和礼貌，是建立在某种基础之上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没有买衣服，出于职业道德，这种话也会讲，但是味道就不同了。有钱真是好。

有钱的确很好，有人为你花钱，就不见得好了。2005年的阳光，月工资只有一千二百多一点，刚才的消费，需要三个月的积累。他和她之间的经济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叶琳看到阳光的沉默，似乎猜到了什么。

两人回到山水雅聚，叶琳招呼两个小姑娘把东西送上楼。她自然地把西服挂在自己的衣橱里。这曾经是父母的地方，除了父亲的，今天终于有了第二个男人的衣服。叶琳鼻子酸酸的。

她招呼阳光坐下。

阳光不想破坏现在的宁静气氛，叶琳也不想。他们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

“叶琳，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明天我来接你！”

“你去哪里？回卧龙吗？”叶琳敏感地发现阳光叫她的称呼发生了变化。琳姐，叶琳，分别很大。距离，拉近不少。

“对啊，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叶琳知道自己也需要静静地思考，她没有再说什么，她送阳光下楼。一直看到阳光坐上出租车，她才转身回去。

阳光对自己还不是很了解，对于他，叶琳知道得很多。除了妹妹对他的高度评价，叶琳也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在这座城市里，叶琳终于找到了情感方向。她努力回忆他的动作，他的气味，他的眼神，她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进了梦乡。

馨香若兰

真好！你的功底不错。

阳光海岸

谢谢您。这是圣诞节里得到的美好的“礼物”之一。提前祝您元旦快乐。